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州的目光掠过右边的两个人,深沉的眸子里藏了探究,“既然遇到了,一起吃?”
叶清语下意识想拒绝,后面跟着的两张陌生面孔,同款震惊脸,好奇打量她。
贺烨泊打断他们的对话,“我靠,你们认识啊?”
傅淮州向叶清语一一介绍,“这是范纪尧、贺烨泊,不重要的朋友。”
贺烨泊不乐意,“哪里不重要了,美女,你好,我们是他的发小,刚出生就认识的那种。”
叶清语微笑道:“你们好,我是叶清语。”
傅淮州摩挲无名指的婚戒,白金戒托杠手,刚戴上不太适应。
男人顺着她的话补了三个字。
“我太太。”
他喊的自然,好似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
一群人站在水产区,不挑海鲜,略显突兀。
“姐夫。”叶嘉硕打破平静,时隔一年,他清楚记得傅淮州的样子。
突然成为他姐夫的人。
第二次意外偶遇,比起上一次,叶清语已然习惯傅淮州的介绍。
只是,接受不了的另有其人。
他太太?!什么太太?!
贺烨泊说话不利索,维持镇定,“是…是嫂子啊,自家人,你看,傅淮州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在一家店你看看你都不喊过来。”
纵有满腹疑问,眼下不是八卦的时机。
傅淮州黑眸低垂,看向叶清语,再次询问:“一起?”
贺烨泊附和,“对,我请客,请你们夫妻,还有你的朋友。”
他这张嘴刚刚说了什么,当着正主老公的面,说人家老婆和别人是一对。
傅淮州的朋友在场,叶清语不好拒绝,万一传出夫妻不和的谣言对彼此都不好。
她侧头问郁子琛和弟弟的意见。
郁子琛脸色偏暗,“我都可以,在哪吃都一样。”
“我也是。”弟弟同样,他听姐姐的话,不想让姐姐为难。
叶清语轻声说:“那就麻烦了。”
贺烨泊:“嫂子你太见外了,一点都不麻烦。”
一行三人从大厅挪到包厢,之前选好的海鲜交代服务员送去包厢。
贺烨泊自来熟主动张罗,“嫂子你坐这里。”
“好的。”
包厢内是一张圆桌,叶清语的位置在傅淮州左边,接近里侧,左手边是叶嘉硕和郁子琛。
视野极佳,可以眺望江景,赏心悦目。
傅淮州绅士拉开椅子,右手边的两个人偷拍照片,头一次见傅总照顾人,必须留念。
“谢谢。”
叶清语介绍,“这是我弟弟叶嘉硕,我朋友郁子琛。”
郁子琛打招呼,“你们好。”
“嫂子朋友就是我朋友。”
贺烨泊递过去菜单,“嫂子,你看看你们要吃什么,随便点,别客气,这家有很多特色。”
“我都可以。”
叶清语看向左侧,“嘉硕、子琛哥,你俩看看。”
郁子琛不客套,认真点菜。
餐桌另一边,贺烨泊在群里控诉傅淮州。
【傅淮州!你悄无声息结婚,你背着哥们脱单,你清高你厉害,你不讲武德,你没有兄弟了。】
范纪尧:【你几岁了?】
贺烨泊:【你知道他结婚不告诉我。】
范纪尧:【我和你一样,刚刚才知道。】
贺烨泊:【又在装死,习惯了。】
包厢大门关闭,六个人心思各异。
四下无聊,海鲜没有上桌,不搞点事不是贺烨泊的性格,“嫂子,我很好奇,你看上傅淮州什么了?”
叶清语一怔,“啊?我想想。”
好难,她不了解傅淮州,不过,英俊的外表和体贴总归是万能答案。
傅淮州睨向贺烨泊,出声说:“不用搭理他,他就是这样,话多。”
叶清语:“哦,好吧。”
想好的回答派不上用场了。
姑娘的脸色垂下去,傅淮州低声道:“听着不大情愿,想回答他的问题?”
