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默默地跟着大佬绕了远路,肯定地觉得大佬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该说不说,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而作为全场唯一知情者的凌召就这么跟着,一言不发地看着江言绕路。
这回他们还没到祠堂前,就远远的看到了那个建筑。
那是个标志性的建筑,比周围的房子都要高一半,坐立在房子中间,颇有一番鹤立鸡群的意味。
它的牌子倒是没变,“向南祠堂”四个大字比夜晚看得更清晰一些,也少了一种阴森感。
木门上稳稳当当地挂着一把锁,拒绝所有的窥探。
“这门原来是半夜迎客,要不,我们晚上再来?”
凌召偏头看向江言,丝毫也不诚恳地建议道。
江言:“……”
“来都来了,还真要回去吗?”
童时嘀嘀咕咕,凑上前仔仔细细地研究起了那把锁。
那锁和普通的锁没有什么区别,但那上面有着若有若无的点点血迹,与这干净的祠堂显得无比出入。
江言垂眸去看凌召衣衫上的花,“到你们家了,你们去开门……”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全场的寂静中显得异常响亮。
于是,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凌召。
谁的家?这位大佬?!
无故被注视的凌召:“……”
他扫视了一圈,注视他的人纷纷低下头去,莫名不敢看他,只有江言还在盯着他……的衣服。
凌召被气笑了,“它们晚上才苏醒,你怎么喊……”
听了这话,江言才终于舍得将目光移向他,满眼的遗憾与可惜。
“没用的东西……”他嘀咕了一句,不知道在说那些血脚印,还是在说凌召这个不务正业的导游。
“我来吧……”宋野不知道从哪里捞出来个铁丝,上前两步蹲在木门前,指尖灵巧地在锁孔里拨弄。
铁丝与锁芯摩擦发出细碎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童时凑过去看,突然“咦”了一声:“这锁孔里好像有东西。”
宋野顿了顿,用铁丝勾出一小撮暗红的粉末,凑近闻了闻,脸色微变:“是血痂,干了很久了。”
“——咔哒——”
锁开了。
宋野率先进入,江言紧随其后,发现这院子的干净程度和昨晚没什么区别,院子里的白幡不见了踪影,漏出了不见一丝杂草的青石板。
“这祠堂,白天和夜晚差得有点大啊……”
江言轻轻磨着自己的下巴。
“夜晚?夜晚是什么样的?”
童时正在扫视院子,听到这话,下意识转头看向江大佬。
“夜晚……”江言顿了顿,“院子里挂满了白幡……”
“白幡?”宋野看着空无一物的院子,喃喃道,“倒像是在举办丧事……”
“丧事?超度亡魂?”
童时下意识接话。
江言摇了摇头,“也有可能不是,我们先进去吧。”
几人进了屋内,这里面的样子倒是和昨晚差不多。
“这么多!”童时惊呼一声,上百的牌位在供桌上稳稳当当地放着,面前的贡品散发着新鲜的清甜。
“这两边差距也太大了吧?”童时看着那贡品,不由想起先前那个贡品。
“所以,在痛很祖先么?”
江言看着那一丝不染的牌位,上面的名字都没有标明身份,也没有立牌之人。
烛火在白天散发着微弱的光,不起照明的作用,更像是为那些牌位指明方向。
“这地方挺……”宋野思考了一下,才道,“挺封闭的。”
“你说,那组先是不是压抑的太久了,才想出这个长生的恶毒方法?”
童时看了眼门外,表情半认真的问道。
宋野无奈敲了一下童时的额头,“别闹。”
看着两人之间的动作,江言微微有些愣神,他无意识的扫了一眼凌召,回了神。
“说正事,”他清了清嗓子,“另外半纸羊皮卷应该也需要什么触发。”
“我们火烧了白骨,得到了前一半,难不成,我们还要火烧祠堂?”
