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他当时只看到一团扑向楚奕后心的黄影,心急之下就冲进来了。
在凳子砸过去、残焰擦过楚奕耳际的瞬间……
他似乎在火焰核心,瞥见了一张极其模糊、充满痛苦扭曲的女子的面孔?
“女子?”楚奕皱眉思索,而后走到土炕边,小心翼翼地用剑尖挑起一片相对完整的黄色符纸碎片。
符纸入手冰凉,上面的朱砂符文虽然残缺,但透着一股邪异的波动。
楚奕尝试注入一丝木系灵力探查。
灵力甫一接触符纸,那残缺的符文竟猛地亮起一丝微弱的血光,一股阴冷的反噬之力顺着灵力直冲楚奕识海。
好在楚奕早有防备,立刻切断灵力。
好阴毒的东西!这绝非治病救人的符箓,而是□□夺魄、操控阴邪的邪符!
“楚大哥?”于沐看他脸色不对出声询问。
“没事。”
楚奕将符纸碎片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收起,眼神凝重。
“此地不宜久留,对方已经知道我们查到这里了。”
他环顾这破败的土屋,“走,去找那个张猎户!”
那个最早去寻人、回来后就离奇虚弱的猎户,是唯一接触过“脏东西”还活着的人。
他很可能知道关于黄色鬼火的事情,甚至……有可能见过刘茵。
于沐点点头,立马跟上楚奕。
临走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墙上那片焦黑的痕迹,脑海中那张模糊的女人痛苦面孔一闪而过。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山上的天气风云骤变,刚刚还晴空万里,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两人只好跑到附近的亭子上躲雨。
雨幕刷刷直下,激起的水雾给山林的绿植蒙上了一层纱。
由于刚刚经历变故,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于沐刚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就见两个樵夫也跑进来躲雨。
看了他们一眼,便自顾自开始聊天。
樵夫甲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喘着粗气:
“最近这天说变就变,有点邪门,每次来后山都这样。唉,自打山君娘娘……咳,不提了不提了。”
他像是忌讳什么,猛地刹住话头,眼神闪烁地看了看四周密林。
樵夫乙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纸,宝贝似的又揣回去。
“怕什么,有执迁仙师的符,什么妖邪都进不了身!山君娘娘?老黄历啦!当年大水淹死那么多人,求她显灵,影子都没见一个!后来王家村瘟疫,更是指望不上。还是仙师靠得住!”
樵夫甲闻言却有些迟疑,压低声音道:
“话是这么说,可老辈人讲,山君娘娘管着山中灵脉,护佑一方几百年都是好好的。那场大水来得太邪乎,冲垮了娘娘的观祠根基。
后来有人说,发水那晚,后山方向好像有白光大盛,还有、还有虎啸声,特别悲,听着让人心头发慌。再后来,娘娘就再没显过灵了……你说,是不是……”
“哎呀!老哥你可别瞎琢磨!”
樵夫乙赶紧打断他,使劲摇着蒲扇,“反正现在有仙师镇着,后山太平多了!”
于沐靠近楚奕半步,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楚大哥,你说这位郎中仙师降的‘虎妖’,会不会就是大家早就不拜了的那个……白虎娘娘啊?”
楚奕皱着眉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雨势渐歇,变成淅淅沥沥的雨丝。
樵夫们见雨小了,也背起柴捆匆匆告辞。
亭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新。
“走。”楚奕言简意赅,抬脚就要踏出亭子。
“哎等等!”于沐连忙跟上,脚下一滑,下意识地又想去抓楚奕的胳膊。
楚奕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敏捷地侧身避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路滑,自己看路。”
于沐悻悻地收回手,撇撇嘴。
这小白眼狼,自己刚刚在旧居好歹算救了他,居然对救命恩人这个态度。
他快走两步跟上,看着楚奕沾了泥点的裤脚,眼珠一转,故意一脚踩进旁边一个小水坑。
“噗嗤!”
泥水精准地溅到了楚奕干净的靴面上。
楚奕因为上午的事,心情本就不好,看到鞋面上的泥巴,额角青筋跳了一下,缓缓回头。
“哎呀,这路也太滑了~幸好我身手敏捷!”罪魁祸首说着咧嘴笑着看他。
又是这种虚伪的表情……
楚奕想起上午这家伙明明自己怕得要死,还来救自己,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那种真情实感,心绪有些烦躁。
最终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转过身。
迈步的力度明显重了几分,踩得地上的积水啪啪作响。
于沐看着他吃瘪的背影,小跑着跟上,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连带着刚才因鬼火而生的恐惧都淡了些许。
张猎户所在的鄢村离王家村很近,他家就坐落于村口的小山坡上。
坡上只有一户人家,所以很好找。
宽大木屋形单影只地立在坡上,略显冷寂。
二人走近,只见房门虚掩而潮湿的空气中,浓重的草药味也掩盖不住那股隐约的**气息。
楚奕叩门。
许久,门缝后露出一张憔悴惊惧的妇人面孔。“你们……找谁?”
