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沈复浑身湿透,西装紧贴着身体,水珠顺着衣摆不断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与女儿子君相对而立,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言语,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老管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识趣地保持着沉默,不掺和这对父女间的僵持。
客房的浴室里,暖黄的灯光驱散了些许寒意。
吴望搀扶着子衿,让她慢慢坐进盛满温水的浴缸里。
温热的水流包裹住身体,带走了衣物上沾染的泥沙和湖水的冰冷。
吴望将莲蓬头固定在合适的高度,一手轻轻掌着子衿的肩膀,另一手顺着她的发丝缓缓梳理,一点点将缠绕在发间的水草和杂物清理干净。
处理完头发上的东西,吴望又拿起柔软的毛巾,蘸着温水,细致地擦拭着子衿身上残留的污渍。
“望儿,剩下的我自己洗吧,” 子衿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吴望了然笑了笑,将毛巾递到她手边,“那我先出去,有需要您再叫我。” 她轻轻合上浴室的门,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头补充了一句:“阿姨,我喜欢的是子君,不是女人,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话音落下,吴望才转身下楼,脚步匆匆地走进厨房。
子君正和沈复对站无言,吴望连忙喊道:“子君,你别光站着,过来帮忙煮点姜汤,阿姨刚受了凉,得赶紧喝一碗驱驱寒。”
子君回过神,立刻走上前帮忙。
吴望一边往锅里加水,一边朝着客厅的方向扬声说道:“沈叔叔,子衿阿姨可能有点害羞,不太好意思麻烦别人,我觉得您可以上去帮帮忙,陪她说说话也好。”
她顿了顿,继续叮嘱:“还有,您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得赶紧换下来洗洗,免得感冒。二楼左边的客房有卫生间,我已经把您和阿姨的换洗衣物放在卫生间门口了。换下的脏衣服,子君过一个小时上去拿,送到烘洗室处理。”
沈复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点点头,快步朝着二楼走去。
老管家看着吴望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忍不住开口:“小姑娘,你看看我能做点什么?也帮不上什么忙,怪不好意思的。”
“爷爷您别客气,” 吴望笑着摇头,“这里没什么其他事情了。您要是想看书,可以去三楼的书房,旁边还有个花房,环境很好;要是想看电视,客厅这边就可以看,遥控器在茶几上。”
老管家摆了摆手:“那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小姑娘,麻烦你和他们说一声,我和司机先回去了,有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别墅。
客房的床上,子衿倚靠在床头,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脸色还有些苍白。沈复拿着毛巾,忐忑地坐在床尾,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婆,我可以上来吗?”
“你少在那儿装可怜,” 子衿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嗔怪,“我不准你上来,难道你就真的不上来了?”
沈复立刻眼睛一亮,连忙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掀开被子就钻进了子衿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撒娇:“还是老婆最疼我,终于又可以抱着老婆了。”
子衿冷哼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沈复,我警告你,以后你要是还像之前那样独断专行,不尊重我和孩子们,你就再也没有老婆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了,” 沈复连忙保证,紧紧抱着她不肯撒手,“我再也不气老婆了,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东我不往西,你说南我不往北。”
“那你觉得望儿这个孩子怎么样?” 子衿突然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
沈复想了想,认真地说道:“这孩子不错,懂分寸,情商也高,做事也很有条理,就是她……”
“没有就是!” 子衿的语气骤然变冷,打断了他的话。
沈复心里一紧,连忙改口:“对,没有就是!老婆喜欢,我就喜欢,我觉得望儿很好,和子君很般配。”
说罢,他拉起被子盖过头顶,把头埋进被子深处。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子衿和沈复下楼时,就看到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煎蛋、牛奶、面包、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琳琅满目。
只是,偌大的餐厅里,却不见子君和吴望的身影。
子衿拿出手机,给子君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两人一早就去花鸟鱼市场买花苗了。
她挂了电话,没好气地看向沈复:“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多浪漫,一早就出去约会了,你也不知道学着点儿。”
沈复整理领带的动作一顿,挑眉看向她,一脸正经地说道:“昨晚我还不够浪漫吗?”
