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技多不压身嘛。”宋盏诚吹嘘道,“你看你这么聪明,我白送你一屉尝尝鲜,只需随我寻一处僻静之地,卖多卖少全在我一人。”
“不行,我得给钱。”
更深露重,阴森的树林里只有拿着锄头的人、撑饱了的蛇……还有两万屉包子。
“小蛇蛇……我嘴笨,还是觉得手法最自在,让你的家人来赎……”
“嘶~阿爹阿娘……快点带银子来赎包子……嗝~”
宋盏诚张牙舞爪道:“赎什么包子,带人,拿钱,送包子!”
“嘤~”
……
炊烟袅袅,弥漫的香气勾出多少人的馋虫。
宋盏诚穿戴整齐,银白色的咸鱼头套盖住狼耳,颠锅爆炒,锅内火光呈燎原之势,又在收锅的瞬间收敛锋芒。
“小宋,靠窗那桌老三样!”谢二叔扯着嗓子喊道。
宋盏诚熄火摆盘,回道:“好嘞!”
身后气势汹汹闯进来七八只小草精,一片叶子插着草梗,另一片叶子指向溢出香气的铁锅。
能养出这样傲娇的气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下。
宋盏诚端来炖煮两个时辰的老鸭汤,观察这几只草精的动作,结果却让他惊掉下巴。
头顶系着红绳的草精打了一套五禽戏,纤长的根茎扎着马步,两片叶子抵在托盘上,马不停蹄跃下灶台,一阵风似的钻到竹帘后头。
剩下几只也各显神通,最弱不禁风的那只顶着三十个盘子飞奔,后厨摆放的各地炒菜炖汤只消片刻便没了踪影,宽阔的场地,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择菜。
出于好奇,他掀开帘子,近距离瞧一瞧食肆内部。
一只名为丧彪的橘猫小妖坐着扫地机器人跑堂,给窗边的食客倒背菜单,偶尔从系着咸鱼图案的肚兜里掏出小抄,雪白的墙面挂着精致小巧的藤编工艺,海棠花的倒影倾洒在雕梁画栋的窗棂上。
猫头鹰三百六十度旋转监控,店小二自成体系,为穿越者专门开通新手指引,讲解地方民俗。
最有趣的还是大堂中央说相声的喇叭花精,紫色喇叭花打着竹板儿活跃气氛:“九分饱,食粮好,北海的鱼儿水里游,东十三的牛羊倍儿倍儿香。”
粉色喇叭花主打随性,慵懒地拍打心形的叶子:“那叫一个地道……”
宋盏诚嗑着瓜子,看得聚精会神。
“噗呲噗呲……看两点钟方向。”
稚嫩的嗓音自窗边传来,宋盏诚循声望去,唇角微勾:“怎么,不生气了?”
“本小爷大度,不和你计较水枪的事儿了。”满满睨了他一眼,一脸坏笑,“不过你既然做了我们的帮工,就得听我的。”
宋盏诚点头:“所以,需要我做什么呢?小城管。”
褚满满啃着黄瓜思索半晌,懊恼地挠头吐槽:“本来是二叔负责这帮学子的考核,但是他要去研究融资的事儿,所以此次就由我负责啦……”
“这么艰巨的任务当然需要一名安保人员,我果断选择了你——”
宋盏诚掰开洗净的黄瓜,递了过去:“我社恐,不露面哦。”
“当然,你露面我工资怎么算啊。”
“……”
万千思绪尽在摇曳的乌篷船里,黄昏的余晖倾洒在浩瀚江河上,一叶扁舟划破彩霞的倒影,摇曳而来。
“古代美食千千万,‘九分饱’食肆占一半!”
褚满满摘了一把鲜红饱满的樱桃,递给正在发牢骚的谢二叔道:“二叔,你不是和鲛人族商讨海鲜供应链融资,怎么愁眉苦脸的?”
谢二叔将樱桃尽数丢在嘴里,酸甜交织的滋味霎时漫上心头,他颤抖着摘下斗笠,灰蓬蓬的头发丝遮住了大半张青紫的脸。
“这谁能信呐大侄砸!你二叔我纵横快穿无敌手,偏偏在这个倒霉催的世界观里栽了跟头!鲛人族就是海中恶霸,不谈合作只管抢钱,最可恨的是,我他娘的让俩扇贝给揍了!”
他揉了揉充血的眼睛,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参差不齐的胡茬儿,不惑之年的他竟抽噎不已。
“二叔你舍己为人,最起码还抢了一筐海产……”褚满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通知丧彪今晚加餐,蒜蓉扇贝,大份的!”
