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问了好几个人,两人终于来到了孟玄家。
一个竹条围起来的小院子,里面三间低矮的木屋,中间的木屋稍大一点,旁边小一点的两间彼此面对着而立。
院子里还圈出一块地,种着点蔬菜,中间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通向各个屋子的门口。
两人来到院门口,院门微敞着,但是里面却不见人,两间小屋都屋门紧闭,中间的屋子倒是开着门。
凌霜扯着嗓子喊:“有人吗?是孟玄家吗?有人吗?”
右边屋子的门被打开,出来一女子,“找谁啊?”
凌霜:“这位姐姐,请问孟玄是住在这里吗?”
“哦,找孟玄,你们是谁啊?”
凌霜:“姐姐,我们住在甜水镇,是孟玄的朋友,他现在在家吗?”
女子打量着两人,见两人都是年轻女子,虽然奇怪,但觉得两人也不像坏人。
“朋友啊,那就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吧。”
女子领着两人进到中间的屋子,然后又去敲了里面的一扇门,“三弟,你朋友来找你了,快出来。”
门里面传来些动静,女子就走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年轻说话了,先走了啊,桌上有水,自己倒着喝。”
门一开,孟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比凌霜上次见到他更黑了,一身灰色短打,袖子高高挽起,裤腿一只垂到脚踝,一只挽到小腿,脚踩一双黑布鞋。
看到他们两人,他眼里满是疑惑。
不过还不等孟玄开口问出疑问,凌霜抢先开口,“孟玄,你还记得我吗?”
孟玄:“你是?”
凌霜:“你不记得我了?就是……就是刚过完年没多久,你背了个大背篓,在永胜庄门口,你撞到我了,你的背篓把我脸都撞红了,你跟我道歉了。你忘了?”
孟玄想起来了,“我记得,很抱歉,你……”
凌霜:“不是不是,我不是来找你让你道歉的,我是有事要同你商量的。”
孟玄不明所以,他们好像并不熟,有什么事需要来同他商量,但还是请两人坐下,一人倒了杯水。
看到水,凌霜才想起自己口渴,连灌了两大杯,孟玄又给她倒了第三杯,不过她喝了不到一半就放下了。
解曜灵本来不渴,看到水也有些想喝,不过她没有凌霜喝的多,一杯半就够了。
凌霜喝完开始说:“孟玄,你还没娶亲吧。”
孟玄有点愣住,但还是点头回答“是”。
“那我们成亲吧。”
“啊?”
孟玄皱着眉,“你胡说什么。”
凌霜:“我没……”
解曜灵看不过去了,打断凌霜,“你怎么这么傻,哪有这样问的。”
凌霜不说话了,望着解曜灵让她说。
解曜灵挠挠脸,感觉自己脸有点发烫,心里觉得凌霜脸皮真厚。
孟玄被凌霜吓死了,看向解曜灵,解曜灵说:“我们今天来其实是来向你提亲的,哎,你……。
孟玄一听到这话,起身就要走,凌霜赶忙上前去拉住他,“别走,别走,我们还没说完。”
孟玄阴沉着脸,他觉得面前这两个人在耍他,在拿他取笑逗乐,她们一天天闲得没事,他却没功夫赔笑。
他甩开凌霜的手,恶狠狠看着她们说:“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想跟你们说话,快点走。”
孟玄紧闭房门,两人手足无措站在别人家里,这时刚刚开门的女子来了,“怎么都站在这里,三弟呢?”
解曜灵拉上凌霜往外走,“我们说完了,这就走了,走了。”
女子:“多坐坐呀,外面正热,再坐一会儿。”
解曜灵:“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太阳把大地烤得热气腾腾,两女子站在树荫下,远远看去像两株大树庇护下的鲜嫩的花朵。
解曜灵:“气死我了,气死了,竟然赶我们走。”
凌霜捧着脸蹲下,一脸苦闷,细看还带着不甘和不解。
看着她,解曜灵更来气了,“都怪你,我们都被人扫地出门了。”
凌霜不做声,解曜灵踢着脚边的石子,“怎么不说话。”
凌霜:“曜灵,我们去把他绑回去,逼他就范,他还是不同意,我们就打他一顿,打到他同意,怎么样?”
