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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城市之光3

已知连环杀手一共有三位,第一位是裁缝,也是最早犯下案子的人,死在他手上的人一共有五个,他具有一定的专业医疗知识,甚至很有可能是外科医生,或者是法医,因为他相当的了解人体组织。

能够将人肢解又缝合拼接,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或法医是根本做不到的,而且还非常有可能是经验丰富的人。

第二位是收藏家,死在他手上的人只有两个,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缺失了右眼,这个人也可以算是了解人体组织,因为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是一刀插进心脏毙命的,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收藏家挖走了被害者的右眼,可尸体上却非常的优雅,并不是草率的挖走眼睛这一简单举动,而是经过了一些步骤取下的眼珠,就像是做眼睛手术一般。

而且这个人的力气应当非常大才对,不然是没办法做到一刀毙命的,了解人体和力气大二者缺一不可,因为人体是有肋骨保护心脏的。

力气若是小了,那匕首就插不到底,也就做不到一刀毙命,受害者还得痛苦挣扎一会儿才会死去,若是不了解人体构造的话,匕首也有可能插到肋骨上。

匕首若是碰到肋骨,那就是微轻伤,连重伤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会导致人死亡呢,所以说这两个因素都是不可或缺的。

最后一位连环杀手,那便是今日才出场的画家了,不算今天这一案的话,画家一共犯下了四起案子,他和前两个不一样的是,他毫不掩饰自己擅长画画这一方面。

不止是画画,他的力气应该也很大,比起前两个自己动手杀人的凶手来说,他算是不自己动手杀人的,因为死者都是死于失温症,所以那些被他藏在行李箱的死者才会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瘆人。

由于他不是亲自动手杀的人,所以大致的情况两人也推断不出来,但却知道画家力气很大,因为他能把一百多公斤的男性塞进行李箱。

第二个则是画家行凶的地点应该比较露天,因为若是使用冷库这些导致被害者死于失温的话,那尸体是会僵硬的,至少一段时间内没办法塞进行李箱。

而尸体死亡四到六小时内,尸僵就会全身扩散,到时候可真就塞不进行李箱里了,所以两人更偏向于是户外的环境。

如今虽然是夏天,可夜晚还是非常冷的,一冷一热的就极有可能会被冻死,至于画家,应当有一颗邪恶的心,为了确保尸体死后能够快速被塞到行李箱中,他应当是全程看着被害人死去的。

所以才能在被害人死后一小时内,将他装进行李箱之中,因为户外夜晚的天气可能会比较寒冷,这也会导致尸僵缓慢出现,所以时间是足够的。

而且被害人的身上无一例外都是被折磨过的,通俗易懂就是X折磨,画家似乎非常怨恨男性,用各种的道具去折磨他们的身体。

这就是他们三人的大概信息,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具有非常厉害的反侦察意识,而且懂得善后和扫尾,尸体十分干净。

他们没办法推断出三人的具体年龄和职业来,即使裁缝的指向性已经非常高了,但没有上头的指令,他们是不可能调查自己人的。

“不像撒谎?这话你可以保证吗?”秦屿又看了一眼江恬,然后扭过头来瞥了楚宁一眼,在警方的字典之中,是没有好像这种不确定性词汇的,他们要的是铁证如山,和不容置疑的话术。

“不能保证,毕竟他是从画家手底下死里逃生的,谁知道他的身份干不干净,说不定他就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呢。”楚宁耸了耸肩,其实他对江恬的身份一直存疑。

若是江恬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那画家为什么要对他下手,画家已经犯下了四起案子,不是初出茅庐的犯罪者,反而已经是老手了,激情作案这种事情,有些不太可能。

虽然他很怀疑江恬的身份,但实际上他能够保证江恬的话说的都是真的,江恬不过是个大学生,很多时候身体的反应是没办法遮掩的,所以他能够确定。

只是他不想就这么告诉秦屿,换句话说,他是想让秦屿调查江恬的,不管如何,他毕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受害人,身份特殊。

“江恬的信息我已经让方默去查了,这点不需要担心。”秦屿扫了楚宁一眼。

在江恬被带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给方默下了指令,要他去查江恬的资料,不仅如此,还带了便衣去学校的周围和江恬住的地方去查问,想来也快回来了。

楚宁点了一下头,眼神依旧落在江恬的身上,听了好一会儿的黎叶也不再沉默,而是撕下了那张画着手的图纸,然后叫人送了进去。

门被嘎吱一声打开,顾南也从沉思之中回神,接过对方手里的画稿,只看了一眼就挑了挑眉,拿着走到了江恬的面前。

“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顾南一边说着,一边将画稿递给江恬,可那双敏锐的眼却没有从江恬身上移开。

江恬提供的信息需要去验证,在他们查出江恬有问题之前,他将会是他们的证人,指证画家的证人。

江恬抬起头来伸手接过图纸,脸上有一些无措,他抿了抿唇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见,只是不小心摸到了他的手。”

“你刚才说,他的手指摸起来细细的长长的对不对?”顾南眉头一挑,问道。

江恬脸上满是茫然,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对。”

