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末尾的A市,午后三点的阳光还带着盛夏的余威,金色的光线穿过香樟树叶的缝隙,在柏油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入“景瑟苑”别墅区,雕花的铁艺大门缓缓向两侧展开,门柱上缠绕的绿萝在风里轻轻晃动,露出门内那条铺着青石板的车道——车道尽头,是一栋浅灰色的独栋别墅,屋顶的太阳能板在阳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与院子里开得热烈的三角梅相映成趣。
江宁曦坐在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帆布包的拉链。包里装着薄荷糖和一小瓶鼻炎喷雾,刚才在高速上,车窗开了道缝,风裹着路边的梧桐絮和野菊花粉灌进来,她的鼻子已经开始发痒,此刻正下意识地用指节轻轻蹭着鼻尖,连呼吸都放得轻了些,生怕一个忍不住打喷嚏,破坏了她刻意维持的平静模样。白色连衣裙的裙摆垂在腿边,她时不时会抬手理一理,避免布料沾上座椅缝隙里的灰尘——倒不是有严重洁癖,只是从小被母亲林清染要求“体面”,习惯了让自己保持清爽。
“江小姐,到家了。”司机李叔的声音温和,他跟着江家快十年了,看着江宁曦从扎羊角辫、爱追着蝴蝶跑的小姑娘,长到如今眉眼清浅、自带一股清冷劲儿的模样,说话时总带着几分熟稔的照顾。他先下了车,绕到后座帮她打开车门,手臂还特意挡在车门框上,怕她碰头。
江宁曦点点头,弯腰从车上下来,裙摆轻轻扫过车门边缘,沾了点细小的灰尘,她皱了皱眉,伸手悄悄掸了掸。抬头看向眼前的别墅,浅灰色的外墙搭配深棕色的木质窗框,院子里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几株三角梅爬满了院墙,玫红色的
花瓣在阳光下开得热烈,像一团团燃烧的火。这是她五岁到十二岁住过的地方,后来因为父亲江景淮的公司重心转移到锦城,一家人搬去了南方,算下来,已经有五年没踏过这个院门了。
“行李箱我帮您搬进去吧?”李叔说着,就要去提后备箱里的银色行李箱——那是江倾羽半个月前网购的,特意选了静音万向轮,还带分层收纳,说“你东西多,护肤品、胃药、鼻炎喷雾得单独放,这样找起来方便,不用别人帮忙也能拖”。
“不用啦李叔,我自己来就好。”她总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没必要劳烦旁人,这点像极了江倾羽。
“那我帮您开门,张阿姨一早就来收拾了,说您的房间还按您小时候的样子摆的,连窗台那盆茉莉都给您重新栽了,说您以前总爱在旁边写作业,闻着花香能静下心。”
别墅的大门是指纹密码锁,李叔输入密码后,门“咔嗒”一声弹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不是香水味,是客厅窗台上那盆茉莉花散出来的,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还带着水珠,显然是刚浇过。客厅里的家具没怎么变,米色的L型沙发,原木色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杯刚泡好的柠檬水,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杯口还放着片新鲜的柠檬片;墙上还挂着她小学时得的绘画奖状,边角都有点卷了,却被细心地用相框裱着——江倾羽总说“这是宁宁第一次拿奖,得好好存着,以后看了也有个念想”。
“江小姐回来啦!”张阿姨从厨房快步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印着小碎花的围裙,围裙上沾了点面粉,显然是刚在做蔓越莓饼干。她脸上堆着亲切的笑,伸手就要去接江宁曦的行李箱,“快进来歇着,我给你炖了小米南瓜粥,温在砂锅里呢,知道你胃不好,特意少放了糖,还加了点养胃的山药,熬了快两个小时,糯糯的正好消化。”
“我自己能行,正好有点饿,我放好行李就来喝,谢谢张阿姨。”她的胃是去年在锦城落下的毛病,那时候江倾羽在B市上大学,江景淮忙于工作也不怎么回家,没人盯着她吃饭,她总因为赶作业忘了时间,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慢慢就得了胃炎,疼起来直冒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有次疼得厉害,她忍不住给江倾羽打电话,电话里没哭,却被江倾羽听出了不对劲,连夜坐高飞机赶回来,带着她去医院挂水。
张阿姨没再坚持,笑着引她往客厅走:“你房间在二楼,我早上刚换了床单被套,是你喜欢的浅蓝色,上面还有小雏菊的图案,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上午,还带着太阳味呢。对了,倾羽少爷说你最近鼻炎犯了难受,给你在床头放了台小型加湿器,已经加好纯净水了,你晚上睡觉开着就行,湿度调到45%,他查了说这个湿度最适合鼻炎患者,不会太干也不会太潮。”
