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衣鲜亮丽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女正快速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其中的妇人双眼红肿,似乎刚大哭了一场,中年男子面色比较沉稳,但眉宇间也透浓浓的担忧。
“程沉是在里面吗?他怎么样了?”妇人朝周零等人问道。
周零扫了眼两人,没什么情绪的道:“他的伤很严重,医生还在里面抢救。”
“怎么会这样?”妇人怔住了,似是不敢接受这个噩耗,回过神后,她上前一把拉起周零的胳膊,控制不住情绪的剧烈摇晃,“我儿子今晚是和你在一起吗?你们怎么会被人追杀?你……”
周零之前打的麻药药效已经过了,妇人的大力拉扯让她的伤口处传来撕裂的剧痛,她拧紧眉头,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夫人你冷静,她手上有伤。”杨炎行拉开妇人的手,赶紧检查周零的手臂。
披在肩上的外套掉落下来,露出里面满是血迹的衣服,还有裹着厚厚的纱布的双臂。纱布被鲜血给浸透了,杨炎行眉头一紧,赶紧让人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小跑过来,将纱布拆开,露出一道道狰狞而可怕的伤口,伤口被撕裂了,鲜血直往外流,得重新缝合。
医生利索的处理好伤口,严肃的交待周零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刚刚医生用镊子夹着针线刺入皮肉、缝合伤口的血腥画面让妇人心惊不已,医生走后,妇人赶紧上前,满脸自责和心疼的朝周零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还那么大力的甩动你的手臂,害得你的伤更严重了,真的很抱歉。”
周零疲惫的看向妇人,淡淡道:“不用道歉,我能理解。”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朝周零问道:“我们接到电话说,你和程沉遇到了歹徒的追杀,你们看到凶手的样子了吗?”
“对,凶手长什么样?告诉我们,我们让警局去调查。”妇人也反应过来什么,急忙问。
周零望了眼中年男子,一字一句的郑重道:“当然看到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中年男子的眼底快速闪过异样神色,妇人听后,赶紧掏出手机,边滑动屏幕边说:“那就好,我现在就联系警局,让他们去抓人。”
“夫人,我们就是警察。”杨炎行自我介绍道:“市长,夫人,我是警局刑警大队副队长杨炎行,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从周零口中大致了解了今晚的事,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将凶手逮捕归案的。”
“小杨啊,”在妇人开口之际,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满脸严肃且沉重的朝杨炎行说:“台于市发生如此严重的袭击事件,暂时不能让公众知道,否则会引起人们的恐慌。这件事性质很恶劣,我明天去和警局局长好好研讨下,制定一个比较安全可靠的计划方案,在这之前你们千万不能擅自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可是……”杨炎行不认同的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周零给打断了。
“杨哥,市长说的有道理,这不是一般的凶手,得好好制定一个计划,才能将他们给绳之以法。”周零虽是在和杨炎行讲话,但她的双眸却是看向中年男子,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寒意,她恨不得将眼神化为利刃,刺向那张虚伪的脸。
中年男子余光瞟向周零,眼底是看不清的情绪。
“好吧。”见周零这样说,杨炎行只得愤然接受。
周零疲倦的眨眨眼,站起身道:“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程沉。”
似是担心周零站不稳,妇人赶紧走过来,小心的搀扶住周零,“周零是吗?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在医院里多治疗一段时间吧,我让医生给你开个病房。”
周零礼貌回绝:“不用了,我回家养着也一样,而且家里更方便。”
妇人又道:“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或者打电话让你父母来接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周零垂眸,淡淡道:“我父母都去世了,夫人你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妇人闻言愣了下,眼中的心疼更甚了,“抱歉啊,那让杨副队长送你回去吧,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打车什么的也不方便。”
“对,零零,我送你回去。”杨炎行说。
“嗯,那麻烦杨哥了。”周零道了声谢,不再拒绝。
看看消失在拐角处的纤细身影,中年男子神情复杂,微眯的双眼暗沉了几分,他朝妻子交待了几句后,快步走向拐角。
即使吃了止痛药,伤口还是有明显的疼痛,周零一晚上都没睡好,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浅浅入睡,但也只睡了几个小时。
上午杨炎行接她去医院,给医生检查了伤口后,她又去住院部看望程沉。
去到那间单人病房时,程沉正半倚靠在病床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能自己喝粥,看来伤势没她想的那么严重,周零放心了许多。
“阿姨好,我来看程沉了。”周零站在病房门口,礼貌的朝房内正在削着苹果的妇人问好。
昨晚与妇人的短暂接触,让周零觉得妇人是个还不错的人,至少不像她的丈夫那样虚伪心狠。
周零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程沉的性格是随他妈妈。
“零零来了啊,”程母赶紧起身,热情的将周零迎了进来,“快进来快进来,程沉一醒来就问我你的情况呢。”
程沉看着周零,也没不好意思,他举了举手里的碗,有些虚弱的问:“零零你来了,你吃早餐了吗?要不要喝点粥?我妈带了很多来。”
“我吃过了。”周零走到病床前,看了眼程沉的腹部,问:“你的伤怎么样?严重吗?”
