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毫不犹豫，加大了灵力的输入，再次拉开与妖兽的距离。
那妖兽已经发狂，双眼通红毫无理智了，只剩下周身浓浓的杀意，紧追不舍，山林中阻碍它的，通通被撞飞铲平。
该死！该死！
可恶的人类！
妖兽彻底狂躁化，身体表面隐隐透出猩红的裂纹，浑身毛发也变得坚硬起来，火球从恐怖的大嘴中喷射而出，连绵向苍月砸来。
苍月的额头已被完全汗湿，躲避的动作逐渐缓慢，火球从身侧堪堪擦过，终于看见坐落在那山水交接处的希望。
是已经残破的洞府，坐落两峰之间，可哪怕相隔甚远也能看见山峰被明显削开的痕迹，也能感受曾经劈山的潇洒，和其中凌冽的剑意。
还有，那包裹在其外围的强大阵法。
“直接进入，这洞府禁制我会为你打开三息，务必要快。”
512紧紧盯着身后的妖兽，估算着距离。
那妖兽并不愚笨，相反，接近结丹的修为让它已能感天地灵气，滋养下也获得了几分灵智，拥有了思考的能力，朦胧地明白前方危险，若是让这该死的人类逃脱，自己将再也无法抓住，怒极之下终于是用出自己的天赋神通。
哪怕拼得修为掉落的代价也要杀了这人！
一个冲刺向前拉进了些距离，看着在眼前逃窜的人类，怀着满心的愤怒张开口来，不再是火球，而是深红色的一个小猿猴，带着浓浓的威亚，周围的空气都灼热了起来，小猴成型，锁定着苍月，喷射而出！
那一刻，仿佛生命都被锁定，恐怖的气息降下，苍月被迫停滞一瞬，随即不再保留，将全部的灵力注入到脚下，向洞府全力冲去！
近了。
近了。
就在触碰到边界的前一瞬，红色猿猴已闪至身后，强烈的温度光靠逸散在周围的能量都燎伤了他的后背，强烈的疼痛与恐惧一起袭来。
苍月借助匕首再次用力一蹬，保持着向前的姿势，只想踏入一步，只求活着，活着……
然而，比起死亡更先到达的是轻纱。
白发、青衣，一剑，猿猴消散。
青色轻纱的衣角从他身前拂过，带着淡淡的香气，最后一丝灵力也耗尽的人终于支撑不住坠落下去。
只是定定地看着空中那清逸绝尘的身姿，舍不得闭眼，也来不及反应。
傻子？
512正在欣赏自己帅气的出场，就看苍月失去灵力呆愣愣地往地上坠，连个回灵丹都舍不得吃？
赶紧飞身去捞，已来不及，给这仙府地上都砸出个坑。
唉。
512的实体并无法持续太久，看着苍月落地后，也再次消散。
这里是洞府的入口处，与云水山脉并无太多不同，只是竹林掩盖间有石板铺路，蜿蜒向前延伸至山峰之中。
对于苍月的身体，512不太担心，修真者的身体远超常人，坠落的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更担心的是神志，不会被吓傻了吧。
唉，也是回来晚了。
苍月躺在地上没有起身，看着空中的人再次消失，又飘回到他的身边，似乎是……担忧？
“老师，我没事，只是灵气耗空了。”
“为师这一剑怎么样？”
见人没事，512也是松和起来，同苍月调笑着。
……
“一剑……浩然气，一剑……惊……风雨。”
苍月忆起剑锋那点寒芒，终于回神来，断断续续回答，心中空茫，却有种异样的感觉，似有所悟。
闭眼进入了玄妙的境界，顿悟。
这就是主角吗？躺着就升级？
512看着主角躺在地上，灵气争前恐后涌入，然后就此突破筑基中期了。
许久，苍月似乎终于找回四肢，将自己支撑起来，来到禁制边界处，遥望禁制外的匕首，手中掐起御物之术，那匕首似有所感，飘起向苍月飞来，一半多时却又在半空中晃动两下，哐啷落地。
苍月怔住一瞬，终是放弃，踏在石板上往深处走去。
身后的伤痕已好了大半。
这里早已破败，原本规整的竹林离人后愈发长得肆意，侵占了不少原本的道路，一步步走近，周身的灵气也浓郁起来，等到洞府前已是呈雾气般浓郁。
呼吸间体内灵力运转，是修行的不可多得的福地。
往上是一处宽广的石台，修葺得十分雅致，亭台楼阁，洞府前方还有一小塘莲池，阵法不散，哪管岁月无情，到如今这池里还有天真的红鲤摆尾。
512有些好奇，凑近看这游鱼戏水，却被反浇了一头。
坏鱼！
气呼呼地跟着苍月进入洞府内，推门而入，走过廊道，就见是宽广的庭院，院中粗壮的柳树垂下丝丝缕缕，随风摇晃，边缘还摆放着休憩用的躺椅，可见曾经悠然的生活，并不像苦修之人居住之地。
只是此刻，全都已经荒废，显出几分破败之意。
绕过院内，走入主卧，手中一动，灵力卷起舒适的风，整个住所褪去灰蒙蒙的尘埃，勉强能够住人，苍月并未上床，在房中寻到一蒲团，打坐歇息起来。
灵力一点点浮现，进入体内，苍月很快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512被那坏鱼浇了一尾巴水后便没有关注外界这些俗物，回到系统空间，才发现自己的积分所剩无几，愣愣看着最后36点积分流泪，当初的朝极玹火、防护罩、解毒丹一共都才用去252积分，这一次他就实体出现了不过几秒，这积分就扣到底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可怜的积分啊！
养孩子真难啊。
“老师？”
苍月睁开眼就看见凑到自己眼前的雾气团，有些惊讶。
“醒了?”
