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锦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枪响，一颗子弹笔直地朝着刀疤男疾驰而去。
刀疤男似乎有所察觉，就在子弹即将击中他的一刹那，他微微侧头，子弹紧贴着脸颊飞速掠过。
刀疤男回过头，沈沐锦正朝着他走来，刀疤男握着手里的匕首问：“你要杀了我？”
沈沐锦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捡起掉在他身后的一张银牌，那里被沈沐锦发出的子弹打穿一个洞，他平静的把这张银牌递给刀疤男：“如果我再慢一步，您将会被这张牌给割破喉咙。”
刀疤男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银牌陷入了沉思，他的反应力是极快的，所以能够很快的躲过沈沐锦的子弹，可是这张银牌他却没有任何察觉。如果真如沈沐锦所说的那样，那这张银牌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危险。
他冷哼一声：“你的话太单薄无力了，没有办法让我信服。”
不管是不是真的，沈沐锦那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放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忠诚程度。
“我知道，我也不打算说废话。”沈沐锦走上前，在刀疤男的眼皮子底下主动的凑到了匕首面前，刀尖捅进入他的腹部，血液不停的往下流，沈沐锦始终一声不吭。
刀疤男微愣了一会，他也是第一次见有人主动凑到自己的刀尖面前，他刚准备开口，只见沈沐锦再次抬起枪口对准他。
“砰砰砰!”连续三枪从刀疤男的耳边飞过，他回头一看，三张中了子弹的银牌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刀疤男眼里闪过惊讶，这三张银牌又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出现了，而沈沐锦对着他打的三枪，哪怕他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连续躲掉这些子弹，哪怕打不死他，也能多多少少受点伤，可沈沐锦没有这么做。
沈沐锦轻喘气，过度紧绷的状态使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他垂下头，低声道：“惩罚我领了，您的任务我会尽快完成。”
刀疤男面目复杂，沈沐锦敢拿枪对着他，说明他并不惧怕自己，有一定的野心。敢主动拿刀捅自己，说明足够心狠。在捅自己的同时，还能在紧绷状态下观察着他的安危，说明了他对自己的忠诚。
刀疤男不再计较他刚才拿枪对准自己的事了，他盯着手上那张锋利的银牌问：“是什么人？”
沈沐锦咬着牙把捅在腹部的匕首给拔出来，然后偷摸着把这把好刀收起来：“好像是外来者，在您没来之前，他躲在雾霾里并未对我发起攻击，反而问我，您在哪里。”
刀疤男把手中的银牌随意的扔在地上，视线落在了沈沐锦身上，似乎对这句话提了点兴趣。
沈沐锦盯着他继续说道：“我问他，你找老大什么事？他说他要向你讨个东西。”
刀疤男眯起眼睛：“什么东西？”
沈沐锦说：“钥匙。”
刀疤男蹙眉，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口袋，确认那个东西还在后，冷笑道：“你别信那外来者所说的话，我这也没有他想要的钥匙。”
沈沐锦像是松了一口气，低声道：“我自然是信您的。”
刀疤男看着他脸色发白，手掌紧紧捂着伤口的部位，懒得继续和他说一些废话：“行了，你赶紧去完成你的任务吧。”
“是。”沈沐锦往后一退，立马消失在毒雾之中，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刀疤男看了看身处雾霾中的自己，喃喃道：“雾似乎越来越浓了。”
他在手表上轻点了几下，才能在视野里看到一些若隐若现的建筑物，他抬头看向被毒雾污染的天空，轻声开口。
“圣城也该消失了。”
……
沈沐锦坐在地上拿着绷带在伤口上包扎，蝴蝶在他肩膀上轻轻扇动翅膀，不知道在想什么。地上有一团白色的东西正朝着沈沐锦努力挪动。
“! ”小团子两个黑点呆呆的看着流了一地鲜血的沈沐锦，感到大为震惊：“你、你怎么受伤了! ”
沈沐锦对它歪了一下头，然后把手上沾到的血液抹在衣服上，把它捧在手心中，替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温和的笑道：“拿到了嘛？”
小团子吐出一把钥匙，骄傲的仰起小脸：“拿到了。”
“很厉害。”沈沐锦夸赞道。
他把钥匙收了起来，顾不上身上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便起身站了起来，趴在肩上扇动翅膀的蝴蝶也在这时突然不动了。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染上了淡淡冷意，浅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他动了动手指，似乎是在适应着什么，身上的伤口也奇迹般开始慢慢愈合。
小团子缩在沈沐锦的衣袖里，饿的在他的手腕上打滚，看着那白皙的皮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到几秒它又晃了晃头，强行把咬下去的念头给断了。
