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疏行睁开眼,看到一具尸体。
死者是一个接近五十岁的肥胖男人,亚洲人面孔,侧趴在地上,血从身下浸过地毯。男人的右手小指被切断,看痕迹是旧伤,一截褪色的纹身从宽松的家居服中露出来。
血腥味,酸味,来自未来的腐肉的臭味。阮疏行又闭上了眼,可惜身边很快响起重叠的尖叫声,提醒他这不是一个梦境或者幻觉。
我应该是去打架的路上……阮疏行试图回忆发生了什么,但完全记不起自己怎么到的这,书房装修古朴又严肃,墙壁上挂着不协调的布谷鸟钟,钟摆是一枚摇晃的眼睛。陌生的死者,奇怪的书房,窗外没有风景,没有太阳,比雪更干净,像没建模型的画布。
这种诡异让他暂时保持安静,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注意到窗外的奇景。一个中年男人大喊着,“你们是谁?!”领带歪歪扭扭的,像上班族,他试图推开门跑走——门被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档着,一个初中女学生样的也惊恐地看着他们,“这是恶作剧吗?!”她的个头不是很高,一个身材很粗壮的年轻女人抱着胳膊、皱着眉毛道:“吵死了!”
阮疏行就把还没来及出口现在又不合时宜的尖叫吞了回去。
女人抱怨道:“两个新人!”
戴眼镜的男人站在门门,看起来是防止他们夺门而逃,提醒道:“这不是对抗赛,我们是一个团队。”
“好吧。团队。现在开始搜身。”女人冷冷道:“你们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
听起来像打劫。中年男人瞪大眼睛看着她,被激怒似的冲过去朝女人脸上狠狠来了一拳,但女人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反扣住男人的胳膊。
“三天内找不出凶手,我们都会死。”女人一只手指着死者,单手发力,直接把对方胳膊卸脱臼了,留男人在地上翻滚,她冲女学生一点头,“我叫丁昱。你叫什么?”
女学生不知道是被暴力震慑还是被尸体恐吓,瑟缩道:“…李栗。”
“李…”丁昱重复一遍,点了下头,看向那个一直安静又冷漠的年轻人。他穿宽松的卫衣,像个普通大学生,口吻平淡道:“阮疏行。”
戴眼镜的男人从门边离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残缺了部分的纸,“我叫陈静然,现在我们身上都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请相信我,时间宝贵,这不是对抗赛。”
他把那封纸展开,是一封邀请函,缺了一角,像被谁撕掉了。主人邀请一位历史教授参与某个文物的鉴定,用词相当热切,李栗看过一遍,颤抖道:“我怎么相信……你完全可以提前准备好…”
陈静然道:“只有新人可以在推理剧本中带进一样东西,这是规则,如果你们能注意到,这条规则应当已经写在你们的意识里。”
阮疏行神色更冷了一点,尽量去忽略脑海里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类似安全使用守则的玩意。李栗停顿了几秒,犹豫着去翻校服口袋,拿出一个圆镜子,除此外其他东西都失踪了,李栗的手哆嗦一下,又摸到一个东西,看到的瞬间就用力摔了出去,掉在地毯上。
一截风干的断指。
“看起来像债主。”陈静然没有丝毫波动地说。
李栗脸色惨白,几乎要晕倒,她也不太敢倒到尸体那边,呼吸和尸体同一海拔的空气也有些可怖。丁昱向众人展示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不是我的东西。”
一枚精致的镶嵌钻石的戒指,与丁昱的气质非常不搭,她看起来只会带指虎。阮疏行蹲下来观察尸体,看到死者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同样的婚戒。
他和尸体靠得很近,能看到男人狰狞的面容,片刻后阮疏行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明确了身份的丁昱伸手给那个中年上班族接上胳膊,又是一声惨叫,手法看得阮疏行都有点咋舌,男人没缓过来就惶恐道:“我……我叫周平……我现在就找……”
他从皱巴巴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份管家雇佣合同和一枚最低面额的硬币,阮疏行不免对他再添几分同情,而当女人看向他的时候,阮疏行很快意识到或许自己才是最值得同情的那个。
现在四个人都看向他,四道不一样的目光,阮疏行无声地吞咽了一下,为那份睁眼就察觉到的,自己卫衣口袋里多出重量。
长条形,一端尖锐,质感冰冷,如果他是一个守法公民,他大概就不会在第一时间猜出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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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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