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丢并不像三猴子那样到陈爱金的家里做客(估计陈爱金也不会邀请他),而是把对方约到市区的某个饭店是连吃带喝地聊事情。席间,金不丢提到了三猴子和丁光明的官司,并让陈爱金帮忙说服三猴子降低对被告的赔偿的要求。陈爱金只是答应金不丢可以去找一趟三猴子,而对事情能不能办成他则不做积极或是消极的表态。当然,求人办事必须得有耐心,所以金不丢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霸气地给陈爱金提要求。从另一个角度说,金不丢也希望陈爱金携着较好的心情去找三猴子,他认为那样对方才会尽力去做受托的事情。
抛开金不丢和陈爱金不说,我们再来看看三猴子的状况。
这一天中午,在外面吃过了饭,又喝了些酒,回到家中,三猴子刚躺下准备睡会儿午觉,他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三猴子犹豫了两秒中才按下了接通键。电话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也像手机显示的号码一样使三猴子感到陌生,若不是对方说出他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他会立刻按下红键结束通话。
既然电话那头的人了解自己的基本情况,三猴子便耐起性子,听对方要说些什么。当然,他也有心探探对方的底细,哈哈,习惯于骚扰别人的人还怕被骚扰吗。三猴子感觉电话里的人应该和丁光明有关系,而随着对方话语的推进,他越来越确信自己的这个判断。那陌生的男声电话里并未提及丁光明,或是向三候子明确自己代表谁,而是说了些和那场官司联系的事情。电话里的人分析了官司的走向,并列出三种可能的结局。实事求是地说,对方对官司走向的分析,并没有引起三猴子太大的兴趣。说的都是他的律师早就分析过的情况,是对已知的罗嗦或重复,这当然触动不了它的听者。但是,对方提了一个建议,这就是让他补充起诉李正,使之成为第三个被告。陌生人的这个建议并高明,头脑对此尚未进入思考阶段的时候,三猴子的心里便有了压力。
当三猴子问对方是谁的时候,对方答非所问,并且还把话题往李正的身上引。对方告诉三猴子若李正能成为被告,他的赔偿要求就会落实的快一些,有可能会比预期的还要多一些,然后,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
三猴子按照手机上记录的那位陌生男子的号码,给其回拨了三次的电话,而对方那边传过来的全都是忙音信号。三猴子想,那个人不是把自己手机号码给注销了,就是把他的手机号给设了黑名单。在手机号尚未实行实名注册的年代,要根据一个手机号码查出一个人的身份并非易事。三猴子自己的手机号就是纯粹的钱买之物,当时,卖家连他的身份证都没看便收钱交货了。依据自己的情况去推测别人,三猴子也就放弃了到移动营业厅去查那个陌生人的手机号的想法。
陌生人让三猴子补充起诉李正为被告。单从钱的角度琢磨,多一个被告人就多一份赔偿上的保障,这完全能够调动三猴子行动的主观能动性。也就是说,仅从利益的角度看,三猴子并没有把李正推上被告席的心理障碍。但是,社会是复杂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社会更复杂。人是情感动物,即便他的精神世界已充斥着流氓思想;人是义气动物,即便他的精神世界已属于无赖的天下;人是道德动物,即便他的精神世界已进化出对忝愧的免疫力。
三猴子要起诉李正为被告,这样的做法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若是遗漏了丁光明方的某一个参与了那天的事儿的人,而不是李正,在被提醒后三猴子会毫不犹豫将之列入到补充起诉的名单。可是,要起诉李正,三猴子必须先得说服自己,他可不想跟一个对自己有用的朋友闹翻,他懂得掂量人际关系的轻重,和一个有能耐、有本事、有关系的人对簿公堂,那绝对是傻瓜的做法。哈哈,人的秉性就是如此,即便真是个傻瓜,也没有谁会主动承认自己的傻瓜属性。
