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那是在撮合你们啊,何况你爸和伊老头那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你俩结婚,家里的事业只会更上一层楼。”
阳灿没了气势压着嗓子道:“我不想结婚,也不想谈恋爱,我就想一个人。”
“一个人天天在家打你那游戏?”
阳灿不吭声了,小口啜饮着,思渺劝她:“结婚未必是坏事,你现在一个人,以后怎么办?”
“我不是还有你吗,你肯定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阳灿笑得眼睛眯起,在思渺伸出手的瞬间定格住。
她的中指带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狠狠刺痛阳灿的眼。
“你还记得沈珞吗?他上周向我求婚了,就是中秋那天。”
阳灿打掉她举在面前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思渺,她看了好久,一口气将杯里的威士忌灌入喉中。
辛辣,苦涩,还有冰凉,一股脑的全咽入胃里。
“你当时不是和我说玩玩而已吗?婚姻到底哪里好了?我不明白。”
她眼眶通红,泪水最后还是滴了下来,她侧头擦去眼泪问道:“你能保证自己永远幸福吗?”
“他不会背叛你,会永远爱你,不会像你一样就这样抛弃我吗?!”
思渺伸手想要抱住她,像小时候那样安抚她,却被一把推开。
“阿灿,我从来没有抛弃你,我不会结了婚就不要你!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沈珞是最合适的人选,阿灿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像你一样,他们想让你回家继承家产,而我只能被推出去。”
思渺也哭了,她新接的睫毛被打湿,好几簇粘在一起。
“阿灿,我会幸福的,相信我好不好?”
“我的婚礼你不会缺席的对不对?”
她伸手想要替阳灿抹去眼泪,尖锐的指甲戳得阳灿向后退了一步。
“我不知道,但我绝对不会和你一样,就这样随意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别人!”
阳灿从桌上抽了几张纸,收拾东西离开,她走得冲动,外套忘记带走,晚风凉飕飕地吹在身上,她不想回家,又不知去哪。
身边的朋友有着稳定的工作和恋情,而自己努力那么多年,现在还是一无所有。
她翻了翻自己的联系人,圈子小的离谱,她给聊天记录留在收款后再没有联系的许明月打去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疑惑的又轻柔地喊了一声:“阳小姐?”
阳灿蹲在路边,像一只流浪狗,声音带着些许哭后的沙哑。
“姐姐,给我也穿个孔呗。”
“下班了,明天再约时间吧。”
阳灿忽然觉得,明天好漫长,长到她可以从这里走到家十个来回。
“可是…我想见你。”
许明月动摇了,可她刚刚才就着水咽下安眠药,她试探地问:“阳小姐你心情不好吗?”
阳灿沉默了半晌,许明月一直在等她开口,她轻轻嗯了一下。
“很晚了,先睡一觉吧,明天我去接你。”
许明月的声音让她安心了不少。
“嗯,姐姐晚安。”阳灿的声音闷闷的,听得许明月心里堵堵的。
电话被阳灿挂断了,许明月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明月昨晚睡得并不踏实,她拿着粉扑轻轻遮盖着眼下的乌青,打算化一个显气色的妆。
她给阳灿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犹豫着是直接开车冲到她的小区门口,求保安放行,然后跟在别人身后混进电梯,还是等阳灿给她打电话。
许明月内心挣扎了半天,在涂上一只镜面唇釉后接到了阳灿的电话。
阳灿看着早上未接来电的时间说:“你起的好早,我才睡醒。”
“空腹不能穿孔。”
阳灿那边发出一声呻.吟,应该是在伸懒腰。
“那我们一起吃个早午饭吧。”
约好的穿孔变成了吃饭,许明月又开始纠结,要不要带上工具。
算了,反正她有车,大不了再带人回来一趟。
许明月到小区门口时,阳灿撑着一把太阳伞蹲着假扮蘑菇,许明月下车,钻进她的伞里。
阳灿眼睛还有些红肿,看来昨晚受了刺/激哭得不轻,她歪着头,看见今天披着长发的许明月问她。
“想吃什么?”
“没什么胃口,吃点清淡的吧。”
许明月第一次理解到,原来吃点清淡的就是去到港式茶餐厅点上一桌子早茶。
许明月从包里拿出发圈扎了个丸子头,夹了一只凤爪送进嘴里,她吐.出骨头问:“昨天晚上你怎么了?”