“还好,伤口不算深,医生说只要不感染,一个月后就可以出院了。你呢?”程沉看向周零缠着厚厚纱布的手臂,担心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昨晚我看到你用手挡了好几下那个刀子。”
“不严重,我都不用住院,只要定期来换药就行。”周零说。
“那就好。”程沉松了口气。
“零零你坐,别一直站着。”程母用眼神指了指床边的凳子,又道:“你吃苹果吗?你的手不方便,我将苹果切成小块的喂你吃吧。”
程母亲切的态度让周零心情很复杂,她婉拒道:“不用了阿姨,我马上就要走了,杨副队长还在楼下等着我。”
“昨晚那个警察吗?你们一会儿要去警局?”程母问。
“嗯。”
程沉听后,赶紧说:“需不需要我也去警局?我身体没问题的。”
“不用了,就是警察想再了解一些细节,我去就可以了,你就在这好好养伤吧。”
程沉有些失落,“那好吧。”
程母看了眼儿子,然后走过来轻轻拉着周零的手,真诚道:“零零,我要谢谢你,程沉醒后跟我说了昨晚的情况,我才知道是你救了他,如果不是你,恐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说着,程母忍不住哭了出来,周零见状,轻声安慰:“别难过了阿姨,程沉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昨晚他也救了我,他那一刀也算是替我挨的,我也要谢谢他。”
程母轻轻擦去泪水,“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把程沉带下山,把他送到医院里来的,这份情我们一定会还的。”
周零不在意的笑笑,“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好了阿姨,我要走了。”
道别后,周零转身离开,在她即将走出房门之际,程沉叫住了她。
“零零,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程沉问得很认真,语气里透着一些期待。
周零顿住脚步,侧头轻轻“嗯”了一声,“我来医院换药的时候会来看你的,你好好养伤,早点出院。”
出了住院楼,周零径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越野,倚靠在车旁的男子见周零来了,主动去帮周零开门,等周零上车后,他才坐回驾驶座。
“怎么样?他的伤没事吧?”杨炎行问。
“嗯,一个月后就能出院了。”周零回答。
“那就好,对了零零,那个画像我们今天是画不成了。”杨炎行的语气满是不悦。
“为什么?”
杨炎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冷冷的说:“还不是上头吩咐的,就刚刚下的指示,画像师不敢不听令,不然会被问责。”
周零没多意外,淡淡道:“那就重新找个画像师,去外地找。”
“我也是这样想的。抓捕那两人刻不容缓,可上面就是不行动,还死死的压住这个消息,我真的越想越气。”杨炎行握拳猛的砸向方向盘,眼中燃着怒火。
周零看了眼方向盘,沉声道:“抓到凶手对那些人来说是个致命的威胁,他们肯定会百般阻挠。不要急,会有其他办法的,再耐心等一等。”
杨炎行沉重且无力的叹了口气,“我只是难过,身为警察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罪犯逍遥法外,我真没用。”
“你知道的,这不怪你。”周零垂眸思索片刻,提议道:“杨哥你是警察,肯定认识很多媒体记者,你可以将这事讲给他们听,他们不敢报道出去也没事,反正让更多的人知道肯定是没错的,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报道出去了。”
杨炎行无奈的耸耸肩,“只能这样了。”
车子慢慢驶出医院,周零也拿了根烟叼在嘴里,懒懒的靠着椅背,望着窗外不断向后移动的云朵。
天空不会一直万里无云,大海也不会总是风平浪静,一阵风可以让晴空乌云密布,一个震动也可以让大海掀起波浪。
现在的大海深处暗潮汹涌,往里面扔一块巨石,就能立刻打破海面的平静,掀起惊涛骇浪,吞灭海上的巨船。
而巨石,她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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