叶清语摆手,“不想。”
贺烨泊打趣他,“哎呦,傅总心疼了啊,那我不问了。”
谁能想到一贯冷漠的朋友还有体贴的一面。
傅淮州缓解叶清语的局促,“他没有恶意,就是好奇心太强嘴太碎,以后你就知道了。”
贺烨泊:???果然,朋友不重要。
叶清语小声问:“傅先生,你没有告诉他们你结婚的事吗?”
傅淮州解释,“抱歉,我的问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不是想隐婚。”
“没事,正常。”叶清语抿一口饮料。
领完证就出国的人,哪里有心思告诉别人结婚的事。
海鲜菜品烹饪时间短,慢慢的,海鲜上齐。
“趁热吃,我不客气了。”
幸好有贺烨泊在,不然,临时凑到一起诡异的一桌人,根本没有粘合剂。
渐渐的,包厢氛围恢复正常,随意闲聊几句。
叶清语向左轻轻挪动椅子,问弟弟,“你想好毕业后去哪里了吗?”
隔着一张圆桌,她放轻声音,对面的人听不清。
“南城。”
叶嘉硕:“我得给你撑腰。”
两家家世差距太大,曾经长辈留下的救命恩情能护姐姐多久。
叶清语言语郑重,“我不用你撑腰,你有你的路,不用跟在我身后。”
叶嘉硕说:“南城科创氛围强,发展机会多,而且你和子琛哥都在这里,我想得很清楚。”
“不要因为任何人影响你工作的决定,包括我。”弟弟从小依赖她,叶清语不免唠叨。
“我知道,姐,我心里有数。”
郁子琛出来打圆场,“他都这么大了,你少操点心,你最爱的虾来了。”
“说多你也烦,我吃虾。”
许多海鲜是叶清语没有见过的品类,她每一样尝一下,格外喜欢其中一道菜,切成薄片,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盘子里没有几片,她不好吃多。
只是,转盘转了一圈,在她面前停下,又是她喜欢的那道菜。
如此几圈下来,这道菜几乎被她一人吃完。
傅淮州喊来服务员,交代道:“再加一份。”
男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叶清语听清他的话,不知是不是她多想,太过巧合。
晚餐进入尾声,叶清语不断查看手机时间,过了八点半。
傅淮州捕捉到她的动作,“待会有事?”
叶清语没有隐瞒,“换季了,我要带嘉硕去买衣服,商场快关门了。”
傅淮州:“你可以去,不用留在这。”
“好。”叶清语清眸亮起,准备离开,能少受点煎熬。
傅淮州开口,“等下,你银行卡号多少?”
叶清语蹙眉问:“怎么了?”
“给你转钱。”
“啊?”
傅淮州:“嘉硕他喊我一声姐夫,我给他买衣服很正常。”
“不用。”叶清语未加思索拒绝,她和他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过去一年亦如此,除去家庭开支,几乎没有花他的钱。
叶清语拎起包,和傅淮州的朋友告别,“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贺烨泊挥手,“嫂子,下次聚。”
包厢里剩下原始的三个人,慢悠悠喝茶,顺便欣赏看腻了的夜景。
“咦,傅总你怎么还在这,你老婆都走了。”
贺烨泊明知故问,傅淮州被他留下来接受盘问。
傅淮州不回答他的调侃。
“哥,你到底什么时候结的婚?”贺烨泊憋了一晚上,实在想不出来所以然。
傅淮州掀起眼睫,“我结婚还得向你汇报吗?”
