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的音乐已经暂停,一时无人出声,暂时没人想当那个勇者。
眼见自己亲姐没人接话茬,孙依承决定牺牲小我,只为他姐:男子汉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该出声时就出声。其他哥哥姐姐们也太害羞了,不能和他比。
“那我当第一个,我前几天在家玩火柴把裤子烫了个洞,晚上睡觉在床上画地图了。”孙依承抠着裤子,稚声稚气地说。
小朋友总有无畏勇气,不会拐弯抹角,不惧他人眼光,把糗事当趣事分享。
由小朋友起头,让他们高中生情何以堪。很快,有人接着说:“小学的时候想学电视里的人从背后偷袭扒人裤子,结果自己做贼心虚摔倒,□□当场裂开,被很多人围观。当然,扒人裤子是不对的事情,不礼貌也没道德。”
说这话的男同学见有小学生在,补充了后面一句。
“好的,下一位。”孙依可开口。
“曾经喜欢的人给我发消息表白,刚开始我以学习为主委婉拒绝了,那之后他再没找过我。后来某天和好朋友在讨论这事,她让我转发聊天记录给她看看,我一个手抖不小心把聊天记录原封不动转发回给那个人了。”一个女生说。
下一个人。
“小时候我当班长,刚接触英语,老师通常会用英文说开始上课,这时班长应该用英语喊起立。但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不对劲,满脑都是电视剧里的一句英文,老师说完开始上课,我直挺挺地来了句:‘cheers’。”
“就这样,全班被我带跑偏,教室里回荡着响亮且整齐划一的‘cheers'。”
“我可能永远也忘不了英语老师当时的眼神,不知道是惊呆了还是被我蠢坏了,怎么我这样的当上班长了,呵呵。”牧溪然无奈。
“哈哈哈哈,溪溪,我到现在还记得呢,后来班里好多人没事就对你说cheers。”孙依可捧腹大笑。
“所以你从此下定决心要好好学英语了?”江劲知挑眉低笑,偏头问牧溪然。
牧溪然无心挣扎,露出就是你想的这样没错的表情。
“咳咳,那我来说说关于江劲知的吧。”何子扬小心观察身边江劲知的表情,见他没阻止的意思,接着道:“我们江劲知从小就是奶奶的可心乖宝贝儿,走哪都带着。那阵子广场舞盛行,五岁的江劲知就跟着一起手舞足蹈,跳得可好,人送外号:广场舞小王子。”
牧溪然不敢置信,瞪大眼珠看向江劲知,露出探究的目光。是你吗?何子扬说的真的是你啊?她想象不出那个样子的他,和现在完全不搭边。
江劲知却始终不跟牧溪然对视,一味回避她的视线,耳根在悄悄发烫。
“看不出来呀江劲知同学,你小时候跟我们溪溪小时候一样,是个小甜心呢。长大了怎么一下子突变了?”孙依可好奇。
这下那股热痒一下窜到江劲知脖子根,所幸KTV灯光昏暗比较模糊,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异样。
“我和他交换,我说他的。这位,初中就开始跟人网恋,说是被人家女孩优美动听的声音吸引,喜欢得无法自拔。后来现实见面,对方是个壮壮男孩,这把他吓的,回家伤心地暴饮暴食,成功把自己吃吐,从此再也不敢喜欢谁了。”江劲知语气不咸不淡,陈述客观事实。
“你不讲信用,不是说好这事不准再提吗?”
“你也答应过我,刚你眉飞色舞的样子可说的是没半点犹豫。”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跟对方较劲。
还是孙依可出声打断,准备结束今天的话题。有人不满:“哎哎,怎么回事啊孙依可,这么不公平,我们都讲了,你还有你旁边的这位朋友可是什么都没说哦,别玩儿赖。”
“我是寿星我做主,他可以不用讲,今天我最大,我想不说就不说,哼哼。”孙依可高傲脸,理所应当的。
“好好好,你说了算,今天你是老大。”同学无奈笑道,不再执着之前的问题。
这趴结束,已经晚上十一点,考虑到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孙依可带着众人去了一家做啤酒鸭很出名的餐馆。到的时候店里灯火通明,生意依旧火爆。
店门口都摆出桌子,食客们东一桌西一桌坐着。整条街边飘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周边烟气缭绕,即使时间已经不早,仍然有人光顾。
江劲知他们今天一天跟着牧溪然吃了很多,晚上吃得就相对较少,牧溪然和何子扬正说着话,江劲知率先起身,趁没人注意离席了一阵。
等到大家都尽兴吃完,孙依可和肖恒去收银台付钱,却被店员告知单已经买过了。孙依可莫名,店员给他们指明方向,发现是牧溪然旁边的江劲知买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江劲知跟前,语气懊恼:“你怎么把单买了呀?本来是我邀请你们过来,我来包饭的。”
江劲知不在意地笑笑,“不用介意这回事,就当是我空手而来送你的生日礼物好了。”
“哦哦,好吧,那我真心向你表示感谢。”
“不客气。”
牧溪然发觉江劲知这人喜欢闷声做事,凡事先去做,让人发没发现是一回事,他做完等你发现也就没法拒绝他了。
今天的行程到此全部结束,一席人互相道别完就各回各家。
肖恒住的地方和孙依可比较近,他站在牧溪然对面郑重跟她先告别:“溪然,明天我就离开禾沣了,希望很快能下次见面,你和可可,要好好的。”
“嗯,我们会的,一路顺风,再见。”
肖恒点点头,又朝江劲知和何子扬示意,说了声有缘再见,就和孙依可带着孙依承先走了。
在场现在就剩牧溪然三人组,本来她计划各自打车走,但江劲知他们不放心,执意要先送她回家,他们再回酒店。牧溪然拗不过,最后还是和他们坐上同一辆车,去往她家小区。
出租车里,何子扬坐副驾,牧溪然和江劲知坐在后排。她降下一侧车窗,橙色的暖光钻进来,携着夏夜的晚风徐徐拂过,毫无阻隔地覆盖在她面颊上。
行进的出租车内忽明忽暗,牧溪然不自觉打起哈欠,生理性的泪意逼出眼眶。她动作很轻,还是被江劲知注意到。
“困了吗?”