“你……” 子衿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又羞又恼,“这还是在女儿家,回家不行吗?在这里多不方便。”
早餐吃得十分温馨,沈复主动包揽了饭后收拾的工作,一边洗碗一边不停地说尽好话,软磨硬泡了半天,才终于把子衿哄着,同意和他一起回家。
临走前,子衿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下了一张便条,压在了一个水果盘下面。
下午,子君和吴望从花鸟鱼市场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张便条。
子君拿起便条,上面是母亲熟悉的字迹:【做你想做的,爱你想爱的,妈妈和爸爸支持你。】
短短一句话,却让子君的心瞬间变得暖暖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便条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脸上露出笑容。
正准备去花园帮吴望栽种新买的花苗,负一楼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子君通过访客系统查看,发现是物业的工作人员,把快递放在了车库的收件箱里。
她快步下楼,将快递取了回来,里面是她之前网购的一些日用品和给吴望买的东西。
子君把需要烘洗的衣物一股脑塞进烘洗室,设置好程序,又把需要消毒的物品仔细处理完毕,才悄悄走进睡眠室,放在了吴望枕头的下方。做完这一切,她才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厨房里飘出阵阵饭菜的香味。
子君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站在阳台门口,朝着花园里喊道:“难忘,吃饭了!”
吴望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花苗浇水,听到声音,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着走了过来:“闻着香味就饿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两人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聊着花鸟鱼市场的趣事,气氛温馨而甜蜜。
吃完饭,吴望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又回到花园里,继续挖坑移栽花苗,干劲十足。
子君端着一杯清茶,半倚在阳台的藤椅上,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
夕阳的余晖洒在吴望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微风拂过,吹动她额前的碎发,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画。
这正是子君梦寐以求的日子,吴望在院子里种花,她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喝着茶,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只有彼此陪伴。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吴望才把所有的植物都安置妥当。
子君走上前,拉着她的手,把她推进了浴室:“快去洗洗,一身的泥土。”
吴望笑着应下,走进了浴室。
没过多久,她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没入浴巾之中。
她走到衣柜前,翻找了半天,却没看到自己的睡衣,不由得皱起眉头,正色问道:“我之前的睡衣呢?怎么不见了?”
子君双腿交叠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苹果,坏笑着说道:“我扔了,不好看。我给你买了新的,难道你不喜欢?”
“算了。” 吴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马上要开个紧急会议,来不及找了,先找一件你的衬衣凑活穿一下吧……” 她说着,正欲转身去衣柜找衬衣。
子君却突然起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欺身上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语气带着几分暧昧:“不喜欢我给你买的白蕾丝吗?”
吴望抬起头,对上子君灼热的眼神,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道:“喜欢,但你买的那些,根本不是睡衣。”
“那我买的是什么,你说说看?” 子君的手指轻轻滑过吴望湿漉漉的脖子,语气带着几分挑逗。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闹,” 吴望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语气严肃了起来,“我真的有很重要的工作会议,等我忙完再说。”
“可我想看你穿,” 子君的眼神似火,声线也变得沉闷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就看一眼,好不好?”
就在这时,吴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急促的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吴望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推开子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是公司的紧急电话,会议要开始了。”
她起身准备去书房,可刚走了两步,浴巾就被子君轻轻拽了一下,滑落了些许,露出了肩膀和后背。
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淤青和吻痕,是昨晚留下的印记,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吴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隐着一丝怒意。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子君:“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冷静下来。等你想清楚了,再到书房门口候着。我除了咱们俩之间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处理,希望你能分清轻重缓急。” 说完,便转身快步走向了三楼的书房,留下子君一个人愣在原地。
三楼书房门外,子君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乖乖地站在那里等候。
文房四宝也静静地蹲在一旁,陪伴着她。
子君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四只猫咪,忍不住小声说道:“看样子,你们比我更懂工作对她的重要性,就算搬家了,也还知道书房不能随便进的规矩,比我懂事多了。”
虚掩的门缝里,不时传来吴望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她皱着眉头,正在对着电脑屏幕发火,语气严厉而坚决:“赛地那边已经发正式文件过来了,我现在是问你这个现场项目经理要具体的整改措施,不是听你跟我讲废话的!你的那些废话,留着应付赛地集团的调查组吧,我不想听!”
