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阳是第一个发现女人的,他先是被吓了一跳,“喂,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在哭什么?”
“呜呜呜……”
“吱——”
邹阳回头看了一眼,403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风吹着老旧的房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好,你是403的住户吗?”
对方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长发遮住半张脸,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一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烈焰红唇,唇角有一颗黑色的小痣,莫名的性感。
“我擦!是个大美人!”
这样一张脸把邹阳看呆了,他瞪大眼睛,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用力咽下口水。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有这样漂亮的女人。
“美女,别哭啊,有什么事跟哥哥说呗。”他自信的扬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女人的眼角流下一颗豆大的眼泪,抱孩子的手收的更紧了。
真是楚楚可怜,勾的邹阳心痒痒。
“诶呦呦,别哭,别哭!”
邹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生怕惊动了美人。一靠近,是一股很浓的香味,邹阳没忍住,伸手将人搂过,女人柔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孩子睡了?”美人在怀,邹阳心里心猿意马,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婴儿,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婴儿哭声都变得顺耳了,“我给你抱,先回房间,啊?”
说着他笑眯眯的伸手去抱孩子,“放心,孩子嘛,我常抱的,有经验的很。”
他的另外一只手不自觉的往下滑,滑到女人的腰肢,那丰腴的触感让他面红耳赤,浮想联翩。
婴儿用了好几层厚毛毯包裹着,里三层外三层,邹阳随口夸道:“当妈的,真细心。”低头觑见那夸张的傲人山峰,“嘿嘿,孩子一直哭,大概是饿了,别误会,我就是关心关心你。”
“我送你回房间,啊?”
一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邹阳猴急不已,催促她赶紧回房:“你老公不在吧?”
女人媚眼如丝,红唇微启,轻轻地摇头。
这下邹阳就更放心了。
“他真是……不懂怜香惜玉。”邹阳瞥见她胳膊上的青黑,用他惯用的一套说辞,“别怕,以后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了你,好不好?你乖乖的,嗯?”
一声幽幽的叹息在耳边响起。
“真的?再也不打我了?”
推开403,和外面焦黑的样子完全不同,小小的单间,被收拾的提别——有风情,墙上贴在性感露骨的照片,头顶上是炫彩的灯光,床用红色的纱幔围起来,床单上甚至还铺了玫瑰花瓣。
“看来你早有准备,是不是?嘿嘿——”
“呜呜——”
这时候,女人怀抱里的孩子却不合时宜的哭了。邹阳按捺住内心的不耐烦,“小孩子,哭一哭很正常,让他一边哭去,别打扰我们了。”说着从女人怀里抱起孩子要放到一边的婴儿车,只是一抱入怀里,忽然闻到一股特别的肉香,有点像烤乳猪的味道,奶奶的,焦焦的,让人流口水。
邹阳有些奇怪,没忍住打开盖住婴儿脸的毯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具被烧焦的婴儿尸体,那原本应给十分嫩滑的肌肤,此刻已经被烧的皲裂,嘴巴乌黑一片,还在一张一合的发出啼哭。
“啊!”邹阳吓的一把将婴儿远远的扔掉,腿一软,当场就跪在地上了。身边的女人轻轻的靠过来,一张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邹阳侧过头,终于见到了那被遮住的另外半张脸,血肉模糊,筋肉相连中,一颗漆黑的眼珠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从四楼一直传到楼上。
“我靠,什么声音!”林晚月拿铲子的手一抖,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
顾临川一个箭步扶住她。
“有声音,你听到没。”
林晚月狼狈的从梯子上下来。
顾临川扯下头顶的报纸,“去看看。”
楼道里,其他人也听到了惨叫,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
四楼,王云飞瘫坐在403的门口,“死人了!又死人了!”
林晚月扒开围观的其他人,只见403的门大开着,邹阳的尸体躺在破烂的床上,嘴巴失去了嘴唇,露出牙龈和牙齿。肥硕的肚子被什么东西咬开,白色的脂肪从肌肤里挤出来,里面的内脏已经空空如也,只有肠子流了一地,屎尿横流。裤子脱到一半,下半身被掏了个洞,皱先生直接变成了皱太太,场面既血腥又恶心。
李雪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冲了出去。
“呕——”
围观的众人纷纷忍不住的作呕。
“吃人了!”王云飞神经质的咬住自己的手指,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他喃喃道,“吃人了!”
林晚月和顾临川对视一眼,顾临川冷静的说道:“先把他拖出去吧,你这样我怕他把自己吃了。”
宋万河和沈怀远强行扯开王云飞的手,只见他是几个手指已经被他自己咬的鲜血淋漓,伤口甚至露出白森森的指骨。
叶诗榕只觉得毛骨悚然:“他都没有痛觉吗?”
