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字写得锋芒毕露,纸片上只有这句不明不白却透露着恶劣的话。
他近乎失神,脑海中猛的出现一个画面——
他应该比现在矮的多,站在壁炉前,身旁一左一右有两个人。
他听见一个陌生中透露着熟悉的冷冽口吻,那人正对着自己另外一面的人道,“我喜欢他很久了。”
另一人停了一会儿才开口,“所以?”
自己似乎的手腕被两人掐的太疼,面前的壁炉灼烧的他睁不开眼,良久,他听见第一个人道,“给我。”
浓重的红酒香,灼烈的雪茄味,浸染透了这段疯狂又旖旎的记忆。
画面中又杂乱的出现一只猫的尸体,猩红的血从浸湿白色的猫毛,一滴一滴坠落在地板上,晕染出一片血迹。
“咚咚咚——”
车窗被人敲响,白渊猛的回神,下意识的把手中的东西塞进缝隙中,才抬头看向来人。
他心中压着躁意,眉眼也冷戾了几分,几乎是厌烦的朝后一靠,语气冷硬,“滚进来。”
顾深坐进副驾驶,把他落下的手机放好,才轻声道,“心情不好?”
白渊抿着唇,神色很冷,直勾勾的看着后视镜,“顾深,我好像记起来了点东西。”
车内安静了一瞬。
顾深开口,“是吗?”
白渊本来烦躁打算全盘托出的话头一转,“我是住过有壁炉的房子吗?里面还养了猫?——
猫毛满天飞,真他妈的烦死小爷了。”
顾深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手,嗓音清润又温和,“只是需要多打理一点,别担心,以后有我帮你。”
白渊冷着脸但盯了一会儿顾深,倏地挑眉笑了,“是吗?”
他夹了一支烟,手指把玩着看向一旁的顾深手上的烟。
“借个火。”
白渊随意叼着烟蒂,低头凑近顾深的手,点着了那支烟,猩红的烟头衬的他肤白如玉,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
顾深眯了下眼,若有所思。
白渊点完烟,一手把住方向盘,挑眉笑的张扬肆意,“喂!带你玩个刺激的,来不来?”
话音刚落,根本没给顾深反应答应的机会。
白渊猛打方向盘,剧烈的推背感混杂着汽油的味道,风在耳旁炸开,一时之间有种风驰电掣的刺激感。
几乎是一瞬间,线条流畅的跑车一尾鱼一般飞上郊外的盘山公路。
身体被安全带狠狠地束缚在车座上,鼻尖的燃油味和尼古丁的烟草味杂糅,排气孔的嘶吼嗡鸣响彻在寂静的盘山公路,全身上下的骨骸和神经都因为肾上腺素而微微颤抖。
白渊叼着烟吊儿郎当的笑问,“怕吗?”
他的声音很轻,在呼啸的风声中几乎听不见,但顾深还是敏锐的偏头和他对视,狭长的凤眸中带着复杂的晦暗,“嗯,有点。”
白渊惊得眉毛都快飞出来了,咬着烟蒂嘲讽笑,“妈的,菜鸡,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跑车速度极快,几秒之后,面前出现了庞大的山体,蛇形的狭窄弯道贴在山旁,看着渺小又可怜。
白渊却愈加兴奋,甚至把油门踩到底,带着呼啸嘶吼的风,以一种玉石俱焚的猖狂狠狠的朝前飞去。
他本就长得昳丽靡艳,被烟雾缭绕,带着神秘和肆意的侧脸更加熠熠生辉,像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在永夜中散发着莹莹光辉。
顾深突然道,“白渊——”
“啧,过弯了,让你爽一把!”
话音刚落,眨眼间,白渊猛的刹车,过弯,加油出弯,不过分秒,已经劈开了一个弯道!
那股濒死的快感,能让人感受到被强大的离心力甩出车窗的疯狂,心脏暂停又重启的癫狂,爽翻了。
这他妈才是真爷们儿该玩儿的东西!
