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钦寒再次看了眼周围的绿林,隔着郁绮延几十米距离游到岸上。
垂眸一看自己的法衣效用依旧,已经干燥了,她摆弄了下丝滑没半分潮湿的头发,嘴角上扬。
当初跟神树过招弄了基础全身防御,头发也赋了防御,同时有自净功能。
其中速干在自净效用里也包含了。
想到此,花钦寒脸上克制不住笑容,也就是她被封印的不彻底!
花钦寒旋即盘腿坐下,闭眼感受体内气息,搜寻解封之法。
这一坐便是三个时辰,天全黑了,月亮高挂天幕洒下银辉。
“喂?喂……”郁绮延用过晚膳之后,提着食盒过来,见花钦寒还在打坐,呼喊道。
白天他瞄见这个冷冰冰的女子忽然发笑便就地坐下,郁绮延以为她是非礼勿视,没料想他眼下返回来一瞧。
她居然还在这片林子静坐,像尊玉佛一般,周身如华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自己靠近她一丈仿佛隔绝了什么,很是舒适的感觉。
浑身轻盈,宛若他一个跳跃便能跳得很高一般。
花钦寒神识层层破解密密麻麻的封印,还剩最后三层,她怎么解也解不开。
忽而,耳边传来一道惊呼。
“啊!”郁绮延也没想到自己试了一下,真的能跳得那么高。
一跃到半空,几百丈的高度,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幕。
花钦寒抬眸看眼空中越升越高的小黑点,又垂眼扫了眼三十厘米长宽的双层食盒。
花钦寒气定神闲起身,周身萦绕灵气裹挟着她腾空冲向那道黑影。
伸手一揽接住郁绮延往下降落。
忽然感受到舒适的气息,没等他睁开眼,下一秒郁绮延身体一僵。
他被人横抱在怀里了。
郁绮延愣愣地从下往上盯着花钦寒近在咫尺的侧脸,头皮一阵发麻,心跳异常。
直到花钦寒抱着他落地,对上那双清透至极的眼睛,郁绮延脸上、身上止不住的热。
“手拿开。”花钦寒面无表情注视着郁绮延,再扫了眼刚才他勾住自己脖子的两臂。
“……噢。”郁绮延呆呆应道。
别是吓傻了吧。花钦寒这样想着,手松开把怀中发愣的郁绮延低抛到草地上。
“嘶——”郁绮延下意识护住脑袋,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顿时就地掩袖埋头。
见到这奇怪的一幕,花钦寒并未多关注。
她只知道——自己来到了三千年前。
花钦寒望着圆月,低语:“亘古不变的日月之辉,真美。”
她也想要亘古不变的生命。
“少爷——少爷——大公子啊!”喊声逐渐逼近。
花钦寒抬起双手,垂眼凝视着掌心,“该怎么做才好呢。”
两只手十指缓缓回握又松开,接着一只负手身后,一只置在身前。
花钦寒伫立半刻,目光触及到来寻郁绮延的众人身影,转身飞身离开。
“仙子——”郁绮延听到呼喊声,抬头一看那抹绚丽之色离开的身影,连忙追了几步呼喊。
“大公子——”管家老李带着众下人高兴上前,迅速打量一番郁绮延有无损伤,瞧见仅是沾染上些许草屑,便道:“白天在这还可,晚上再到这来,实在过于令人忧心了。”
“大公子,您快些回去喝些姜汤可不能冷着了。若不然老夫人知晓又要担心您了……”老李絮絮叨叨说着关心的话。
“方才怪声长鸣不绝,不知是鸟叫声还是什么凶狠的猛兽,怪凄厉吓人的。”老李说起找到郁绮延的缘由,“老奴怕呀,可不就在这找着大公子您了嘛。”
“还好大公子您没事。”老李话一转,“大公子您还是不要常来圆心湖这边了。”
“等过段时间,抽出人手巡逻四周,确认了没有体型较大的鹰隼秃鹰筑巢或是什么猛兽落脚。”
“届时,您身边再带几名下人跟过来观景就是,莫不要再行今夜之事独身前来。”老李为郁绮延考量道。
郁绮延左耳进右耳出没在听,被众人簇拥着离开圆心湖。
月色大好,周围清晰可见。
眼尖的老李看到不远处的食盒,赶忙指挥下人去把食盒带上。
那可是上好的木材制作的,价值几十两白银呢。
回到院子的郁绮延满脸郁闷之色,看了眼端来的姜汤,挥手,“拿开,本公子不需要。”
这边是如何的苦口婆心相劝,另一边逛着明月城的花钦寒表情愈发地冷。
灯火辉煌,满街的小贩行人,拥挤地拥挤,松散地松散,各做买卖。
花钦寒站在道路中间,无论是男女老少路过她皆是恍若无人,明明她就站在这。
明明她可以触摸到实物,有呼吸有体温有触觉……能闻到气味。
可那些人却当她隐身或魂体一般,穿过身子,好似她自己的身体是假的。
但花钦寒绝对清楚她自己身体是真的,人亦是真实存在。
花钦寒眸色一暗,这般的情况想必是那物的什么考验。
它想做什么?
这般是要考验什么?
花钦寒闪身从街道离开,飞跃过万家灯火。
破了这重考验,关键在哪。
或许……
是一开始那个人吗?他是谁?为什么会被选中?
