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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话 2019.6.24 中雨转大雨 忌出行

“哗啦哗啦——”

倾盘大雨从天而下,整座西城都被掩盖在磅礴的雨幕中,雨水落入临街的水道,激起片片水花,枝江水位上涨,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张佳婷心情糟糕地站在窗前,窗外暴雨使天色一片漆黑,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对面的灯牌也亮起了灯,今天早上4点左右她被嘈杂的雨声吵醒,这场压抑许久的雨最终还是到来了。

更糟糕的是,她们几人的身体好像吸水的海绵,变得湿沉沉的,行动起来很费劲。

其中胡可最为严重,张佳婷与许青青只要不是剧烈运动,还能行动自如;唐棠稍有些行动缓慢,但胡可走几步路,就得歇一会儿。

八点零一刻,四人拿着雨伞准时出门。

下楼梯时,四人路过徐南星的房间,房门紧闭着,不似有人。“已经走了?还是没起床?”唐棠按下心里疑问。

一路上四人沉默不语,仿佛憋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手里举着伞,下意识地不想被雨水沾染。

荷园离青石小院不远,出行左拐步行10分钟便到了。

四人撑着伞,伫立在磅礴大雨中,望着面前的荷园。由于突如其来的大雨,荷园馆前空无一人,平日指挥游客的工作人员也不知所踪,只余一只黄色的喇叭挂在铁栏杆上,重复播报着:“游客请从左边进入,不要停留,往前走;游客请从左边进入,不要停留,往前走…”

朱雀大门敞开,门后翠色的树影楼阁若隐若现,等待着有人闯入。

四人互望一眼,看出彼此之间的犹豫。

“走吧。”

张佳婷深吸一口气,率先收起了雨伞,迈过了门槛,水珠沿着伞布滴下,留下一道水痕,其余三人见状,先后跟着踏入荷园。

再次进入荷园,熟悉的青石黑瓦,却也让四人感到陌生。后来的唐棠找到先一步进入的张佳婷,带着胡可与许青青凑近。张佳婷站在了荷园的景区观览路线地图前面,并没有走远。

“我在想如果说荷园真的有问题的话,我们该从何开始找线索呢?”张佳婷发现有人靠近,但是没有回头,仍然分析着荷园的地图。

“走这条路吧,能把我们之前的观光路线连起来,先去唐棠和胡可遇见王浩南的水榭与荷塘的湖石区,再绕路经过静月阁与一心镜,回到入口处。”许青青用手在地图上描摹出一条线路。

几人同意,朝园子深处走去,雨下得愈发急骤,打击在头顶的墨瓦上,叮叮咚咚。

“轰!”一道黑影瞬间飞出去,重重地图拍在对面的砖墙上,重力的冲击让墙面轰然倒塌,石瓦砖砾顷刻间将黑影掩埋,雨水冲刷着泥沙而下。

徐南星缓缓单膝跪地撑起身子,用手肘擦拭掉鼻子上的血迹,咬牙攥碎手中的黄符,雨水打湿了头发,顺着发梢留到眼尾,眼中浮现出一抹狠厉。

眼前出现熟悉的布鞋,女人的衣衫也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打湿冲刷,女人表情闪过一丝不耐,“怎么?小姑娘,还是不愿意告知你到此处的来意吗?”

徐南星咬着牙一言不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被这个女人,准确来说是青石小院的主人沈丽摁着打。关键是,这个女人实力不凡,出招狠毒,让她不过几招便落了下风。

沈老板低头打量着这个实力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小姑娘,打斗姿势丝毫不拖泥带水,看起来似乎是传统的教派打法,只不过是过于稚嫩,几次被她这个老油条耍了花招,假以时日,实力不容小觑。

但也正因为实力不凡,才更让人好奇,为何她会突然造访西城,还借居在她的民宿中,先前几天她的观察,小姑娘不过是不爱出门,险些没有发现此人的不同寻常。

也是在那位男住客离奇消失后,她才确认西城暗地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正如这不同往年,接连不断的大雨。

一张火符从她发梢擦过,打断了沈丽的思路,沈丽背手侧身闪过,抡圆了手中的雨伞朝徐南星肩膀打去。

徐南星再次受击力竭,只能跪下,挺直的腰背不曾弯曲,厉声质问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所以,你为什么杀了赵婶?”

唐棠几人坐在凉亭里的石椅上,四处观察周围情况,胡可就差把地板砖掀开来看,可惜没有一点线索,四人只好暂时坐下稍事歇息。

雨簌簌地下着,把凉亭包围起来,斜风卷携着雨水,吹到四人脸上,让人心绪冷静。

“你们说,”胡可挪过一张石椅坐下,把自己心下奇怪许久的猜想分享给其余三人,“王浩南失踪,有没有可能根本就是许薇自导自演的啊?之前她们不是吵架吗,然后许薇就因爱生恨了。”说完,胡可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割刎的动作。

“那怎么解释这些灵异现象呢?”张佳婷提出异议。

“或许,这是两个互不关联的事情?”许青青顺着胡可的想法思考。

……

休息片刻后,几人起身沿着连廊往静月阁走去。

镜月阁位于荷园东南角,屋内的梳妆台,黄铜镜等家具摆件都在告诉后人,这件屋子的原主人是位女性。镜月阁推窗而望能观览到荷塘最好的湖景,也显示着原主在府中人地位不凡。

但上千年的岁月变迁,屋内摆件也已经陈旧磨损,蒙上一层淡淡的灰,屋外窸窸窣窣的雨声使屋内空气显得沉闷而逼促。

唐棠走到梳妆台前,看着倒映着自己模糊身影泛黄的铜镜思索着。

咚!咚咚!咚咚!

