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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感受到了威胁

刺耳的电流声突然炸响在耳畔,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直至信号彻底中断,听筒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吴望心头一紧,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可无论她怎么奔跑,都像是被困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雨幕中,始终无法挣脱。

周遭的雾气越来越浓重,像是化不开的墨,将原本就幽暗的灯光吞噬得只剩一点微弱的光晕,聊胜于无。

她再次拨通子君的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冰冷的忙音。

吴望攥紧了湿透的裙摆,不顾一切地冲进更暗的雨幕深处,恐惧如潮水般包裹住周身,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想大声呼喊子君的名字,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冰冷湿润的雨水顺着发丝、衣角不断滑落,钻进每一个毛孔,带来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猛地握紧。

吴望惊恐地回头看去,眼前的雾气竟瞬间消散,周遭的一切豁然清晰起来。

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们正从操场上鱼贯而出,搭建在操场中央的舞台后方,拉着一条醒目的红色横幅,上面写着 “高三誓师大会” 几个大字。

天空乌云密布,乌压压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压下来,沉闷的雷击暴鸣之声在云层上空不断传来,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法桐树下,子君紧紧抓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你去哪儿了?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避会儿雨再回教室吧。”

“我刚刚给你打电话,可是……” 吴望的话还未说完,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着神经。

越是想把心中的疑问宣之于口,那些话就越是被死死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子君见她脸色苍白,神情痛苦,连忙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吴望的身上,还贴心地紧了紧衣襟口,柔声问道:“难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剧烈的疼痛中,吴望的目光无意间瞥见子君胸前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一些模糊的画面和陈旧的文字突然在脑海中翻涌,清晰地印刻在眼前。

她兀自喃喃道:“我又闻到了泥土、灰尘和青草混合的气息,手心敏锐地将空气中的湿度传递给大脑。发丝缠着脖颈和面庞,冰冷的雨滴在下巴、耳垂处凝聚,然后缓缓滑落。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腿间有曲折的小河形成,顺着皮肤一路流淌至下。你应该是叫了我的名字,但雷声太大,我听得已经不真切了。你拉着我在树下避雨,我没有被担心的雷电劈中,却被树上掉下来的并蒂两颗法桐果砸中了头。你止不住地笑起来,我在你笑得前俯后仰之际,瞥见了这世上最美的白色。就在你衬衣第三和第四粒纽扣之间,我瞧得痴傻,原来白色的形状,是蕾丝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子君脸上的微笑突然被定格,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万籁俱静,只剩下吴望自己猛烈的心跳声在空旷中不断回响。

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吞噬一切的白色强光,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响起。就在雷声炸开的那一刻,凝固的时间开始重新流淌。

“咚” 的一声,一颗并蒂的法桐果从树上掉下来,正好砸中了吴望的脑袋。

她晃了晃头,失焦的眼神逐渐清明,望着眼前依旧带着笑意的子君,缓缓开口道:“这下好了,雷没劈下来,果子倒是先砸下来了。”

室内游泳馆的女更衣室内。不少同学都被淋湿了,老师特意又借来几个吹风机,女同学们正排着队轮流吹头发。

轮到吴望和子君时,整个更衣室里已经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子君,你把衣服换下来吧,都湿透了,穿着会感冒的。” 吴望看着子君身上湿漉漉的校服,提醒道。

“嗯,那你转过身去,我…… 我换衣服了。” 子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突然响起。吴望靠在小窗边,眼睛半眯着,目光紧紧盯着子君,然后朝着她站定的脚边方向,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扬起下巴,带着几分玩味的轻笑,了然道:“原来,阿芙罗蒂从浪花里浮现,竟是这样的美。”

吴望叼着烟,眼神毫不避讳地从上到下打量着子君的身体,没有遗漏任何一个角落。

子君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窘迫地说道:“难忘,你转过去,看窗外好不好?”

吴望却没有转头,甚至还懒散地歪头靠在窗边,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那你为什么要在停电的时候,偷亲我?”