中午吃的面条甚至都没有消化,蒋致远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全吐了出来,连带着消化到一半的肠粉,一连吐了三回,什么都都吐的干干净净了。
将403的门关起来,几人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天气不算热但也不算凉快,这么一具尸体摆在这里,很快就会发臭。
“不出三天,整栋楼只怕都会弥漫着这个死胖子的尸臭味。”蒋致远捂着鼻子,尽量忽视那刺鼻的血腥味。
叶诗榕闻言大惊失色:“我们要和这具尸体一直待在同一栋楼里?还是不要了!想想怎么处理吧!”
宋万河叹息一声:“处理?你要怎么处理?”这么大个人,这么血腥的尸体,谁处理?
“这……”叶诗榕犹犹豫豫。
“分尸,冲下水道。”蒋致远推了推眼镜,“就看你们谁有这个胆量。”
这样惊悚的话题让众人皆是一默,沈怀远意外的看了蒋致远一眼,“尸体这么大,又没有绞肉机,你的想法不现实。”
宋万河表示认同:“要是把下水道堵了,未来几天我们用不了厕所岂不是更麻烦?”
听到几人越说越离谱,顾临川打断他们的讨论:“用不着明天,只要天一黑,昨晚那东西就会爬出来把他当宵夜。”
林晚月用力点头:“有道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动他比较好。”这仅仅是下水道的问题吗!虽然她对邹阳也没什么好感,但是分尸这种事情,她目前还没这么强的心理素质去干!
实际上他们估计的还是太保守,甚至都没有到晚上,等他们再次推开403的门时,邹阳是尸体已经被一群蟑螂包围。黑压压的蟑螂从墙缝里,从下水道钻出来,满床都是。
“呕——”李雪再次捂着张嘴冲了出去。
晚饭还是一样的清汤寡水面,经过下午邹阳之死的冲击,吃完饭天没黑,众人就钻进了房间,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顾临川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夕阳,敲开了1003的门。
林晚月正安慰来找她的李雪。
“给!”顾临川扔给她一个瓶子。
林晚月抬手接过,低头一看,居然是一瓶杀虫剂。
“哪来的?”
“早上小卖部拿的。”顾临川扬眉。
林晚月眼前一亮:“你真是太机智了。”天知道杀虫剂对她来说有多重要!现在她已经得了蟑螂恐惧症,看见蟑螂就下意识的想吐。
“这么好的东西,我必须随身携带!”
她要蟑螂死,全世界的蟑螂,都必须死!
李雪情绪有些不稳定,接连血腥的刺激让她大脑一度短路,她是强行撑着一口气才没让自己垮掉:“你们说,今晚,那东西会不会出现?”
“大概率,会。”林晚月选择说实话,“但是是不是昨晚的东西,就不一定了。”
李雪忍不住,再次崩溃大哭。
林晚月第一次见人哭成这样,毫无形象,几乎可以说的上歇斯底里,她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太阳最后一抹余晖透过玻璃窗投下的碎光即将消失,才不得不返回自己的房间。
虽然时间还很早,但是林晚月还是早早的就躺在床上,也许是白天实在太累了,时间应该才六点多,可是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了。
这一觉她睡的并不安稳,总是在不停的做梦,一会儿梦到自己在赛场失利,观众不时传来的嘘声,教练严厉的批评,家人失望的眼神,还有自己被葬送的职业生涯。一会又梦到一只巨大的蟑螂,在天花板上爬行,那庞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腥臭的嘴张开,吐出十几米长的肠子,吓的她从床上摔下来,躺在地板上,侧头一看,床底下邹阳正咧开嘴冲她笑……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扼住,让她无法喘息,她惊的从床上弹起,一摸额头,是一层细密的冷汗。林晚月下意识的抬头望着天花板,还好,天花板上除了一盏旧灯,什么也没有。再翻身望了一眼床底,黑漆漆的,同样什么也没有。
这下她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肌肉一放松,尿意很快就涌了上来,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大半夜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憔悴的容颜,怎么看怎么难受。
“靠!”没忍住,对着镜子来了一拳。
镜子的脸瞬间裂成蛛网碎片。
反正也没有睡意了,只能盖子被子半靠在墙壁上放空自己。
一阵冷风吹来,冻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细雨通过冷风正不停的往屋里飘。
这就奇怪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有关好窗户。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晚月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盯着窗外,果然,仔细一看,窗外隐约出现一盏红色的灯,好像是对面楼里透出来的。
对面楼有人吗?似乎是没有的,昨晚也没见对面有房间亮灯。这盏突然出现的灯火引起了她的好奇,她忍不住掀开被子下床,一步步的靠近。
忽然,红灯闪了闪,林晚月隔着三步的距离,终于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灯,而是一只血红的眼睛。有什么东西正趴在她的窗户外,露出半张脸,死死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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