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年睁开双眼,眼前不是熟悉无比的卧室或学校,而是一片桃粉。
他坐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抬头打量起四周。
现在他带着无数次轮回的记忆,内心早已麻木,但面对此般景象,还是有些触动。
景云帆不是说新开一个位面吗?怎么来桃林了?
他拨开面前遮挡视线的桃枝,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村庄坐落在他的眼前,一条溪流贯彻村庄,表面上漂浮着一些桃花瓣,间或夹杂着几抹青翠。
他迈步走进村庄,不知该何去何从。
云帆呢?
他走到了村子中央,脚边突然窜出来一只老鼠,那老鼠直接顺着衣服往他身上爬。
他要吓疯了,疯狂拍打衣服想把那只老鼠抖下去,但都是徒劳无功。
眼前幻影重重叠叠,他晕了过去。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他被爸妈锁在阁楼说让他闭门思过。
小小的他抱紧自己蜷缩在角落,外面传来微弱的声音:“哥哥呢?哥哥不回来吃饭了吗?我还想让哥哥和我一起睡呢。”
“乖,小宝,你哥去找景安玩去了,这几天都不回来。”
“好吧…”
“今天晚上妈妈陪你睡好不好?”
“不用了。”
紧接着就是景云帆放下碗筷跑开的声音。
他就在这里。
但阁楼的隔音很好,而且就算景云帆知道了他被关在这里,爸妈以后也会变本加厉。
他还记得这次是为什么被关阁楼。
只不过是他想和景云帆一起去学美术而已,景云帆帮着他说话,爸妈直接拒绝了他,等景云帆出门之后把他关进了阁楼。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他有一点不听话就会被关进这黑洞洞的阁楼,黑暗深处好像隐匿着无数怪物,等到一个机会就会将他拆吃入腹。
还记得那件事最后是在景云帆的闹腾之下,景郁年才和他一起学的美术。
等他小学一毕业就不能再学了。
爸妈从来都不会掩饰他们的偏心,好像这是理所应当的。
画面一转,初中的他蜷缩在逼仄的厕所里了背靠着墙,忍不住的发抖。
那天立冬,他只穿了一件睡衣。
他在墙角有些神经质的啃咬自己的手,不知是谁开了门,他赶紧想跑出去,但还不等他跑出去就有个东西被扔了进来,门又被重重关上。
他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但黑暗的环境中响起了那如附骨之蛆的“吱吱”声。
他在黑暗中辨别不到声音的来源,只能胡乱蹬脚不想被咬到,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最后还是半夜心血来潮查寝的宿管老师发现的他。
可是老师联系家长之后贺女士直接对他破口大骂,都不肯来学校接他回家。
最后还是何景安借宿管老师电话给他妈打电话把他带回去看病的。
最后结果是什么他也记不清了,安姨也不给他看诊断书,只是说他肠胃不太好要调理调理。
奇怪,肠胃检查跟心理科有什么关系吗?
那天检查完安姨给他买了一些药把标签撕掉写上了服用时间和次数,告诉他是调理肠胃的,一定要按时吃。
他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脸,他悠悠转醒。
眼前是那张熟悉无比的脸。
景云帆。
“哥你终于醒了!我可要被吓死了!”景云帆抱着他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别哭了,我能有什么事,这么大个人了,成天像什么样子。”他边说边拍景云帆的背帮他顺气,景云帆哭够了在他怀里哽咽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景郁年这才有时间观察周边的布局:淡蓝色的天花板,星星墙纸,是他弟的房间。
“你从哪找到我的?”
“从公园草丛里,任务面板说你在那里。”
“公园哪来的桃林,你瞎说什么?”
“你说什么呢哥?公园当然没桃林了啊,哥你是做噩梦了吗?那你接着在屋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我去给你做饭。”
景云帆转身出了卧室门,顺便关上了门。
景郁年起身走到窗前,却发现拉不开窗帘,他又转身走到门前,伸手按下门把,结果还是一样打不开。
“景云帆!开门!你锁门干什么?”没有人回答他。
他只能转身,想回床上坐着,结果刚一转身景云帆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组长,组长,你英语作业写完没,写完给我借鉴借鉴。”旁边的景霖伸手戳了戳他。
“写了,不给。”
“诶呀组长,你就给我看看嘛~这可是我此生唯一的请求。”景霖耍赖道。
“不行。”他冷言拒绝。
——
晚自习结束后,景霖拉着景郁年回宿舍,在路上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景云帆在后面帮他拿着他的书包水杯。
有点可怜哈哈哈。
景云帆满脸幽怨地看着他们两个,回到宿舍景郁年拿着洗漱用品去水房洗漱,回来见到景云帆还在宿舍:“你怎么还不去洗漱,你想顶着这样一张油脸睡一晚上吗?”
“知道了哥,马上就去。”
景郁年对着他屁股来了一脚:“赶紧的,你要是顶着油脸爬我床我就给你一脚踹下去!”
景云帆捂着屁股跑开:“知道了哥!”
熄灯之后,等到宿管离开,景云帆又爬到了他的床上。
景云帆摸进他的被子,把他抱进怀里,将他的头摁在自己颈间。
“你要干什么。”他想转身但是被桎梏住动弹不得。
“哥。”
“到底干什么。”
“和世界说晚安,和哥哥说喜欢~”
“再恶心我给你踹下去。”
景云帆蹭他的脸:“不要嘛哥。”
他伸手推开他的脸,但是手突然被一把抓住:“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疯了?”
“你真的忘了吗哥?”景云帆问他。
“忘了什么?”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景云帆有些迟疑,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景郁年像哄小孩似的拍他的背:“睡吧,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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