不行! 这个人类身上有它的气息，在没有搞清楚原因的情况下，它不可以这么做。
可是它真的好饿，随后目光渐渐转移到那薄薄的布料上，心里非常纠结。啃一小口应该没有事吧？
正当它张开嘴巴准备咬住防护服的时候，它看见沈沐锦手腕上结疤的伤口突然消失了，它有些迷茫的盯着那个位置。奇怪，进入这个副本里的玩家不是没有治疗系的吗？
它钻出衣袖外，探出小脑袋眨巴眨巴看向周围，这里只有厚厚的雾霾，连建筑物都看不见，更别说是人了。它疑惑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泛着紫色光芒的眸子。
“你、你……!”小团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股迎面而来的神性给它带来十足的压迫感，它又气又害怕的小声嘀咕着：“说我要吃了他，结果自己先吃了。”
“嗯？”沈沐锦微微歪头，有些不理解它在说什么：“吃？我为什么要吃他？
小团子气鼓鼓的瞪着他：“你这还不算吃吗？！他现在身上全是你的味道。”
它委屈巴巴痛诉道：“连我的气息都被你掩盖住了，都要感受不到了。”
看着眼前人那淡漠又不解的样子，小团子像是明白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沐锦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小团子立马兴奋了起来，给类似于「神」的生物讲解东西，可以让它在别的灵宠面前吹好几年了。它轻咳了几声，缓缓开口：“人类是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的，但是我们灵宠可以。比如说那个红毛啊身上就散发过这种「神性」，你的话，目前应该只有我闻出来了，之前你身上没有。”
“只不过你和他的「神性」味道不太一样，而且你的味道时而淡时而浓，你是蝴蝶的时候，只能透露出一点点味道，而现在你把沈沐锦吃了，占用了他的身体，味道就变得很浓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沈沐锦像是听明白了，然后认真询问道：“怎么才能把这个味道掩盖住？”
小团子听到这个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问题，两颗黑豆顿时变成一只大一只小，它尴尬的呃了一声，挠了挠头：“这个……只要你自己收起来就可以了啊……”
沈沐锦盯着它，还是一脸认真好学的模样：“怎么收？”
小团子木纳住了，看着他那认真的神态不像是装的，才缓缓开口：“这种分两种情况，一是你失控状态下无意识散发出来的，二就是你清醒的状态下故意散发出来的。你现在就属于第二种。”
“你现在是不是有很强烈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沈沐锦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对某个人产生过一种很强烈的情绪？”
沈沐锦顿了几秒，缓缓点头。
“你会把那样的情绪给收回来和压下来吗？”
“会。”
小团子露出轻松的表情：“那么同样的道理，你可以把这个气息当作你的某种情绪，你可以把它收回来和压下来。”
沈沐锦点点头，一股笼罩在沈沐锦身上的「神性」骤然消失。小团子也敏锐的感受到身上的压迫感瞬间离去。
“你说。”沈沐锦凌冽的眼神望向远处，面无表情的盯着某一个位置，语气冰冷而淡薄：“我把欺负他的人都杀了，他会不会高兴？”
小团子一个激灵，弱弱的开口：“好像也没有谁欺负他吧？那些伤不是他自己弄的吗……？”
“而且沈沐锦应该也不会喜欢别人替他做任何决定吧？”小团子试图挽回他以前的救人状态，不然它的主人就要遭殃了：“你以前不是只救不杀吗……”
沈沐锦停顿了很久，垂下睫毛，很冷淡的开口：“那是因为你们没见到过我杀人的那面而已。”
小团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他这样的人，在它们灵宠眼里就是位于「神明」的存在，可是他好像并不是那么喜欢。
他沉默了很久不说话，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小团子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已经干涉到了沈沐锦。
“我不会再出手干预这个副本了。”沈沐锦瞳孔里的颜色慢慢变浅，声音很轻：“现在，我把灵魂归还给你。”
“你的任何决定都与我无关。”
话音刚落，趴在肩上的蝴蝶逐渐消失，瞳孔里紫色光芒也慢慢散去，沈沐锦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他掀起眼皮，润泽的黑眼珠望向不远处的雾霾中的房子。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只是起了个身，然后一眨眼就跨越几公里就来到了这里，身上的伤痛也悄然消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了自己的肩膀，那只漂亮的蝴蝶己经不在了。
小团子缩在沈沐锦手指上，感到异常的舒服，重新被自己的气息包围起来的感觉真好。
沈沐锦沉默了一会，然后自嘲的笑了笑：“你的立场回归中立。”
“不再偏向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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