唐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剧烈加快,上次在荷园被视线暗中窥视的惊悚感再次排上了她的脊背。

“谁?谁在那里?”唐棠猛地转过头,出声喊到。

“唐棠?”一旁的许青青被唐棠突然的出声吓到,拉住唐棠的手腕出声询问。

“咻!”一道黑影透过窗纸往屋外略过,唐棠下意识拔腿追去。

张佳婷几人面面相觑,当即在后面追赶唐棠身影。

出了里屋,拐过几个弯,黑影却不见踪影,唐棠只好止住了脚步。

“唐棠,你慢点,等等我们。”胡可几人从后面追赶上来,上气不接下气。

唐棠激动地抓住张佳婷的手臂,“有人,我刚刚看到了!”

张佳婷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唐棠的肩膀,安慰道,“唐棠,你慢慢说。”

“佳婷!荷园不对劲!”唐棠眼中满是坚定,“上次那个视线它又出现了!不是错觉!”

“视线?”许青青觉得自己漏了些什么重要信息。

“嗯!上次在漏窗那我就感觉到了。”唐棠偏头躲闪开几人的视线,“但我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

“我好像有点印象。”胡可率先连接上了信号,给另外两人解释一通。

“是的。”唐棠继续解释,“刚刚我觉得那面铜镜有些古怪,明明是老物件为什么还能照出人影,理论上应该生锈才对。除非…”

“除非还有人用…”张佳婷补完唐棠想说的话,心下骇然,“难不成这荷园真是其中关键,她们误打误撞来对地方了?”

“等等!”胡可努力的消化着巨大信息量,“如果说镜子,这面算不算啊!”胡可抬手指向面前几步远的巨大的镜子,镜子清清楚楚地倒映出四人的全身相。

就在唐棠追赶黑影,跑出镜月阁时,不知不觉就顺着连廊被引到了湖边的一心镜前。

“赵婶?”沈丽手中力道加重了几分,眼中闪过几分真正的杀意。“是你在噬魂?”

“噬…魂?”徐南星用手抹开被雨水模糊的头发,透出茫然的眼神,“你在说什么?”她原本以为西城只是有人利用恶灵作怪,怎么会触发如此古老的禁术。

徐南星握住伞尖当即澄清,“我乃玉昆派第57代传人,受人委托来此处归还遗物。”

“玉昆派的传人?”沈丽眯了眯眼睛,又把伞尖往徐南星喉咙处逼近,“我凭什么信你?就我所知,玉昆派闭关已久,怎会突然出现?”

话虽如此,沈丽心底已经信了半分,见到徐南星从包裹里取出的遗物,眼神满是错愕,瞬时便收起了伞柄。

“如果你所言果真…”

“不对——!”

沈丽心下暗道不好,转身欲往荷园奔去。

徐南星一头雾水,立刻抱住沈丽的大腿,使其一时之间动弹不得,“你给我解释清楚,我不能白挨你的打。”

沈老板心急如焚,当下弯腰一捞,抬脚边跑边解释。

那件遗物正是她祖辈前东家,荷园主人的所有物,一支金镀点翠荷花簪,簪柄上刻着沈府匠造。

她叫沈丽,作为荷园代代相传的家仆,兼守园人,她长居于此,开了一家名叫青石小院的民宿。

但现世过于太平的生活,导致她差点忘了祖训告诫的,曾经荷园的那桩惨案。

前几日她察觉赵婶行为的异常,频繁地深夜驻足在旅客房门面前。被噬魂者一旦失去自主意识,通常为神情恍惚,存在严重的刻板行为。

就在昨晚,正当她在房间记账时,赵婶行动路线发生了改变,一路尾随后发现操纵者着牵引着赵婶来到了这座道观,而后便不再走动。

操纵者非常警惕,很快意识到她的存在,当机立断对她痛下杀手,一番鏖战后,她斩断了操纵者对赵婶的控制。但可惜的是,自赵婶被噬魂的那一刻起,便已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

“要不凑上前看看?”

纵使知道黑影刻意引导她们来到此地,但胡可几人现在没有明确线索,只能被黑影牵着走。

一心镜长宽七尺有余,不同于静月阁的黄铜镜成像模糊,其镜面清晰地倒映荷塘天光水色。

忽而一股不得反抗的外力从背后冲击而来,四人来不及反应,便被推入镜中。

原站立在此处的四人转瞬消失,唯有一心镜仍立于亭中,恍若四人不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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