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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银水·铜衣

段如免连夜下山去寻人,寻到一副面目全非的尸体。梁剪雪**凡胎,从半山高摔下去,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他将梁剪雪的尸体烧成灰,安葬在落秋潮旁边,日日痴痴呆坐。

直到村民绑着落夏荷要将她带到富安庙里驱逐邪祟,他们请段如免去主持仪式。

文见喜自从段如免成亲那日之后,有意避开章来缚,一直借住在落夏荷家里。

她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

段如免成亲第二日,她听闻梁剪雪坠崖而亡,本应奔丧。但是村里这些人却说,村里的女人死后是没有葬礼的。

段三嬷嬷告诉她:村里的女人死了,便是已经完成了自己所有的使命。她们会被神灵引渡到天堂,若人间大操大办身后事,便会被视为有意叫唆魂灵留恋人间,败坏她们的福气,是祸害,是有罪的。

文见喜觉得不对劲,甚至有点儿愚昧好笑,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传统,再有疑惑,也只是保留意见,以示尊重。

落夏荷在家捣鼓草药,明何阿玉上午紧跟其后,下午却不见踪影。

她本欲离开,但两人气氛低迷,落夏荷对她又很好,她不好意思一走了之。

文见喜寻着机会旁敲侧击,“夏荷,你们吵架了?”

“没有。”落夏荷矢口否认,但又道:“算了,我知道瞒不过你的。”

“阿玉,他——不忠。”

“什么!?”文见喜气急,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不忠。”

梁剪雪曾极力劝阻的画面历历在目,甚至梁剪雪可能想不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整整两辈子,文见喜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她满腹怒火,不知该如何安慰落夏荷,只追着她的神色揣度:“阿荷,你——”

“你还要原谅他吗?”

落夏荷对着手中的九重楼目不转睛,“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好像就正在原谅他。”

落夏荷放下草药,抿唇道:“见喜,你同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如果……他死性不改,那我们和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文见喜和落夏荷走到村落边缘,远远看见一个破败的院子,她们堪堪走到院门时,便听见里面传来孟浪之声。

落夏荷停住步伐,道:“不用再往里面走了,我们回家吧。”

“好。”

文见喜牵上落夏荷冰凉的手,牵强安慰:“夏荷,不要再为不值得的人伤心了。”

“见喜,我对不起梁姐姐,我也对不起我自己。”落夏荷的肩膀不停抖动,哭咽不停,“我好……我好……恨……我好恨他。”

“怪我……怪我不听劝……活……活该。”

文见喜抱住落夏荷,轻拍她瘦削的脊背,轻语:“不要这样想,不要这样想,这哪里是你的错呢?”

四处空旷,只一绸带似的水流消失在远处,落夏荷抱着文见喜哭了有一个时辰之久,兀自停住哭泣,笑道:“时辰到了,我不能再哭了。”

文见喜错愕一瞬,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回家?”

“见喜,今夜我估摸着要和他撕破脸皮了,终归是有些难堪的,你看章公子哪里是否——”

“好,那我陪你到家门口就走,你在家小心。”

文见喜将人送到家门口便离开了,她不打算去寻段如免,独自去了罗玉山顶端吹冷风。

上次见章来缚就在这里,她枕在他肩膀上悠悠转醒。

她记得酒后真言,是她在劝说他,不要喜欢她。

喜欢她的话,会变得不幸的。

她不喜欢他,但也不希望他不幸。

冷风骤停时,章来缚带着一股清香走进她的视线里。

他穿着鹅黄色的劲装,衣间点缀棕色流苏,脚踏一双绣有金丝游龙的靴子。再往上看,他耳上挂了一个金铃铛,额贴金花钿,今日没有将头发高高束起,而是扎了许多小辫子,每一根小辫子上都夹杂了金丝,发尾缀了鹅黄流苏,错落有致。

文见喜有些意外地倒不是他这盛装,而是他面上涂了妆粉,又给原本浅淡的眉毛添了深黑色,嘴唇晕染了些许粉红。

她几乎在触及到他视线的瞬间,便明白了。

她的一番劝说,并没有让这个修道之人死心,反而使他愈发坚定了。

他知道她喜欢美色,便开始装束自己。

文见喜在心中叹息,坦荡看着章来缚,由衷夸赞道:“师兄,今日装扮得美极了。”

章来缚佯作惊讶,问道:“啊!谢谢师妹夸赞,只是你怎么在这呢?”