一个人的思想若是处于矛盾的状态,就别指望他的行动是坚决的。可以确定,这样的人的脚步一定会东西南北地画圆圈,而难以走成从一端到另一端的连接做与目标的过程线段。在是否起诉李正的问题上,三猴子思想的□□与□□就处于绝对的斗争状态。为了利益,前面已经说过他会毫不犹豫地起诉李正,毕竟钱这东西也算是底线的一个重要的克星。
如果问题难以解决,那就把它交给时间。在时间的传送带上绝对没有久拖不决的问题。不行就让其消亡,哈哈,制造个旱天涸河状况,还用担心洪水滔天吗?时间解决问题的手段就是这么的霸道,能够从容地把问题的发生源给切断,这也算上它的一门绝活了。
这不,时间也在帮三猴子的忙,让他精神的思索有效地转化为身体的物质消耗。使疲惫拖住**,焦虑阻止进取,我不想压制我想要,进而,困扰思想的所谓问题也就生物性地消失了。一礼拜过去了,犹豫再三,或者说思想在做与不做之间徘徊的三猴子,终还是决定放弃对李正的起诉。哈哈,这就是说在他的头脑中□□战胜了□□,保守战胜了激进,符合常规战胜了出乎意料,情义战胜了忘义,继而,明智也顺然地战胜了物欲。如此,也意味着那个陌生人的电话白打了,他并没能说服一个无赖去做一件具有典型流氓特征的事情。
陷在官司里面的人,无论是丁光明还是三猴子,绝对不会是心情愉快的状态,即便当众——他们无论是谁——总能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人能够用真实的笑脸,展示压抑在心里的愁苦事儿,如果有,那一定是装出来的。既然有人是真愁假笑,那就有人是真喜真笑。近段时间陈爱金的心情很不错,改变了三猴子的想法不说,还被对他一贯狂妄无礼的金不丢求助,哈哈,这就相当于给他的自尊心注入了强心剂,使他在精神上感受了一次高质量的满足的快乐。
陈爱金的能力在某些方面是领先常人的,比如,他琢磨别人的意图就很有准星。他猜想金不丢找自己肯定有其幕后的主使,毕竟他和那位在股市认识的小兄弟的私交很浅,平日里又来往的不多,如此,哪有什么范围限定在他和他两个人以内的私事。
既然是金不丢设宴有请,陈爱金就断定这位股友一定是受了第三人的委托,替那个不愿出面和自己谈的说话。可是,那个第三人是谁呢?陈爱金立刻就想到了李正。陈爱金不相信除了李正,还会有谁能给金不丢安排这样的事儿。当然,陈爱金也相信只有李正能够影响和驱使金不丢,在他的评价体系中,金不丢妥妥的就是李正的一个小跟班。有很多李正不愿出面办的事儿,都是安排的金不丢顶到‘前台’。
和金不丢的会面已经结束,在吃吃喝喝的过程中,陈爱金并没有明确答应对方要把受托的事情给办了。可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不拒绝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同意,况且,陈爱金还接受了金不丢的吃请。说开了,陈爱金的心里还是有压力的,这个压力除了人情世故方面的,更多的还是来自于他对金不丢的怵。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陈爱金是了解自己的秉性的。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属于那种外表蛮横内心却很怯懦的人,而金不丢恰恰就是识破并说破了陈爱金的上述虚伪的‘真明白’。人之所以怕鬼其原因就在于鬼总是躲在暗处,并且对它所关注的人的动向了如指掌,哈哈,在陈爱金的眼里金不丢大概就是个鬼吧。
十横九装逼,剩下的那十分之一,就成了预备向愣转化的种子选手。哈哈,说到种子选手,陈爱金绝对不是个横里面的‘种子愣选手’,准确地说,他是个典型的装逼横。有一点值得一提,在陈爱金的眼里金不丢就属于那种专压制横的愣头青,如此,岂有横的不怕愣的之理。然而,心里怵是一回事儿,具体的行动则又是一回事儿。蚂蚁怕刺猬,可蚂蚁从来不会因为刺猬的出现而放弃出窝觅食,相反,一只受伤淋血或是横尸卧地的刺猬倒会成为蚂蚁群的猎食目标。