花钦寒怀揣着疑虑,找到了郁绮延的院子,也恰好撞见了本人。
郁绮延拒绝了姜汤让下人倒了,今日之事让他郁闷又好奇,忍不住想那是仙子吗?
为什么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是法力不足吗?想到花钦寒接住自己的模样,郁绮延脸一热晃了晃脑袋。
不不不,她法力还在,那么是在传说中的仙宫犯了错吗?
难道是因为太美了吗?郁绮延不觉又偏了思绪,手一抖蓦然收笔,起身往屋外走。
打算走走,散散热气。
酷夏啊,热很寻常的事。郁绮延为自己开脱地想。
刚打开房门对上心仪女子目光,他该如何反应?郁绮延焦急地在心里呼喊。
一向善于言辞的花钦寒这一刻,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她难道要说自己跟鬼一样,只有他能看到她自己,所以要观察你吗?
花钦寒脑海里天人交战,反过来想这人定是图谋不轨,所图非小,要害我也。
想罢,她转身就走。
“等等……”郁绮延松开握在门上的手,手朝花钦寒背影伸了伸却没敢碰到她。
花钦寒眸色蕴浓,不知在想着什么,没有立即转身。
“或许仙子……你是没地方落脚吗?”郁绮延收回手,局促地垂在身侧揪着衣物。
心跳绵绵不绝,沉默也随之蔓延……
她没反应,是他说错话了吗?
郁绮延垂下视线盯着花钦寒流光溢彩的裙摆,“我……我没有那个嘲笑的意思,我是想问仙子——”
“你要不要住在我家?”郁绮延鼓起勇气抬头盯着花钦寒的后脑勺,呢喃补充:“我家很多空……”
“可以吗?”他话没完全落下,花钦寒骤然转身,对上他的眼睛。
好似万般星辰落于她眸眼,漂亮地出奇,郁绮延当即愣愣点头。
“即便只有你能看到我,其他人见不到我,这样也可以借住吗?”花钦寒先说明情况,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可以。”郁绮延被惊喜冲昏头脑,连忙回道。
闻言,郁绮延第一个反应就是高兴,隐秘的满足,是无比的狂欢。
花钦寒挑眉,这样也行?
她不禁端详了一眼郁绮延的相貌。嗯,是个大富大贵之相。
但……这是不是太傻了?
“今夜太晚了,仙子介意与我住在同一个院子吗?东厢房是间空房,没人住。”郁绮延有些犹豫说道:“只是放置了一部分我的衣物。”
“仙子若嫌弃,那我住东厢房,仙子你先住我的房间。这个时辰也不好麻烦下人,我去收拾收拾。”
郁绮延说完便要转身回房,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
表情无比凝重。
花钦寒抬手拉住他手腕,“额,或许也不用那么麻烦,我不用睡觉,我在屋顶上打坐就好。”
说是这么说,但花钦寒她会选择躺着望天或者到城中以物换书看看。
“怎么会?”郁绮延感受到右手腕的手指,做出一脸惊讶表情回头看向花钦寒,“不睡觉,仙子你不累吗?”
“啊,仙子仙子这样喊,瞧我喊成习惯了给忘了。”郁绮延扬起笑容,“仙子是仙,我倒是不了解仙人了,是我的过错。”
这习惯能在半天内养成?
花钦寒沉默片刻,注视着郁绮延的情绪转变活似在演她,这是发现自己不纯的目的了?
拖延时间要溜去叫人?
收妖孽?
算了,既然此路不通。
花钦寒打算再去这个世界转转,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也能看到她探寻其中关键。
迷题不止一种解法。
郁绮延看出花钦寒的沉默和犹豫,又忽然坚定的眼神,他心里一慌张反握住花钦寒的手。
凡人怎么可能会抓到自己,除非是她的个人意愿。
花钦寒迅速抽回手让郁绮延抓空,平静注视他,“行吧,既然你已经怀疑我。不需要你去叫人来抓我,我会自行离开,不再叨扰你。”
她退后两步,准备施展术法离开。
凝看这一幕,郁绮延才品味出花钦寒适才的误会,急忙出声:“我没有抓你的意思。”
“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仙子。”
“不要走。”郁绮延倾身上前,眼底焦灼情绪下意识反应作不了假。
嗯?
花钦寒意识到,这人好像真是傻子。
白天她都那样了?居然没记仇杀自己,这机会来了竟然选择真心相助?
“白天……我杀你这件事?”花钦寒观察郁绮延面色,迟疑开口:“难道你不记恨?”
“没有,没有的事。”郁绮延神情一松,开心道:“仙子说是弄错了,那就不是要杀我,杀的另有其人。”
“仙子不要多想,我没有记恨过仙子,仙子宽心,我……”郁绮延欲言又止,垂眸低下了头。
剩下的话,郁绮延是不好意思说的,也怕眼前虽冷漠却单纯的仙子吓跑。
“仙子,可以随意住多久就多久。”郁绮延抬头定定投注花钦寒,竖起发誓手势,“我郁绮延用性命起誓,仙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句话永久有效。”
他更想说得是永生永世……
对上花钦寒那明亮的目光,郁绮延是不敢道破心思的。
花钦寒极力掩藏自己看傻子的眼神,至于吗?
自己就他刚认识的一陌生人。
“叫我花钦寒就行,不必仙子仙子的称谓。”花钦寒不怕告知自己的姓名,若想利用她的名字行邪术必会遭遇反噬。
这是花钦寒对于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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