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充满了期待，把眼睛闭上了，等待。
但期待中的唇和唇的接触，并没有发生。
武则天睁开了眼睛，看宋明辉。
宋明辉也在看着武则天。
武则天：怎么了？
宋明辉没说话，轻轻拉住武则天的胳膊，然后扯开她对宋明辉的拥抱，直起身子，转身走。
宋明辉：早点睡。
第二天，还是宋明辉做早餐。
两个人默默的吃。
对前一晚发生的事情都缄默不语。
但也突然以前那种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和默契也好像消失了。
没有什么话可说。
吃了一阵。
武则天：我吃好了。今天工厂有批货要入帐。我去工厂加班。下午回来。
宋明辉点头，表示知道。
然后他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武则天故意装作比以前还要自然，还要一切如常的穿外套，然后在镜前抹雪花膏，同时声音平静的，好像随口问问题一样，问宋明辉。
武则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很专心的在弄刘海的细节：你哪天回宁波？
宋明辉：今天下午。
武则天手停了一下，然后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中午我可能回不来，那就不能送你了。
宋明辉手也没有停下，继续收拾碗筷：本来也不用。
武则天：嗯。春节期间，那个列车员上班吧？
宋明辉：一切照旧。
武则天：好。
武则天感觉自己快爆发了。
她强行镇定自己，声音还是平静，拿起皮包：我走了。
宋明辉没看她，没回应，转身，拿着碗筷往相反的厨房方向走去。
武则天走到门口，终于有点忍不住小爆发。
武则天回头：宋明辉！
宋明辉把碗筷放下，转头，看武则天，表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到情绪波动的，甚至有点高傲的。
武则天：我们现在有钱了。我们俩孤男寡女，什么狗屁关系都没有，不适合住在一起。对吧？
宋明辉：对。
武则天：我要重新租个房子。
宋明辉：随便。
武则天：你下次再回来的时候，也许我就不住这里了。你有个思想准备。租房的钱我就直接拿了。
宋明辉：就这件事？
武则天：是。
宋明辉不再看武则天，拧开水龙头，开始刷碗。
武则天深吸一口气，转身，出去，用力狠狠的关门。
武则天走向公交车站，走到车站，太早了，车站空荡。
武则天看到旁边有个供销社商店。
她走过去：买一包烟，一盒火柴。
店员：什么烟？散烟叶还是包装的烟？
武则天看柜台里，十多种包装好的烟。
店员：你回去问问你爱人，然后再来买吧。
武则天突然爆发：我自己抽不行吗？我还没结婚！
店员一时语塞。
武则天发现身后还有个人在看她。
她转头，看到是她身后有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男人，白净英俊，充满青春的活力。听到武则天斥责店员的话，歪着头，露出有点嘲笑的笑容。
武则天翻了个白眼，对店员说：来个最贵的。
店员：中华软包，两块钱。你确定？
武则天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块的，扔到柜台上。
店员：火柴两分。
武则天又掏钢镚，给店员，然后拿着烟和火柴走了。
到了公交车站，武则天坐在后面的花池子旁边，扯开包装，点燃一根烟，抽，咳嗽。
她咳嗽了两声，突然又发现有人在看她。
武则天转头，发现还是那个年轻男人，穿着洁白熨烫过，和别人不一样的，格外得体的衬衣，头发偏分，梳的一丝不苟。
还是玩世不恭的眼神，在看武则天。
武则天毫不客气的，看那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没有因为武则天看他，就把头转开，却是用那种年轻帅气小鲜肉，才可以用的那种挑衅的目光，和武则天对视。
他的目光，是看有女性魅力的姐姐的目光。
目光虽然放肆。但年轻的他，带着撩拨人心的那种青春的澎湃能量。
武则天当女皇的时候，这种干净小鲜肉也见得多了。
这时候，突然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青春，穿着时髦的连衣长裙，头发烫过波浪卷，头发扎起来，带着大大的漂亮的蝴蝶结，从武则天那边跑过去，对那个年轻男人喊：赵磊！
那个年轻男人一听到那个女孩的喊声，脸上对武则天感兴趣的神色立即消失了，换上了高傲又不耐烦的表情，不看那个跑过来的女孩，把头转到了一边，对喊声完全没有回应。
年轻女孩跑到了那个赵磊身旁：赵磊！你这几天躲哪去了？
赵磊满脸腻歪，头偏着不看年轻女孩：没躲。
年轻女孩：那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赵磊：只躲你。
年轻女孩：为什么！我是你女朋友！
赵磊冷哼一声，满脸高傲的讥讽：前女友。
年轻女孩：那分手的事，我不是说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吗？
赵磊眉头皱了一下，不理女孩。
女孩：我错了，赵磊。我以后不会总吃醋了。也不会随便和你说和你分手了。好吗？我们复合吧。我这几天见不到你，我想你。
女孩一边声调哀求的说话，一边拽住赵磊的衣服不停地摇晃。
赵磊一动不动，就是眉头越缩越深，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别处。
女孩看赵磊没有任何回应，抬头看赵磊：我这么求你，你都不肯原谅我？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孩了？
赵磊听到这一句，愣了一下，然后旁边看热闹，看得很开心的武则天，突然看到赵磊的眼睛，往她这边扫了一眼。
赵磊重新看那个女孩，然后混不吝的声音对那个女孩说：是。
女孩：那个女的是谁？还有比我好的女孩！我不信！那个女孩是谁！你说！你说！
赵磊看着武则天，说话：我这次喜欢上了一个姐姐，比我年龄大。
女孩：比你年龄大？你疯了？那有什么好？
赵磊：她抽烟。我喜欢看她抽烟的样子。
武则天愣了一下。
这小子！
女孩：你！你是不是在气我？
赵磊翻白眼，满脸腻歪，一句话都懒得说的鬼样子。
女孩：你连编一个理由！都这么应付！你就这么对我！我恨你！
女孩突然伸手，打了赵磊一个嘴巴，然后转身跑了。
赵磊满脸不高兴的，看那个女孩跑走。然后他摸自己的脸，还是很不高兴。
然后他想起来武则天，转头去看武则天，却发现武则天刚才坐的位置空了。
他这才看到，一辆公交车刚刚关门准备开走。
武则天已经上了车，正在透过窗玻璃看他。
武则天，还脸上一副看热闹看得很好的，带着点嘲笑的笑容。
武则天上午在单位算账。
她故意加快了速度。
她还是希望早点算完账，然后中午早点回去，还赶得及送宋明辉去车站。
她还是想见宋明辉。
可她紧赶慢赶，觉得时间够用，回家能看到宋明辉，她十一点半回到家，却发现宋明辉已经走了。
提前走了。
他喜欢用的皮拎包也已经拿走。
武则天中午和下午，都在家发呆。
下午四点，武则天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出去，手里拎着要给常厂长送的礼，一个便携式收音机。
四点半，她到常厂长家。
常厂长家是一个独立小院子的平房住宅，给高级干部住的。
院子外街面整洁。
院子里有树枝伸出来，环境漂亮。
她敲门，等了一会，门打开了。
开门的，不是常厂长，而是……她在公交车站碰到的那个小鲜肉，赵磊。
赵磊看到武则天，也很吃惊，然后立即笑起来，笑容里带着挑衅，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撩。
赵磊：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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