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唠了一会儿，弹幕有人问蛋糕什么样。
“蛋糕什么样？嗯……我的蛋糕呢？”裴青扭头看向他哥。
单因给他打手势：稍等，我去拿。
蛋糕一早就到了，单因把他放进了冰箱冷冻。不大，是一只绿色小狗的形状，里面是青苹果味的冰淇淋夹心，蜡烛是数字1和8。
镜头离得近，裴青面前放不下蛋糕，单因给它拿远了一点，又伸过去一只手，帮他点好蜡烛。
小孩全程乖乖地坐好，一边看着单因来来回回，一边和弹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最后还要等着他哥给他戴生日皇冠。
[我去关灯]
单因给他做口型。
等他哥回来，在茶几对面坐好，裴青才安心地闭上眼睛许愿。
许了很久。
期间单因一直很温和地注视着他。
他以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这太宽泛了。第一眼能看见对方的什么？脸，身材。但人会变老，脸上会长皱纹，身材会走样，这些全都不可预测。
可这种事一旦具体到某一个人身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第一眼能看见对方的眼睛。
裴青的眼睛之于他就是很有吸引力，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移开目光。他再怎么给自己找借口，都没办法否认第一次见面的心动。
爱情本就不可预测。
裴青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单因。他冲他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吹灭了蜡烛。
房间陷入一片黑漆漆，裴青等了两秒，见他哥没反应，伸手过去在他眼前晃晃。单因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去开灯。
“谢谢大家的祝福！它看起来真的很好吃诶！”
小狗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小狗
哪有自己吃自己的
粉丝先吃粉丝先吃！
拿走蜡烛后，裴青接过他哥递过来的刀叉，直接切了四分之一放到盘子上。
给他哥递了过去。
单因愣了一下，接过来。
你变了你以前都是让粉丝吃第一口的！
谈了恋爱的男人就是如此善变，旁边就是单哥对吧！
“助理老师在旁边，又是帮我拿蛋糕带皇冠，又是开灯关灯的，当然要先给他啊，”裴青一边叨叨一边又切下一块儿，“这个第一口给你们。”
他边吃边闲聊了一会儿，把切下去的那块儿蛋糕吃完就下播了。坐得太久，从地毯上站起来的动作很僵硬，起来后他马上又倒在了沙发上。
单因把其他东西收拾完，过去推他。谁知小孩坐起来后又向前一倒，脸埋在了他的肚子上。
“你身上好香。”裴青的声音闷在衣服里。
“咱俩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洗衣液也是一样的。”
“反正很香。”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单因说太晚了早点儿睡，于是裴青抬头看着他笑，很自觉地站起来，贴着他朝蓝色床单那个房间走过去。
“明天没有雨，我们要不要出去约会？”裴青问。
“你想去哪儿？”
“没太想好。”
“没有目的地啊，”单因说，“那我来安排，你跟我走吧。”
“好呀。”
睡前裴青躺在他哥旁边各种暗示，最后他哥捏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说晚安，然后他就气得直接坐起来了。
“直接就睡了吗？”小孩一脸不可置信。
“那你想干嘛？”
“我想……我想……”
“用完了。”
“什么用……啊。”
床头灯还散着微黄的暖光，单因也坐起来，斜靠在床头，朝他张开两侧胳膊，于是裴青下意识地靠了过去。
他双腿分开，跨坐在他哥身上，后脑勺被扶住。
昨晚他们没怎么亲，倒是裴青在他哥肩膀上咬了很多牙印。后来两个人平躺在床上平稳气息的时候，他哥说要教他怎么吸草莓。
当时裴青卷了卷被子，问他：“你怎么知道怎么吸草莓？”
“我……”
“嗯？你犹豫了。”
他那会儿嗓子还没有第二天那么哑，就是软软的调子，和当时有些温热的室内很搭。
单因把头凑过去，两个人脸贴着脸。裴青听他哥在他耳边说：“这是个秘密，我悄悄告诉你。”
很认真地语气，裴青不由得谨慎起来。
“你说。”
单因不说话了。
“你说呀。”
裴青推他。
“我……”
“嗯？”
“我小时候睡午觉侧躺胳膊竖在嘴边无意识嘬出来的。”
后来想想，裴青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抱着他哥就开始乐，乐了半天，他哥没招了，拍拍后背说你不笑了我犹豫就是怕你笑我。
“我妈当时看到也笑了我好久。”
“好傻啊，哥，”裴青蹭蹭他，“你在我心里的滤镜碎得一干二净了。”
“你不是说你对我没有滤镜吗？”
“啊——就是，你想啊，其实滤镜多少还是会有的，”他突然小声说，“今天以前，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很神圣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样子。”