虽然给对方的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但陈爱金心里却是明确的,他根本就不想为金不丢去游说三猴子。陈爱金不敢当面拒绝金不丢,他的确惧怕对方,很明白他的城管小领导的身份,对那位股友小弟根本就够不成震慑。当然,他也清楚除了暴力,那个姓金的便拿不出别的能够压制他的手段了。
哈哈,每个地球人都害怕太阳把地球给吞噬了,可又有哪个人因此而惶惶不可终日,让自己时时刻刻都与恐惧为伴呢。人的天性既是如此,对既成事实或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危机局面,具有基因层次的适应性。
怕不是推动问题解决的促进因素,有很多时候它在这方面的作用就相当于微尘添山。同样的情况具体到人,就得说金不丢的威风没能战胜陈爱金在心里对李正的嫉妒,后者依旧是我行我素,想方设法地调动自己对三猴子的影响力,嗾使之在和丁光明的官司斗法上走极端。
真实的情况只有当事人知道。陈爱金对自己在三猴子和丁光明的那场官司里扮演的角色清楚的很,知道若不是他蛊惑并施压三猴子跟丁光明较劲,后者索赔的态度可能早就软化了,那样,在他看来就又成全了一次李正总能成事的“及时雨”的名声。
当然,陈爱金也明智地认为,只要自己不在背后嗾使三猴子走极端,那也就相当于帮金不丢去劝解那个好闹事儿的酒鬼降低其对丁光明赔金上的要求。然而,陈爱金希望看到的是李正在调解三猴子的官司的上无所作为,期望那场官司的原告、被告永远对立,冀望包括三猴子在内的涉及那场官司的人统统倒霉。哈哈,心态如此,这也就注定了他不可能真心去帮助金不丢,如果他在这件事儿有行动,那十之**是在给金不丢帮倒忙。
陈爱金的做法诠释了卑鄙这个词儿,别的人不说,他不做选择地把自己的朋友(三猴子)也往那倒霉坑里推,这不是卑鄙还能是什么。哈哈,同一件事情再换个角度说,若是三猴子和丁光明两方在李正的调解下实现了和解,这必然会让陈爱金看着不爽,而他也会因自己之前没能尽力阻挠和破坏那两方人的和解而懊恼上若干个月的。
陈爱金是个奇怪的人,这样人若是有害的,那么,他们人品一定具有少凡人之善而多凡人之恶的特征。别人顺利了他们就苦恼,别人遭殃了他们就快乐。哈哈,这样的苦恼与快乐,是胜于他们自己顺心或是遭殃后的情绪反应的。奇怪的人与众不同,因为他们都很特别,所以,也可以说他们是特别的人。特别的人看问题的角度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他们没有进化出一般人那样的能够和善看人的眼光,故而,在待人上就很难表现出宽容的态度。而特别的人之中的那部分灵魂失控的人往往都有个嗜好,正如前言,这就是视别人的不顺为自己的快乐,同时,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尤其是被之嫉恨的人做事儿做得顺风顺水、成就满满、获赞多多。
陈爱金容忍不了李正,其根源就在于他的那喜人败不喜人胜地嫉妒心。金不丢尽管不是陈爱金嫉妒之恶的释放目标,但是,因为他代表着李正,所以,自然也就成了后者针对李正的嫉妒之恶传导的介质或触媒。金不丢可想不到自己当陈爱金和李正的中间人也落不得好,只是他是单头不落好,哈哈,这比李正两头不落好还是稍稍不糟心了些。
人是个复杂体,两面性是人复杂性的具体表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天生的白痴,没有哪个人的品性是绝对单一的。换句话说,没有绝对的好人,也不存在完完全全的坏人,有的只是品行中好人或是坏人的特质占较大比重的人。所以,再龌龊、卑劣的人,也必有其向善的一面。而高尚、正直的人往往都是其在别人眼中的形象,真实的他的秉性和行为里面有没有恶的痕迹,独处则是对之最好的检验。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毫无道德的人,即便是恶棍其秉性之中必然也有善的成分。所以,要说陈爱金是个在道德项上空白的人,那肯定不对,但是,他的道德只针对他的家庭和他的一个股友兼好友——赵谦。