童时思考了一个建议,话音一落,却见周围的人都无语地看着他。
他撇了撇嘴,“提个建议嘛,干嘛都这个表情……”
“应该是这里和那边的情况不同……”阿文不想让他们把自己当成一个没用的废物,也不想当一个累赘,决定不再当透明,在他们面前刷刷存在感,颤颤巍巍的开口,
“两边待遇差距太大了,应该方法也不同……”
其余的人都认可的点了点头,阿文暗自松了一口气,半靠在阿青身上。
“触发点应该是可疑之处,那就只有……”江言的目光落在院子里,接上了后半句,“……消失的那些白幡了……”
他思考了一瞬,“招招,月圆之夜有什么特殊的吗?”
招招的声音透过瓶子和他的衣兜,显得声音更小了,像是来自四面八方。
“月圆之夜,魂归故里,白幡为路,血债血偿。”
她的声音幽幽,又带了点失真,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血债血偿?”江言目光一凝,“之前小桃说的‘他们要回来了’的‘他们’指的恐怕不是这个吧?”
“更像是……”凌召目光下落,落在了自己衣衫上那片艳红的花,“它们,毕竟……”他抬头,目光与江言对上,又下意识地偏开,“她看到这个才发疯。”
江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那半纸羊皮卷估计也会在这里。”宋野拉住童时,冷静地接过了话。
“啊——”童时小声叫了一下,“那我们岂不是要等到晚上……”
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敢想象晚上的这个祠堂会是个什么样子。
宋野安抚似的用尾指挠了挠他的手心,低声道:“别怕。”
江言看了眼屋内的牌位,沉默地选择了院子里,他找了个地方,背倚在墙上,双腿微曲,目光落在那屋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召三两步跟了上来,看他这幅样子,不由轻笑,“小朋友怎么如此苦大仇深的?”
江言骤然回神,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莫名觉得那口罩碍眼的紧。
他收回目光,垂眸看向地面,声音有些闷,“我没有……”
“这可不像……”凌召指尖动了动,却没有抬起来。
江言突然想再大胆一回,他抬起头,直直看向凌召的眼睛,“我只是在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消失的如此干脆利落。”
凌召一愣,下意识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良久,还是江言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啧”了一声,偏开视线,“算了,当我没问。”
“可能那人也有苦衷吧……”与此同时,凌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直抵大脑。
江言下意识要再次看去,却生生止住了,闷闷地“哦”了一声。
或许真有什么苦衷吧,世界、大义……总归不是他。
他闭上眼睛,压了压酸涩,就没再睁开。
凌召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还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闭了嘴,靠在了江言的旁边。
童时远远看向那两个大佬,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吵架了?他歪了歪头,没有过多思考,转头看向宋野,“你说,这里晚上会不会很黑啊……”
宋野看了眼屋内的蜡烛,“不一定……”
童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喃喃道,“希望这蜡烛不会熄灭的好。”
说着,拉着宋野也找了地方准备休息。
阿文和阿青看看这边的一对,又看看那边的一对,默默的选择了看似更好接近的童时和宋野。
“阿文哥,我们今晚不回去,虎哥会不会……”阿青一脸的愁容。
阿文猛的顿住脚步,看向阿青,语气严肃:“你记住,从此往后,我们的大哥就是这几位,虎哥那边就别管了……”他能不能活过今晚还未知,没有人给他做炮灰,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阿文扫了眼自己的胳膊,又想到他把那个小姑娘推进浓雾的样子,表情愈加阴狠。
阿青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好、好的,阿文哥。”
看到两人过来,童时扫了一眼就没理会,只是把头靠在宋野的肩膀上,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
“小朋友,醒醒……”
江言迷迷糊糊地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但他下一秒就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发现天已经黑了。
院子里的白幡已经出现了,无风自动。
白幡遮挡了视线,他看不见其余人的情况,只有耳边的这个人存在感极强。
他垂眸,与地上的血脚印面面相觑。
江言:“……”
血脚印:“……”
不待他反应,血脚印猛地冲向门外,那样子,不像是去杀人,更像是去逃命。
“小朋友威力真大。”凌召眸子浅笑,半开玩笑似的鼓了鼓掌,却没发出声音。
江言无语地扫了他一眼,往前走了。
他没走几步,就发现了一边靠着墙的四人。
宋野正在慢条斯理地理着手上的白线,一旁的童时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阿文和阿青则在他们的不远处抱团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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