被问得哑口无言,子君定了定神,抬起头,勇敢地盯着吴望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那不是偷亲,你回应我了,所以那是接吻。”

说完,子君利落地穿上衣服,眼神有些躲闪地走向窗边,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吴望唇边的香烟轻轻夹离,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轻声说道:“难忘,我…… 我背后的扣子没扣好,你帮我一下。”

吴望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穿过子君的腋下,伸进她的后背。

冰凉的手指一点点往上移动,笨拙地摸索着系扣的位置。

“难忘,你…… 你的手很冰。” 子君的身体微微一颤,轻声说道。

“忍一忍,就一会儿,很快就好。” 吴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隔着薄薄的衬衣,她的手指在系扣处笨拙地摸索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成功扣上,只好无奈地说道:“算了,我还不太会。”

子君转过身,把香烟重新放在吴望嘴边,打趣道:“那你要多练练,我是说,以后你发育了,也要穿这样的衣服,到时候就用得上了。”

等到两人回到教室,一前一后落座,吴望的同桌好奇地凑过来,小声问道:“你俩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吴望倾过身子,在同桌的耳边小声说道:“去看阿芙罗蒂了。”

说完,她还玩味地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子君。

子君那张一贯清冷的脸,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悄然泛起了丝丝红晕。

……

眼前的画面开始飞速闪过,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像是要把她的脑袋撕裂一般。

大学报道的当天,吴望刚提着行李走进校园,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护士的声音带着惋惜和沉重:“是吴望吗?吴清澜主任在连轴做完几台大手术后,经抢救无效,已经不幸去世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将吴望的世界击碎。

在仅有一张吴父院方黑白形象照的吊唁大厅内,一些从未见过面的亲戚们,脸上没有丝毫悲伤,反而带着一副 “吃绝户” 的贪婪模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在打量一件商品。

他们口中那些虚伪的安慰话语,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格外多余和刺耳。

就在吴望孤立无援、濒临崩溃的时候,吊唁大厅的门被推开了。

匆匆赶来的子君,还有父亲生前所在医院的院长叔叔,快步走到她身边,一左一右地扶住她,陪着她熬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子君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眼神坚定地说:“难忘,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帮吴叔叔照顾好你,绝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毕业那天,阳光正好。子君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行而过,怀里抱着一大束洁白的玫瑰,一步步走向站在教学楼前的吴望,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难忘,毕业快乐。”

实习期间,吴望出差到子君读研的城市。因为工作上的分歧,她和项目经理大吵了一架,心情低落至极,一个人躲在工地的活动板房里,就着眼泪吃着已经冷透的盒饭。就在这时,子君戴着安全帽,悄悄蹲在她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到她面前,柔声说道:“难忘,这是我租的房子的钥匙,你不要在活动板房住了,这里不安全,去我那里住吧。”

第一次获得建筑设计大奖,领奖结束后,吴望一个人坐在颁奖会场外的台阶上,心情复杂。子君抱着一束白玫瑰,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她,立刻飞奔过来,紧紧搂住她,带着一丝歉意说道:“难忘,对不起,我来晚了。教授今天的手术是一例罕见的病变,手术时间比预计的要长很多……”

后来,吴望凭借自己的努力,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成为了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合伙人。那天,子君穿着白大褂,一脸疲态地打来跨国视频电话,屏幕里的她,眼神里满是骄傲和欣慰:“恭喜你,难忘,终于成为合伙人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子君读博结束回国的那天,吴望特意提前赶到机场。当看到子君推着行李车走出到达口的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一束精心准备的白玫瑰,义无反顾地奔向她,哽咽着说道:“子君,我快撑不住了,还好你回来了。”

画面流转,盛楠向她求婚成功的那个晚上。子君喝得酩酊大醉,拉着她的手,眼神迷离又带着一丝痛苦,轻声问道:“难忘,你考虑清楚了吗?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盛楠吗?”

……

直至画面最终定格到一间幽暗的病房里,耳边是仪器发出的 “嘀嘀” 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吴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守在床边的盛楠,喉咙干涩得厉害,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问道:“我…… 我怎么了?”