512连带着看苍月都有些不开心，颇为冷酷。
“不是差把趁手武器吗，左边厢房，进去挑一把，记得小心一些。”
这洞府他已探明，原著中的主角那时修为已达元婴对洞府自然是直接拿了个空，现在嘛，应该足够挑上一把够用的武器。
“好。”
苍月自是不疑，有些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房门推开，一阵吸力，苍月本能想要抗拒，灵力已在手中聚集。
“不必抵抗。”
苍月放松下来，只觉天旋地转，任由身体被摆布。
再睁眼，已是另一种光景，是一处剑坑，焦褐的土地，密密麻麻的剑插在上面，连绵至远处。
他不禁好奇起是怎样的大能才能造就这样的景象，很快便摇摇头，观察起地上的剑来。
一柄又一柄剑，就这样被封印在此处，每一柄上都刻有相同的禁制，似乎是某种储存武器的法宝，只是被其主人放满了剑。
苍月注入灵力，跟随禁制游走，寻找着阵眼，好在这禁制并不复杂，只是用于固定剑作用，很快便被寻到弱点，一击即破。
剑被苍月握在手里，品阶并不低，只是充满了弑杀之气，与他所修功法并不匹配，苍月再次插了回去，寻找起适合自己的来。
行走群剑中，却寻不到目标。
苍月闭起双眼，灵力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周围的剑都震动起来，直到大半个山坡的剑都泛起了蓝光，却依旧无所获。
但这里实在是太久没有进入的人类了，哪怕不过是筑基小儿，不少的剑也纷纷激动起来，更甚者直接挣脱禁制朝着苍月飞来。
不多时，苍月面前已经漂浮着十几把灵剑，而他一眼便看见那把整体银白，刻着繁复的剑纹，剑柄上镶嵌着蓝绿色晶石的剑，伸出手来握住剑柄，灵力注入，蒙尘的灵剑再次绽放出光辉，更加的耀眼起来。
512并未进入，那空间完全将他这个呃……大活统忽略了，焦急在外等待着苍月出来，里面应该没有危险吧，不知道苍月会挑选怎样的灵剑。
正思考着，苍月已回到这方空间，脱离其他空间干扰，这里看上去只是简单的书房，西窗矮塌，桌上还散乱地摆放着几本闲书。
苍月顿了顿，望向512所在的方位，举起手中的剑。
“老师觉得如何？”
这……512挠挠头，目光扫过，是一把算得上漂亮的剑，并无什么意见。
“你喜欢便好，叫什么名字呢？”
“归华剑。”
苍月回答着，似有些难为情，最后还是期许地开口：“曾习得一套剑法，能否有幸得到老师指点？”
“有何不可。”
512有些笑意，瞧见主角像是得了新玩具就要炫耀一番的孩子，随即才反应过来，苍月此刻也不过十七岁，命运无常。
那边苍月已来到院中，头顶的月光从山峰间倾泻，冷冷地蒙了一层在他身上，在树身上。
是极灵动的一套剑法，苍月握住剑柄慢慢回忆着，一刺一穿，翻身反打，步法潇洒，剑也在他的手中轻吟。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512回忆起只觉得月光亮得晃眼，想来不过是：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1］
那夜的月光似乎直直刺入他的心神，一直不曾忘记。
［1］杜甫.《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一作“霍”。
用“?”是字形看着更帅气，明亮光明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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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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