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和叶问心在郊外买了一幢别墅，小小很不喜欢城市的空气。
“刚才我替你签收了一个快递。”叶问心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对着里面说道，将刚买的菜拿到厨房去，带上围裙。
小小踩着毛茸茸的拖鞋，懒洋洋地走过来。
现在正值冬季，虽然房里有暖气，但她很难抵挡蛇的天性，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偶尔清醒的时间，叶问心都会变着花样将各种动物的鲜血喂给她喝。
叶问心怕她走神，就直接端着碗一点点将勺子放在她嘴边，小小迷迷糊糊的，时常呆在原地，喉咙不下咽，鲜血就会自从嘴角流下来，场面相当可怕。
叶问心便低下头，用嘴巴接住她嘴角留下的血，吻住她，将她嘴中的鲜血全都吮吸出来，她不喝就罢了。
小小喝血的频率并不高，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快递盒子，“是阿姐寄来的。”便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快递，里面是一个精美的丝绒缎面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普通的糖丸，旁边只有一张纸条，龙飞凤舞地写着“吃下它。”
自从阿姐以身入局之后，小小便时常能收到阿姐寄来的各种奇怪的包裹，这样的阿姐比以前更有一些人气了。
小小捏过糖丸，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放进嘴巴里咽下。
叶问心奇怪地向外面看了一眼，她刚才是不是吃进去什么东西了？
他立刻出来，拿起盒子，纸条上着“让你讨厌的人吃下它。”
眉头一凛，立刻掰开小小的嘴，手指伸进她的嘴巴，压下舌头勾扯着。
小小含着问心的手指，以为他在玩，用齿尖细细研磨着他的关节，问心试图压下舌头让她吐出来，可糖丸完全消融在体内。
叶问心脸色很难看，立刻运行法术，联系昆仑，他没有昆仑的联系方式，唯一能找到她的方法只有小小后来教他的法术。
叶问心立刻和昆仑说了情况，她吃的是什么？
昆仑默了一会儿，“这是我们公司研制的乱梗药丸。”对话陷入沉默。
“什么意思？”叶问心不明白，昆仑自从和某个宇宙大佬搭上之后，总是给小小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很多东西看着安全实则却很危险。
“嗯……”昆仑似乎陷入某种纠结，停顿片刻，在想该怎么解释这种不合理常规的“乱梗”，“平行世界中有无数种关系，可能是父子，母女，仇人，甚至是陌生人……这些关系延伸变化出无数种‘梗’，吃下糖丸之后，她就会失去本我，随机获得一种人物设定。”
叶问心皱着眉头仔细讲这番话咀嚼一番，“你的意思是，小小会被套上某种随机设定，如果在她的设定里我是她的仇人，她就会杀了我？”
孺子可教也，昆仑欣赏的点了点头，全然看不见叶问心已然面如冰霜。
“怎么解？”
“看命”昆仑丢下这句话便没了踪影。
叶问心抽回神识，长舒一口气，将昆仑的快递全部都打包扔了。
小小又陷入了昏睡，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叶问心打横抱着她放在小小专属的冬眠窝里。
这是叶问心专门根据小小的习惯亲自设计打造的，与其说是一个窝，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蛋。
蚕茧状椭圆形悬浮在空中，外壳是是白色微光的万年岩壳，里面的空间不大，都是满满的极柔软的绒毛，被整理出合适的形状，小小躺在里面，有一种小时候在洞穴里睡觉的感觉。
叶问心守在她旁边几天，小小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过来也是匆匆从他走过去，有时看到他，也是懒懒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当作招呼。
似乎并没有出现叶问心所害怕出现的那种极端情况。
叶问心还是不放心，只要小小清醒过来，他就会在她面前晃悠，装作无事地观察她的状态。
小小的样子说不清是因为冬眠的关系，还是因为糖丸，每当问心看着她的时候，小小都会有意无意地回避他的眼神，一开始叶问心只以为是他的错觉，因为除此之外，小小对他并没有任何区别。
喂食的时候，她只是会有些愣神，然后从他手里接过子，换成吸管，喝的血量比之前还要多些。
可是次数多了，叶问心逐渐意识到这不是他的错觉，而是小小确实在回避他的眼神。
这种回避并没有任何情绪，不是出于厌恶，仿佛是下意识的反应。
叶问心很忧心小小被套上了什么奇怪的人设，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担心他的轻举妄动会打破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彻底激怒小小深处的人设。
就在他在厨房哐哐一顿切菜的时候，小小穿着毛绒绒的白熊睡衣，径直走向厨房，坐在岛台前，自然地说了句：“给我下碗面。”
叶问心楞住，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是不是听错了？
小小让他下面，她是要吃吗？小小几乎是从不会吃人类的食物。
小小看他没有动作，又说了声：“我要吃面，里面不是鸡汤吗？”下巴向里面煨着的鸡汤伸了伸，语气非常理所当然。
叶问心确实在厨房煨鸡汤，他一般卸完动物鲜血，就自己处理掉这些了。
“好。”叶问心心中有些不安，这点和小小完全不一样，可是他的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至少目前在小小的人设里，他不是仇人。
叶问心平常吃的也不多，厨房里只有一些挂面，他就用鸡汤煮了面条，卧了个鸡蛋，几颗绿色的青菜点缀其间，冒着热腾腾的气。