“嗯,谢谢张阿姨”随后跟着张阿姨走上二楼。楼梯扶手是原木的,她小时候总喜欢趴在上面往下滑,被江倾羽抓了好几次,每次都假装生气地敲她的脑袋,说“摔下来我可不管你,到时候哭鼻子别找我”,却还是会在她滑的时候,悄悄伸手护着她的腰,怕她真的摔下去。她的房间在二楼朝南的位置,推开门,阳光瞬间涌了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书桌上的台灯还是她小学时用的兔子灯,耳朵都有点掉漆了,却被擦得干干净净;床头柜上果然放着台白色的加湿器,旁边摆着她常用的鼻炎喷雾和胃药——江倾羽总是这样,把她的事想得比自己的还细,连她自己都忘了的小习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谢您张阿姨,辛苦您了。”江宁曦走到床边,摸了摸床单,软乎乎的,确实有太阳的味道,。她放下行李箱,刚想打开收拾,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着“哥”的名字。
她赶紧接起,江倾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清冷的质感,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宁宁,到家了吗?张阿姨说你房间收拾好了,鼻子没又痒吧?胃有没有不舒服?”
“到了到了,一切都好,”江宁曦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三角梅,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些,“张阿姨炖了小米粥,我等会儿就喝。你现在要去机场了吗?去B市的飞机别误了。”
“嗯,已经到了。”江倾羽的声音里带着点匆忙,还有隐约的机场广播声,“本来准备陪你两天的,但是刚接到通知我得先回学校处理学生会的事,下周要迎新,新生手册还没核对完,还有几个讲座要安排,得提前回去盯着,不然怕出岔子。”他顿了顿,又叮嘱道,“你在A市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徐盛明那边我跟他说了,让他多照顾一下你。”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会瞎吃瞎喝!”江宁曦有点不服气地反驳,却还是乖乖应下,“你到学校记得吃饭,别又忙起来忘了,你胃也不好,上次开会忘了吃饭,不也胃疼了吗?”
“嗯,知道了。”江倾羽的声音软了点,带着点笑意,“明天我让李叔送你去买些开学用的东西,缺什么就跟他说,别客气。要是想逛书店,让李叔带你去市中心的那家,你小时候爱去的,现在还开着。”
挂了电话,江宁曦去厨房盛了碗小米粥,坐在餐厅里慢慢喝。粥熬得很稠,南瓜和山药的甜味刚好,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像裹了层软绒绒的毯子,特别舒服。她刚喝完粥,把碗放进水槽,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徐盛明发来的微信,带着一连串的火焰和烤串表情包:“大小姐!你终于回A市了!晚上出来聚聚啊!我带你去吃张记烤串,他们家新出了变态辣鸡翅,我跟你说,比上次我们在锦城吃的还辣,辣得够劲,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看到“锦城”两个字,江宁曦忍不住笑了。上次徐盛明和许诗落去锦城找她玩,三个人偷偷去吃了次特辣火锅,她一时没忍住,吃了好多辣牛肉,结果回家就胃疼,蜷缩在沙发上直冒冷汗,脸色惨白。江倾羽赶回来的时候,看到她那样,又心疼又生气,把她骂了一顿,还禁了她一个月的辣食;徐盛明也没好到哪去,被江倾羽拉到阳台“谈话”,回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后来才跟她说“你哥也太吓人了,说再带你吃辣,直接揍我”。
“晚上六点,在张记烤串门口见!我提前去占座,你要是找不到路,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不许迟到啊!迟到了罚你多吃两串辣鸡翅!”徐盛明又发来一条消息,还加了个“生气”的表情包,像个怕被放鸽子的小朋友,带着点幼稚的可爱。
江宁曦犹豫了几秒,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道:“知道了,不会迟到。不过我可告诉你,我胃不好,只能少吃点辣,你别到时候又劝我多吃,不然我跟你急。”其实她早就馋张记的烤串了,那是她小时候最爱的味道,每次徐盛明都会偷偷带她们去吃,三个人分着吃一串羊肉,辣得直吐舌头,却还笑得开心,连嘴角沾了孜然粉都没发现。
傍晚六点,李叔把江宁曦送到巷口。张记烤串的招牌已经亮了起来,红色的霓虹灯管绕着“烤串”两个字转了圈,在暮色里泛着暖融融的光,像一块吸睛的蜜糖,吸引着来往的人。离着还有十来米,孜然、辣椒和羊肉混合的香气就飘了过来,那股熟悉的味道勾得她舌尖发馋,可鼻子却又开始发痒,她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口罩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却藏不住期待。
“江宁曦!这儿呢!”
