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在说什么。”虞锦珊等到莫名其妙的谜语说完后才询问更熟悉希尔的两个队友。
谜语人浓度刹那开始升高,带着势不可挡之势。
“不是希尔说的,是”阿莱杭德罗是个想当严肃的人,不会开玩笑,也不会刻意吊着别人的好奇心。
“这是他的技能,类似于一体双魂,他解不出来这些谜语,甚至不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芮恩表情非常安宁平静,是一种类似于绝望的平静,“这个技能很少触发,触发了就代表这个副本要死很多人。”他小小声又补充一句,“触发越早死得越多。”
虞锦珊听见了也明白了他的话,刚开始就有了这么一大串谜语,他们要死完了。
但是现在还呆在这里才是真的马上就要死在一起了。
芮恩扶着给回过神的希尔走在最前面。
阿莱杭德罗看着还不动的虞锦珊不满地“嘿”了一声。
虞锦珊还在思考刚刚的谜底谜语。
猛然被吼一下,他看起来很无辜地说“我不放心把后背露给你。”
阿莱杭德罗本来是习惯性断后。
他在之前的三人队伍里就跟狼王一样,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
用血打造出来的权威。
希尔一点也没被身后的声音影响到依旧直视前方往前走,芮恩则是对两人吵架好奇地多,任由希尔揽着他的肩,他则悄悄地转头看。
两人谁也不让谁,一点微妙的幼稚几乎要以战争的方式呈现出来了。
因为虞锦珊那句话,两人完全并排走着,谁也不让谁。
这是一个很大的活动室,中间被一面玻璃隔开,一半是——很难讲这些人是不是活人,身体僵硬,面色灰绿,眼珠大大的瞪出来,几乎看不见瞳仁。但除此之外的另一半病人,是完全面色红润的正常人,身体还是精神都要强过不少普通人。
两边泾渭分明。
隔着一面玻璃墙遥遥相望。
病房到活动室只有这一条路,于是他们被完全隔离在正常人那边。
作为这半边唯四稍微正常的人,感受到了一点格格不入。
虞锦珊面不改色,侧身听着希尔讲话。
“接下里是吃药。”
希尔回忆着病例上的内容。
几乎是马上,两个护士一人推着一个推车就来了,前面打针的打针,吃药的吃药,甚至有反抗被拉去电击的。
虞锦珊低头,洁白的手掌朝他摊开,上面没有任何手纹,像是一块白瓷烧制而成。
芮恩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感觉护士根本不是活人,陶瓷人偶一般拖着两颗药给你吃。
每个人都拿到了两粒药丸。
希尔小幅度地摇摇头,面板上的药物信息令他心惊。
这不是现实中的药物,而是游戏里独有的机制药物,它会让玩家忘记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真正的病人,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而吃了药的自己是在逐渐好转的。
虞锦珊前面的人抬起手将药吃下去,瞳孔缩小,白色的眼仁占据眼睛的大部分,眼睛眨的频率变得相同。
一二三……
一二三……
分秒不差。
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扭着脖子看下一个吃药的人。
从前往后发完药,只剩下了他们四个。
此时整个屋子的人都扭头看着他们。
虞锦珊像是没有感受到诡异的气氛,深出手将两粒药捏住。
护士的手臂举起来像是下一秒马上就要抓上来。
他并没有达到拒不配合吃药,刻意浪费时间的程度,很难说,这是不是护士掺杂了私人恩怨在里面。
虞锦珊却只是定定地看了一会手里的药丸,仰头对准喉咙丢了下去。
张大嘴巴,展示自己已经吃完了。
护士将手放下去,芮恩总觉得自己在这手放下去的很遗憾。
朝虞锦珊投去敬畏的眼神,能在这样一个致力于把所有人都变成没有感情的僵尸的精神病院,把里面的工作人员得罪成这样,也是不一般的本事。
虞锦珊看到芮恩投过来的眼神,并且在注视另外三人的病人以及另一个护士都朝他看了过来,他不慌不忙,一一回看回去,并且转了一圈,动作幅度很大的挥舞着手臂,向周围看着他们的人微笑示意,从头上摘下不存在的帽子举了个躬。
一瞬间就变得判若两人,但护士却在表上打了个勾。
两个护士分别拿着表和药朝希尔走去,准备完成剩余的工作。
就在希尔接下药物犹疑之时。
在他旁边虞锦珊却抓住推车里的绷带,一卷一卷无规律地向周围人丢去,抓住最后一卷绷带的缠住其中一个护士的眼睛。
另一个护士急忙呼喊其他病人来控制他。
但是吃了安定类药物的病人又岂会是虞锦珊的对手,四五人也没有制住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疯的他。
希尔带着些不知所措,望见虞锦珊清明的眼神,动作精准地从他手心里拿走了药。
于是一颗心又重重落回胸腔。
阿莱杭德罗在原地僵了一下。
希尔能感受到一向强大独立的队长第一次依靠别人的不知所措。
希尔跟阿莱杭德罗假装吃下了药,只不过表演内容是往迷离的方面走。
这时候护士命令旁边更多人来拉住他,并且还拿出对讲机叫了楼下的安保。
虞锦珊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但意识还是显得很混沌,只是限制住了他的身体,但精神还是疯狂的。
