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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所以这么久,你俩也就停在合租室友 p友的关系?”对面翘着二郎腿的秦屿言,用一种混合着不可思议和戏谑的语气问道。他是沈砚为数不多能称之为“朋友”的人,是一个beta,甚至是少数知道沈砚只是情感的人,“甚至在那次……宴会之后,你还跑了?”

沈砚看着酒杯里琥珀色的威士忌缓缓摇晃,切割着璀璨的光影,却切割不开他心头的烦闷。

听了秦屿言的话,他抬起眼,目光没什么温度地扫过秦屿那张写满八卦的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跑了?或许吧。

沈砚低头只是看着酒杯里来回交错的光影,仿佛那里面藏着他理不清的乱麻。

“我只是觉得,需要给彼此一点空间。”沈砚听到自己用极其冷静的声音说道,视线重新落回酒杯,“他刚拿到资源,需要专注事业。”

秦屿言和沈砚相处了多久,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听到这话不由得嗤笑一声:“得了吧,沈砚。什么时候见你这么体贴入微了?”

“不然呢?”沈砚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抬起眼,看向秦屿言,“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各取所需。我给他资源,他……帮我度过特殊时期。这很公平。”

说话间,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微微泛白。

“欸,你收敛一点,不要太激动,我就是一个beta。”秦屿言前倾身子,伸手轻轻按住了沈砚紧绷的手腕,“最后的手术什么时候做?”

“......明年。”沈砚沉默几秒,最后吐出这两个字,为了摆脱本能和家族的控制,他亲手剥离了属于Omega的某些“功能”,但也伴随着严重的后遗症——情息素紊乱。

情绪剧烈波动时容易失控,并且需要分期进行多次手术才能彻底“摘除”。

明年,就是最后一次。这也将彻底失去与江林之间,属于本能的联结。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阵莫名的空落。

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晃荡的酒水让他思绪飘远——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Omega身份的不便和歧视。

那是沈砚刚在集团崭露头角的时候,他呕心沥血做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并购方案,却在高层会议上,被他那位能力平庸却因为是Alpha而备受重视的兄长,轻飘飘地以“Omega天性敏感,还是更适合处理一些内部协调、安抚情绪的工作”为由,全盘否定。他引以为傲的数据、他精妙的方案,在根深蒂固的偏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更讽刺的是,没多久,家族就为他安排了一场“门当户对”的联姻。对方是一位家大业大的Alpha,家族看中的是他作为优质Omega的生育价值,以及他背后沈氏的资源,唯独不在乎他沈砚本身的能力和意愿。

他看着父母理所当然地将他作为筹码推出去,仿佛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和锋芒,最终都只是为了给联姻这个终极归宿增加一点微不足道的价码。

甚至为了让他顺从,他们不惜动用手段,用药物强制提前他的发情期,将他关入房间,试图用生理上的脆弱来逼迫他签署联姻协议——仅仅是因为那个alpha说:

“想要快点定下来。”

想到这里,沈砚不由得耻笑一声。

从那之后,他无比厌恶那个样子的自己,被当作物品推出去的自己。

可是他自己也成为了那种人。将曾经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物化”,施加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思绪回笼,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痛。沈砚仰头喝尽杯中剩余的酒水,:“进组对他来说是好事。”

秦屿言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没再继续逼问,只是懒洋洋地靠回沙发背:“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了。”

沈砚放下酒杯,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他记得今天是江林进组的日子,这个时间,飞机应该已经起飞。

然而,当他推开公寓门时,却意外地看到客厅里亮着暖黄的灯。

江林还在。

他没有在收拾行李,而是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暖色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他,侧脸线条在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温顺。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了过来。

沈砚脚步顿在玄关,有些意外地看着本该在飞机上的人:“怎么还没有走?”

然后,他听到江林说:

“等你。”

沈砚握着门把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玄关的阴影落在他半边脸上,将他眼底瞬间掀起的波澜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大半。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听到那两个字时,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猛地攥紧,又猝然松开,留下失重般的空茫感。

等你。

这两个字太简单了。简单到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由协议构筑的关系里。

沈砚理智的弦在第一时间绷紧,发出尖锐的预警。

——为什么没走?航班延误?剧组变动?还是……遇到了新的、他尚未知晓的麻烦,需要他立刻去摆平?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然而,目光所及,江林就安静地坐在那片暖光里,没有焦躁,没有不安,甚至没有即将远行的匆忙。他只是在那里,仿佛“等待”本身,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不对。

沈砚的喉咙有些发干,他下意识地想做点什么来平复自己心情,比如脱下外套,或者去倒杯水。

但他最终只是维持着站在玄关的姿势,仿佛那道无形的门槛是他最后的防线。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没有颤抖,很冷静:

“等我?”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像在确认某种危险的讯号,“是剧组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你有其他事情?”

