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看到裴奕提剑走过来,下意识的缩到李郸的后面躲起来。
小叔子李郸此刻已经被李泊解开了绳子,被压着再一次的参与了这场拜堂,与他死去的爹娘,大太太一起。
李泊看到裴奕提剑而来,挑了挑眉,松开了禁锢李郸的手。
两个人就如同大难临头的羔羊一般,纷纷缩到角落里。
“你别躲我后面啊,他要杀的是你。”李郸将躲在他身后的燕玲挤出去。
“我死了,你以为你能活!”
燕玲啐他,就在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时候,裴奕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
将他们堵死在了角落里。
而另一旁的李泊,则是在抱着手笑盈盈的在看热闹。
李郸比她更靠前,裴奕率先杀他。
冰冷的剑刃闪着寒光,向李郸而去。
但就在刀刃即将碰到李郸时,李郸眼里闪过一道凶狠的光,反手将躲在他身后的燕玲给扯了出来!
“噗呲!”这是刀剑刺入心口的声音,燕玲顿时瞳孔放大,心口传来剧痛。
倒下那刻,燕玲回头看了一眼李郸。
你个贱人!
竟然让我来给你挡刀!
但下一刻,一声刀剑入体的声音再次传来。
李郸被一刀封喉。
燕玲看着他同样死不瞑目的眼神,她想,她应该死多了,都苦中作乐起来了,死前的想法竟然是——
她这前夫,杀人还杀得挺公平的。
在血泊之中,燕玲陷入了一片黑暗。
“咚咚咚……”李家村口的大钟又被敲响,传来悠远的钟声,提示着深夜还未入睡的人们,子时到了。
又过去了一日。
再次睁眼,燕玲身处于一个光线阴暗的地方。
前面有一口井,一面镜子,还有一个黑色的瓶子。
燕玲走过去,只见那口井和镜子和在地府见到的轮回井和孽镜台很像,想必是秦广王给她留下的。
燕玲知道井应该是供她轮回用的,那么镜子和瓶子又是干什么用的呢?
燕玲拿起那个黑色的瓶子,但手刚碰上去,瓶子就变得透明起来。
只见瓶子里面漂浮着一抹微弱的魂魄,是一个一身喜服的女子。
这里面装的,竟然是前世的她!
瓶子中的她此刻正看着瓶外的她,淡淡微笑着,一脸平静柔和,完全看不出会是一个搅得两界不宁的妖女。
“又死了啊?”她笑着说道。
虽然她面带微笑,但是燕玲还是能听出淡淡的嘲讽,也不知道是对着谁。
燕玲看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虽然她们都是一人,但性情能力经过千年的更迭,不断的转世轮回已变得大不相同。
所以,燕玲看着前世的她,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燕玲动了动唇,正想说话,她又道:“看来他当初所说的话,在你这一世都应验了呢。”
燕玲皱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到往生镜前去看一看吧。”
那面镜子原来是往生镜。
人间传说,往生镜能够看到人的前世。
燕玲听从她的话,站到了往生镜前。
往生镜和孽镜台一样巨大无比,要五六个人拉住手才能围一圈,镜面模糊不已,只能堪堪照出她的身形与衣服颜色。
她站到往生镜的前面,只见往生镜闪了一下,随即慢慢的浮出清晰的画面。
镜中出现了一个场景,是一个清冷的大宅子。
大宅子的正门上,偏门,树枝上挂着红布绸缎,中间绸缎裹成了花团,不仅如此,墙壁上和门中央还四处贴着大红的囍字。
燕玲看着镜中的场景,不禁猜测,这难道是哪家办喜宴吗,但又是谁家的喜宴为何如此冷清?
画面一转,镜中的景象来到了拜堂,只见拜堂中央有一个正红囍字,堂下放着两个蒲团。
但诡异的是,高堂上竟然没有坐人,拜堂两侧虽然各自坐着一排人,但都年龄各异,面色紧张,就连小孩子也不敢说话。
仿佛参加的不是婚宴,而是谁的鸿门宴。
这个画面在往生镜中停滞了许久,虽是婚礼,但却迟迟不见新郎新娘。
这是谁的婚礼?
新郎新娘又是谁?
这诡异的程度,竟和她第一次进李府拜堂时不相上下。
往生镜中的画面又动起来,这次画面逐渐从拜堂转到堂外,再从堂外穿过院子,穿过几间屋子,一路转移到宗祠内,只见里面排列着无数的祖宗牌位,烛火照耀着灵龛,灵牌在偌大的拜堂内显得庄严无比。
这是个大家族啊。
画面进入宗祠后就开始往下沉,一直往下,甚至穿过了中间的蒲团还一路向下。
难不成宗祠下面还有暗室吗?