“刘屠户的朋友,”楚奕声音平稳,
“听闻张大哥为寻刘家阿茵在山中遇险,特来探望,看能否相助。”他避开了敏感词。
听到“刘屠户”和“阿茵”,妇人泪水涌出,看了眼昏暗屋内,颤抖开门:
“进来吧……轻点声……”
屋内昏暗闭塞,药味与**气混合。
木板床上,一个枯槁的身影蜷缩在厚被下,抖如筛糠。
于沐心头一紧。
眼前之人骨瘦如柴,蜡黄皮肤紧贴骨头,眼窝深陷,指甲灰黑,全然不见“壮如牛”的影子。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在系统界面的提示下,他能隐约看到张猎户的脖颈和心口处,缠绕着几缕极其暗淡的灰黄色能量丝线,正微微脉动。
妇人抹着泪,“回来就这样了,开始还能说两句话,后来就越来越糊涂,整天昏睡,偶尔惊醒就大喊‘鬼火’、‘别过来’,饭也吃不下多少,全靠汤药吊着命。”
楚奕感受到张猎户身上强烈的阴秽灵力,神色凝重。
跟之前在仙师旧居攻击他们的黄色鬼火如出一辙,甚至更加浓厚。
重要的是,自然吸收的灵力不可能这么浑浊,除非是通过阴邪手段夺取他人身上的天生灵力。
他缓步靠近床边,指尖凝聚起一丝淡绿色木系灵力,轻轻按在张猎户枯瘦的手腕上。
楚奕闭上眼,感知着对方体内混乱污浊的状况,试图驱散那些盘踞的阴秽死气,并唤醒一丝生机。
于沐屏息凝神地看着,大气不敢出。
只是他体内似乎也有某种沉寂的东西被这温和的木灵隐隐牵动,一丝清凉感在经脉深处游走,转瞬即逝。
突然,张猎户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剧烈转动。
“当家的!”妇人惊叫一声。
楚奕眉头紧锁,未收手,反而加大灵力输出,指尖绿芒微亮,压制躁动的阴秽。
“呃……啊!”张猎户猛地睁眼!浑浊眼中是极致的恐惧!
“火、黄火追我!”他嘶哑破碎地喊,
“阿茵、阿茵!符是假的,不能碰,跑、跑啊!”他挣扎着。
他果然见过刘茵!
“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楚奕温声引导,灵力更稳。
“啊!!”张猎户痛苦嘶吼,面容扭曲。
“虎!白虎!死人了……”他语无伦次吼着,而后像是耗尽了精力般抽搐着昏死过去。
但呼吸稍稳,蜡黄稍褪,身上的死气丝线也明显黯淡。
楚奕见状收手,拭去额角薄汗。
“白虎……是白虎娘娘啊!”
妇人听完自家丈夫的话,神情懊悔地跪地泣诉。
站在她旁边的于沐立刻扶住她,安抚,“您冷静,张大哥已经无碍,您说的什么白虎娘娘?”
妇人在于沐地搀扶下在床边坐稳,见丈夫情况果然好转才松了口气。
“我们刘家镇原名叫山君坡,这方圆50里,早年都供奉白虎娘娘,掌管山中生灵和顺,保佑世人平安康健。
春祭、夏庆、秋收、冬节……供奉虔诚。
有一年山君坡发大水,死伤无数,可一向灵验的白虎娘娘却未有显灵。
渐渐没的就人信了,观祠冷清,道士也走的干净。
六年前王家村爆发瘟疫官府束手无策,直接封村,也不见白虎娘娘显灵。
瘟疫过后有些人上山毁了观祠,再后来山君坡直接改名为刘家镇了。”
又是白虎娘娘……
张猎户的“白虎杀人”幻象与她的话结合,是失落神明因信仰断绝而迁怒于人?
可于沐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问题,可又说不清,究竟漏掉了什么线索……
“白虎娘娘的观祠在哪?”楚奕追问。
妇人颤抖指后山:“在山君坡后山的林子里,现在只剩烂石头了,都说那里不干净……”
“楚大哥,怎么办。”于沐压下心头的疑惑问道。
楚奕目光凝重“去后山的庙祠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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