他试图将这场对话,拉回他所熟悉的语境。

他紧紧盯着江林,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中找出相关的证据。

只有这样,他才能忽略掉心底那丝因为“被等待”而悄然出现的、不合时宜的悸动。

他才能够继续说服自己,看,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依旧是那个提供资源和解决方案的金主,而江林,也只是在履行协议内的义务。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一个符合他预期的、冰冷的、事务性的答案。

然而,在意识的最深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某个角落,是否也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连自己都耻于承认的期待——

期待那个答案,能有所不同?

但是很意外,沈砚听到江林说:“因为我想在走之前,和你说,过几天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又骤然收缩。

沈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跳漏掉了一拍,随即以一种他无法控制的、紊乱的节奏重重敲击着胸腔。过于用力的指尖传来细微的痛感,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死死攥着门把手。

“过几天见”。

这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句子,没有缘由,没有目的,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

它彻底偏离了他预设的所有轨道——没有麻烦,没有请求,没有需要解决的“问题”。

有的,只是一种近乎纯粹的……告别?不,不是告别,是约定。一个关于“再次见面”的、简单到近乎幼稚的约定。

沈砚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那台精密的仪器似乎因为输入了无法识别的代码而停止了运转。他预想了所有商业谈判中可能遇到的刁难,却唯独没有准备应对这样一句……家常话。

他该怎么回应?

按照协议,他不需要回应。

可是……

一股极其陌生而温热的暖流,毫无预兆地冲垮了他内心筑起的冰墙,迅速流向四肢百骸。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根有些不受控制地发烫。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一种久违的、属于Omega生理性的脆弱感悄然浮现。

紧接着,他感到后颈的腺体传来一阵清晰的、不同寻常的灼热,伴随着信息素的轻微躁动。那原本被他强行压制的柏木气息,似乎有失控的迹象,不再冰冷疏离,反而带上了一丝焦灼和……不易察觉的软糯。

糟糕。

沈砚心头一紧。是情绪波动引发了信息素紊乱。

江林显然也察觉到了空气中信息素的微妙变化,以及沈砚瞬间僵硬的姿态和泛红的耳根。他脸上掠过一丝疑惑,随即化为关切,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靠近:“沈总,你……”

“别过来!”

沈砚猛地抬手,动作幅度有些大,带着一种近乎仓皇的阻隔意味。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快速将门带上,捂住脸蹲下:“一会儿就好了,是老毛病了。”

什么老毛病?江林站在原地,看着沈砚骤然缩起来、显得异常脆弱的背影,心头被巨大的疑惑和一丝尖锐的心疼攫住。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砚,那个永远笔挺、永远冷静自持的沈砚,此刻像一只受了惊的、蜷缩起来保护自己的小兽。

但是溢出的信息素在说他很开心,木质香此刻都有些甜腻了。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对蹲在门口的沈砚和站在原地的江林来说,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沈砚感觉到后颈腺体那阵灼热和心悸感慢慢平复下去,紊乱的信息素也逐渐收敛,重新变得浅淡。理智一点点回笼,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难堪和自我厌恶。

他又一次在他面前失控了。因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他撑着门板,有些踉跄地站起身,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江林,整理着自己微乱的针织衫领口,声音恢复了大部分冷静:“我没事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转过身,目光刻意避开了江林充满探询的视线,落在角落的行李箱上,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什么时候走?”

江林看着他刻意维持的侧脸、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眼睛,心中那点猜测几乎得到了证实。

他没有追问那个“老毛病”,只是顺着沈砚的话,轻声回答:“嗯,明天早上。”

沈砚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明天早上,意味着他还有时间让自己彻底恢复正常,不必顶着这身狼狈的气息面对他。“嗯,那……早点休息。”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逃回房间。

他迈步欲走。

“沈砚。”

江林的声音再次响起,叫的是他的名字,不是“沈总”。

沈砚的脚步猛地顿住,刚刚平复的心跳又有失控的趋势。

他听到江林用一种极其认真,甚至带着某种下定决心的语气说:

“过几天见。”

不是“再见”,不是“告辞”,是“过几天见”。

沈砚的背影僵直了一瞬,匆匆率下“过几天见”,逃似的回到了房间。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沈砚缓缓闭上眼,抬手用力按压着依旧有些发烫的腺体。

房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然而,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那句话,却像一颗被悄悄捂进掌心的、带着微弱温度的火种,在他冰封的心湖深处,投下了一缕摇曳的、却无法忽视的光影。

一定是因为协议,他再次对自己强调,一个合格的被包养者,理应在这种时候,说些让金主舒心的话。

他强迫自己走到床边坐下,却感觉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江林的茉莉冷香。这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

江林看着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弯了弯眉眼。

今天就在客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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