燕玲的猜测是对的,往生镜黑了几息的时间,便又有了画面。
只见宗祠下面的暗室烛火摇曳,视线昏暗,墙壁上挂着些带着倒刺的木棍,手夹,鞭子,绳子。
一旁的炉子上燃烧着烧得火红的黑炭,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爆破声。
而十字架上绑着一个男人,俊美得人神共愤,只可惜看起来被折磨得不轻。
饱满的额头上冒着虚汗,嘴唇干燥无比,脸色苍白且虚弱。
最重要的是,他竟穿着喜服。
燕玲惊讶的看着他,第一眼莫名觉得他长得和她那前夫有点像!
但眨了眨眼,仔细一看面貌,又觉得是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他们身上的气场都太相像了?
燕玲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镜中的男人和她的前夫都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以及一种排斥外界的戾气。
都恹恹的不想理人,都很不高兴。
所以,燕玲才第一眼把他与前夫认错。
他身上还穿着喜服,难道他就是这场婚礼的新郎吗,那怎么会被绑起来折磨至此?
画面一转,转到了男人的对面,只见对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翘着二郎腿,不爽的看着对面的人。
一身喜服,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竟是前世的她!
燕玲目瞪口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缓慢起身,白嫩细长的手指挑起炉中烧得火红的一把锋利匕首。
然后,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被绑在架子上的男人。
她葱白细嫩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巴,逼迫他看向她。
男人蹙眉看着她,眼中满是恨意与戾气,但依旧没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用匕首碰了碰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道:“今天你穿的是大红的喜服,我要是把你弄出血了,别人可不会知道哦。”
镜外,燕玲嘴角微微颤抖着。
好家伙,她一直吐槽李家人全是变态。
没想到,她自己也变态得不遑多让啊。
燕玲继续看向镜中,只见“自己”又对着那可怜男人说道:“乖,上去和我拜堂。”
男人道:“不要!”
镜中的“自己”瞥了瞥嘴,明显是生气了,用匕首的刀剑点在他的胸膛。
然后微微用力,往下一划。
燕玲看到,刀往下一划之后,男人胸膛处的喜服明显深红了一块。
她是真杀啊!
“上去和我拜堂!”
男人明显是疼得难受,额头上冒出虚汗,嘴唇在微微颤抖。
他还是说道:“不要!”
她眼中带着怒火,更加生气了。
冷笑一声,随手将丢掉匕首,然后掐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不和我拜堂,我就杀掉所有人。”
男人被掐得被迫仰起头,不得已以一种弱势的姿态看着她。
燕玲在镜外看得呼吸一滞。
这也太刺激了,她前世这么猛的吗?
如果她在旁边,肯定会劝那男人:兄弟,别挣扎了,收拾收拾就嫁了吧。
咱何必受那个苦呢?
但镜中的男人显然没有像燕玲想得这般没骨气,他冷笑了一下,对女人道:“这样有意思吗?”
她眉毛皱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我说,你这样费劲千辛万苦嫁给我有意思吗?”
“我又不会认真待你。”男人看着她,淡淡的道。
她怔了一下,然后明显是恼羞成怒了,掐住他脖子的手更加用力,道:“谁说我需要你认真对待了,老子又不稀罕你的爱。”
“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明白吗!”
男人被掐得脸色发白,但还是断断续续的道:“那你要找的应该是奴隶,而不是……夫君。”
镜中的她懵懂了一下,他说的话,显然有些超出她的认知。
她下意识的松了松手,男人得以喘上一口气。
过了半晌,他看着她又平淡的说道:“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情,你就是一个幼稚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力量,肆意妄为的可怜人。”
他用毫无波动的声线,说出锥心刺骨的话,她彻底恼怒了。
“闭嘴,把你那高高在上的说教姿态给我收起来,我当然懂真爱,比任何人都懂。”
“你今天必须和我拜堂,不然我就让所有人陪葬!”
燕玲看着往生镜,只见镜中的自己眼冒怒火,两人的额头近乎贴着额头,眼神十分狠厉,互相对峙,不遑多让。
这还是一对即将成亲的夫妻。
然后她听到男人轻笑一声,说道:“你比任何人都懂真爱?”
“那我祝你来世被真爱之人也折磨至此,千刀万剐。”
“最好见一次杀一次,永世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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