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认识吗？怎么提前不说早就认识啊……许渲在一旁悄悄瘪嘴。
根据闻归之前讲的故事，这位就是滕川的老相好，她同一所高中的老乡学长，同样是工业小城里考进国内名校的学神。
路径一模一样，大学临毕业火速申请了奖学金硕士往国外溜，果断入籍，再也不回来。
瞧着是被他们小城里那恐怖的高考工厂教怕了。
他不回来是对的。
这不是，此地于他凶多吉少，人到中年功成名就了第一次回来，马上遭绑架。
“是你。”过于严肃的一张脸，没什么大幅度的扯动，让许渲想起了大学里的系主任，永远百分百事不关己看垃圾的神情面对这些想方设法上课走神的学生们。许渲顶着毫无必要的胆寒仔细盯着这位殷教授的眼睛看，隐约能察觉到些许讶异。
他的声音却依然沉闷，“有鳞目的实验真的能够终止衰老。”
“我确实没变化，和十八岁没有不同，你看起来比十八年前有学问多了。”闻归并不会因为一些痛苦的专业课记忆而害怕“大学教授”这种身份，他的大学生活根本就没有几天。
有些得意地笑着，现在的身体和十八岁时一模一样，顺便说给许渲听，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人到中年那什么功能断崖式下滑。
许渲在旁边想着，老子虚拟世界游戏玩家完全没衰老，同样绝对不会“断崖式下滑”，说什么呢！
等等，你没衰老，那岂不是你十八岁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三十岁吗！虽然不耽误帅……
闭上双眼，把大学系主任带来的心理阴影抛掉，十多年过去了还有阴影真是弱爆了！好，重新开始研判……这位木讷师兄，你都被绑架了，突然见到了你们十几年前祸害过的大冤家实验品，不担心自身安危，想到的还是你的研究吗？
啊……这是个男版滕川！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木讷一对！
“真的吗……”喃喃自语的提问，皱眉思索，“当时做了很多次血液检测评估，指标都显示在二十岁左右，各项生物指标都是一致的……后续没有变过……那些外国人看不出来，问我们为什么重复测……我们都觉得你看起来不止二十岁，你身份信息被销毁了，又不肯交流……原来当时你真的只有十八岁……”
木讷师兄殷教授十分认真，遭遇绑架心系研究，这绝对是个学术课题，多年没解开的谜团啊！
“Oh，shi……”这不是个好话题，不该提这个事儿，现在好不容易身心年龄看起来统一了……闻归听着身后许渲憋笑的闷哼声，文明指数下滑了一瞬间，咬咬牙回答他：“十九，见到你们的时候十九岁。”
错愕与思索夹杂在一起，皱着眉念叨着：“看来有很多我们没能探索到的功效……”
“这和功效没有关系，”闻归迫切想结束这个话题，“我本来就长这样……算了。”回过头来，用眼神制止许渲的幸灾乐祸。
“看看参访手册，现在殷教授是我。”闻归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纸质版的手册函件，“需要提前登记进系统，打印访客证。”
这似乎不是目前能解决的事情。
“你猜，负责登记做证件的人……是谁呢？”现在停着的地方能收到一点信号，许渲麻利地拿出工作平板，登录员工内网，咔咔咔一顿录制加修改。
“太好了，多亏我们许总。”闻归给足情绪价值。
“可是……你对其他人没印象了……如果他们认出你……”
“M国的大Boss换届后，鳞人实验彻底停止，只有少部分小项目组在私下做。游老大之前得到情报，军方的报告是我们全都在轰炸中葬身海底被船只残骸压烂了，实验记录和最宝贵的原型体确认全部灭失，只要别人得不到，他们就无所谓。”
“这么草率？”
“是啊，太不重视我了。”闻归摊手，“多年封闭环境都让那些科研人员研究恶心了，想到这件事就应激障碍，所以，当年参与研究的人，活下来没被灭口的，全都选择放弃这个方向不再接触。”
“喔！我好像听实验室的人说过，把技术带到后立生物的那个合伙人初期打算去找海外有经验的专家，邀约一圈都没有回应……所以才从头开始建本土团队……”许渲仍然有些不安，“但不是还有……他这样坚持继续干的嘛……一旦有人认出你……”
“那就除掉他，”给出非常有效的应对方案，“真的有人参与过当时的研究，我除掉他们非常正当。”
“这倒是……”
“不过，好像也有办法。”
许渲也就一个瞬间没看他，再回头来，往后猛退一大步：“嚯！你怎么了？”这个宽额头高颧骨大长脸的烂牙秃头男是谁啊？！
“没成功吗？”是闻归的声音。看着许渲的表情，估计是自己的方案不太好。