解曜灵瞪着大大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好友,她爹娘总说她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哪里知道在凌霜面前,她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凌霜见她的神情也是不可置信,“你不敢,解曜灵你竟然不敢,你以前都能翻进流氓院子,打得流氓屁滚尿流,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孟玄,你就露出这幅神情了?”
解曜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是流氓我当然敢了,孟玄是流氓吗?还有,打人是犯法的,我可不想下大狱。”
就在前年,镇上有名的地痞无赖兼流氓竟然在大街上、大庭广众之下,摸了解曜灵的屁股,解曜灵当时没抓住他,后面越想越气,于是趁着夜黑风高,翻进那流氓的家中,几棍子下去打得流氓求爷爷告奶奶。
解曜灵仍是不解气,后面将流氓打晕,扒光衣服绑在了菜市口的树下,第二天被人发现,那流氓平日里就各处耍无赖,可又不是什么大事,也不能奈何他,这下被人教训了,看得是大快人心,纷纷赞扬那替天行道的好汉,哪里还会管他。
后面是官府实在是怕人死了,才替他解了绳子,丢回家中去了。
解曜灵当时还被自己父亲好一顿说教呢。
凌霜皱着脸,“那怎么办,我们都被赶出来了。”
“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呗,然后你重新物色个郎君,可别像这个了,冷着一张脸,活像我们欠了他八百两。”
“不行,不能就这么回去了,我也不找新的。”
解曜灵恨不得仰天长叹,“你想怎么办,又去贴人冷屁股吗?”
凌霜:“当然不,我们先把他绑回去。”
“不行,我会被打死的。”
凌霜凑过来,“我们就绑一小会儿,让他可以好好听我们把话说完就行,也不用把他打晕,他听完我们的话,肯定就觉得不错,我们自然也就不用绑着他了,你说行不行。”
解曜灵思考着,凌霜性子执拗,今天如果不答应她后面肯定要天天缠着自己,绑走孟玄以她的身手应该不难,而且就绑一下,说完话马上就放了,也不会有谁知道,自己就更不会挨训了。
“行吧,但是要听我的,你别打乱我的计划。”
凌霜连连点头答应。
两人蹲在孟家的不远处,等着孟玄出来,身后还有被俩人牵来助力的小风,正悠哉悠哉吃着鲜草。
终于,孟玄出来了,不过不只他一个人,还有三名男子。
解曜灵:“人太多了,我们肯定打不过,我们偷偷跟上去,等他落单了,我们再动手。”
“好。”
两人一路跟着他们,确定好他们停留的位置,然后又回来把小风牵过去。
可是等到太阳落山两人也没找到机会动手,眼看着天慢慢黑下来,就在她们快要放弃的时候,事情迎来了转机。
她们因为怕被发现,所以离得特别远,只看见本来一起劳作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几个,就剩下一个人还在弯腰锄地。
就是不知道留下的是不是孟玄,解曜灵命令凌霜去一探究竟。
凌霜鬼鬼祟祟靠近,发现正是孟玄,不过看样子就要结束,马上也要离开了。
于是急忙跑回去报信,可正是这一兴奋,也就露出了动静,孟玄被声响吸引,回头一看,一片粉色从林中掠过,这道颜色他中午见过,就是那跑来戏耍他的中的一员。
看来她们还没走,甚至还跟着他,握着锄头的手暗暗用力。
“曜灵,曜灵,是他,是孟玄,我们快动手。”
“好,听我命令,千万别擅自行动。”
“遵命遵命。”
两人来到孟玄身后不远处,解曜灵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麻袋,这是她们刚刚在一个骡车上拿的。
两人的心砰砰砰直跳个不停,手心控制不住的出汗,同时孟玄感觉到身后即将到来的危险,身子慢慢紧绷起来。
狩猎者在观察猎物,寻找致命一击,猎物也竖着耳朵,等待着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
一刹那,解曜灵手中的麻袋往孟玄头上套去,布帛发出破裂的滋啦声,麻袋一分为二。
三人俱是惊恐,山中久久平静,直到小风的鼻响声响起。
孟玄阴沉着脸,手中紧紧握着锄头,脚下暗暗发力,“你们,想干什么?”
天色真正黑了下来,孟玄的脸隐没进夜色里,看得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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