熟悉的大嗓门从摊位角落传来,徐盛明坐在最靠里的一张塑料桌旁,穿着件黑色的印花T恤,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手腕上还戴着个银色的手链——那是许诗落去年给他编的,用红绳和银珠串的,说“戴着辟邪,保佑你打球不受伤,还能招财”。他身边围着三个男生,都是他平时一起打球的朋友,有两个染着浅棕色的头发,还有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正勾着徐盛明的肩膀说笑,手里还拿着串烤筋,吃得满嘴油光。看到江宁曦,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了过来,带着点好奇和打量。
江宁曦走过去,刚摘下口罩,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巷口的风裹着烤串的油烟味,刺激得她鼻子发酸,眼泪都快出来了。徐盛明赶紧从桌下拿出一包纸巾,递到她手里,语气带着点调侃:“哟,这才刚回来,鼻炎就犯了?我就知道你鼻子娇气,特意给你带了纸巾,够不够?不够我再去买一包,老板家就有。”
“要你管!”江宁曦瞪了他一眼,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又掏出鼻炎喷雾,对着鼻子轻轻喷了一下,薄荷味瞬间冲开鼻腔,痒意总算缓解了些。她抬眼看向徐盛明,发现他正伸手拉过一把塑料凳,从口袋里掏出消毒湿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擦凳面,连凳腿都擦了两下,动作认真得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他——显然,他还记得她不喜欢坐别人坐过的、没擦干净的凳子。
“坐吧,这凳子刚才有人坐过,擦干净你坐着放心。”徐盛明把凳子推到她面前,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包一次性食品手套,撕开包装递了一只给她,“知道你吃串不爱脏手,特意给你带的,无粉的,戴着不闷,你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去换。”
旁边染浅棕发的男生凑过来,下巴上还沾着点孜然粉,他盯着江宁曦看了几秒,突然笑着说:“哟,这就是明哥天天挂在嘴边的江宁曦吧?以前只听明哥说你长得好看,今天一见,比说的还好看啊!明哥,你这发小也太客气了,刚回来就来撸串,必须得喝点庆祝庆祝啊!”
另一个戴棒球帽的男生跟着起哄,从桌下拎出一扎冰镇啤酒,绿色的玻璃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瓶身上还挂着水珠,看着就透着股凉意:“就是就是,明哥,吃烤串不喝啤酒,没那味儿啊!我刚冰的,口感正好,凉丝丝的,夏天喝最舒服了。江宁曦,要不要尝尝?就一小口,没事的,啤酒度数又不高。”
江宁曦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疏离的拒绝:“我不喝酒。”其实她是酒精过敏,上次在同学聚会上,被人劝着喝了点果酒,结果脸肿得跟馒头似的,还起了好多小红点,去医院挂了几天水,江倾羽到现在还拿这事说她,她可不想再丢人了,更不想让徐盛明的朋友看笑话。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徐盛明已经抢先一步挡在了她身前,对着那两个男生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喝什么喝,她酒精过敏,喝不了酒。你们想喝自己点,别带她瞎闹。”他转头对着摊位老板喊,声音洪亮得整个摊位都能听见,“老板!先上二十串羊肉、五串脆骨、三串烤茄子,再来两串变态辣鸡翅——要特辣的!还有,两杯冰镇橙汁,鲜榨的,别加太多糖,少放冰,冰多了对胃不好!”