“不，太成功了，竟然有这种功能吗？”
“只要把骨骼形态往鳞人那边稍微变一变，保持表皮不变。”往前走一步去照车窗玻璃。
就在看到车窗的那一刹那，果断甩了甩头，车窗里的倒影立刻恢复成原本的帅脸，“不了，太丑。”差点给自己吓一趔趄。
“嗯……是呢……”许渲点点头。
“好了，把他关在那辆车里，开到林子里停着，我们出发。”闻归说，“让我见识见识你们后立生物的邪恶造物者基地。”
“关车里……”怎么关，这不是想打开就能打开吗？
“那是游老大的车，他改装过了，能关人，特别结实。”别说是人了，暴走版闻归都关过一次。虽说是已经金盆洗手不做雇佣兵，一些老操作老办法游老大仍然保留着，用不用两说，关键是——这种改装特别帅。
“噢，好。”按照闻归的指挥，把木讷师兄殷教授提起来，扶他进了车子，解开手上的扎带，“那些是饮用水，左边那几箱是压缩饼干和罐头肉，金属盒里面有维生素片。”
“你身后那个柜子里是焚烧式马桶，打开前面和上面的盖子就能用，后面有通风口。马桶下面的焚烧渣记得每天倒一次，不然会满出来，倒进旁边那个有盖子的盒子里。”闻归颇为详尽地表达了他认为重要的事情。有些担忧地念叨着，别拉我车里……
其实是能看出来那有个马桶的，外面贴着贴纸呢，打开盖子还有个说明书贴在内侧，但闻归仍旧强调了一遍。
许渲看看那个外表十分高知的殷教授，再看看闻归，嗯，有必要吗……
“你原来这么在意这些，我们都没有发现过。”说话的是殷教授。
什么意思？为什么殷教授会这么说，显然像是知道什么相反的信息？有些警觉，怎么回事啊？许渲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悠着，他不是滕川的老相好吗，不会是个双？难不成他和米哈伊尔一样，是什么刷新出来的老情人……眼神流转间，恶意都要冒出来了。
“你又在想什么呢？”闻归摊手，“他可知道太多了，最早的时候，他们准备的实验舱连厕所都没有，四四方方的空间，等着每天同一时间用水枪冲。”
真的不太卫生，嗯，太不卫生了。
特指心理上觉得不卫生，从科学角度来讲应该算是可以接受的范畴。
当年，闻归无数次寻思着，他们这些实验舱外看着的家伙竟然能看得下去？
“我们想的不够周全，套用了常规实验动物养殖标准。”回忆着，殷教授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再看闻归，许渲的眼睛里是心疼的神色，虽说自己前些日子也算是体验过了，但苯抔医药那实验舱环境勉强还可以。
如果是连厕所都没有……得是什么鬼日子啊。
转回去看殷教授，恶意更多了，要不揍他一顿？反正他是坏人。
“都没什么的，我的环境适应能力非常强，在哪儿都能过。”拍拍许渲，被关心的感觉相当不错，然而，并不想让许渲有些什么怜惜之情，可别给他增压了。
“车都开到阴凉的地方了，你不会被晒死的，食物和水足够十几天生活，我们出来后就放你回去。”闻归左右看看，“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注意吗？”
“那个，要不要跟滕川他们说一下……”许渲仍然是有些担心此行羊入虎口难脱身，那个简零可是口口声声说着要“取而代之”。
“滕川！她……她在哪儿？她还好吗？”殷教授猛然间的身体动势，让许渲差点一拳头捣过去。
“啊？”对了，老相好嘛，估计滕川“葬身海底”后，双方就失联了。
几秒钟的犹豫，闻归难得地抢在许渲前面发言：“她在啊，老样子。”毕竟，滕川活着是活着，实在不能说她活得“好”。
至于“老样子”，那只能是闻归概念里的“老样子”。
“我以为你们都……后来我听说国内有人造出了超级战士，有男有女，但是外貌有很大变化，看起来不是人类……我做过模拟，如果用M国基地那时提出的方案做结合，智商一定会大幅降低……我一直都在研究……”
倒吸一口凉气，他一直惦记着吗？
怪不得，当年经历过M国基地生活的所有科学家都放弃了研究，只有他今天还在继续，又出现在了后立生物的邀约名单上。
“她还活着……我没有她的消息……所有人都没有她的消息，她家里人也没有联系过……她真的还在……她真的还在……”跌坐回原地，喃喃自语。
完全不是刚才那个严肃的模样了，不知是喜是悲是亢奋的脸色，十分怪异，又再次扑过来想要抓着闻归，被许渲挡下。
“我想办法看过了那时的视频记录，能在那样的轰炸中活下来，她……他们是不是……注射了转化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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