只要是正常的人,无论男女,对其家庭就都有责任心和道德感,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陈爱金是如何对其家人好的,对此笔者不想专门叙述,读者可以让自己观察的目光参照随便一个和睦的家庭就可以了。说到陈爱金对赵谦讲道德,这听起来像是个伪命题,小人会将其讲道德的范围扩大到他的家庭以外吗?当然会,因为小人很像自然界的一些天性凶恶卑鄙的动物,而这些动物在碰上另一些并非它们的克星的动物的时候,就难以实施其诸如偷袭、掏肛、群殴等攻击手法。哈哈,用君子的道德标准评价,以上的手法都是卑劣的伎俩,而它们然也有难以施展的时候。哈哈,同一片臭水里的鳄鱼不也对河马讲互不侵犯的规则吗?有些时候,鬣狗卑鄙的掏肛招数在遇到野狗的时候往往就失效了。还有,乌鸦竟敢翱翔蓝天,踩在叼食的雄鹰的背上薅毛。
哈哈,现实总是充满矛盾,且矛盾的种类繁多,以或明或暗的状态表现。而更有的矛盾,明明存在,却鲜有表现出来的时候。水与火,高与低,黑与白,美与丑,善与恶,诸多主观认为的不相容,在现实世界里的有的时候、有的状况下就能融洽并存。北极熊的白毛下面隐藏着的是一副黑色的皮囊,冬日的蛇往往会成为老鼠的口粮,艳阳高照的天空有时也会飘落些雪花,被医治好并苏醒了伤兽往往会露出獠牙凶恶地扑向它的恩人……。哈哈,这就是自然界里诸多的‘意想不到’对诸多‘不应该如此’的抗拒,也是特殊矛盾类型的一种展示。
再把同一个命题的涉及范围,具体到人类这个区间里。除了赵谦,霍思财、张财旺在陈爱金的眼睛里也属于无害品种,既然无害,哈哈,与之锱铢必较的意义何在呀!实际的情况就这么简单,陈爱金认为自己是体制内的人,故而就看不起体制外的张财旺和霍斯财,虽说如此,在碰上的时候却也对他们二人无可奈何。他的策略是与那两个人少或不接触,不思考与他们有关的事儿,自然就对之缺乏嫉妒方面的感觉。哈哈,若从远离麻烦的角度忖度,不被陈爱金惦记也算是张、霍二人的福气了。李正要是有这样的福气,或许早就把三猴子与丁光明之间的矛盾给调解了。
是啊,贫富程度一般、能耐、本领有限、性情又不具对抗性的人,在“势者荣盛,无势者蛰伏”的社会中大多都会被遗忘的角色,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外部关系环境反而比那些“富且势”的所谓有头有脸的人要明显宽松,哈哈,传说中的‘平庸之福’说的就是这回事儿吧。
陈爱金只嫉妒比他强的人,他不会嫉妒不如他的人,因为他知道嫉妒不如自己的人,即没有精神上的获得感在物质方面也是毫无收益的。天底下比陈爱金强的人多了,然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陈爱金都不认识,即便是嫉妒也嫉妒不过来,基于此,他也只能嫉妒那极少数的和他相识并强于他的‘他们’了。
苍蝇绝不会嫉妒蚊子夜间比它更能飞,因为它根本就不屑于夜间活动,虽然漆黑的躯壳有利于它夜间欺人伎俩的发挥。哈哈,一个年年亏损的国企职工,一个自由职业者,和一个人畜无害的乐天派,这样的人是不会成为陈爱金的嫉妒目标的。更何况如此的三个人,他们能够被观察到的名义上的本事或能耐又确实不如他。哈哈,要让叫花子去嫉妒死刑犯,这恐怕比让蚂蚁嫉妒大象做起来更难。
霍思财和张财旺跟陈爱金来往的少,同样,他们二人跟赵谦来往的也少,而后两者又像前两者一样私下走的非常近。哈哈,不是一路人岂能走到一个门下,当然,证券公司的那个大门绝对是个例外。顺便说一下,前几年在股市输的怀疑人生的赵谦和陈爱金,最近又开始光顾证券交易所的了。就拿赵谦来说,开始的时候因为恨股市,从家出来的时候他总是绕过证券交易所的大门走,后来,或许是没那么恨了,在必须经过证券交易所的大门时他也不再选择绕路,再后来,觉得光恨是没有用的,就又萌发了在失去的地方找回失去的**,故而,也就在顺路的时走进证券交易所的大门看看里面的电子屏幕,再后来……。哈哈,股瘾就像毒瘾、酒瘾一样很难戒掉,而对一些特殊的人来说它根本就戒不掉。
