“罗易刚我知道,他前年投资的科技公司股票大涨,加上这两年人工智能又是热点项目,政府扶持的力度也大,罗家这把赚得盆满钵满,去年年底,他来过港城,本来是要跟我谈合作,但没谈成。”
“看来裴总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棠临雪对楼观尘低声道。
裴之声听见了,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我老婆说他面相不好,对吧茵茵,你还记得那个被你说面相纵欲过度的罗易刚吗?”
“记得啊,后来咱们不是还查了下他的背景吗,确实不是好人,”季如烟的声音传来,“幸好没跟他合作,居然还卷进刑事案件了,王二的电影我跟阿声也去看过,不能让他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尽管提。”
楼观尘跟裴之声的领域不同,本来没什么交集,但楼观尘之前在开拓市场时,意图把智能化加入医疗器械中,趁着棠临雪在港城拍戏的时候,他也顺道跟裴之声谈了这笔生意,这个项目得长线开展,一时半会儿急不来,所以这些年,两家公司都还保持着联系。
裴之声和楼观尘的经营理念相仿,算是志同道合之人,楼观尘昨晚在调查的时候听说了罗易刚投资了科技领域,立刻就想到了裴之声。
果然能从他这里得到不少消息。
“我不太清楚大陆那边的规矩,但是罗易刚能精准投中每家被扶持的科技公司,他的关系,不一般。”裴之声说道。
楼观尘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我们只能扳倒一棵树,毁不掉整片森林。”
“没错,”裴之声说,“但是你们可以点燃一根小小的火柴,丢进去。”
楼观尘轻轻一笑,“正有此意。”
“我所知道的那根火柴,现在正在夏威夷度假。”
楼观尘:“看来地位不高。”
裴之声:“小官巨贪。”
“哎哟。”对面传来吃痛的惊呼。
“怎么了老婆?”裴之声着急询问。
“克里夫挠了我一下,你先聊,我去打个针。”
楼观尘审时度势,“那裴总,改天我再联系你,你先忙夫人的事。”
“好,老婆等一下——”
挂掉电话后,楼观尘看见棠临雪还满脸严肃,“这眉头都拧成麻花了。”
“你知道裴总说的那根火柴是谁吗?”
“知道,有些风声就得从他那儿走出来。”
“那接下来——”
“接下来先睡觉。”
棠临雪一愣,“我还不困。”
楼观尘抱着她躺下来,“你已经够累了,歇会儿,好吗?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解决,关键时刻你可不能倒下。”
棠临雪缩在他怀里,“我……我不敢闭眼。”
楼观尘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停尸房的白布被掀开那刻,棠临雪的防线也彻底击溃,只要她闭上眼,就全是王二,活生生的王二,冷冰冰的王二。
过往的画面在她眼前毫不留情地播放着。
她舍不得喊停。
可是她太累了,两天两夜没合过眼,楼观尘身体的温度结结实实包裹着她。
“都会解决的,不要怕。”
他的声音低低的,安抚着她的耳朵。
棠临雪的意识逐渐陷入混沌,沉沉睡去。
两天后,楼观尘独自前往夏威夷。
棠临雪这几天都被“关”在家里,楼明夷和辛照言轮流守着她。
“他又是这样!他就是信不过我!所以才不带我去!”
辛照言悄悄戴上耳塞,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懵懵地看着她。
按照楼明夷传授的经验,只要他不接话,棠临雪的怒气就不会转移到他身上。
砰。
一个软乎乎的抱枕砸到了他头上。
“开门,我要出去,”棠临雪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吩咐道,“车钥匙也给我。”
“我的好姐姐,我真求你了,观尘哥不让你出去还不是为你着想,你自个儿看看楼下堵了多少记者,他们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难道会怕他们吗?”
“你已经失去理智了,你这样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上一次棠临雪出门,直接砸了一个记者的相机,赔了不少钱。起因是那人说了一句“王二是不是有金主”。
平时那些吃人血馒头的报道都举报不过来,这人还偏偏到棠临雪眼前贴脸开大,棠临雪根本忍不了半点儿。
楼观尘太清楚她的性子,这几天把她关家里避避风头,等他把事情解决好了,她也不用再为这些肮脏的舆论而生气。
“罗易刚今天在京市,明天又要去国外,这个机会我不可能放过,如果你今天不让我出去——”
“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辛照言麻木地说。
棠临雪冷笑道,“我就给楼观尘发一张我俩的吻照。”
“?”