“不是吧明哥,你这也太护着了?”戴棒球帽的男生愣了愣,笑着拍了下徐盛明的肩膀,语气带着点调侃,“不就喝口酒吗,哪那么娇气?再说了,江宁曦看着也不像过敏的样子啊,皮肤这么好,怎么会过敏呢?”
“你懂什么,”徐盛明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认真,甚至有点生气,“上次她在锦城喝果酒过敏,脸肿得跟什么似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去医院挂了几天水,医生说她过敏体质,一点酒精都碰不得。今天她哥送她回来,又特意跟我说了让我帮忙照顾一下,她要是出点事,倾羽哥非让我拖一层皮不可。”
那三个男生顿时讪讪地闭了嘴,染浅棕发的男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这样,那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江宁曦,你别介意啊。我们就是觉得热闹,想让你一起高兴高兴,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她从帆布包里掏出胃药,是江倾羽给她买的,胶囊状,温水送服,能在胃黏膜上形成一层保护膜,缓解辛辣食物对胃的刺激。她刚想找水,徐盛明已经递过来一瓶常温的矿泉水,瓶盖还帮她拧开了,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先把药吃了,等会儿辣鸡翅上来,你就能放心吃了。别跟我说你忘了,倾羽哥可是跟我强调了,让我盯着你吃了药才能吃辣。”
“知道了,啰嗦!”江宁曦接过矿泉水,把胶囊咽了下去,冰凉的矿泉水滑过喉咙,带着胶囊的微涩,却让她心里泛起一阵踏实的暖意。她偷偷抬眼瞥了徐盛明一眼,他正低头跟旁边的男生说着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认真——原来这个平时大大咧咧、总爱跟她拌嘴的男生,也有这么细心靠谱的一面。
没过多久,老板端着烤串过来了。铁盘里的羊肉串还冒着热气,油珠顺着肉的纹理往下滴,落在盘底发出“滋滋”的轻响,撒满的芝麻和孜然混着羊肉的香气,瞬间填满了鼻腔;旁边的辣鸡翅裹着一层鲜红的辣椒粉,边缘烤得微微焦脆,上面还点缀着几颗白芝麻,光是看着就让人舌尖发颤。
“快尝尝!”徐盛明率先拿起一串辣鸡翅,吹了吹热气就咬了一大口,辣得他直咧嘴,却还是含糊不清地说,“够劲!比上次在锦城吃的还辣,你试试,别不敢吃啊!”
江宁曦看着那串辣鸡翅,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她戴上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串,先轻轻咬了一小口——辣味瞬间在嘴里炸开,带着炭火的焦香和辣椒的醇厚,刺激得她味蕾发麻,却又忍不住想再咬一口。她赶紧喝了口橙汁,酸甜的果汁中和了辣味,留下满口的鲜香,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睛。
“怎么样?没骗你吧?”徐盛明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你爱吃,特意让老板多放了点辣椒,不过你要是觉得太辣,就别勉强,先吃点羊肉串垫垫。”
江宁曦没说话,只是又咬了一口辣鸡翅,这次比刚才多咬了些。她的胃里因为提前吃了药,没有像上次那样泛起刺痛,只有淡淡的暖意,让她能放心地享受这久违的辣味。她一边吃着,一边听徐盛明和他的朋友们聊天,话题从明天的篮球赛说到学校的趣事,偶尔还会拉上她一起聊,气氛热闹又轻松。
吃到一半,江宁曦的手机响了,是许诗落发来的视频通话。她赶紧接起,屏幕里立刻出现了许诗落的笑脸——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背景是B市酒店的房间,桌上还放着她的画板和几支画笔。
“曦曦!你在吃什么呢?好香啊!”许诗落的声音带着点兴奋,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在吃张记烤串?我都闻到香味了!”
