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谕——”
“谕……谕……谕你个头啊!”
“天大的事儿!岂是能……能能能如此声张的!!!?”御前太监张德忠张公公忙用拂尘猛地一敲正要传召的小太监。
“对不起嘛,公公……好不容易来这一次,我也想试一试……”小太监顺子委屈地摸了摸头。
“罢了,德忠公公,这倒也怪不得顺子……孩子还小,对什么都有好奇心。”你正在云母屏风后换衣服,朱红色的官袍、金玉带銙和银鱼符多少让刚进入这个副本的你感到手忙脚乱,但好在有侍女帮忙……即使你根本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不过,这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
嘚嘚去哪了?
自你跨进“门”之后,再睁开眼睛,你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起身一寻,只见墙角那座花梨木衣架造型别致,此刻正堂而皇之地挂着那身极为醒目的官袍,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黑白棋子错落有致的残局,再靠边就是天青釉禅定杯和一碟没吃完的蜜饯。
除你之外,这间寝房内再无他人。
再之后,便是这位名为张德忠的御前太监随着你……呃,暂时还不知道叫什么的侍女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你才有了新的动作。
“诶哟,三十三天少卿,您可赶紧地吧,陛下那可久等了……!”
那你不早些来……
当然,你不可能说出来,这是你心里念叨着的。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你竟打了个哈欠,仿佛真是刚被吵醒般。
“不好说……不好说啊!”张德忠急得连叹气,“大人还是莫问罢,咱家侍奉陛下多年,从未见圣上如此震怒又如此心焦!”
“待会儿到了御前,务必要沉心静气,陛下问什么,便答什么……此乃塌天之祸,关乎国本,身家性命皆系于此,万万谨慎!”
真是太装了……
听了张德忠的话,你又忍不住想到。
“好了好了,走吧!”
你踏出屏风,侍女为你戴上罗纱幞头,披上玄色大氅,不得不说,这一身华服还真显得人器宇轩昂。
带上佩剑,你同张德忠和小顺子共乘一辆极不起眼的青幔马车进入宫门。
正往大殿而去,张德忠几次回头欲要开口,却又止住,继续赶路。
你本就放在心上,想要问他……再就是,他回头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从下马车起他就回了起码59次头了!真恨不得眼睛长在你身上……
“德忠公公,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少卿大人……您也莫怪咱家,只是……”张德忠犹豫道,“只是您这身也太招摇了吧!”
你顿时停下了脚步。
腰侧悬挂着的银鱼符随着步伐的变化叩击出清冷的脆响,外罩的玄色大氅随风翻飞,隐约露出内里一袭炽烈的绯色官袍,金玉带折射着的光明灭可见。
真的好……招摇……
“我换完的时候你不说,入宫了你倒说了……”你一边笑一边说,强忍住掐他的冲动,“你这不是存心害我呢吗?”
“诶哟!少卿大人!……小的可不敢!那不是急着见陛下吗……您说话归说话!别停呀!快快快!走走走!”
小顺子听罢急忙推着你走,现在,你有点怀疑这两人莫名其妙来这一套是不是故意整你玩的。
“少卿大人,眼下人少,咱家和你说……”已近大殿,张德忠再一次凑到你耳边悄声道。
“和衣服有关的事情莫要再提。”你已然视死如归。
“不不不是衣服的事!”张德忠连道,“咱家看着就是那么像爱斗趣的人儿吗?”
“你刚才开的是玩笑?”你愕然看向他。
“咦……那不然……?”这回到张德忠感到奇怪了。
你长舒口气道:“没事,你说。”
还以为刚开局,还没和嘚嘚碰上面就要Game over了……毕竟,谁都知道封建社会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谁要是往这个时期寄托了美好幻想,谁就该重修一下义务教育了。
义务教育?!
你脑海中居然多了些支离破碎的中学记忆……看来随着游戏的进行,你似乎能回忆起些什么。
“少卿大人,咱家是想和您说……”张德忠的声音将你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陛下要问您的话……与传国玉玺‘九鼎章’有关!您可千千万万要仔细着些啊!”
“知道了。”你答道,朝张德忠一拱手,“谢公公好意。”
张德忠连忙摆手,“没多大事,您快进去吧!咱家随后。”
你点点头,抬手,正了正头上乌黑的罗纱幞头,提步走上汉白玉台阶。
夜色如墨,压覆着层叠的宫阙,巍峨的大殿如同蛰伏的巨兽,在稀疏的宫灯照射下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越往上走,大殿内溢出的暖黄色的烛光便愈为浓烈,将你袍服上的朱色映照得愈发庄重。
终于,你踏上了殿前平台,晚风骤然变得汹涌,身上宽大的袍袖被吹得鼓荡开来。
前方,大展的殿门如同巨兽的口,传来的是几乎凝成实质的、混合着龙涎香与威严的气息。
你不做停顿,迈过了那道极高的朱漆门槛,殿内温暖如春,无数婴儿小臂般粗细的烛火将一切照得亮如白昼,靴底踏上殿内光滑如镜的金丝楠木砖,发出了与石阶上截然不同的、沉稳而孤绝的声响。
嗒……嗒……嗒………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向在场所有的人清晰地宣告着你的到来。
你目不斜视,望向着那御座之下的方向,那宛如黄金般璀璨的龙椅上空无一人。
“大理寺少卿,三十三天,奉召觐见。”
你停于御座前好几米,反复思考着要不要跪,无疑,你是不太想跪的,但你的理智告诉你,为了保命,或许……还是得跪一下?
最多单膝。
对!最多单膝!
你一屏气,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般正要单膝跪下……
“慢——”
一个极为矜贵而又不容置疑的声音自御座旁的屏风后传了过来,似玉磬轻击,穿透了殿堂的沉穆。
“既为大理寺少卿三十三天,便免了礼罢。”
话音袅袅,人影方现。
一个黛色软缎宫装,乌发松松绾就,貌若桃花的女人从琉璃屏风后缓缓走出。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肤色在珠光与烛火映照下近乎半透明,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得宛若井寒潭般冰冷。
你认识她,她是婉宁公主李玉真,虽然你根本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但这个意识就如此突然地、又如此理所应当地出现在你的脑海。
但现在正搀扶着她的宫女……是你于情于理都更要熟悉的。
因为那就是——嘚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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