“除此之外呢,比如他的手指摸起来是粗糙的,还是光滑的?他的手掌大概有多大,骨节如何?”顾南又问道。

别看这个好像不是很重要,可却也是他们抓到凶手的凭证,虽然只依靠手的刻画去寻找凶手有些困难,但总归也还是线索。

听到顾南的话之后,江恬都有些懵了,他虽然是提供线索的炮灰npc没错,但这问的也太具体了吧,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

看着茫然的江恬,顾南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上颚,心里有一些懊悔,一般的人确实不会注意这种东西,更别提在那种情况下了,能维持好自己的心态就不错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别的一些情况,比如你被弄到地铁站的时候,是凶手开车带你来的,还是别的交通工具?”顾南目光深邃。

江恬那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拧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把我塞进行李箱的时候给我闻了一股香香的味道,然后我就睡着了。”

“那也就是说,他把你塞进行李箱的时候,你依旧保持着清醒的状态,那你有没有察觉一些别的异常?”顾南道。

听到顾南的话之后,江恬的脸上泛起一抹薄红,他慌乱的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心虚不已,好似在隐瞒什么东西一样。

见江恬这般神情,顾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沉下脸来,猛的开口:“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警方调查这件事,而不是擅自隐瞒!”

“你知不知道画家已经杀了四个人,你要是隐瞒他的事情,那就是共犯!”

“共犯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不管这些杀人案件你有没有参与,只要你隐瞒凶手的信息,那你也会被牵连!”

“到时候抓到了画家!他是一定会被判处死刑的!而你!也逃脱不了罪责,明白了吗?”

顾南义正辞严的开口,声音不仅有威慑力,还有十足的压迫感,吓得江恬身子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瞬。

看见江恬的反应之后,顾南的眸子闪过了几缕晦涩的光,抿着唇没有开口说话,反而默默的观察起了江恬。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是他把我抱进行李箱的。”江恬的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淡淡的哭腔,听上去就让人不由得心里一软。

其实江恬还真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他是被画家哄着抱进行李箱的,当时他的眼睛蒙着黑色的带子,外面还多加了一个眼罩,导致他什么都看不见。

当时行李箱被打开放置在地上,画家一边抱起江恬把他放进行李箱里,一边用低沉的声音哄着江恬缩起身子,最后给江恬找了一个睡觉的姿势,才用迷香迷晕了江恬。

因为他要摘下江恬眼睛上蒙着的东西,防止江恬醒着看到他的脸,所以他才做好这一切之后迷晕了江恬,而那行李箱外面本就被他弄了呼吸孔。

虽然行李箱很大,江恬的骨架又小,可他好歹也是一个正常的男高中生,蜷缩在里面还是有些难受的,不过好在他被迷晕了没什么感觉,再加上没多久他就被救了下来,其实也没不舒服到哪里去。

“他把你抱进行李箱的?”顾南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升高了两个音调,随后在接触到江恬怯生生的目光之后又宛如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一般没了声音。

江恬怯生生的看了顾南一眼,眼眶又微微泛起了红,很快低下头,糯糯的开口:“是……是他把我抱进去的,所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除了凶名在外,画家对江恬还挺不错的,只是在他失踪的这一天里,他没有一天是得以看见光明的,不过画家也只是蒙着他的眼睛罢了。

并没有对他哪里不好,而且每日吃喝都是画家亲自伺候,只有上厕所的时候,画家会把江恬带进厕所,让他自己拿下蒙着眼睛的东西,随后再自己带上。

江恬不敢不听画家的话,因为画家曾威胁过他,只要他看见画家的脸,就不可能再活着离开这里,虽说江恬本来就是为了送线索来的,可也不能破坏人设。

而且江恬是真的挺害怕画家的,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视人命如草芥,把人当作玩物的连环凶手,而且还命中注定要死在他的手上,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那这就不得不提到江恬得的病了。

江恬是一个情感缺失症晚期的患者,同时也是抑郁症晚期的患者,之所以成为了无限流世界之中的线索npc,也是因为他自杀之后被系统捕捉了灵魂。

情感缺失症主要表现为对喜悦、悲伤、愤怒的情绪毫无反应,这是基本的症状,而江恬就是典型的情感缺失症患者。

但由于感受不到他人传递的快乐,还不断因为情感缺失而被家人嫌弃、父母咒骂、慢慢的陷入了自我情绪之中,也就是典型的抑郁症初期。

多巴胺开始停止分泌荷尔蒙,再加上本身就感知不到别人的快乐和开心,抑郁症慢慢变得严重起来,虽然他感知不到别人的伤心难过,可自己慢慢有了这个情绪。

不过他的情绪只针对他自己一个人,只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才会觉得难过,而发生在别人身上,不管是和他多亲密的人,他都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

抑郁症加上情感缺失症,江恬感受不到快乐的存在,甚至不明白吃药的意义是什么,不了解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最后选择了自我了断。

系统带走了他的灵魂,为他捏造了原本的躯壳,将他投放在无限流世界之中,江恬并没有拒绝,因为系统说这是唯一能帮他找回情感的地方。

死对于江恬来说并不可怕,甚至死亡的意义也不过如此。

只是他很想要知道,到底什么是开心,什么是愤怒,什么是别人的难过,这些都是江恬一直想要去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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