盛楠看到她醒来,脸上瞬间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忙按响床头的呼叫铃,随后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柔地安抚道:“你在工地出事了。工人们说,你是从五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你的助理给子君打电话,那边一直无人接听,就给我打了过来。当时我刚好在徽市出差,徽市的医院没人敢给你做手术,我们就把你紧急运回京都了。还好,总算是把你救回来了。”

“子君她…… 她有一台云省的飞刀手术,很重要,不要打扰她。” 吴望虚弱地说道,说着就准备起身,可背后传来的剧烈疼痛如潮浪般席卷而来,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又被盛楠按回了病床上。

“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子君。” 盛楠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还好业内最好的骨科和神经科医生来给你做手术。你的腰椎断成了几截,送到徽市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说你可能会瘫痪……”

他的话还没说完,病房里所有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走到病床边,手里拿着一支笔,在吴望的脚心轻轻划了划,问道:“这是哪只脚?这是什么脚趾?……”

吴望强忍着疼痛,一一作答。老医生的面容这才稍显轻松,他转过身,小声跟一旁的年轻医生交代道:“她导师要保的人,我保住了。早知道她是故人之女,也不用这么费周折了。你跟她说,我的学生日后要是有求到她的一天,务必答应帮忙。”

说完,老医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其余几位年纪偏长的医生也跟着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位正在认真记笔记的年轻医生。

“吴望,你好,我是子君的同事沈焱。子君特意交代过,让我重点关注你的病情。” 年轻医生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当看清病床上女人的脸时,沈焱愣了一下。

即使是在憔悴的病容下,这张脸也依旧让人过目不忘。

他心下暗道:难怪子君叫她 “难忘”,这样一张脸,能忘记才怪!

吴望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轻声问道:“谢谢你,沈医生。我想问一下,我以后还能穿高跟鞋吗?”

沈焱笑着回答:“放心吧,不会影响的。只是以后你的腰要格外小心,避免因为剧烈运动造成二次损伤。” 说着,他还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一旁陪护的盛楠。

盛楠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床头的水杯,扶着吸管递到吴望嘴边。

沈焱正说着其他的注意事项,吴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盛楠将手机放进吴望的手中,说道:“是子君的电话,我先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说完,他拿起床尾的西装外套,转身走出了病房。

沈焱轻轻掀起被子,检查了一下吴望背后的伤口,动作十分轻柔。

电话那端,传来子君焦急又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难忘,我就快回来了,你再等等我。”

吴望强忍着疼痛,声音虚弱地问道:“你…… 你的手术顺利吗?”

“很顺利,你别担心。” 子君的声音顿了顿,又问道,“沈焱在你旁边吗?你把电话给他,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在。” 吴望点了点头,将手机递给了沈焱,“沈医生,子君找你。” 她尝试着换了个姿势,发现侧躺实在不舒服,干脆直接趴在病床上,不再动弹。

沈焱接过电话,语气随意地问道:“怎么了?”

“她刚醒,肯定受不了伤口的疼痛,你赶紧给她开点镇痛的药。我已经在动身赶回来的路上了,很快就到。” 子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半句废话都没有。

沈焱看着吴望背后缝合整齐的伤口,不禁疑惑地问道:“吴小姐,你认识刚刚那位老教授?”

吴望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微微发颤:“小时候,我见过他。他…… 他和我父亲,曾经在同一家医院共事过。”

沈焱想起刚刚子君在电话里的交代,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跑出病房,开具好药物单,火速赶到取药处,取完药后又马不停蹄地折回病房。

此时的吴望,一张脸已经惨白骇人,嘴唇因为疼痛被她自己咬破,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沈焱快速做好准备,给她静推了芬太尼,轻声叮嘱道:“药物很快就会起效,马上就不会那么疼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按床头的呼叫铃。我先回去看手术录像了。”

子君赶回医院的时候,盛楠正在病房外踱步。

看到子君越过自己准备进入病房,盛楠连忙抬手握住门把手,拦住了她:“子君,看护正在帮望儿擦身体,你稍微等一下再进去吧。”

“你在外面等就可以了,我进去顺便给她做个查体。” 子君的语气很平淡,说完,她按了几泵扶手上挂着的消毒液,仔细揉搓着双手,示意盛楠放自己进去。

盛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子君轻轻掩上病房门,快步走上前,从看护手中接过毛巾,温柔地说道:“难忘,我回来了。”

吴望艰难地转过头,对上子君泛红且满是心疼的双眼,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擦去子君眼角的泪水,虚弱地说道:“不要哭,我没事。”

帮吴望擦洗干净身体后,子君送看护离开了病房。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盛楠准备进来,她停下脚步,提醒道:“我要帮难忘检查一下伤口,你再等一会儿吧。”

“我是她的未婚夫,检查伤口也不用回避吧?” 盛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至少现在,还不是。” 子君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敌意。

盛楠只当子君是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吴望,心里自觉理亏,默默退后半步,没有再坚持。

吴望歪着脑袋,趴在枕头上,不解地看着子君,问道:“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子君顺手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床头边,眼神凝重地看着她,认真地问道:“难忘,你考虑清楚了吗?你真的要嫁给盛楠吗?”