我无处可去,便上来赏赏风景。

文见喜正在思考是否要这么回答他时,便听见章来缚得意的声音。

“莫非是无处可去,来赏风景了?”

是也不是。

春素言的消息打探无果,她原本应该直接离开,可是心中总有预感这村子里将有大事发生。

文见喜道:“知我者师兄也,不知师兄何故来此?”

“与师妹同样,赏风景。”

“我这个位置是极佳的,让给师兄吧。”

“不行。”

文见喜随口道:“为什么?”

章来缚却意有所指,道:“自己的东西怎么可以轻易让给别人呢?”

文见喜凝望他许久,扯唇轻笑,转而看向雾蓝天边。

“师兄,我的是可以的。我没有不可以轻易让给别人的东西。”

章来缚无话,赌气一般坐到了文见喜刚刚的位置,半晌阴恻恻道:“那师妹所有的东西都让给师兄好了,师兄喜欢。只是有一桩要紧事情,师兄到手的可不会还回去了,师兄所持之物都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文见喜不欲与之争辩,话锋一转,问道:“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里怪怪的,我总觉得有大事情要发生。”

“没有,师妹莫非感到有什么不适。”

“说不上来。”文见喜站在一旁,俯视周遭,道:“还未探明师兄怎么会来这里呢?你不是——可是有什么门派里的要紧事啊?”

“我来修行罢了,没什么要紧事。”

“那师兄何时离开呢?”

“后日,师妹可要同行。”

“不了,半年之约未到,师兄且去修行,我还想寻人呢。”

“春素言?”章来缚轻轻咀嚼这三个字,道:“自领师妹进门来,也未曾从师妹口中提过此人只言片语,怎得竟然如此重要么?”

“确实是很重要,珍重之人住在心中最深处,故鲜少提及罢了。”

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道:“珍重之人住在心中最深处,这句话阿言哥哥也说过的。”

春和景明从章来缚的金耳珰中钻出来,由一缕虚影化作实体。

他拉住文见喜的手,道:“姐姐,你是真的认识我的阿言哥哥,对吧?”

“你在找他吗?”

“我有办法哦!”

文见喜蹲下身子,道:“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姐姐如此诚心,我便也实话实说。我与阿言哥哥同母异父,心脉相连,可以感知到他在什么方向,离得越近感应越强,比那半吊子的黄符好使多了。”

章来缚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早不说晚不说,此时提及,谁知是何居心?”

春和景明有样学样,捏着嗓子呛他:“早不说晚不说~不知此时是什么好日头啊,哥哥~”

章来缚唇角一瘪,不欲理会。

“杀人啦,杀人啦。”

“杀人啦。”

“杀人啦。”

……

山中愤怒的声音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

文见喜飞身奔回村中。

越靠近山村,声音变越响越杂。

文见喜捕捉到“落夏荷发疯”几个字时,心一沉,预感到不妙。

那声音不在村里,而在村外。

在文见喜第一次遇到段如免的地方,文见喜最后一次看见了满身铜衣的段如免。

铜水灌溉,快要掩住他的鼻息。文见喜一行人等近不了身,因为有一圈护身法阵。

落夏荷在圈内为他涂上厚厚铜泥,那护身法阵是文见喜赠予他的,可抵抗万物侵袭,是为保他涉险不死。

而此刻,他启用那法阵慨然赴死。

文见喜清晰看见,他在笑,他的眉眼在望着梁剪雪夫妇的墓碑笑。

他坐在铜泥里,看云卷云舒,立誓要成为一个长情的守墓人。

段如免的眼睛眉眼着铜泥,落夏荷为他镶嵌了两片透蓝琉璃。

村民的吵嚷声随着落夏荷的停手而安静,落夏荷转过身来,双腿颤抖不止,倏地跌摔到地上,满面泪水。

她在想:为什么呢?为什么有情人总不得善终?

段三嬷嬷、剪雪姐姐、段如免……还有她自己。

护身法罩的光芒在减弱,落夏荷朝文见喜道:“姐姐,救我。”

她知道这群村民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她也想一死了之,可她不能,她还有想做的事。

文见喜在护身法罩消失时,迅速到她身边,掐了一道凌云步,行至山顶,这里是那群人不敢来的地方,

落夏荷抖动着肩膀哭泣,文见喜将她抱在怀里轻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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