白渊扯着嘴角扭头,一声怂货还没出口,就突然皱起眉头。
顾深分明还坐在副驾驶上,安全带戴的整整齐齐,依旧是挺直脊背,清冷矜贵的模样。
但是他的眼神很空洞,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完全没了平日中的游刃有余,只有毫无生命力的颓败。
白渊啧了一声,“顾深,你没事吧?”
顾深没吭声,只是顺着他的声音迷茫的朝他看了一眼,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眼底猩红,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白渊猛的刹车停在路旁,匆忙伸手在顾深的面前晃了一下,“你能看见吗?”
过了一会儿,顾深像是很难才理解他说的话,接着迟钝的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妈的。
白渊暗骂了一声,摸了下顾深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热,难道是什么急性病?
他不再多话,直接转头朝顾深家别墅的方向飞过去。
到了半路上,顾深已经无力的靠在座椅上,额角的冷汗从他的下巴滑落,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白渊面上冷硬,实则攥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开始颤抖,他每过几分钟就朝顾深吼一嗓子,“姓顾的,不许睡!你他妈的敢睡!等你醒了,老子干死你!”
就这样飞速开到别墅,他半扶半抱的把顾深弄回卧室,私人医疗团队也在最快的时间到达。
一切回归正轨,医生在检查完之后出来找白渊谈话。
“您不知道顾先生有应激障碍吗?”医生皱着眉,“平时能顺利的在车中待一小时就已经是治疗后的结果了。
您竟然直接带着人去做飙车这样刺激的事情。”
白渊难得没呛声,只是抿了抿唇,“他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没大碍,就是正处于昏迷状态,接下来一段时间需要好好的静养。”
他点了点头,坐在三楼临时医疗室的前面,看着穿着白大褂的人进进出出,神色有些消沉。
好叭,顾深就是个小菜鸡,小爷应该让着他点。
今晚上就让他进主卧来睡觉吧。
啧,真是便宜那个狗男人了。
突然,楼梯处出现一阵恼人的喧哗声,还有管家的声音和张姨的阻拦声。白渊转头看过去时,和一个年轻女人对上视线。
来人年纪不算大,应该是刚毕业的年纪,穿着白色的长裙,眉目间都是焦急,正在跟旁边阻拦的张姨说话。
“什么就不能见人?顾哥哥出了意外,我怎么能不陪在他身边——”她在看到白渊的时候倏地停在原地。
“他是谁?这都什么时候了?顾哥哥生病起不了床了的,还让外人在家里待着?”
她皱着眉状似真情实感的开口,“您回吧,有事儿等他醒过来再说。”
端的是理直气壮女主人的姿态。
白渊挑眉,用余光随意的扫了她一眼,“您哪位?”
江霜掐了一下张姨的手臂说,“我是顾深未婚妻。”
她眼睁睁看着白渊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声音很轻的反问,“你是他的谁啊?”
白渊眼神倏地冷下来,上下扫视了一遍江霜,笑的桀骜不顺带着轻佻的傲慢,“呦,有个漂亮小姑娘当未婚妻,这等好事儿他竟然还瞒着我呢。”
他冷嗤一声,漫不经心的道,“早生贵子。”
江霜道,“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白渊没理她,站起身看了一眼手机,自顾自的朝外走,听到张姨叫他的声音,只手懒散的挥了挥。
张姨急的踱步,“江小姐!那可是先生看重的人!”
江霜神情严肃,“那是白家的人?是那个白渊?”
张姨第一次见她如此可怕的表情,犹疑着点了点头。江霜攥紧手中的包,脸色惨白,神情平静摇头,语气令人悚然,“怎么会...这两个人不是已经...”
她眼前一片白,眩晕让她差点摔倒,只能勉强扶住墙支撑身体,神经质的喃喃道,“他疯了......”
“他是在找死吗?”
“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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