“是啊,”江宁曦笑着把手机镜头对着桌上的烤串,“徐盛明带我来的,他还点了你爱吃的烤茄子,可惜你不在,吃不到了。”
“啊!我好馋啊!”许诗落夸张地叹了口气,脸上却满是笑意,“我明天就要比赛了,有点紧张,刚才画速写的时候手都有点抖。不过看到你们吃得这么开心,我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别紧张,你画画那么好,肯定能拿奖的!”江宁曦赶紧安慰她,“我跟徐盛明都等着你拿了一等奖回来,请你吃火锅呢!”
“对!”徐盛明凑到镜头前,对着许诗落挥了挥手,“诗落,你放心比,我们都支持你!等你回来,想吃什么我都请你!”
许诗落被他们逗笑了,语气也轻松了不少:“好!那我就努力拿一等奖,到时候你们可别反悔啊!我现在要去整理画具了,明天一早就要去比赛场地,先不跟你们聊啦,拜拜!”
挂了视频通话,江宁曦心里的惦记总算少了些。她拿起一串羊肉串,慢慢吃着,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徐盛明:“对了,开学还有几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买些开学用的东西?比如笔记本、笔什么的,我记得你上次说你笔记本快用完了。”
徐盛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明天上午去吧,我正好也没什么事,下午还能去打会儿球。对了,要不要叫上李叔送我们?你要是不想走路,我们还能去市中心的文具店,那里的东西比学校附近的全。”
“不用了,”江宁曦摇了摇头,“我们明天坐公交去吧,市中心的文具店我小时候去过,记得里面有好多好看的笔记本,正好想去看看。”
“行!听你的!”徐盛明一口答应,又给她递了一串羊肉串,“多吃点,别光顾着说话,这些都是给你点的,我知道你爱吃。”
旁边的戴棒球帽的男生看着他们,忍不住调侃:“明哥,你对江宁曦也太好点了吧?又是擦凳子又是递水的,还盯着吃药,比对我们好多了,偏心啊!”
徐盛明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笑着说:“她是我发小,跟你们能一样吗?再说了,她胃不好,这两天刚好又鼻炎,病人不多照顾点怎么行?”
江宁曦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微微发烫,赶紧低头吃着烤串,假装没听见。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巷口槐树叶的清香和烤串的烟火气,路灯的光洒在桌面上,映着每个人的笑脸,温暖又惬意。
吃到快八点,烤串差不多都吃完了。江宁曦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撑,胃里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暖暖的很舒服。徐盛明结了账,跟他的朋友们道别后,就陪着江宁曦往家走。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吧,”徐盛明说,“晚上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我不放心。”
江宁曦没拒绝,只是点了点头。两个人沿着马路慢慢走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风吹过,带着夏末的凉爽。
江宁曦心里一暖,轻声说:“就到这吧,你也早点回家吧,明天还要一起去买东西呢。”
“行。”
到了景瑟苑的门口,李叔正好在门口等她——是江倾羽特意吩咐的,让李叔晚上多留意着点,等她回来再走。
“那我进去了,明天见。”江宁曦对着徐盛明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小区。
“明天见!别忘了早点起!”徐盛明站在原地,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离开。
江宁曦走进别墅,客厅的灯还亮着,张阿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回来,赶紧站起来:“江小姐回来啦!吃了烤串有没有不舒服?我给你留了杯温牛奶,在厨房呢,你喝点再上楼吧。”
“谢谢张阿姨,我没事。”江宁曦笑着说,“牛奶我等会儿喝,我先上楼洗漱一下。”
她走上二楼,推开房间的门,加湿器还在轻轻运作着,散发出淡淡的水汽。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路灯的光透过树叶洒进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想起刚才吃烤串的热闹,想起徐盛明的细心,想起许诗落的笑脸,还有江倾羽的叮嘱,心里忽然觉得格外温暖。
明天要去买开学用的东西,还要等着许诗落的比赛结果,再过几天就要去A大附中报道了——新的生活即将开始,而她身边,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这就足够了。
江宁曦拿起桌上的温牛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舒服得让她笑了起来。她知道,这个夏天的末尾,会成为她记忆里最温暖的一段时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