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混合着生命消散的味道。
掉了牙的林狼在剧痛之后,凶狠的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玄铁短笛。身体迅速低俯,褐色的背毛张开,张着猩红的大嘴,如一道褐色的闪电般朝着仓洛音猛地扑来!
“啊!走开!你的牙不是我打掉的啊!!”说着,仓洛音脚下生风,迅速朝着一旁飞快的跑去。雾织人生来善跑,况且是害怕到极致的仓洛音。
抖着嘴皮滴答流血的林狼,每次总是要差一点才能追得上她。
林狼越跑越气,越气越追,满口鲜血双目猩红。仓洛音回头看了一眼,三魂追不上七魄般惊惧加倍。腿上如激发了潜能般,生生与林狼又拉开了两丈长的距离。
追着仓洛音的林狼,见仓洛音越跑越快,更加拼命的向前追:它今日定要撕碎她!!
突然“嗷!”的一声哀吼,仓洛音转身一看,原本追着她的林狼,一个不留神绊在了鹿竹的腿上。
“啊!蠢兽!!”坐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自尨虎身上起身的鹿竹,破口大骂!林狼由于速度太快,健壮的身体猛地腾空而起,接着头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疾速磨地而行至仓洛音身侧。
仓洛音被突然赶上的林狼吓了一大跳,猛地顿住身形,看着脚边撅着屁股脸磨在地上的林狼,不安的站在原地揉了揉衣角:“嗯……这次,也不是我……”
“嗷……”林狼恼羞成怒比之前愤恨更甚。自地上一跃而起,抖了抖头上的土,朝着仓洛音用力扑了过来。
仓洛音一时忘了跑,慌忙扬起手中的树枝向前一送。接着双眼一闭,生死有命……
预想中没了牙齿的血盆大口,并没有朝着她含下来。耳边突然传来林狼‘yue~’的一声,仓洛音猛然睁眼,本就没了牙的林狼,胸前深深的插着一支玄铁箭。而她手中的粗树枝,直直捅进了林狼的嗓子眼。
它头上的土随着干呕扑簌簌的往下落,林狼那泛着绿光的一双眼睛,不停地向上翻着白眼。接着忍不住又干呕了一声:“yue~”
前一刻还嚣张要撕碎她的林狼,这一刻从血腥恐怖,变得有些狼狈可怜。
仓洛音急忙将手中的树棍自林狼口中抽出,林狼失了这微小的支撑,突然重重爬俯在地上:“yueyue~”的干呕不停。胸前的玄铁箭又进了半寸。
“你……这这这……”看着身边不停干呕的林狼,仓洛音好像打架伸不得拳一般,有一丝尴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能看着它。
突然身后‘哗啦’一声,仓洛音后背猛的一热“啊……”,一道粗壮的血柱,喷到了她的衣服上。另一匹林狼正要自她背后偷袭,被一柄飞出的短刀划破了喉咙,当场气绝倒地。
随之而来的还有高大的桑木炎黎,他如神明降临般,越过群狼落在仓洛音身边:“汝欲以目穷其极?”
这黎君和那涂山佑一个比一个说话不好听。什么叫她打算看死它,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说她。
玄铁箭已经用完了,桑木炎黎手中的赤阳弓不停挥动。不时有尨虎或林狼被砸中,但皆因重击多不致死,不久后它们又会自地上缓缓爬起。
“吾送汝至安全之地。”大掌好似有些轻车熟路般,扣在仓洛音腰间。带着有些惊慌的仓洛音,稍一使力,便跳至巫师木比所在的地方。
巫师木比正紧闭着双眼,周围的地上画着一圈圈怪异的符咒。仓洛音惊讶的发现,巫师木比周围的符咒内,竟没有任何兽类会走进来。只有十多个重伤的谷民,围躺在符咒周围。
“请觋尊佑之。”桑木炎黎放下仓洛音出声道。听到又有人来,巫师木比手中的九幽木杖无声自动,杖顶一圈紫色的宝石快速的转动,幽暗的紫色光芒,自杖中缓缓散出。
他口中不停地念着咒文。一滴绕着暗紫色光芒的鲜血,自其食指尖缓缓破皮而出。带着与主人苍老相悖的蓬勃之力,向着仓洛音笼罩而来,仓洛音瞬间好似与世隔绝。
桑木炎黎见状迅速转身,不远处的古诺七骨鞭声渐弱,被他抽走的一头头尨虎在起身后,又重新朝着他轮番上阵。
忽的身侧响起‘嗷’的一声低吼,一头尨虎趁他一边手腕力竭换手时,自他身侧扑来。古诺七想要转身躲开,但连番的打斗让他心有余力不足,眼前虎影模糊。反应还是稍慢了一些……