“我师傅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一直不放心我一个人。而且,盛楠师兄的妈妈对我很好,你是知道的,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阿姨一直对我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盛楠师兄他…… 他对我也很好。” 吴望的声音很轻,带着迷茫。

子君当然明白吴望这些年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曾经不谙世事的少女,在一夜之间突逢巨变,父亲离世,亲戚觊觎家产,是她红着眼睛对自己说:“再也没有任何家人了。”

那个时候的吴望,才只有十六岁,本该是最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

子君还记得,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吴叔叔曾经分享过教育心得。

他说,不想让孩子因为跨级太多而失去分享快乐的伙伴,所以才拒绝了学校的少年培训计划。

吴望从小就是别人口中 “别人家的孩子”,不用勤学苦读,就能年年保持年级第二的位置。

刚开始的时候,子君其实是有些嫉妒吴望的,直到吴望笑着对她说:“我喜欢第二,因为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第一。”

吴望母亲那边的亲戚,在吴叔叔的葬礼上大闹了一场,目的就是为了争夺吴父留下的遗产。

即便当年有吴叔叔的朋友从中协调,最后吴家和那些亲戚还是双双闹上了法庭。

所幸,吴家最终打赢了官司。

后来,吴望的两个叔伯合力供她完成了学业,吴父留下的所有遗产也都公证后交给了吴望。

此次盛楠的求婚,也是得到了吴家两位叔伯的点头同意。

子君心里就算想阻止,也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去干预。

“难忘,我对你也很好啊。” 子君的声音带着犹豫,还是艰难地问出了那句话,“如果…… 如果我向你求婚,你难道也要嫁给我吗?”

“我们…… 我们结不了婚。” 吴望避开了子君的目光,撇过头,不再看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我带你走,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不好吗……” 子君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语。

“检查完了吗?望儿怎么样了?” 门外传来盛楠焦急的询问声。

病房内的两人迅速整理好各自的情绪。

吴望拢了拢鬓边凌乱的头发,故作轻松地开口说道:“可以了,师兄,你进来吧。”

在接下来持续两个多月的复健治疗中,盛楠经常拿着婚庆公司各式各样的图册,和吴望一起探讨婚礼的细节。

可吴望始终兴致缺缺,打不起任何精神。婚期越来越近,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惶恐不安,甚至产生了逃避的念头。

哪怕是穿上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吴望也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幸福感。

“新娘子来咯!” 婚纱店的店长一边笑着说着,一边缓缓拉开了试衣间的帷幕。

吴望穿着一件极其华丽的婚纱走了出来。

裙摆撑开近两米宽,洁白如雪,及膝以下的裙摆上点缀着无数如银河般耀眼的水晶,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她过分纤细的腰肢后方,扎着一抹轻薄的云纱,若隐若现。

胸前的设计精致巧妙,将她玲珑的曲线完美勾勒出来,锁骨下的胸腔里,肋骨根根分明,纵横交错的青灰色血管铺满胸膛,如枝蔓般向上生长,隐入纤细的颈间,余下两三根细微的青筋延伸至左右下颌处,若影若现。

她不施粉黛的面庞,搭配着随意挽起的头发,又平添了几分慵懒的美感。

吴望出现的那一刻,仿佛周遭所有的颜色都瞬间褪去,只剩下她身上那抹纯粹的白,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就连自以为见识过无数美人的店长,都忍不住惊呼出声,由衷地赞叹道:“天呐,太美了!这简直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那是一张苍白得带着几分病态的脸,眼下有零星的雀斑,眉宇间透着一股倔强,眼尾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柔情。浓密纤长的睫毛,更显得眼眸深邃动人。

挺拔俏丽的鼻子,带着一种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的独特美感。

唇形小巧精致,却又不失魅韵。面庞的柔美,与下颌线条的干脆利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真是两种美的极致融合。

“不好看吗?” 吴望轻轻提了提沉重的裙摆,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轻声问道。

众人这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纷纷摇头说道:“没有~没有,非常好看!”

