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才闭上眼，林晚月感觉三秒都没过，耳边就响起了下课铃声。
“铃铃铃……”
眼下的青黑毫无改善，甚至因为打了一会儿盹，感觉更加困倦了。
“清——汤——寡——水——”
林晚月一手支在餐桌上，用手掌撑着脑袋，一手用汤匙将白粥舀起来，又侧过汤匙看着白粥落回碗里。
说是白粥，应该用剩饭泡开水来形容比较贴切。
“给我几根小咸菜也行啊。”
林晚月吸着鼻子，困的东倒西歪。
“别叫魂了！大清早的！”陆子安大口大口的嚼着馒头：“你还挑上了！”
毫无胃口，只想睡觉！林晚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略过，四个女孩几乎都是病恹恹的，而对面的五个男生则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不公平啊，不公平！
顾临川喝完碗里的粥，从背后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林晚月面前。
“凉薯！”林晚月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
顾临川淡淡的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轻声道：“嘘！”
手够快啊！陆子安震惊的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几人一同下课，一同排队，一同打饭，顾临川什么时候从厨房顺出来这么大一颗凉薯，他完全没有察觉！
三下五除二将凉薯剥皮，一口咬下去，清甜的口感瞬间充满了口腔，林晚月一脸满足：“果然，在学校待久了，马尿变国窖！”
陆子安噎了一下，拿馒头的手一顿：“喂喂喂！注意场合！”
这一天天的，有完没完了！
他盯着林晚月看了一会儿，用商量的语气道：“我说。”
林晚月瞥陆子安一眼：“你说。”
“你能不能把你眼皮上的两颗眼珠子洗掉？”
她的眼睛眨巴眨巴，总给人一种有四颗眼珠子的错觉，怎么看怎么别扭。
“管的还挺宽。”
林晚月打个哈欠，转头眨巴眼睛看着顾临川：“很奇怪？”
顾临川沉默片刻：“不……不？”
林晚月立马道：“好了，不奇怪是吧！我就说！”
陆子安：……
顾临川：……
王晗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非常沉默，此刻和另外一个女生分食完半个馒头，神色忧郁的开口：“还是想想考试怎么办吧！”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怎么还能有心思玩闹？
另外两个女生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想也没办法！”
“会写就会写，不会写，三天时间能学什么啊？”
林晚月想起同寝女孩的话，不禁发出疑问：“我问你们，一个学校，为什么升学率会为零？”
又不是高考，需要全省全国一起竞争，县级高中，升学一定是按比例的的。
王晗昨晚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她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升学率会变成零？”
“升学率为零？”陆子安觉得不可思议，“这所学校？不可能！我问过寝室舍友，这所学校有所属高中，有固定的升学名额，怎么可能升学率为零呢？你们听谁说的？”
“同寝的女孩子说的。”林晚月道，“她们应该不会说谎吧？”
王晗道：“是啊，升学率没必要说谎。”
顾临川放下碗筷，“有一种可能。”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顾临川耸耸肩：“那就是根本没有人参加中考。”
闻言众人皆是一默，林晚月说：“如果零升学率是结果，倒推过程，岂不是我们都无法参加考试？”虽然以她们现在百八十年没有拿起书本学习的状态，很大可能大家要名落孙山。
林晚月烦躁的说道：“按照昨天的刀人速度，我们确实不太有机会参加考试。”
陆子安怒道：“乌鸦嘴！”他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了！”避开小树林，避开浴室，避开舍管……”他对其他几个男生道：“你们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坐在餐桌最旁边，叫志刚的男生缓缓开口：“地点是无法预测的，关键是，触发条件。”
林晚月思考了一会儿：“哭声！女孩的哭声！”
顾临川道：“小树林那次，我似乎确实有听到女孩的哭声。”
“还有在浴室。”陆子安补充道：“我当时还很奇怪，男浴室为什么有女孩的声音！”