张、陈、霍、赵四个人,因为意识形态的差异自然就分为了两派。用人际关系的话语形容,他们就是两个圈子的人。这两个圈子的人之间的私下来往很少,但在以李正为首的股友群里他们两派还是有来往的,而且来往的也并不那么稀疏。哈哈,李正每发起一次股友间的聚会,无论是小圈子的六人还是大圈子的超六人,他们两方总是面对面地坐在酒桌的两侧,彼此交流的不多,可起码也起到了混个眼熟的作用。眼熟才不会彼此忘记。相互认识但没有共同语言的人,若再不来往,谁把谁给忘记了就都不算奇怪。人这种动物,除了永远都不知道吸取教训之外,还有一个愚蠢的特质,着就是容易健忘。
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同样是复杂的。这就像无数个直接、间接相交、相连的圈圈,在所有的圈圈中总能找到两两间的联系,哈哈,哪怕这样的联系隔着十万八千里,或是有洪水火焰的阻隔。
火圈与水圈如何取得联系?不是说水火不相容吗?可地表的海洋下面,隔着薄薄的地壳压着的又是什么?那可是比烈火更猛烈的熔融状态的地幔呀!把话题拓展开,日月系不是太阳系的一部分吗?太阳系不是银河系的一部分吗?银河系不是本星系群的一部分吗?本星系群不是室女座超星系团的一部分吗?哈哈,只要是宇宙中的存在,那就没有纯粹的隔绝,纯粹的隔绝只存在于人的头脑之中,可问题是思想算不算宇宙中的一个存在呢?哈哈,无意间又制造了一个小无限与大无限的矛盾。不论是什么,哪怕最最不可一世的星系团,在宇宙膨胀到极限的那一刻,统统都会归于那个密度无限大的奇点之中。在如上情况下任何的矛盾和不相容,皆会在一个极限紧凑的空间里被挤压为一体而统统失去所谓的自我。
陈爱金能把赵谦当作一个不错的朋友看待,跟后者针对他的圆润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赵谦在陈爱金的面前是没脾气的,或者说陈爱金从来就没见过一个对他发脾气的赵谦,这就让他习惯性地认为赵谦是个好性子的人。
一说到赵谦的脾气,在这方面他的家人的看法跟陈爱金可不太一样,在老婆、孩子的眼中赵谦是一个既有脾气且又总会发脾气的人。哈哈,这就是人的两面性,但凡衣冠者,其骨子里就都是慕强蔑弱的。不同点只在于其是骄傲地将之表现出来,还是内敛地实施这方面的行为。再把同一个话题说广泛了,凡是动物就没有不如此的。狮子之所以仰视大象、俯视鬣狗,抛开个头对比的这一客观现实的因素之外,哈哈,心理上的敬与鄙也是其态度形成的促因。狗就是这方面的典型例子,同宗同祖,它跟宁死不屈的狼的差距就这么大。若是处在对其无害的环境里,它就充分展示其蛮横的一面,总要狗仗人势地狂吠不止;而要处在有害的环境里,它就又变得摇尾乞怜起来,见势不妙,撒丫子便跑得不见狗影了。当然,所谓的有害无害也因自身的实力和适应力而定,一类动物认为的有害状况,不见得就是另一类动物眼中的危险局面。哈哈,粪坑是苍蝇的“食堂”,但在老鼠的眼睛里则一定是片死亡的沼泽。
赵谦并非如张财旺那样不愿跟社会接触那么深,相反,他倒是个很愿意在社会上混的人。但是,赵谦混社会的能力有限,因而,他就需要找一个‘大哥’作为自己混社会的带路人,陈爱金便是他选择的那位‘大哥’。
赵谦跟李正也很熟,但他并没有像金不丢那样做李正的小弟,他也知道李正混社会的能力远胜于陈爱金,然而他更清楚除了炒股自己跟李正根本就不是在一条大路(都是混社会的人,混道相同)的岔路上的人。说到赵谦选择跟陈爱金混,除了岁数上接近、趣味相投这些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的很多市井性的**,比如混吃、混喝、办事走个小偏门等等,后者总能帮助实现了。哈哈,人和人之间能长期且稳定地处朋友,感情和相互看着顺眼是一方面的促成因素,彼此能够给对方以人情世故上的满足感则是另一个方面的促成因素。
当然,赵谦视陈爱金为自己的‘大哥’也合乎情理,他的年龄的确比陈爱金小,而且是小三岁,如此,哈哈,就助长了他喊陈爱金大哥时的那种坦然的态度。当然,赵谦在喊人哥的时候,也很少有态度不坦然的。事实的情况是,即便碰上比自己年龄小的金不丢,在打招呼的时候赵谦也会先叫一声“哥”才说话。只要是比自己强的人,若在什么场合碰上了,赵谦都会称呼其为“哥”。总之,他是那种不以“哥”为开场白,就会在他认为的强者面前失去说话能力的人。