甩开四面八方的桎梏,来到芮恩面前。
这时候安保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上来了。
芮恩的眼里看不见其他人了,没有为他忧思的队友,没有在背后支撑他的队长,没有将思索的目光投向他的虞锦珊。
只剩下了护士带着一个针筒,里面装着不知名的蓝色液体在摇晃,看见自己的手一点点捏紧用力,粉末摩擦在指尖,一粒一粒都在向他叫嚣。
但是他不是什么勇敢的人。
如果不能勇敢地为别人解决麻烦,就勇敢的不要让自己成为麻烦吧。
颤抖不已的手慢慢安定下来,仿佛已经得到人生最安心的承诺,于是连灵魂深处久久不能停止的恐惧都安静了。
两个白色药丸跌入喉管,没有任何的动作——咀嚼吞咽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可以吃下东西的圆柱形物体,静静滑落下去。
蓝紫色的光把手上遗落下来的粉末彻底冲刷干净,慢慢变得尖锐,刺向自己的心脏。
尽管即使被拉开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整个人也像是从血里出来的一样,偏偏这足以让任何人都丧失行动力的失血量,芮恩还有的是力气,试图再次寻死。
阿莱杭德罗跟希尔都紧紧追着,被拖拽在地上的宛如尸体一般了无生意的人。
眼看就要到玻璃墙了,不管说什么都没有让他改变寻求死亡的意图。
虞锦珊没有跟着他们追着被拖拽的芮恩,或安慰或鼓舞,只是静静的立在玻璃墙边上,透过因脏污稍显磨砂质感的玻璃,微微一笑。
或许刚刚的神情还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冷漠,让人不敢去接近,不敢去触碰,下意识觉得将这样荒唐的闹剧呈现在他面前是不合时宜的,他应该笑看天下嬉闹,却不会真正在意任何一件事。
但是陡然只剩下这一笑,芮恩觉得就连自己也不应该放逐自己,已经有最权威的国王要引渡他上天堂了。
这一笑就是让刚刚的距离感瞬间消散,虽然没有别的承诺只是一句无声的“我会等你”,但那一刻虞锦珊的自信让一切的苦难都站在他身后。
“信任更强大的人是人类基因中的本能吧,狼群也是听从头狼指挥的。”
虞锦珊将手搭在希尔肩膀上,力道不重,但是很有存在感。
希尔确实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安慰。
“爱常让人软弱但也令人强大,能强硬地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人却害怕连累别人。”
虞锦珊感叹的说,他低垂着头时,细长浓密的眼睫毛遮盖住了眼珠,看不见里面盛放出怎么的情感。
希尔的表情不那么凝重了,虞锦珊知道,他从同伴要为了他去死的恐惧和一系列附加思考带来的阴影又站了起来。
于是善解人意的让出空间给他和远处颓废很多的战士。
连阿莱杭德罗这样人如其名——坚硬的保护者,都不自觉地被这样浓烈的情感所灼伤。
那么希尔这样敏感的人,恐怕五脏六腑都被岩浆给烧透了。
“你们聊聊吧,我去打探一下芮恩的位置,接下来都是不需要打卡的自由活动,我们可以去找他。”
虞锦珊去处理自己刚才突然发疯的事情,他总是很擅长让别人相信他,连轻飘飘的出现排斥反应都没有记上。那个来叫醒他们的护士变得正常了不少,于是有着相当情绪化的厌恶,瞪视着虞锦珊,但是另一个负责记表的护士不论怎么表现得同仇敌忾,手里的笔也没有落下去。
听到二人对他的议论,虞锦珊脚步顿住,悄然躲在拐角处,隐藏住身形。
有情绪就会暴露处想法,就可以从想法中看出弱点。
依旧是强烈自信的语气,“我不相信他。”
这个不意外。
虞锦珊能听见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气声,“那你相信我吗,相信我的技能吗?”
虽然看不见两人争执时是怎样的情景,但他似乎能想象到希尔是怎样的怒及而笑。
“我和我的技能都告诉我他是可以相信的。”
片刻沉默都没有,属于阿莱杭德罗的声音又响起了,“我相信你的技能,但不相信你的判断。”
虞锦珊等时间一到,就马上走出来,假装刚刚才回来。
这么一看还好,也没打起来。
刚刚吵架时虞锦珊透过话语也能听见希尔的情绪,现在看着时恢复平静了。
只是仔细一看能看出一点来自精神的疲态。
“芮恩暂时被安置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我总是感觉你很神秘。”希尔半是为了不让气氛那么紧绷半是真心感叹。
虞锦珊笑意吟吟:“你不是有可以看透别人的被动技能吗,怎么会不知道我。”
“这确实是我的被动技能,是真的是游戏技能,跟你这种还是不太一样。”希尔语气诚恳:“但我从你身上只看到一个词。”
“μυστ?ριον (需要被保守的秘密)”
他笑意不减,反而越发明显,“秘密就是要不知道才引人注意,要是能轻易看透就不是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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