“嗯,有点儿,今天一天都待在外面。”牧溪然揉了揉眼睛。
“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多睡会儿,不用管我们。”
“不要紧,过了这个劲就好了 。”
“那明天我给你消息你再出门,这样可以吗?”江劲知换个说法。
片刻,牧溪然妥协:“好,按你说的来。”
何子扬在前头捣鼓自己手机,没注意后面的动静。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牧溪然家小区门口。她打开车门下车,回头把车门带上,略微弯腰,和车内侧头看她的江劲知对上视线。
“我先走了,拜拜,明天见。”她晃晃手心,又重复手里的动作,冲着靠在前排副驾的何子扬。
何子扬心情很好地吹着口哨,“拜拜~”
“明天见,晚安。”江劲知回她。
牧溪然的背影越来越小,淹没在黑暗之中。出租车继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四个轮子一刻不停地滚动起来。
江劲知和何子扬到达酒店,坐电梯上楼,刷卡进门。他们各自订了一间房,这样都能好好休息。
何子扬进门就扑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就拿上换洗衣服去卫生间洗澡,洗完随便擦了擦头发,一天精力耗尽,倒头就睡。
江劲知在房间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放包的桌子前,从上面拿出被纸巾包裹,保存完好的两颗油桃。
它们并排依偎,剥开纸巾,内里饱满圆润,捏着有些软,红彤油亮,散发着桃子的甜香。
何子扬的两个早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解决了,江劲知当时吃得多,就没吃下,一直放着直到办好入住。
他盯着底部稳稳坐好的油桃尖尖,越看越觉得它们挺可爱。一分钟后,掏出手机给牧溪然发去消息:【我们到了。】
桌子上的油桃被他抓起咬下一口,果香浓郁汁水香甜,不多时,两颗油桃就被他吃光,留下孤零零的两颗果核。
牧溪然没有消息再过来,空荡的酒店房间四下无声,估计她已经睡下了。
江劲知随手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拉开酒店窗帘,透过玻璃窗观察禾沣这座城市,和那晚清水滩房顶的夜色截然不同。
窗帘再次被拨动 ,窗前的人已经走开,浴室的水声哗哗响起,停下时,周遭的镜子已经布满水雾。
洗完澡门打开,江劲知的黑发正滴着大颗的水珠,他混不在意,去桌子上开了一瓶纯净水,仰头灌了几口。
又找来遥控器,打开空调,冷风直往外送。最后用毛巾随意擦了几下头发至不再滴水,坐等头发自然风干。
男生头发短,干得很快,用吹风机更麻烦,还制造噪音,他不想那么吵。
凌晨一点半,江劲知才入睡,这晚,他做了一个梦。
翌日 ,牧溪然睡好恢复元气,一睁眼就去捞床头的手机。上面只有昨晚江劲知发来的消息,今天他跟何子扬貌似都还没任何动静。
难道他们昨天也玩累了?这会儿也还在睡?
已经早上十点过,牧溪然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跑去卫生间洗漱。她爸妈这个时间都上班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知道她要和朋友出去,早饭就没给她留。
等她收拾完换好衣服,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她赶紧出门,昨天已经记下江劲知他们的酒店地址,打了个车就过去。
一路上她时不时看眼手机,一直没有江劲知的消息,何子扬她是知道的,江劲知都没起的话,就别指望何子扬早起了。
一个念头倏地划过,不会是担心她昨天太累,今天特意想让她多睡会儿吧?所以昨天江劲知补的那句话,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牧溪然顾不得想那么多,一到酒店楼下,就给江劲知打电话。不出所料,电话那边几秒内就接通,她不假思索开口:“江劲知,我在酒店楼下,你们该不会早都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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