一说到赵谦对陈爱金的态度,他对他的那位“大哥”可谓是百分之九十九地顺从,百分之九十八的服气,和百分之九十七的卑躬屈膝。赵谦的处事观就是如此,有求于人就得把姿态摆到舔屁尝屎的地步,否则就不能向对方充分展现出诚意。哈哈,连凶猛的犀牛、鳄鱼都能容忍犀牛鸟、牙签鸟,在自己的背上恣意妄为,何况他赵谦是个没有犄角、没有利爪、没有獠牙,并且脾气也相对温和的、以文明著称的人类中一份子。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毫无脾气的人,如果非要说有,那一定是说此话的人的主观观点。兔子不还有发脾气的时候吗?要不怎么会有“兔子急了还咬人”这样经验总结性的话。哈哈,切记千万不能把事情描述得百分之百了,夸张是要承受后果的,因为地球上可没有绝对或纯粹的事物。金子的纯度要用99.99……%一类的数字公式表示,向人承诺事务要说“不出意外”一类的前提,没有一个宗教信徒敢说自己对某神是百分之百的虔诚……。谁要是说世上有纯粹的萝卜、苹果、狮子、狐狸、老鼠……乃至人,科学首先就不同意,除非上述物类是在做科学的人无法触及和证明的地球之外长成。
赵谦在陈爱金的面前可谓是乖乖顺顺,那样子,就像一个刚入托的童稚站在幼教的面前,说话支支吾吾,行动亦步亦趋,从来不知道打别,而且还总能在人多的场合“献丑”为之“奉献一把”。那么,赵谦能够奉献给陈爱金的是什么呢?哈哈,——面子,也就是那种和虚荣心紧密联系的尊严。实事求是地说,除此了奉献“面子”,赵谦也真拿不出别的陈爱金能够看得上的作为。就拿两个人的社会资源做个对比,无论是掌握的权力,还是人际关系的触及范围陈爱金都远胜于赵谦。所以,抛开家常事儿上的帮忙,比如,搬重物、修理管道漏水或是电路的接线、走线等等,在其他的事情上赵谦对陈爱金几乎就是无用的存在。如此,他也只能制造最初级的精神产品——面子,将之作为输出的精神商品,并以此和陈爱金进行互帮互助的交易了。
哈哈,只要是在三个人以上的场合,哪怕那第三个人是陈爱金的老婆,赵谦总能很投入地为陈爱金装孙子。当然,这可不是说赵谦当着陈爱金老婆的面叫陈爱金爷,而是指赵谦能毫不抵抗地承受陈爱金对他的嘲讽、挖苦、取乐,甚至是捎带进去赵父、赵母乃至赵姐、赵妹的谩骂。哈哈,赵谦的真实身份不是陈爱金的孙子,陈爱金的真实身份也不是赵谦的爷爷,因而前面说的所谓孙子和爷,都应加上引号才算是用词恰当。当然,现实生活中的爷可不会以谩骂、侮辱孙子为乐,如果真有,也定是极少数的个别案列。哈哈,爷谩骂、侮辱儿子的事不少见,却很少会有谩骂、侮辱孙子的,毕竟,隔辈人亲可不是个传说。在孙子不懂事的幼年,做做抓抓爷的胡子、骑骑爷的背之类的事很常见,到底是年幼无知,非动刀、骂人的儿戏行为谁都不会较真儿计较。哈哈,孙子在爷爷的面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唯唯诺诺,这才是二者关系的真实状况。当然,也不排除极少数的孙子忤逆爷爷,请相信,忤逆爷爷的孙子差不多也一样会忤逆他的父母。
不知哪个年代开始,社会上就流行开掌握权力和利益的人是爷,渴望得到权力和利益的人是孙子的说法。笔者认为,社会生态中形容的上述“爷孙”关系,借指的是民间的家族礼仪上两者各自应该的地位和遵从。哈哈,不必细究,最起码一到过年的时候,孙子见到爷爷一定是要下跪的,更不要提过去的皇权社会体系中,那种爷爷、孙子间关系的繁琐礼节了。