电脑里传出一个唯唯诺诺的男声,带着几分慌乱:“吴工,我知道了,我马上提交安全措施预案,工程日志和相关的资料也会立马移交给赛地的调查组。医院那边刚才打电话来说,昏迷的工人已经醒了,家属也第一时间通知到了,我马上过去医院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您放心。”
“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同步给我,不准有任何隐瞒。散会。”
吴望说完,“啪” 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下意识地啃着指甲,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脸色十分难看。
子君正准备敲门进去,却又见吴望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依旧凝重:“程工,三十分钟前,工地二号塔吊在吊装材料的时候,因为没有拴好固定绳,在大约三到四米的高度发生了坠落,砸伤了底下作业的两民工人。章工已经第一时间把人送到医院了,也通知了家属,其中一人还在昏迷,另一人已经苏醒。赛地集团已经成立了专项调查组,我刚刚才结束事故专项会议。”
电话那头,程舟放下手中的雪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
“我感觉来者不善,” 吴望按着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担忧,“这次的事情太蹊跷了,可能对方还有后手。”
“吴工,你展开说说,具体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程舟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凝重。
“这个项目在招标环节的时候,你仔细回忆一下,我们当时是怎么才勉强拼到二轮比稿的?” 吴望沉声道,“我们为了保险起见,找了几家陪标单位,可后来我才知道,对方找的陪标单位比我们还多,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还有,后面到了预算报价环节,我就提醒过你,我们内部可能有人泄标,不然对方的报价不可能和我们那么接近,几乎是精准压价。”
吴望继续说道,“今天这起事故,发生还不到一个小时,赛地那边就收到了匿名检举信,立马成立了调查组,这个速度快得太蹊跷了。对了,章工这个人,你能完全信得过吗?”
程舟靠在椅背上,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已经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章工是我三年前从那边挖过来的,当时觉得他能力不错,也挺靠谱的……”
“如果连他都是对方安插进来的人,那工地上像这样的小工,又有多少个是对方的人?我不敢想。” 吴望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这分明是想搞臭我们公司的名声,甚至可能让我们整个项目都黄掉。”
“现在,你立刻出面,马上和赛地那边的高层沟通,” 吴望快速做出部署,“让章工暂停手头的所有工作,全力配合调查小组的工作,不准有任何抵触。同时,安排一个我们完全信得过的项目经理入场,继续跟进项目进度,不能让项目停下来。”
程舟连忙点头:“好,我马上去对接赛地那边的人。关于替换章工的人选,我暂定王工,你没意见吧?”
吴望愣了一下,问道:“公司里姓王的好几个,你说的是哪一位王工?”
“是你的学长,王珂,王工。” 程舟解释道。
“他可以,” 吴望毫不犹豫地说道,“王珂做事比章工稳重严谨得多,能力也很出色。”
程舟补充道:“不仅是因为他能力强,王珂手里还持有我们海舟的期权,算是公司的股东之一,立场肯定和我们一致。”
“那就好,” 吴望松了口气,再次提醒道,“以后如果要接手这种设计和施工一体的项目,绝对不能有一丁点的问题,不然我们大家都得玩完。这种项目风险太大,一旦出问题,就是连锁反应。”
“吴工你放心,我会盯紧的~” 程舟的语气带着几分坚定,“我还等着和你一起敲钟上市呢。”
“敲钟上市之后,就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了,” 吴望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到时候我们俩顶天了就是个原始小股东,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如果你确定要走敲钟上市这条路,事务所一定要从集团独立出来,不然以后我们年纪轻轻,就得过上退休养老的生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资本牵着鼻子走。”
挂了电话,吴望打开电脑,将所有相关的扫描文件整理成一个压缩包,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深吸一口气,一键转发给了王珂的邮箱,又附上了一条留言:【恭贺学长上船,这一仗务必要赢得漂亮,届时学妹必定奉上一辆五菱宏光,作为学长的专属战车,祝你旗开得胜。】
王珂接到程舟的电话后,心里又惊又喜,紧接着便看到了邮箱里吴望发来的文件和留言。
他看着屏幕,想起前些年,郁郁不得志的日子,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刚出社会那会儿,他因为见义勇为,反被家属被刺,留下案底,导致求职屡屡碰壁,陷入了低谷。
就在他最困难、最绝望的时候,是学妹吴望向他伸出了援手,给了他一份工作,让他得以重新立足。
这个项目是公司第一个设计施工都由集团独立拿下的大项目,当初他也曾主动自荐过项目经理的职位,只是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如愿。
没想到,几经辗转,这个项目最终还是交到了自己手里。
公司里,不少人因为吴望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背后都在议论她是靠美色上位,就连一些同行,也常常散布这样的谣言,对她的能力指指点点。
只有王珂知道,吴望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她自己一步步拼出来的。
他还记得,当初吴望刚进社会的时候,只是工地上一个小小的监理。
她一边顶着工地上的风吹日晒,认真做好本职工作,一边利用业余时间自学,自考了二级建造师证,后来又硬生生啃下了一级建造师证。
