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了。”若璃正看的得入神,鹿竹哥哥当真是俊逸非凡。忽然,首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若璃头皮一缩,那声音好似能穿透她的耳朵,引得她浑身血液仿若冰冻。带着害怕和一丝荣幸,若璃扭转身形,向着高高坐在洞顶,无一丝表情的桑木炎黎,认真的答道:“回黎君,含化了巫师给的药,现烧已退,想必已无大碍。”
话毕,恭敬的垂着头。等了许久,未见首领再说话,若璃怦怦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像是怕错过什么般,悄悄扭头看向鹿竹所在的一边。
洞口处传来,谷民们的欢呼声。鹿竹拿起一个木棍,朝着尨虎头上的包一敲,“那今晚,就拜托你了!”接着将尨虎,用白吉草搓成的长绳,栓在了洞口不远处。
尨虎内心气极,这是把它当看门狗一般。但现在的它,好似也别无选择。苟延残喘,总好过被当场打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尨虎表面温顺的晃了晃脑袋。鹿竹满意起身,瘸着一条腿,向洞口走来。
看着一瘸一拐的鹿竹,若璃觉得这是英雄的光荣战绩。用手背为红扑扑的脸蛋降温,看着马上要走到近前的鹿竹,赶忙朝着内洞跑去。
看了眼,羞红脸跑回内洞的若璃,鹿竹像是想起什么,拎着手中木棍,又朝着尨虎走回去,尨虎抬头间,只听梆的一声响,鹿竹手起棍落,一颗兽牙从尨虎嘴里掉了出来,尨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借你一颗牙,做个坠子,还有……注意净口。”尨虎眼角下压,如若能言,它一定骂他几天几夜,有这样做人的吗?当真是,欺兽太甚!
看着鹿竹离去的背影,尨虎恨得牙痒。鹿竹好似有感知般回头:“好好守夜,不然……”说着晃晃手里的大牙:“可就不只借你一颗牙了。”尨虎作为看门狗的神态气韵,瞬间调和上身。
舔了舔嘴里的牙,尨虎心无旁骛,认真的巡视着四周。人,是这座山上,最可怕的存在,从今往后,它再不会与人为敌。
今夜,它只能饿着了……
洞顶的桑木炎黎,看着下面郎情妾意的若璃与鹿竹,冰封的心,缓缓生出一丝羡慕。
自谷眼归来,桑木炎黎心乱如麻。一丝情不知从何而起,生长飞快。绕在心头,让人夜不能寐,一夜无眠……
不鸣山的早晨,曦光从天而降,冲破夜里浓聚的雾气。青芜草丛生,露珠凝结在草叶尖上。灵巧的山兔出穴,在草丛间蹦跳。
桑木炎黎长身而立,衣角被晨间的雾气打湿,心底和眼底皆是清澈一片。看着青碧之境,低头看着山洞口,期待着一道身影的出现。
“天亮了,别睡了。”嫌洞内太挤的一些谷民窝在洞外,随着一声苍鸟啼叫,互相推醒了相邻的彼此。见桑木炎黎站在洞顶,纷纷起身行礼。“黎君,早。”,“黎君早。”
桑木炎黎微微点头。新的一天,开始了。
仓洛音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山洞?”随后猛的惊坐起身,“啊……”她穿的这是什么,这宽大如帐的衣服是谁的?葱白的手指捏起衣领,灵动的眼睛往里一瞧:“啊……”触眼处凝白如玉的身体,原本层层叠叠的衣物,荡然无存。
若璃:“音儿,你醒了。”
仓洛音:“若璃?!”
仓洛音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竟然与若璃在一个山洞内。环顾四周,洞内非常拥挤,除她躺着的地方外。谷中幸存的其他女性,皆是紧挨身围坐在洞里:“若璃,我怎会在此?”
“你啊,首领带你回来时,你便是昏迷。首领未说,也无人敢问。也不知是何缘故,我倒是要问你,究竟发生了何事,你离开后,可是遇着了什么野兽,你还记得你昏迷前,发生过何事吗?”
仓洛音见若璃犹如浆果的红唇,上下开合不停。无奈扶额笑道:“好若璃,收收神通吧!我病才刚好呢,实是受不住。”
若璃抿唇一笑,轻拍一下仓洛音的脑袋:“看来你是没事了。”一手捧着,用树叶裹来的水打算喂仓洛音喝下。
一抬手,又看到这过分宽大的袖口:“我身上的,这……这……这是何人衣袍,我的裙子呢?”仓洛音按住若璃的胳膊,着急的询问。
伊诺尔抱着仓洛音烤干的衣服,走过来:“你的衣裙在这里。”说完,表情丰富的,看着仓洛音身上宽大的衣服补充:“这衣袍是首领的呢。”
“首领的衣袍,那为何会在我身上?!”仓洛音小脸上,布满惊惧。“因你浑身湿透,又发着高烧……”若璃耐心的,解释了这其中的原因。说话,此乃她长项。
仓洛音明白了,一把抱过自己的衣服,躲在浓密的树叶后,换了回来。“麻烦你们了,谢谢大家。”仓洛音真诚的,向围过来的大家道谢。
“小音儿,若你好些了,大家便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吧。”一旁正和花娘谈论着,仓古的女儿,怎么生的这么美的雨阿婶,看到这边动静出声询问。
仓洛音:“雨阿婶,要去何处?”