阳灿塞了一个虾饺进嘴,一侧鼓鼓囊囊的就这样瘪起嘴。
“我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了……”
“这是好事呀,难道你不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吗?”
“我害怕她会不幸福。”阳灿说着说着眼泪又滚下来,她囫囵咽下嘴里的虾饺。
许明月见她掉眼泪顿时慌了神,抽了好几张纸巾给她。
“阳小姐你不要哭,她不幸福的话也可以选择离婚呀。”
“不,她是在牺牲自己的幸福让家人幸福……”
阳灿哭的更伤心了开始一一举例。
“她结婚生子,她的丈夫可能会出.轨,会家暴,我了解她,真被这样对待她会为了家庭幸福牺牲自己的......”
“我不希望她像我的妈妈一样。”
阳灿脆弱地攥紧手中的纸,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打湿重工刺绣的桌布。
许明月心里一软,抽过纸巾走到对面蹲下身子替她擦眼泪。
“阳小姐,你不要这么想,世界上不是所有男的都会出.轨家暴,如果她真的遇到这种问题,你会帮助她的对吧?”
“你们是那样好的朋友,只是想法不同,或许她觉得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才是她想要的幸福。”
许明月的话温柔又有力量,她替阳灿擦眼泪的手被一把抓住。
“真的吗?可我们身边好像没有幸福的家庭,这种子虚乌有只存在于童话故事和小说里幸福真的会存在吗?”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你接触到的只是少部分,阳灿,你不要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你可以不祝福她,但你要尊重她的选择。”
阳灿红着眼愣住了,看着不顾形象蹲在身前替她擦眼泪的女人,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人生在世,有些事情经历过就够了,感情也是,对于有些人来说,相爱过就足够。”
许明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起身回到座位,给她倒了杯热茶:“哭了那么久,补充一下水分吧。”
阳灿乖乖接过小口喝着水,冷静过后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刚刚那笼没吃完凉掉的虾饺。
“你说的对,我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你好棒啊,那么伤心都要乖乖把饭吃完。”许明月忽然感慨,她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回心理医生。
原来给人做思想工作是这样的,阳灿也会这么哭唧唧地在心理医生面前被安慰,被开导吗?
“不可以浪费粮食。”
许明月听了低头笑了笑,也跟着动筷,她们一起吃着凉掉的早茶。
阳灿将桌上的菜吃了大半,小小的身体竟然能吃下不少,她喝了口水,认真的对许明月说。
“见到你真好。”
许明月带着微笑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
阳灿得寸进尺,她问:“以后可以经常见到你吗?”
许明月看着阳灿那双红肿却有神的眼睛问她:“为什么想要经常见到我?”
“因为你很漂亮。”
漂亮的让人难以挪开眼。
“你温柔,耐心,不笑的时候如同高岭之花,笑起来,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阳灿老老实实说出心中所笑,许明月却只是轻勾唇角。
“所以骗我想要穿孔也只是为了见我?”
阳灿点点又摇摇头,手指扣着玻璃杯说:“我想打个耳洞。”
许明月有些惊讶,她看向阳灿的左右耳洞,干干净净,竟然真的没有耳洞。
“我一直都很想打个耳洞,可惜以前没时间,也没人陪。”
阳灿垂下头,刚刚才哭过的她现在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姐姐……你看我的耳朵适不适合打耳洞啊?”她伸手指着自己的耳朵。
“别人都说我的耳垂薄薄的,不大也不小,刚刚好。”
许明月被她那声姐姐喊的浑身发麻,她拎起包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坐在原地的阳灿。
“走啦!”
许明月开车,有个电话打了过来,她刚想喊阳灿帮她挂一下,侧头一看,阳灿系着安全带靠着座椅睡的香熟。
“年轻真好,吃饱了就睡。”
许明月右手将手机调了静音,一路平缓的开到凉湾小街外面。
车停了她还没醒,许明月解了安全带,凑进了些看她,小姑娘的睫毛随着呼吸频率轻颤着。
许明月不忍心叫醒她,手竟然不自觉打开手机,删掉未接来电的信息,打开了相机。
看到相册里阳灿睡的香甜的画面,她的心不由纷乱起来,她的手停留在是否删除此图片的界面。
最终还是点下了取消。
她删除手机的所有后台,整个人向座椅后倒去,闭上眼调整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阳灿醒了,她侧着头,一双灵动的眼睛正盯着许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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