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在第七天的黄昏醒来。
他躺在一间陌生的公寓里,身上盖着一条印满数学公式的毛毯。窗外是正常的城市夜景,没有血月,没有数据化的街道,只有霓虹灯在雨后的水洼里碎成霓虹色的光。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别开冰箱」
—俞陌
程星盯着那张纸条看了三秒,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向冰箱。
Day 1:饥饿游戏
冰箱里只有三样东西:
1. 一盒标注「Σ-7专用」的蓝色果冻
2. 半瓶伏特加,瓶身贴着他自己在末日孤城副本里的照片
3. 腐烂的苹果,表面爬满会发光的银色霉菌
程星拿起果冻,包装背面用钢笔写着:
「食用后24小时内获得‘概率预判’能力」
「副作用:看见死亡幻象」
他咧嘴一笑,撕开包装。果冻滑进喉咙的瞬间,公寓的墙壁突然渗出鲜血,组成一行字:
「存活条件:在俞陌回家前找到他」
「倒计时:6天23小时47分」
电视自动打开,播放监控画面——俞陌被困在某个副本里,正用匕首在手臂上刻坐标。
Day 2:逆向记忆
第二天,程星在浴室镜后发现用口红写的方程式。解出来的坐标指向图书馆。
古籍区第23排书架,一本《神经科学》中夹着俞陌的病历复印件:
「诊断:逆行性记忆植入」
「症状:坚信某不存在之人真实存活」
「治疗方案:七日观察法」
书页空白处有行小字:
「如果你看到这个,我可能已经死了」
程星把病历折成纸飞机,从窗口掷出。纸飞机在雨中燃烧,灰烬组成新的数字:47。
Day 3:两个程星
第三天,门铃响起。
门外站着军官程星,浑身是血,机械脊椎暴露在外。
"别信他。"野兽型程星从防火梯翻进来,金色竖瞳收缩,"我是真的。"
两人同时拔刀时,程星(现世版)突然笑了:"演够没?"
他抓起果冻盒子砸向两人,幻象消散。地板上只剩一张超市小票,购买物品栏被血涂改:
「人类脑组织×1」
「Σ级营养液×23」
Day 4:冰箱里的秘密
第四天,程星终于打开了冰箱下层。
冷冻格里蜷缩着少年程星(疗养院版),睫毛结满冰霜,怀里抱着个闹钟,时间停在:
23:47
触碰的瞬间,冰雕碎裂,露出里面的金属胶囊。胶囊里是一段全息录像:
俞陌在实验室里,将某种银色液体注入自己太阳穴:"记忆清除开始。"
屏幕外的程星突然头痛欲裂,想起自己根本不是玩家—
他是俞陌被删除的人格碎片。
Day 5:逆向治疗
第五天,公寓变成白色病房。
程星被束缚在椅上,颈后插着数据线。穿白大褂的俞陌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
"最后确认。"俞陌的声音冷静到残忍,"格式化后,你将忘记回廊的一切。"
程星挣断束缚带,军刺抵住俞陌咽喉:"包括你?"
俞陌按下按钮。
世界陷入黑暗前,程星看到控制台屏幕显示:
「治疗对象:俞陌」
「操作者:程星」
Day 6:镜像解答
第六天,程星在镜中见到量子态的俞陌。
"这是个递归治疗程序。"镜像俞陌的皮肤下流动数据,"我们互为对方的幻觉。"
他调出监控录像:
真实世界的疗养院里,两个培养舱并排放置—
左侧舱体:俞陌(脑部连接23条数据线)
右侧舱体:程星(机械脊椎接入量子计算机)
"谁在治疗谁?"镜像俞陌苦笑,"连系统都分不清了。"
Day 7:早安,程星
第七天的晨光透过窗帘时,程星在沙发上醒来。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
「著名数学家俞陌博士昏迷47天后苏醒」
镜头闪过病床一角,床头柜上放着—
一枚刻有「Σ-7」的狗牌。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
程星握紧军刺,而门开的那一刻,怀表齿轮突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指针跳过23:47,走向全新时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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