若说骂人,说W是你爹,骂的是一代人,说W是你爷,就骂进去了两代人,如此也可谓是事半功倍,哈哈,骂一次能起到骂两次、三次才能起到的作用,如此也算是一种降维打击吧,这么一说好骂爷的可比好骂爹的沾光。但是,在詈言战中即便是取胜了,其结果能给胜利者带来实际的意义吗?这就得应因人而异。有的人骂跑了别人自己也气的不轻,这叫做得不偿失,其意义自然为负;有的人把别人骂屈服了,他自己能高兴好几天,这意义体现在促进其身体健康上;有的人通过骂人来提升自己的威望,继而抬高他混社会的名声品牌的价值,其意义就体现在无形资产升值上面。同样的一块石头,有的人把它看成盖房的砖头,有的人就能识别出其玉石籽料的真实3面目。同样是骂人,陈爱金就有将骂人的胜利局面转化成现实的成果的那种本事,而赵谦则是成全他的这种本事的人。准确地说,是两个人配合着促进了其中一人,使之的无形资产——“威望”实现了所谓的升值。哈哈,别的人陈爱金不敢骂,赵谦任他随意骂且无风险,可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若不谈及意义,骂人总也并非无用的,当然,其意义大多体现在精神上,并且大概率上是不能转化成为现实利益的。然而,若是碰上了理性的人,无论怎样高明的詈言攻击的方法,在其看来统统都是无用的摆设。
赵谦给陈爱金装孙子绝非是白装,世界上可不存在不图回报的奉献,不是还有那么一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的话吗。奉献的回报要么出现在奉献前,要么出现再奉献后。哈哈,若是回报在奉献后出现,那就应该用“期待”做“回报”的限制词,毕竟,这个社会的风气已变得越来越不靠谱。很多混社会的人已经习惯了把承诺的话当作寒暄或客气话来说,哈哈,可要谨慎相信谁对你说“回来请你吃饭”之类的话呀!
牺牲自己的尊严让陈爱金在众人面前过装逼挣面子的瘾,这对赵谦来说就是经营自己人情产品的成本投入。唬人高兴了好办事,这样看似浅显实则深刻的道理赵谦比一般人理解的透彻,更懂得如何在实践中运用它,这在他和陈爱金的关系互动中就体现了出来。赵谦从陈爱金的关系、权利资源的运用中可谓是受益颇多,从这个角度说陈爱金也没有亏待他。赵谦有几个亲戚开门市、摆地摊,他们无论在或不在陈爱金的辖区,被陈爱金关照可是经常的事儿。用俚俗的话语说,那些被关照的人都是赵谦的关系户,而在他们的评价体系中,陈爱金是看赵谦的面子才经常对他们网开一面的。赵谦在陈爱金面前失去的尊严,又在另一些和他沾亲带故的人那里找回来了。
哈哈,使陈爱金的虚荣心在贬低别人的过程中实现体验上的收获,这在作为受害者着的赵谦看来并不算是吃亏,如果非要说是吃亏,那么,赵谦情愿也非常需要这样的吃亏。吃亏是福属于典型的啊Q精神,但在赵谦这里就变成了为实现利益和实惠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有得必有失,这是能量守恒规律,如此的道理对谁都适用,没有例外。赵谦在和陈爱金的交往中失去的是非杀亲夺妻之恨的尊严,但是,他却能在制造陈爱金的虚荣心的实现中获得人情债方面的收获。自己在人际关系和权力的经营上技不如人,就得学会借力打力,赵谦用尊严的货币买来了陈爱金掌握的权利和社会关系资源揩油性质的使用权,并利用其为他自己和他的近亲好友办成了不少普通人办不成的事儿。这也算是一种特殊形态的等价交换,所以,从得失的角度看问题,那些把赵谦说成是傻逼的人,他自己首先就是个不打折扣的大傻逼。
老鹰总是蔑视乌鸦,认为那是长相和行为全面猥琐,个头不大不小的天质卑贱的鸟。然而,当其爪抓猎物飞归巢穴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其眼中的那又黑又丑的鸟,也具有令其铩羽而归的硬实力。——乌鸦踩在飞翔的老鹰的背上薅毛,哈哈,如此这般的事情,可绝不是个传说。当然,蔑视赵谦行为的人不一定具都有鹰的品性,也许他们的蔑视赵谦的动机是出于嫉妒,但从另一方面看,遭到蔑视的赵谦可绝对是个像乌鸦一般,狡猾的头脑被愚拙的外表掩盖着的投机分子。哈哈,人类大多如此,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总能“发自内心”地表现出一副和蔼可亲、憨厚诚恳的态度,而在比自己弱的人的面前则又是一副相反的面孔。——若非盛气凌人,若非冷若冰霜,若非狂妄无礼,那一定就是凶残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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