“把他气死。”
辛照言是真被她这疯样给吓着了,“我真求你了,在他气死前,先死的一定是我。”
“那就更好了。”
“……”
幸好这时候楼明夷回来了,辛照言差点儿没抱住他大腿哭诉。
“楼下那帮人真尼玛煞笔,蹲了几天了,赶走了又来,”楼明夷抱怨道,“不去质问坏人,倒把好人当犯人一样守,这都什么世道啊。”
棠临雪:“你们是不是不会让我出去了。”
楼明夷劝她:“再忍忍,二哥就快回来了,快的话今晚,慢的话明晚。”
“好,那我等他。”
说完,棠临雪就进了卧室。
王二的一部分遗物还在她的书桌上,黑色盒子装着,里面都是些衣物证件。
她捧着盒子,思索良久,最终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自从棠阿欢去世,她就一直不敢再进她的卧室,棠临雪承认,自己对于死亡有着严重的逃避心理。但现在又一个亲近的人离世,她意识到,死亡才是永远都避不开的话题。
她把王二的遗物放在棠阿欢的遗物旁边,忽然想起她还没打开过棠阿欢的遗物盒,上面已经落满了灰,手指放上去便留下几个大大小小的印记。
盖子打开后,灰尘簌簌落下。
遗物最上方是一封信,棠临雪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怔住了好久。
-楼升和,楚夏津,亲启。
这不是给她的信。
棠临雪的大脑卡顿片刻,反应过来时,一滴泪将桌面上的尘埃晕开。
她几乎能想到棠阿欢信里的内容,她的母亲到最后一刻,都在为她铺路。
楼明夷听到哭声后跑来门口,他知道这是棠临雪已故生母的屋子,不好直接进去,只能站在外面安慰道:“七七,不哭了不哭了。”
“三哥,能帮我一个忙吗?”棠临雪抽泣着递出一封信,“帮我把这个给爸妈……”
楼明夷接过,“好,我晚上就去给,你先别哭。”
“还有一样,”棠临雪回到自己卧室,把她三年前临走时锁起来的红本子拿了出来,“这个也给他们。”
楼明夷震惊不已地看着那本结婚证。
“我和楼观尘是合法夫妻,一直都是。”
……
辛照言忙完公司的事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从自己身边路过,但他困极,根本醒不来。
拿到钥匙后,棠临雪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为了方便行动,她穿了黑色冲锋衣和紧身裤,平底高帮靴是楼萃潇送给她的,走路没声音,踹人相当疼。
长发卷起来塞进帽子里,口罩遮住脸。
她找了白木秋帮忙,开了她的车出去,引走了楼下藏匿的记者,自己则上了辛照言的车。
导航刚输进去,副驾驶和后座的门忽然被拉开。
楼明夷同样一身夜行打扮,扣好安全带后朝她眨了眨眼,“信件任务已完成,办大事不带哥哥,不合适吧?”
辛照言手腕上缠了节双截棍,学着楼明夷吊儿郎当的语气,“不带弟弟也不合适吧?”
棠临雪无奈一笑,“你俩真浮夸。”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儿?”辛照言看向楼明夷。
“问你棠姐。”
“棠姐我们去哪儿?”
棠临雪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去给好人讨一个公道。”
一脚油门踩下,汽车冲出车库,驶向灯火迷离的夜色中。
“罗总,最近烦心事多吗?您这眉头呀,怎么按都按不平整。”女技师软着嗓子说道。
罗易刚捉住她的手指在唇边亲了亲,“烦心事谈不上,顶多几个跳梁小丑闹点事儿,分分钟就把他们解决了。”
“还是罗总厉害。”
罗易刚握着她的手,“这里压力很大的,也给我按按。”
女技师羞涩地甜笑道,“罗总真是金枪不倒~”
“我去,**真小。”辛照言在阴影中嘀咕着。
楼明夷点点头,附和:“这小d跟他脑干差不多大了。”
棠临雪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兄弟们能安静点吗?”
一道更深的阴影罩下来,三人慢吞吞抬起头,和别墅的黑人保镖对了个正着。
“ohno,被发现了。”辛照言诚惶诚恐。
“这次谁来?”棠临雪问道。
两个男人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按照刚才的战况,他俩的战力完全比不过棠临雪,“棠姐请。”
五分钟后,保镖捂住脑袋和裆倒地。
棠临雪转了转手腕,朝罗易刚的方向看过去。
罗易刚端起酒杯,面不改色,“你们该不会觉得我这么大的地盘,就这几个保镖吧?”
“那你该不会觉得,我们深夜造访,只来三个人吧?”棠临雪负着手慢悠悠走过去。
“小丫头,你诈不了我,你哥哥倒有些本事,能找到夏威夷去,老实说,我很佩服他,但他回不回得来也是个问题,年纪轻轻——”
扑通。
棠临雪直接一脚把人连椅子都踹进了游泳池。
“消毒水漱漱口吧老大爷,臭死人了。”女人半蹲在池边,看罗易刚狼狈地扑腾出水面。
一身涩情装扮的女技师人都吓傻了,只想快点逃走,转身就被年轻男人挡住了去路,辛照言笑眯眯地看着她,掏出一张卡,“这位姐姐能给我们带个路吗?卡里有三十万,事成后都给你了。”
“你、你们想去哪?”女技师寻思着这几个人看着不想要找她的茬,价格给的也诱人。
“我知道这位罗先生癖好特殊,他平时爱带你们去哪个房间玩呢?”
罗易刚的住宅里的确有一处用铁门封锁的区域。
跟着女技师过去的路上,楼明夷在辛照言耳边悄悄问道:“你出手这么大方?哪来的钱?”
“三十万韩币而已。”
楼明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到了房间,棠临雪把捆着的人丢进去,开了灯打量一番,里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器具,刑架、镣铐、烧炉、滴蜡、皮鞭,这些都算小巫见大巫了,更可怕的是旁边还有一笼蛇。
腥/膻味直冲脑门,棠临雪忍住恶心,抬脚踩住罗易刚的颈动脉,“王二怎么死的?”
罗易刚哪儿是他们三人的对手,根本没力气反抗,咬着牙不说话。
“不说没事,”棠临雪把玩着一个钳子,朝罗易刚的下/体比划着。
“你要是动了我,就是私刑逼供!你他吗也要坐牢!”罗易刚暴怒道。
“她当然不会动你。”忽然一道冷而沉的男声传来。
棠临雪还没来得及回头,大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拿过钳子,“乖,别碰脏东西。”
二更。
拉如烟跟阿声出来客串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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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坤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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