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才一转身就感觉到男人还在,她有些惊喜地抱着人。
这人向来早起,以前醒来时都是见不到他的。
瞧见那人双眼清明地看着自己,姜淮知道裴璟早就醒的,只是一直没有起来。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真是铁人一个,昨晚闹到多晚不说,后来又是烧水沐浴,又是换衣喝水,两个人半夜才睡,可他倒是精力满满,像是没事人一样。
看着姜淮依恋地抱着自己,睡眼朦胧却又拼命想让自己清醒的样子,裴璟心疼,又责怪自己以前陪她太少,每次醒来都抛弃她一个人待着。
他去砍柴,去挑水,去做饭,可这些都不是留下她孤独一人的借口。
她需要在每天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可他从来不知道。
裴璟愧疚,低头吻了吻那小脑袋:“再睡一会儿,我一直在的。”
姜淮勉强睁眼看去,紧紧抱住了人:“不准走。”说完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看见那安详的睡颜,裴璟只恨自己浪费了多少陪她的好时光,只是看着看着,连他也忍不住睡了过去。
他们是中午醒的,那会儿是最热的时候,可谁也不肯松手,依旧紧紧抱着彼此,汗水黏在身上却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不适,反而让他们觉得与对方更为亲密。
“身子可还不舒服?”昨晚他见是有些红肿,说完就要撩开被子去看。
姜淮不准,抱着被子闪避着,直到听到她肚子饿得咕咕叫,裴璟才放过她,起身穿着衣服,姜淮难得害羞,以前也见过多少次了,怎么都做完了还这样?
男人坐在床边,摸着那脸儿一脸温柔:“想吃什么?”
姜淮点点头:“都想吃。”
裴璟忍不住掐了掐那水嫩的小脸,欲要离开,却见衣角被她抓着,那眼亮晶晶的,藏着满满情意。
裴璟弯下腰来耐心等她说话。
“吃完饭后我们就去小潭那里玩玩吧,我想去了。”她最喜欢竹林后面的那小潭了,天气热,那里的水却凉得很,有瀑布留下,溅落下来的水花砸到人身上舒服得很,偶尔还能抓上一两条小鱼回家煮个鱼汤。
可不是每次裴璟都能同意她下水的,他怕水凉,极少让她碰,也只准坐在潭中石头上看他捕鱼。
像以往一样,裴璟本来出口就想拒绝,明明前几日才带她下水玩的,这才隔了几天。
可话才到嘴边,男人又改了口风:“只准玩一会儿,到时间了就不准再下水。”
这是同意了,姜淮高兴得很,她才不怕的,时间到了就哄哄他,让他再改主意。
才吃完饭她就喊着要走了,裴璟还慢悠悠给狗儿喂着剩饭,他蹲在地上,看着小狗吃着,就是不肯动手,急得姜淮扑在他背上,摇着人让他快走。
过了竹林,姜淮急不可耐地脱下鞋子先跑到池中,凉意从脚上往上蔓延至全身,暑热散去,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只一下一下踢着水花玩,要么弯腰摸索着那些奇形怪状的鹅卵石,捧着它们到裴璟面前分享自己的喜悦。
裴璟看她高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找了处浅水地,坐在小石上搓着衣服。
是的,家里的衣服一直是他洗着,无论是姜淮的,还是他自己的,皆由他负责了。
姜淮原本是不肯的,好在他努力,终于让她慢慢从惊惶失措到了现在的心安理得。
低头搓弄几次就要抬头看看人在玩些什么,自从失去过她一次后,他再也不想失去第二次。
姜淮提起裙子来,露出了纤细的小腿,水只比脚踝高一些,她有些不满足,想再往深处走些,可看看那个一直盯着她的人后,她眼睛骨碌一转,朝他走去,小心地将几颗形状奇特的鹅卵石放在了裴璟坐着的大石头上。
“这些石头真不错,我再去拣点。”
她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见他点点头,自以为得逞了,咬着唇转身离开。
捡石头嘛,当然是要走远点啦,近处的好看的早没了。
小潭的水都来于不远处那条瀑布。瀑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约莫有四五个人个人宽。从几十米高的山处流下,又值八月,水量大,宛如山间丝带,美不胜收。
姜淮往那处走去,定定站在瀑布前,此时水已经到了膝盖,因在阴凉处,水温更低,如泡着冰块一般,她忍不住弯腰,两只手也泡进潭水中,闭眼感受这刻独有的清冽。
再抬头时,只好奇瀑布后面是什么,她曾问过裴璟,他说该是普通的石壁,却也没有亲眼找寻过。
姜淮顺着水流缝隙仔细看去,隐约见着瀑布后面的世界,不是石壁,该是一处洞穴吧!