“扯吧。”谢二叔耸了耸肩,抱着装满螃蟹八爪鱼的竹筐吐槽道,“那只猫除了吃鱼就是抓耗子,咱食肆那位知名大厨都让对家撬走了,这日子过得真憋屈。”
“不过我可听说他刚被撬走第二天,就被夜游的丧尸啃了,现在和他们一样在巷子里闲溜达呢。”褚满满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哎……”
“家人们可能不信,我们正在热带雨林捕猎野生鲥鱼……”
谢二叔猛地将一旁的抹布挡在直播屏幕上,得空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脸憋的通红,冲着角落里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十岁少年道:“这谁能信呐大侄砸!你二叔我穿越这么多年,就属这儿的世界观跟癫痫似的。”
“鲛人族不按时交货也就罢了,找的什么破理由?”
谢二叔从竹篓里挑出沉甸甸的樱桃枝,静静靠在船舱内,撑着下巴扫视着面前浮动的屏幕,毫无感情地阅读:
“不受宠的鲛人族小少爷带领二十万虾兵蟹将南逃上岸……海族之主弃政追妻,失联数月,望周知?”
话音刚落,只见谢二叔脸色铁青,身前的系统面板也跟着抖动不止,整个人恨不得趴在船头洗洗眼睛,愤愤地挠了挠稀少的头发,两撇小胡子气得发直:
“癫公!后面的订单都堆满了,他还玩儿失踪!让咱们怎么办?武修府可给咱下了最后通牒,入围考核要保证这帮祖宗吃穿不愁,东十三寨的老窝让人端了,菜也供应不上……”
“二叔一如既往的幽默。”一直在整理药材的褚天榆从药篓里挑出一根沉甸甸的樱桃枝抛到谢二叔手上,继而走到船头探着身子东张西望道,“众口难调啊,这几次的穿越者口味都挺奇怪……咦?哪儿来的大鸟?要不换个飞禽尝尝鲜?”
谢二叔连连摆手:“可不能乱吃,万一是武修府重点保护对象呢?”
方才作罢,水蓝色的透明屏幕自谢二叔的掌心逐渐显现,机械声音响起:
“继‘咸鱼大侠’本人出镜后,我们找到了当时狗仔的实时视频,视频中一男子宽腰解带,于草丛里随地大小便情节恶劣,武修府呼吁,禁止此类事件频出,诸君引以为戒。”
谢二叔的脸渐渐阴沉下来,兀自抓狂。
“可惜了,原本我还打算去东十三寨避一避。”
谢二叔掩面叹息,“现在都易主喽,那大当家也不作为,现在不还下落不明呢吗?”
褚满满对上他的视线,说起谎来不打草稿:“这我不清楚,我和他们新寨主单线联系,他还给了我这个……”
说罢,褚满满便从一大堆草药梗中找到了那把银色轻便的手枪在手里打了个转儿。
谢二叔吓得大气不敢喘,结巴道:“这么快就把你逼上梁山了?”
“没办法,最近刺杀我的人太多……”褚满满将手枪放好,神色自若。
话音刚落,船舱外便传来阵阵喧闹声。
“想当年咸鱼大侠打丧尸腰扭了,疼得抓心挠肝,那个疼得呦~”打扮成道士模样的药铺掌柜自卖自夸,“敷上我这膏药,一个疗程后你再看,连翻三十七个后空翻,甩飞的鞋都能养活隔壁王老五了。”
褚满满站在船头,两双手拢在嘴边,冲着竹筏上振振有词的掌柜唤道:“给我来一贴!”
谢二叔上去一个棒槌,被褚满满巧妙躲过,那掌柜身着劣质道袍,唇边一颗带毛黑痣,眼睛笑起来像月牙儿:
“好嘞,咱们买一送十。”突然掌柜的脸黑了下来,小声嘀咕道,“小公子,这船上有妖啊……”
褚满满故作惊讶:“啊?难不成他不是我二叔?”
“天机不可泄露!”掌柜接过钱,假装为难道,“多给三文钱,定能逢凶化吉啊……”
“去去去!”谢二叔不合时宜地闯进来,先是把掌柜赶走,又揪着褚满满的耳朵吼道,“小兔崽子皮痒了是吧?”
谢二叔看似力气大,却没真用力,褚满满笑得灿烂,顺势扮了个鬼脸儿。
“恭不元夕……”竹筏上一位书卷气息的老者长身孑立,悬浮的系统屏幕赫然显现一张图文,老者抑扬顿挫道,“新居独家美院,古香气息给您不同的生**验,我是您的私人管家,家教陪读就选我……”
“倒反天罡!”谢二叔不禁吐槽道,“有辱斯文,你倒换个身份念广告啊!”
褚满满微笑地看着他,温柔道:“二叔,你又来……”
老者似乎听见了他的话,食指抵在嘴边,窃窃私语:“我没有VIP,跳不了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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