“为什么是今天？哦我知道了。”
裴青头埋在他哥肩上，抱着他哥脖子，哆嗦了一下。
“冷了？”单因轻轻拍他，让他抬头，自己试了试额温，“有点热。”
“那肯定很热啊——”裴青搡了他一下，但没什么力气，“你擦一下。”
“你弄的为什么不是你给我擦。”
“什么我，”裴青气愤地抬起头，对上他哥的眼睛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嘟嘟囔囔地，“明明，是，你。”
说完又咬了他哥脖子一口。单因想伸手拿湿巾的动作在中途停住，转而掐了一下他的脸。
“我昨天不是教你了？还咬。”
“不会不会，”裴青摇头，在他哥颈侧拱来拱去，拱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抬头问，“要我帮你吗哥哥？”
没等单因答话，他又自顾自地说：“算了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说完就抓住裴青的手腕，于是小孩开始吱哇乱叫。
“我不我不我不！啊啊啊！”
“你不什么？”
“我不好意思。”裴青脸红红地。
“哦，”单因气笑了，问，“你完事儿了你不好意思上了。”
裴青推开他从他身上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圈儿说他困了。
“好，”单因笑着看他，突然凑近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明天就去买。”
当晚小孩睡得很好，醒了之后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点
回想起单因昨晚说他来安排约会，混沌的脑子转了半天也想不出他哥会带他去哪儿。
是了，裴青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单因。
喜欢他再久能怎么样，始终是隔着屏幕。
你知道他很好很好，那你知道他不拍戏的时候会做什么吗？你知道他放假的时候会去哪里玩吗？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吗？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裴青的思绪，单因推门而入。
“醒了？刷牙洗脸，来吃饭。”
裴青迅速起床，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拍拍自己的脸。
都在一起了还纠结这个干什么。
你现在不知道但以后会知道呀。
他重新蹦蹦跳跳地去找他哥。
餐桌两边分别摆着一大块用保鲜膜包好的三明治和牛奶。裴青拿起来的时候发现是温的，于是不满。
“我不喜欢热牛奶。”
“嗯？我看你昨晚嗓子还有点哑，担心你感冒没好，就热了一下。”
裴青喝了口牛奶，上唇围了一圈儿白色，说：“我没有感冒我是……”
“嗯？你是？”
小孩撇撇嘴，明白他哥又在逗他了，便决定不再说话。
吐司被单因用蛋液蘸完煎了一下，金黄金黄的，里面塞满了火腿鸡蛋和生菜。裴青咬了一口，默默用手把生菜抽了出来，扔给他哥。
他理所当然地接过单因递给他的纸巾，边擦边说：“生菜苦苦的。”
“好，”他哥说，“下次不给你放了。”
裴青坐在椅子上很开心地晃腿，脸上故作严肃，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一会儿去哪儿你想好了吗？”他问。
“去雁栖湖，”单因说，“咱们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好呀，”裴青继续晃悠着腿，也没再问，“名字还挺好听的。”
“那边有家烤鱼，谢嘉奕说很好吃。”
“谢嘉奕……哦哦我想起来了，是你妹妹，”他说，“只要别太辣就行。”
“不辣，我知道你吃不了辣。”
听完小孩露出一对星星眼，他想了想，记起有次他在他哥面前被辣得嘶溜嘶溜的样子了，于是说：“那你呢哥，你有什么忌口吗？”
“我不吃胡萝卜。”
“我也不吃熟的胡萝卜，我可以生吃。”
单因很惊讶地问他怎么生吃。
“洗了直接啃啊。”
“哇——”他摇摇头，“生的熟的我都不吃。”
“好吧我记住了。”
吃完一起收拾东西，单因说拿两件衣服，裴青挠挠头说他只拿了睡衣。
“去我衣帽间挑，”他哥说，“我们晚上在那边住。”
小孩开开心心地跑过去，看上了很多件，问他哥能不能出门就穿他的衣服。
“嗯，你随意。”
于是出门的时候，裴青从头到脚：墨镜是他哥的，白色带蓝色星星图案的T恤是他哥的，蓝色破洞裤是他哥的，鞋也是他哥的。当然，人也是他哥的。
他在门口的镜子前照了半天，说这条裤子好显腿长。
“你腿本来就长，”单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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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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