小小呆呆地坐在岛台前，还是不与叶问心对视，直到面条端在她面前，她脸上表情才有些生动起来。
叶问心在递筷子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蹭到了她的手，她脸上也是没什么表情。
很好，至少说明小小的人设并不排斥两人的肢体接触，他心里的石头稍许落下了。
小小拿着筷子，眼里满是旺盛的食欲，可是并没有立刻开动，轻微的一声“啧”，便拿过叶问心面前的碗，将自己碗里的青菜和细碎的葱花全部细细挑捡出来，一股脑地放在他的碗里。
然后将他的碗一推，头埋在碗里，吸溜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面条。
叶问心怔怔地看着自己碗里凭空多出来的青菜和葱花，难不成自己在她的人物设定里甚至还是个关系很亲近的人？不然她怎么会那么自然。
“还要吃吗？”叶问心抬眼问道。
小小瞥了他一眼，摇头，又走回房间睡觉了。
那个眼神有点奇怪，并不是抗拒，也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极度熟稔之后的无语。
叶问心跟在后面，“你窝里的毛垫破了，拿出来我给你补一下吧？”
小小愣住，转头看一眼叶问心，又是刚才那种眼神，“啧”她后退一步，“你赶紧拿出来，然后消失。”
这不是小小会说出的话，她只会软绵绵地撒娇，不会颐指气使。
这下是叶问心有些不知所措，他将里面一块毛毯取出来，上面都是绒毛，其实根本看不出来哪里破了。
叶问心取出她房间里的针线盒，穿好针线，找到破口，针脚很整齐，针线随着他的动作灵活地上下翻飞着。
“你什么学的？”小小奇怪地问道。
“照顾你之后。”叶问心如实回到，他会的生活技能还不止针线这一项。
“啊？我怎么不知道，爸妈死之后，留下了很大一笔遗产，不是都买新的吗？”小小瞅着他的动作，“你还挺节省，也好，这以后还能讨个老婆呢。”
叶问心猛地抬头，神情震惊，瞳孔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人物设定？
他试着问了一句，“要是我娶的老婆不喜欢你呢？”
小小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看她对你好不好吧，要是嫂子爱你，我受点委屈也没事。”
叶问心彻底僵硬在原地，最近这一切的一切都都说得通了，所有的前提都建立在“我是她哥，亲哥”的人物设定上。
叶问心补好毛垫之后，放回原地，“好好休息，有事叫我。”就退出了房间。
“砰”地一声门立刻关上了，之前装修房子的时候，小小还考虑过不装门了，她嫌开门关门挺麻烦的，没想到门的用处用到了他身上。
叶问心立刻联系了昆仑，和她说了小小现在的人物设定。
昆仑沉默半天，听动静，她好像在翻阅书籍查看是哪种情况，翻书的声音停下来，昆仑清了清嗓子，“嗯……这个……兄妹设定……嗯……”
“什么？”叶问心语气不耐。
“你给我的已知信息太少了，兄妹设定的大项下有很多分支，你这个……还不能明确具体的……”昆仑少有的语气磕巴。
“你把设定书直接发给我，我自己看。”叶问心撂下这一句便断开连接。
很快昆仑就将设定书发送了过来。
叶问心翻开了一看，嘴角抽了抽……这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情节和人设，骨科禁忌普遍都是，甚至还有什么同性人外，宇宙生物……不够出格的人设都上不了这本书。
他捏了捏眉心，沉默着合上书。
整个冬眠时间，小小的行为也还算正常，除了不与他亲近之外，但也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地方。
冬天终于结束了，小小很快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受天性的影响，她清醒的时候就坐在落地窗前，远眺远处。
“想出去玩吗？”叶问心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现在的小小挺喜欢喝牛奶。
小小顺手拿过杯子，大口抿了，上嘴唇沾了一些白色的泡沫。
叶顺手抽了一张棉柔巾，刚要碰到她嘴唇，就被小小挡住，她一手抽过他手里的棉柔巾，打了一下他的手背，“我自己来，哥，你咋了？怎么最近老是把我当小孩！”然后胡乱一抹嘴唇，将棉柔巾团成球，投进了垃圾篓。
叶问心盯着她看了半晌，动了动嘴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哥哥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
刚说完，两人脸上都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表情。
“你好肉麻呀！禁止煽情！！”小小皱眉叫道。
叶问心也觉得有些难为情，脸上有些红扑扑的，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在家闷的慌，我们出去玩玩吧。”
小小点点头，“行。”
她去了衣物间挑了一身浅色的裙子，很适合春天，脸上的妆容也很精致清透。
看到叶问心很明显是欣赏的目光，她得意地抛了个眼神给她哥。
叶问心开车，小小坐在副驾上，阳光刺眼，她拉下遮阳板，一张小票从里面落了下来。
“情侣……抽奖……”小小捏着小票念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我咋不知道？”小小扭着脑袋，像个好奇宝宝，甚至有些八卦的语气。
“没有女朋友，路上别人发的。”只有老婆，叶问心暗暗叹了口气，无奈道。
这时候你倒是有些眼色了，家里那么多女主人的痕迹，你是一点儿都没发现。
小小有些遗憾地往后一仰，叹了口气，她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关于她哥的八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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