“啊……”古诺七肩上传来剧烈的撕裂感,尨虎长着血盆大口牢牢咬在了他肩上。随之而来的衣物和骨肉碎裂的声音响起,古诺七刚从右手换到左手的骨鞭,自手中滑落。他整个人眼前一黑,因过度疲惫和剧烈的疼痛晕死了过去。
“老古!”鹿竹手中短刀飞出,朝着随古诺七倒下而踩在其身上的尨虎刺去,尨虎吃痛松口,桑木炎黎手中的赤阳弓,带着陡然而起的金光,重重砸在那尨虎的头上。
随着桑木炎黎的行动轨迹,成群的林狼和尨虎不停地向他所在的方向扑来:“走。”
拉起被扑倒在地昏死过去的古诺七,桑木炎黎紧拧着眉,纵身自众兽中不停跳跃,朝巫师木比飞速赶来。
巫师木比手中九幽木杖紫光再起,又一滴血自其中指尖破皮而出。迎着赶来的古诺七笼罩在了他周身。
护佑在山洞前的众人一个个被撕咬成重伤,随着谷民们一个个被送到巫师木比身边,洞内的女人们全都惊叫着站在洞口,拿着不同的工具,抽打着随时可以跳跃进洞的猛兽。
“走开!走开!啊……”格丽亚手中的木材被一头尨虎粗鲁撕走,其矫健的身形自山洞底一跃,前爪一把搭在了格丽亚的小腿上。‘刺啦’一声,锋利的虎爪生生划破血肉的声音响起。
“啊……啊……”格丽亚瞬间朝后跌坐到了地上,小腿处泊泊流淌的血液,让她失声痛哭起来。凄厉的声音吓坏了洞里的孩子,一岁多的孩子扯着嗓子跟着母亲哇哇大哭起来。
尨虎‘扑通’一声掉回原地,看着这中间最大,也离地最高的山洞,歪着头鼻中嗤出一股热气,去了下一个。
山洞前的绿草地,已经全部被大片的血迹覆盖。成为一处红色的狼藉之地……
莫子崖的‘苍余竹’竟在打斗中,也起到了开洞时那般出人意料的作用。只见他‘苍余竹’所砸中的林狼和尨虎,全都一击毙命。
看到山洞前再无人把守,莫子崖几个箭步跑到山洞前。
“莫子崖哥哥,救我救我……”伊诺尔声音嘶哑,朝着赶来的莫子崖拼命挥手。猛兽攀爬的痕迹深深浅浅一直延伸到她脚边。这一刻的莫子崖在她眼中比太阳都要耀眼。
莫子崖手中的‘苍余杖’不停的挥舞着,所砸之地处处崩裂沟深,所打之兽个个命丧当场。
谁都没想到,竟是他与桑木炎黎战斗到了最后。
桑木炎黎举起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自赤阳弓弦用力一划,一道鲜血瞬间将弓弦染红。他双手交叠,赤阳弓自手中飞速旋转,之后金光中夹杂着冰霜,一路飞到众山洞前继续旋转。
一时间,山洞前无论是林狼还是尨虎,动作都开始变慢:“吼~”山洞前的众兽像要冻僵了般,失去了原本的灵活。
另一边,被巫师木比加了心头血的符咒笼罩着的谷民们,皆像是被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般,经过的林狼和尨虎均对其视而不见,如入虚空般穿行而过。
仓洛音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紧紧盯着巫师木比,惊愕如潮水般涌现在她脸上,这是什么咒法,竟如此强大。
仓洛音:“觋尊,这可是……心头血?”其实她想问,那为何不干脆把所有人都点一滴血罩住呢?
“噗……”像是回答她心里的疑问般,巫师木比猛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不是他不能,怕是心头血不够?
巫师木比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态,两鬓间的花白的头发白了又白,那一双如深水般清澈的眼眸,看着眼前因惊讶显得有些蠢萌的仓洛音。难得一脸慈祥的轻声道:“若汝阿娘见汝如今之拙态,未知其心怀之喜忧几何。”
瞧着巫师木比一开口慈态尽失。仓洛音就知道,没有平白无故的和蔼,瞪大的眼睛,瞬间眼皮一沉。
仓洛音:“我阿娘若见我如今生的乖巧可爱,那定是喜远胜于忧!”
巫师木比好像穿过她看着遥远的曾经:“若汝阿娘知,吾至死皆未授汝半式善身之术,其必怨吾……”
仓洛音:“怎的又是我阿娘,我阿娘?怪怪怪……怪谁也怪不到您啊?”什么莫名其妙的,她觉得今日的巫师木比好生奇怪,说的好似她阿娘与他有何故事一般。而且,群兽环伺,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巫师木比苍老的脸与那一双清澈的眼眸,有些格格不入,看着远方轻声呢喃了一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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