她好奇心更甚,提起步就要往前走,不妨一只手拉住了她,才回头一看,果真是裴璟。
“倒是精神得很,是要去哪里啊?”男人似笑非笑看她。
姜淮被抓到也不以为意,放低声音悄悄道:“我想去后面看看,里面好像有一个洞穴。”
裴璟扬眉,像是在嘲笑她:“胆子倒大,不怕遇到蛇。那东西可最喜欢待在阴凉地了。”
他一提到蛇,她吓得浑身一颤。岭南多山,山林茂盛,一到夏天,那蛇四处出没,偶尔抬头就能看见有她胳膊粗的蛇弯弯曲曲缠绕在树上,它是慵懒得很,却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
姜淮可怕这物了,听裴璟说起,赶忙牵着他的手想要离开,再没有探洞的心思了。
可这次没有拉动裴璟,反而被他一把拉了过来,就要带着人进洞看看去。
女人躲在他身后不肯往前走,裴璟偏要逗她,不肯放手。
二人拉拉扯扯走到瀑布前,他看了一眼姜淮,道:“走吧,一起进去?”
姜淮猛然摇头:“不要!”
偏偏他不给她机会,一把将人抱起来不教她逃跑,越过瀑布带人进了洞穴。
裴璟把她放了下来,脚下是柔软的青苔,有些滑,她不敢乱动,身后是哗哗响的瀑布,一水之隔,宛如进入另一个世界。
洞穴很大也很凉,太舒服了,在能热死人的岭南,这绝对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她环顾一周,没有见到蛇,心里终于安定几分,好奇心又占了上风,只探头往前看去,却见裴璟大大方方往前走,站了一个小池旁边。
原来这洞穴里还有一个池子啊!
于是,姜淮咬着唇向裴璟走去,站在男人面前,她笑眯眯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来过这里了?”
裴璟摇摇头:“第一次来呢!”
她才不信,只一脚伸进小池中。原以为这池水也凉,可实在奇怪,是不是她感觉有问题,怎么会觉得这水还有些暖意呢?
裴璟不说话,看着女人慢慢试探,也未曾阻止,就站在一旁看着她。
他确实是骗她的,这地方他来过不知多少次,也曾像她一样好奇过瀑布后面是什么,亲自尝试后才知是另一番天地。
每每从噩梦中惊醒,他便再也不能睡下,只来到这里,让凉意浸透心扉,稍稍压制那饱含仇恨的思绪。
他恨禁锢他的皇宫,恨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恨能磨灭人性的权力。
多少个不眠的夜晚是在这里度过,他在世人面前划下一道沟壑,不再相见。
姜淮一个身子入了水池,她没有感觉错,这里的水不是瀑布来的,温暖得很。
水不算深,只到她胸脯,她愉悦地勾起嘴角,再抬头时却见裴璟又在出神。
这段时日他经常这样,姜淮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只能从男人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察觉到其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她想,她晓得他在想什么了。
痛苦已经造成,伤痕不可磨灭,逝去的日子也绝不能再追回,唯有珍惜现在才是弥补的最好办法。
而她,就是他的现在,也会是以后。
最后一件衣服被她脱下,随意放在池水边,清冽的池水下是洁白迷人的身躯,隐约间能看到露出水面的肌肤上的点点红痕,再无昨日的羞涩,女人像一朵莲花一样在水中绽放,她慢慢靠近他,从水中伸出细长的手来,拉住了池边男人的衣摆。
裴璟收回心神,低头看去。
男人呼吸一紧,真是……
女妖惑人,这回,是他心甘情愿臣服了。
“清卿,你不来陪陪我吗?”
来,当然来,他永远陪着她。
待回抱着那健壮的脊背,脸颊下是他温暖的胸膛,姜淮满足闭上眼睛,看,她把他拉下神坛了。
池水一阵一阵涌动,她闭着眼睛不愿睁开,心中期望这一刻长长久久。
“哪里来的妖精,这样会勾引人?”到最后,裴璟抬着她的下颌,**得到满足,他也是世间俗人一个。
姜淮看着男人,眼也不眨,她一直知道裴璟好看,尤其是现在,尤其是为她,女人眼中一片沉迷,不想清醒,只紧紧搂着他的颈,一个人都挂在裴璟身上:“只勾引你一个,你要不要上钩?”
她为男色沉迷,又忍不住献上红唇,与他缠绵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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