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到如今炙手可热的事务所合伙人,再到手持集团三成股份的大股东,这条路她走得有多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王珂光是在职考下一个一级建造师证,就已经觉得身心俱疲,更别说吴望还做出了那么多出色的成绩。
书房门外,子君听到里面的声音渐渐平息,轻轻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吴望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子君推开门走进去,将手中的水果盘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歉意:“难忘,你吃点水果垫垫肚子,我来向你承认错误。”
吴望缓缓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从水果盘里挑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我吃,你说吧,我听着。”
“错误一:我不该擅自把你的睡衣扔掉,就算那件睡裙被撕坏了,也是你的东西,我没有权利做主,更不该以此逼你就范;错误二:我不该在你明确说有紧急工作会议的时候,还调戏你,甚至扯掉你的浴巾,耽误你的时间。” 子君低下头,佯装可怜的样子,祈求她的原谅,“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吴望放下手中的葡萄,起身绕到子君身后,伸出手轻轻将她按进座椅里,自己则走到书桌旁,一抬腿坐上了书桌,宽大的衬衣下摆遮住了大腿,露出两条苍白细瘦的小腿,明明是十分香艳的场景,她开口的声音却依旧毫无温度:“现在,我帮你梳理一下,这件事情,我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的几点原因。”
“首先是导火索,也就是睡衣,” 吴望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是我的所有物,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作主扔掉,这是不尊重我的表现,甚至还想以此逼我就范,这让我很不舒服。”
“其次是助燃剂,拖延时间,” 她继续说道,“我已经明确告知你,我要开的是紧急工作会议,关乎到公司的重大利益,可你还是只顾着自己的私欲,试图耽误我的时间,这让我觉得你根本不理解我的工作,也不尊重我的职业。”
“最后是引爆点,试图羞辱,” 吴望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承认,我不排斥我们之间亲密的举动,但这是分场合、分时间的。在我明确拒绝,并且有重要事情要做的时候,你的行为并没有让我感受到丝毫的兴奋,反而让我觉得是一种冒犯和羞辱。明白了吗?”
“难忘,我明白了,我真的都明白了,” 子君的态度十分诚恳,连忙点头,“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会尊重你的所有物,也会尊重你的工作和职业,分清楚场合和时间。”
“嘴上说明白了还不够,” 吴望从书桌上跳下来,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反正你最近在休假,没什么事情做,就针对这件事,手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今天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再进房间睡觉,少一个字都不行。”
话毕,子君感觉头顶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是吴望的吻。
她惊讶地抬起头,却只看到吴望转身离开的背影,守在门口的四只猫咪也跟着主人一起下了楼,只留下她一个人在书房里,哭笑不得。
一个半小时后,子君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错别字,也够了三千字,才拿着写满字的信笺,小心翼翼地走下楼。
吴望正侧躺在床上,看着一本建筑杂志,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地问道:“写完了?那就读吧,我听听你写得有没有诚意。”
子君深吸一口气,拿着检讨,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她的声音清晰而认真,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歉意,将自己的错误剖析得十分深刻,也表达了自己以后改正错误的决心。
听完整篇检讨,吴望放下手中的杂志,伸出手:“拿过来,我看看字迹怎么样,有没有敷衍了事。”
子君连忙将检讨递过去,识趣地转身走进了浴室洗漱。
一边刷牙,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吴望这次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就算写完了检讨,估计也得和自己冷战一个礼拜,今晚能不能上床睡觉都是个问题。
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抬眼望去,却看到吴望身上穿着的,正是她之前买的那件新娘白色半透蕾丝睡衣。
吊带的设计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白色的腿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袜口处还有着精致的蕾丝花边,更引人注目的是,睡衣上布满了无数精致的蕾丝纹样。
只有子君清楚,这件睡衣的深处,还缀着一圈小巧的珍珠,是她特意挑选的款式。
吴望的手指在自己的肌肤上轻轻打圈,抬眼看向子君,媚眼如丝,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你的眼光不错,这件睡衣我很喜欢。” 说完,她伸出手,朝着子君的方向勾了勾手指,眼神里带着几分魅惑。
看着眼前的景象,子君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瞬,所有的担忧和不安都烟消云散。
她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的毛巾,快步走到床边,俯身扣紧吴望的脖子,在她柔软的红唇上印下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