贺烨泊:“那自然不用,这不是好奇嘛。”
“一年前。”傅淮州如实告知。
“什么?一年前!”贺烨泊瞬间不淡定,“好好好,咱兄弟今天是做到头了,一年了都不告诉我,那可是365天。”
“真幼稚。”
傅淮州幽幽吐槽,“你不是还把我老婆和别人配对。”
贺烨泊嚷嚷着,“人家看着是比和你熟络,哪像你木头桩子。”
旁边的男人眼神凛冽,从他身上扫过。
范纪尧嘲笑道:“哈哈,回头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不给你收尸。”
贺烨泊泄气,“谁能猜到他隐婚啊,而且很明显傅总也不知道嫂子会出现在这儿,要不是我,嫂子都不会来吃饭。”
这句话他倒是说对了,傅淮州的确不知道叶清语会出现在这里。
他和她互相报备,只局限于最浅显的一层。
贺烨泊追问:“哥,嫂子是汤奶奶给你找的联姻对象吗?”
傅淮州敛眸道:“嗯。”
贺烨泊打量朋友,“你配嫂子绰绰有余,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和你结婚了呢,没有风趣,不懂幽默,更不知体贴。”
傅淮州神情严肃冷声说:“对外别乱说。”
贺烨泊:“放心,我们嘴很严的。”
楼下商场三楼男装区,叶嘉硕没有心情买衣服,担心道:“姐,你和姐夫相处怎么样?”
叶清语弯起唇角,“挺好的,傅淮州看着冷,其实人不错,你相处相处就知道了。”
“你没考虑过和一个你喜欢的人,或者喜欢你的人结婚吗?起码人会对你好。”
这句话埋在他心里很久了,叶嘉硕偷看郁子琛。
叶清语轻抿了下唇,缓缓开口,“有时候喜欢没那么重要,不要和一个对你好的人结婚,要和一个本来就很好的人结婚,傅淮州就是这样的人。”
“明明也有喜欢你人又好的人。”叶嘉硕叹气,“我尊重你的决定,相信你的眼光。”
叶清语挑了几件衣服,“你先去试试吧。”
叶嘉硕不情不愿走进试衣间,哥哥姐姐坐在一旁等他。
姐弟两个聊天没有避着郁子琛,他早就融入他们的亲情,不靠血缘,靠纯粹的感情。
比单薄的血缘更牢固。
叶清语感慨,“孩子就是孩子,把喜欢看的那么重。”
郁子琛却问她,“西西,你过得开心吗?”
开心吗?
叶清语坦然笑笑,“子琛哥,我很满意现在的状态,我和傅淮州之间不用牵扯太多,没有感情羁绊,他忙他的,我忙我的,爷爷奶奶满意,爸妈开心,不就够了吗?”
郁子琛偏头看看她,她没有流露悲伤的情绪,“你开心就好,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叶清语侧眸,“子琛哥,你也该找对象了。”
郁子琛懒懒道:“工作太危险,跟着我整天提心吊胆,还是不祸害人家姑娘了。”
叶清语批评,“你这想法就不对了,难道警察就要单身啊。”
“好啦,别操心,嘉硕出来了。”
“你啊你。”每每说到这个话题,他总是敷衍了事,也不是排斥结婚的人,想来是没遇到喜欢的人。
楼上楼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贺烨泊叫喊着,“哥,你脖子好红,遭了,该不会是过敏了吧。”
傅淮州摸摸脖子,有凸起的疹子,“大惊小怪。”一开口,嗓子嘶哑,喘不上气。
贺烨泊:“赶紧去医院看看。”
急诊的医生查看脖子和手臂,上面起满了红色的疹子,诊断是过敏,“幸亏来得及时,再晚一点休克都有可能。”
夜晚的医院,多是受伤和生病的小孩,吵吵闹闹。
贺烨泊看着打吊瓶的兄弟,一副凄凉凄惨的模样,不禁想笑,第一件事拍照,第二件事,“我打电话给嫂子。”
傅淮州吞咽困难,“别麻烦她,这么晚了。”
贺烨泊挑眉,“心疼了?”
傅淮州制止他,“又不是多严重的事。”
“多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你竟然不要。”
贺烨泊从他手里夺过手机,找到通讯录,搜索‘太太’没有,搜索‘老婆’没有。
最后无奈搜索全名,“你给嫂子的备注竟然是全名,你没救了。”
说话的间隙,电话已拨了出去,他装作为难,“嫂子,州哥过敏了,现在正在医院吊水,我一会还有事,你能不能来一下啊?”