志刚身旁的男生恍然大悟：“难怪！我的一个队友，昨晚下自习消失不见了，在他失踪的前几分钟，我好像是听到有人在哭，很细微，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王晗有点沮丧，她声音冰冷：“但是这也不算触发条件，只能说是前兆，等听到哭声，一切都已经迟了。”
林晚月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好了，不能聊了，完上课了。”
吃过早饭，趁着洗碗的间隙，林晚月偷偷对顾临川道：“咱们要不要找个时间查一查校史之类的？”
顾临川道：“正有此意！”
稍微溜达溜达，很快就上课了，第一节外语课，考试前的最后一节课，基本上和数学课一样，也没什么新知识，都是复习重点，温故知新。
什么去年没考，今年必考啦；什么去年考了，今年很大程度会考啦；什么以前没考过，所以今年搞不好会考啦……
干脆从封面背到条形码得了。
不一样的世界，一样的老师。
讲台上老师讲课讲的非常快，林晚月强撑着精神，她已经发现了一个重大的医学秘密：所有失眠患者不必要吃什么药，只要找个教室坐个三五分钟，保管睡得比死猪还沉。
前排的女孩回头，将试卷传给她。林晚月接过试卷，礼貌的道了声谢，“多谢班长，麻烦你了！”
前排的女孩仍旧低着头，长发覆面，让人分不清前后，声音小的像蚊子发出来的：“不客气。”
奇奇怪怪。按道理来说，除了学习好，老师喜欢，班长应该很外向很受同学欢迎才对吧？可是根据林晚月的观察，她这位前排的同学，完全没有啊！
对了，学习好！林晚月突然想到，班长学习好，也无法顺利考入高中吗？那是不是有点可惜？
话并没有问出口，可是前排的班长却忽然转动了脑袋，这一回，她的头发分开，居然是一张绝顶漂亮的脸，五官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熟悉。
林晚月纳闷：这么漂亮，像谁呢？
对方忽然用嬉笑的语气说道：“我美吗？”
美是很美，但是林晚月是不会承认的！
林晚月赶紧捡起书，一本正经的说：“上课时间，你不要打扰我学习！否则我要告老师了！”
虽然很幼稚，但是有用。对方闻言果然不再纠缠她，只是用一种充满怨妇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林晚月赶紧低下头刷题，再也不敢抬头看她。
外语课真的是相当无聊，第二节语文课就稍微有趣那么一点了，语文老师并没有继续让大家背诵课文，而是把重点都放在了作文上面。
林晚月咬着笔头，苦思冥想，东拼西凑，凑够了一篇作文交了上去。
不出意外，班长的作文又是全班的范文，题目是“最幸福的事。”
“在学校学习，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我是老师最喜爱的学生，我是同学最敬重的班长……”
她念的声情并茂，可是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深圳老师看她的眼神冷冷的。
“我要把这份幸福永远延续下去，我要永永远远和我的老师同学在一起……”
班长念完，全班一片死寂。
林晚月腹诽：看来大家都并不想和班长在一起诶！
凝重的气氛一直持续了一节课，直到下课。吃过午饭，学生们午休了大概半个小时，下午没有上课，由于学校是中考考场，所以全校需要整理课桌，大扫除。
风扇在头顶无力地转动，搅动着午后闷热的空气，却送不来丝毫凉意。
林晚月蹲在座位旁，一本一本将课桌里的书本，练习册和试卷往外搬。
被清理出来的书籍歪歪扭扭地堆在过道和走廊上，几乎都能堆成小山，散发着旧纸张和笔芯混杂的气味。
风吹开一本边缘卷角的数学错题本，第一页用红笔写的“决战中考！”四个大字，感叹号画得又大又用力，几乎要戳破纸张。
“哗啦哗啦。”错题本被风快速的翻页。林晚月瞥了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批改痕迹。
前排传来拖动桌子的刺耳声音，是一个男同学在费力地清理他的“宝库”。他的桌肚像个百宝箱，总能掏出零食袋、皱巴巴的漫画书、断了墨的水笔，此刻它们毫无尊严地散落一地。
他嘟囔着，手忙脚乱地想在那堆杂物里踩出条路来，却不小心踢倒了旁边摞好的书本，引发一阵小小的骚动和抱怨。
窗户那边，几个女生负责擦玻璃。她们呵出的气打在玻璃上，瞬间形成一小片白雾，又很快被抹布擦去，周而复始。透过渐渐明亮的玻璃，整个校园都陷在一种喧闹又疲惫的忙碌里。
原来三年的重量，清空起来，也只需要这样一个闷热的下午。
一个教室只放三十套桌椅，多余的桌椅走廊放不下，顾临川和陆子安一起将桌子抬去教学楼旁边的空地。
林晚月搬起椅子，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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