盛楠的视线穿过众人,紧紧锁在那个光彩夺目的女人身上,愣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惊艳和温柔:“望儿,你平时都是职场打扮,私下里穿衣风格也偏休闲,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穿礼服。真的很美,就像你以前说的,真正的美人,都是雌雄难辨的。”

子君其实是见过吴望认真打扮后出席领奖活动的样子,但此刻,穿着婚纱的吴望,还是让她惊艳得呆愣在原地,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店长,重新换一套吧。” 子君率先回过神来,语气冰冷地开口说道,“她的腰不好,这裙摆太沉了,她根本站不住。”

店长眼看着镇店之宝就要卖出去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立刻转向准新郎盛楠,试图说服他:“新郎,您觉得呢?这套婚纱穿在新娘身上简直是完美,而且,这还是我们品牌唯一的一件传世级别的婚纱礼服,非常有纪念意义。”

盛楠想到吴望的腰伤,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转头看向吴望,柔声询问道:“望儿,这套婚纱的重量,你的腰能承受得住吗?”

“你腰断成四截试试,穿这么重的婚纱,更何况这件的尾拖还没加上!绝对不可以,必须换一件!” 子君的语气斩钉截铁,话语里的怒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盛家母亲见状,连忙打圆场:“这件婚纱的尾摆有多重啊?如果太重的话,我们就换一套轻便一点的婚纱吧,望儿的身体要紧。”

店长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如实说道:“尾摆大概有近五公斤重,但是穿上真的会非常美,拍照也特别出片。” 话说完,众人的脸色都不由得一怔,五公斤的重量,对于一个腰伤还没完全痊愈的人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负担。

最终,婚纱选定了一个西班牙的品牌,款式简约大方,也比较轻便,众人都没有任何异议。

盛家的婚礼邀请了很多人,场面十分盛大。

但吴望这边,作为家属参加婚礼的,也就只有她的两个叔伯和子君。

伴娘和伴郎,则被吴望和盛楠的师兄师姐们包揽。

婚礼当天,原本约定好作为 “父亲” 的角色,挽着吴望的手送入教堂的师父梁老,因为突发心悸,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吴望两个叔伯都想争抢这个角色,互不相让,最后没办法,吴望只好被他们一左一右地挽着手,走进了教堂。

牧师提问的环节,盛楠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他平日里淡漠的声线,此刻染上了缱绻的温柔,眼神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但轮到吴望的时候,她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怎么也开不了口。

牧师耐心地再次询问:“吴望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爱他、照顾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台下的众人都紧张地看着站在最前方、陷入天人交战的吴望。然而,吴望的耳边,却再次清晰地响起了子君之前问她的那句话:“难忘,你考虑清楚了吗?”

吴望慌张地看向台下,正好对上子君那双无比坚定的眼睛。

子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启开嘴形,无声地说道:“我带你走。”

吴望看懂了她的唇语,心中的某个念头瞬间被点燃。

她不再犹豫,猛地提起裙摆,转身就朝着教堂大门的方向跑去。

众人皆是震惊不已,还没回过神来,席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就率先追了出去,那是子君。

“怎么回事?快追啊!”

“盛楠,快把新娘子追回来!”

台下顿时一片混乱,宾客们议论纷纷。

吴望的两个叔伯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人群中悄悄溜了出去。

“望儿这是…… 逃婚了?”

“而且,怎么是跟个女人跑了?”

“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管了,赶紧把手机关机,免得惹祸上身。”

“对对对,我们得赶紧去乡下躲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说。”

两人默契地掏出手机,长按关机键。

“你说,望儿是不是喜欢她那个朋友啊?” 其中一个叔伯一边快步走向停车场,一边小声问道。

“我看她们俩那眼神,简直跟要吃了对方一样,肯定是互相喜欢。上次试婚纱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另一个叔伯回道。

“说得好像盛家那小子不想吃了望儿一样。啧啧啧,你快点开车啊,再晚一点,等他们反应过来,找我俩要人就麻烦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把安全带系好,握好把手,我要加速了。”

两人上了车,朝着与吴望逃跑相反的方向,一路风驰电掣。开车的叔伯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往后看,生怕有人追上来。

“还好他们没追来。哥,你不要再踩油门了,再快就要超速了!”

“你快点给家里人打电话,让她们赶紧收拾东西,带着一家老小去乡下避避风头,别被盛家的人找到。”

车子越开越远,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托腮][托腮]为啥没人点赞,评论,收藏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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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快把新娘子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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