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前几天更清瘦。
两个人互相看着。
宋明辉：你没事吧？
武则天看宋明辉。
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冷冷的，很高傲。
而且真的，长得很好看。
武则天没有回答宋明辉的问题，直接走到了宋明辉面前，然后伸手，紧紧搂抱住宋明辉。
宋明辉没说话，任凭武则天搂着他。
武则天就是想搂住他。
两个人出了工厂，回家的路上，看到所有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街上不年不节，却好多人在放鞭炮。
小孩子到处疯跑跳跃喊叫。
整个社会的气氛，突然那种让人窒息的紧绷压抑感消失了。
所有人都轻松了。
是□□被粉碎了。
□□结束了。
但宋明辉的家被砸了，他们回去的时候，连门锁都没有。
大家也都尽量离开宋明辉和武则天远远的。
宋明辉还是黑五类。歧视还是存在。
武则天则还是来历不明的，资产阶级女人，坏女人，没有人理她。
他们面临坐吃山空。
武则天听说工厂招工，决定去试试。
她一早上去了那里，看到很多年龄和她相仿的，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在排队。
招工要求看户口本，出身成份证明。
武则天一样也拿不出来。
但她习惯不按规矩办事。
解决事情先要解决人。
她先去找具体负责人。
负责人，竟然就是那个革委会审讯她的主任。
武则天很惊喜。
主任叫周怀民。
武则天在周怀民下班的时候，在路上，拦住了他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周怀民看到武则天有点吃惊：你？
武则天：给我安排个工作。
周怀民：你成份不够。
武则天：你对我耍流氓。用我解开扣子给你看看你抓的伤疤吗。
周怀民：小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诬告！
武则天：别人听了，信我就行。
周怀民：算你狠。……户口本，出身证明，有吗？
武则天：有我就不找你了。
周怀民：那你这不是难为人呢吗？那办不了。
武则天：那你走吧。
周怀民：这么就放过我了？
武则天：你做梦呢？明晚我再来堵你，后天我换手段。
周怀民：你还要做什么？
武则天：后天做什么，我还没想好，但肯定让你难受。
周怀民沉默。
武则天：前四个月的工资和粮票，我每月给你四分之一。
周怀民是聪明人，他不怕武则天，但被武则天办事的方法给吸引了。
周怀民：明天上午，直接去工厂找我。
武则天：谢谢周主任。
周怀民白了武则天一眼，骑车走了。
第二天，武则天入职。周怀民找人给她办了假手续。
然后武则天开工资的时候，周怀民没有要武则天的钱作为回扣。
他本能的感觉，以后在武则天这里，可以得到更大的回报。
武则天入职，很高兴。
她晚上亲自下厨，做了两个小菜，等宋明辉回来。
宋明辉回来的很晚，而且显得很疲惫。
武则天问他去哪了？是去找工作吗？
宋明辉声音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闹心事：我是黑五类，找不到工作。
武则天：那你出去一整天，在忙什么？
宋明辉坐下：我今天去了一趟宁波。
武则天：去那里做什么？
宋明辉：去那里黑市看看，能不能投机倒把，赚点钱。
武则天：有收获吗？
宋明辉：没有。你去找工作了？
武则天：是。而且你想不到我找谁得到的工作。我找的是那个前几天抓我们的那个周主任。他现在是电扇厂的三车间主任。我逼着他给我的工作。
宋明辉：周主任？抓我们审我们的那个？
武则天很得意：厉害吧？
宋明辉：对你，算正常发挥。
武则天翻了个白眼。
宋明辉没有继续说话，若有所思。
武则天：你在想什么？
宋明辉没说话。
接下来一个星期，武则天一直留意观察车间生产物资流动情况，晚上回家做成表格，和宋明辉商量，看哪些物资可以用来倒卖。
可这些生产物资都不适合。
第二周，发工资。
武则天拿到了三块钱，还有十三斤粮票。
武则天说粮票每周发放，发放前，放在周怀山的办公室保存。
武则天：粮票在宁波和上海，有差价吗？
宋明辉没有说话。
可武则天在宋明辉脸上，看到了答案。
可以倒腾粮票。
第二天下午，宋明辉直接去了工厂，找周怀山。
周怀山的屋子里，坐着一个女孩，周媛媛，周怀山的独生女儿。
周媛媛看到宋明辉，一眼惊为天人。
周怀山知道宋明辉这个人不好惹，立即将周媛媛给赶出去。
周媛媛出门时，还忍不住回头看宋明辉。
但宋明辉对周媛媛毫无兴趣，一直保持着冰山般的冰冷。
周怀山满脸不高兴的说：你和武悦是一起的，武悦我给安排工作，你不是也要来，逼着我给你也安排工作吧？我告诉你，你身份是黑五类，我帮不了你。
宋明辉：我不要工作。
周主任：那你来做什么？
宋明辉：和你谈合作。
宋明辉说了自己的计划，每周两次将粮票运到宁波倒卖，然后再拿现金回来，在上海黑市，将粮票买回来。
周怀山：哼，你胆子真大！这是违法的！
宋明辉：每一次，你差不多能赚五十块钱。你两个月的工资。
周怀山：搞不了。你走吧。
宋明辉：我晚上，再去您家里。
周怀山翻白眼。
宋明辉起身，走。
宋明辉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一直在门口徘徊，想搞明白宋明辉身份的周媛媛。
周媛媛：你也是三车间的？你气质不像是工人，你是大学生？技术人员吧？
宋明辉继续往前走，不理周媛媛。
周媛媛：你要真是三车间的，那你可要和我搞好关系了。我是你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宋明辉还是不看周媛媛，表情有点反感，略微皱了一下眉头，继续没有回应。
周媛媛：我爸，可是三车间的主任，你刚见的那个周主任周怀山。我是周媛媛。怎么样？你惹不起我吧？
宋明辉这时候，已经走到厂门口，解锁了自己骑的自行车，他刚要上车，突然看到远处武则天，正在往他这边看。
在看他和周媛媛互动。
宋明辉面无表情，直接骑车，转身走了。
周媛媛：诶你！我说了这么多话！你一句都不理我！哼！不就是长得帅点吗？用得着这么酷。
周媛媛又露出喜欢的表情：哼，不信我搞不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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