房间里,温柔的曲调仿佛再次吟唱起来,破碎的韵律,涤荡过睡眠室内每一株植物的新叶,也涤荡着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子君感觉自己就像交响乐团的指挥家,眼中映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芒,聆听着只属于她们两人的动人演奏。
从房间到客厅,从玻璃旁到地毯上,从栏杆边到草地上,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她们相爱的痕迹。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温柔地笼罩着彼此。
子君紧紧搂着已经发不出一丝声音的吴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抱你去抽支烟缓一缓。” 她小心翼翼地将吴望抱起,瞥见吴望身下那一簇小草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微光,才发觉夜已深沉,露重风寒。
子君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然后渡到吴望的唇边。
吴望轻轻吸了一口,终于短暂地回过神来,眼神也渐渐有了焦距。
子君叼着烟,拿来热毛巾,又从枕头下方取出之前备好的 “礼物”。
“难忘,你累了吧?” 子君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想睡觉。” 吴望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放心睡吧,我帮你擦干净,再给你按按,好好放松一下。” 子君轻柔地擦掉吴望身上沾染的草屑。
吴望平日里苍白的肌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惨白,却又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
身上的睡衣已经有些破败不堪,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一张泛红的脸,勾人摄魄。
子君抽着烟,眼神晦暗不明,缓缓按动了礼物开关。
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接着续上了第二支香烟,指尖夹着烟,眼神灼热地看着吴望:“难忘,你知道我想看什么。” 她站立在一旁,语气不容商榷。
“嗯…… 我太累了……” 吴望的声音微弱,带着浓浓的疲惫。
“放松就好,不用你费力。” 子君离得更近了一些。
第二根烟燃到一半时,深夜的露水越来越重,空气也变得越发清凉。
子君迅速用毛巾盖住了吴望的脸。
吴望还没反应过来子君要做什么,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此刻,所有的疲惫和紧绷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蚕食殆尽。子君轻轻掀开毛巾,唇边还带着一丝湿润的水汽。
她晦涩猩红的视线,与吴望失焦的瞳孔对上。
吴望像是陷入了某种如梦似幻的状态,突然媚态丛生,轻笑出声,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挑逗:“味道…… 如何?”
子君像是一头护食的野兽,眼里的兽性瞬间尽显。
听到吴望的调笑,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俯身再次吻了上去,啃噬的力度也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将眼前的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不知过了多久,子君才小心翼翼地抱起不省人事的吴望,走进睡眠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又拿起那件破败的睡衣,拿去烘洗室清洗。
陷入深度睡眠的吴望,做了一个极其美妙的梦。
梦中,她和子君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洒满阳光的草坪上,彼此交换着戒指,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梦到这里,她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子君听到笑声,连忙侧过头看了看她,确定她只是在做梦,才放心地躺下,轻轻搂住她的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夜晚太短,都不够我好好爱你。”
熟睡的吴望,在梦中继续着刚才的场景。
她梦到深夜里,自己毫无保留地向子君打开了自己,将所有的温柔和脆弱都展现在她面前。
她在梦中轻轻喊着子君的名字,直到这呓语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
黑暗中,吴望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伸出手,紧紧搂住子君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要不要…… 给你一支葡萄糖?看你刚才好像很累的样子。”
子君的嘴角微微扬起,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怎么,嫌我没劲儿?”
吴望眼神迷离,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发觉子君停下了动作,不由得有些疑惑:“是不是…… 需要我再给你一耳光,你才能提起精神来?”
子君笑着,一点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语气带着几分挑衅:“要不,你试试看?”
吴望眼神一暗,抬手一记耳光轻轻甩在了子君的脸上,声音带着几分娇嗔:“这样,可以吗?”
“没劲儿,没感觉,” 子君挑眉,故意逗她,“我看你比我更需要葡萄糖补充体力,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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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要不要给你一支葡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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