雨阿婶:“黎君寻到了,适合暂建家园之地,我们要去那里。”
说话间,只听外洞鹿竹高声道:“日出不待,我等需早些出发。”区别于内洞,虽拥挤也还呆得下的女人们,外洞的男人们,因人数众多,聚在一起空气稀薄,大多数都如首领般,在洞外过了一夜。
谷民们相互帮扶,收拾东西。若璃扶起仓洛音。从没睡过这样沉:“黎君多次救我,该去向他道谢才是。”仓洛音稳了稳身形,抬步向洞外走去。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不鸣山,林间不时传来各种林鸟的鸣叫,透过树叶,一束光照在山洞上,就如桑木炎黎,突然转身看过来的目光般,有些耀眼。
仿佛眼底碎了星辰,桑木炎黎静静的看着,仓洛音,慢慢朝他走近。步步轻柔,若拂风带柳,那温婉如玉的摸样,如溪中鱼,林间鹿,让他不由得放缓呼吸频率,好像生怕因呼吸太重,惊扰了她。
走到离桑木炎黎,大约三步远的距离站定:“黎君,谢谢你。”说着,仓洛音双手贴额,向着桑木炎黎行了一礼。
带着大病初散的虚弱,仓洛音柔弱无骨般,靠着若璃柔柔站着。温柔如水的声音,娴静温婉的摸样,像一朵出尘绝艳的花,含苞待放。
桑木炎黎心跳如雷,这来之不易的道谢,让他期待不已,也措手不及。前天她踢在他胸口的那一脚……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这和之前,判若两人的性子,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桑木炎黎轻轻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桑木炎黎:“汝名为何?”
仓洛音:“仓洛音”
空气中似有些香甜。桑木炎黎,若吃了蜜糖一般。终于知道她的名字了……可仅是名字而已,为何能让人如此开心。
桑木炎黎:“身体可有何处不妥?”
仓洛音:“并无不妥,多谢黎君。”
桑木炎黎:“涉途路遥累则休憩。”
仓洛音:“好,多谢黎君挂怀。”
三次不道谢,道谢说三次。本就不擅多言的桑木炎黎有些语塞。
山洞中,好似残夜未能褪尽,有些昏暗的洞内,男男女女走出很多人。遍地的阳光照耀,如拉开一天的序幕。
桑木炎黎不再说话,仓洛音只觉得他,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像是有些化不开的丝线,静静缠绕着她。
仓洛音心底一阵发毛,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这年轻的首领,让人觉得空气稀薄。
捏一捏若璃的手,仓洛音温婉的声音传出:“黎君,告退。”说完,不等回答,大步后退。打算向洞另一边走去。
“啊!”“吼。”仓洛音猛然一惊,脚边不远处,竟趴着一头的尨虎。尨虎也吓了一跳。她险些踩在它的利爪上。
它一直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若璃:“这是昨日鹿竹哥哥,和诺七哥哥拴在此处看洞的,哈哈哈。”看着尨虎有些凶凶的,若璃从衣领处揪出一个坠子。
”音儿你瞧,这是鹿竹哥哥送我的。”说着,轻捻衣带,眉间含霞。
仓洛音最见不了若璃,这副多情模样,感觉浑身鸡皮疙瘩,有些凸起:“若璃何故今朝,双颊似二月桃花,莫非梦中与鹿竹哥哥私语,羞涩至此。”
“音儿!”若璃脸色涨红,“看我不挠你痒痒!”说着伸出双手半握,向仓洛音倾身。“别别别,仔细你那怀中信物丢了,哈哈哈哈哈。”仓洛音边跑边不忘,接着打趣若璃。
桑木炎黎惊讶的看见,仅一刻时间,仓洛音又换上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顽皮模样。
女人善变,若三月天。
待众人收拾好东西后,桑木炎黎看了一眼仓洛音,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顺着昨日的记忆引路,大家出发了……
古诺七不停地调整人群,清点人数,雾织谷民加上首领在内,原本上千人的雾织谷民,现如今还余三十六人,男二十七,女九人。
若璃和伊诺尔,一左一右轻扶着仓洛音,若璃的娘亲,花娘婶和雨阿婶一边走路,一边编织着草环。
每编好一个,就会回身戴在姑娘们头上。一连编了九个之后,将最后两个,戴在各自头上,用来遮阳。
鹿竹拄着古诺七随手捡的树枝,一瘸一拐走在后面……“糟了,忘记管那只尨虎。”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