叶清语心里一颤,“哪家医院?”她和郁子琛刚从学校出来,手按住车把手。
贺烨泊:“市立医院急诊科的输液室,你注意安全,他这水还要吊一段时间。”
“好,我马上到。”
叶清语扣紧安全带,“子琛哥,我得去趟市立医院,傅淮州过敏了。”
郁子琛调转车头,“我陪你一起。”
叶清语拒绝,“不用,你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早班,把我送到门口就行。”
“行。”郁子琛叮嘱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会的。”
一刻钟的时间,汽车到达市立医院。
叶清语跑去急诊室,在输液大厅里逡巡,一眼看到三个瞩目的男人。
贺烨泊站起来,“嫂子,辛苦你了。”
“我应该做的,是什么过敏啊?”叶清语观察傅淮州,神情恹恹,脖子耳后满是小红点。
贺烨泊摇头,“不知道,哪种螺或者贝,虾蟹也有可能,之前吃海鲜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不重要,活着就行。”
这是真朋友。
窗外夜深露凉。
叶清语礼貌说道,“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州哥交给你了,药在这里,我们先撤了。”贺烨泊冲傅淮州坏笑,毫不犹豫离开。
“拜拜。”
一个人来吊水的少,输液大厅里常有小孩的哭泣声,家长轻声哄着。
叶清语展开毛毯,“盖一下吧,水挺凉的。”
秋末冬初季,温度低,医院空调制暖效果差。
傅淮州的眼睛停在柔软的小猫毛毯上,与他漆黑的衣物形成鲜明对比。
叶清语担心会漏风,认真整理,像照顾小朋友。
男人愣住一瞬,他清了清嗓子,呼吸流畅些,“麻烦你了,大晚上让你跑一趟。”
叶清语蹙起眉头,“傅先生你这不也挺客气的,以身作则懂不懂?”
傅淮州几不可查地笑了一下,“太太说的是。”
叶清语挠挠耳朵,怎么有点烫。
一瓶水吊得再慢也花不了太长时间,回到曦景园接近11点30分。
叶清语后一个洗澡,从浴室出来,她推开卧室的门,看到一副赤.裸的身体。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涂药。”立刻捂住双眼,背过身去,肩颈僵硬挺直。
心脏骤停。
下一秒,又从悬崖跌落,急速跳动。
傅淮州身高超一米九,身材精瘦强劲,后背肌理线条流畅,充满男人的荷尔蒙气息。
露上半身的不是她,为什么脸红的是她。
“没事。”傅淮州穿上睡衣,慢条斯理扣上纽扣。
无人注意到的角落,男人鬓边碎发下的耳朵红到耳根。
叶清语小声提议,“要不我来帮你吧,背上不方便,我不是故意的,刚刚不小心看到的。”
一句话磕磕绊绊语无伦次。
她发誓,她对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傅淮州短暂思索,“好,有劳。”
只是,门口的女人迟迟未动,脚底像被定在原地。
男人催她,“过来。”
叶清语茫然,“啊?”
“不是要帮我涂。”
傅淮州坐在床边,墨黑的瞳孔盯着门口的方向。
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清冷坚韧中带了不安。
叶清语深呼吸一口气,慢慢走上前,从傅淮州的手里接过棉签。
她的眼睛乱瞥,不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眼前的男人穿戴整齐,露出来的只有脖颈,分布密密麻麻的红疹。
傅淮州抬起修长的手指,摁在纽扣上,慢条斯理解开扣子。
叶清语大脑失灵,紧紧闭上眼睛,“傅淮州,你…你脱衣服干嘛?”
紧张到忘了她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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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傅总:脱衣服当然是为了方便啊
清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咳咳咳,傅总你衣服脱早了啊,咱这是慢热文,没到时候呢[黄心][黄心]
池总,看似花心,实则正经纯情
傅总,看似正经,实则闷骚可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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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雾夜-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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