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和在脑子里复盘着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一位长年住在医院病房、几乎与世隔绝的精神类疾病患者，为什么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两位死者的地址？
晏清念说了，从监控来看，这位女士从医院逃出来之前，没见过任何奇怪的人。
监控如果被人动过手脚，以晏清念的技术不可能发现不了问题，所以问题只能出在九院本身，这个人出现在医院还要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目前看起来只能从九院查起。
“小李，现在去查九院。”白暮和把小李叫到办公室，“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推手，问题可能会出现在九院，暗中调查，千万别打草惊蛇。”
“收到！”小李敬了一个礼。
白暮和看着小李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随后低下头，抽出一张A4纸，开始梳理已知线索。
白暮和很严肃地在纸上画了一堆不知所谓的符号，看半天找不出五个字。
白暮和拿起那张纸，非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作，哦不，是笔记。
白暮和肯定了自己，随手把纸一放，下班了！明天周六，可以休息了。
白暮和刚回家就看到一个蓝色的头和一个金色的头，正紧紧地靠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什么呢？”白暮和正准备去洗手，听见两个人的笑声，随口问道。
“才不要不告诉你。”晏清念摇头晃脑地说着话。
说实话，晏清念的动作有点刻意。
“谁给你买的发圈？”白暮和自然注意到晏清念的发圈，他在和自己炫耀，多半是沈郁带他去买的。
“小郁啊，还能有谁？”晏清念眨眨眼，“哥，你觉得好看吗？”
酒红色的丝绒发圈很配晏清念的金色长发。
“好看。”白暮和实话实说。
晏清念满意了，开心地晃着脑袋：“小郁还给我买了很多发饰，都特别好看。”
“跟人说谢谢没？”白暮和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道。
说完就后悔了，还好另外两个人也没有特别在意他说了什么。
“我们是互换礼物的。”晏清念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我给小郁买了外套。”
“晚上吃什么？”白暮和洗完手出来。
“报告。”晏清念和沈郁很乖巧地并排坐在沙发上，同时举起右手。
白暮和挑起一边眉毛，这两个人病到一块去了。
“那年纪小的先说吧。”白暮和还是选择了配合。
“我想吃泰式凉面和捞汁粉丝。”沈郁认真回答。
“那你呢？”白暮和又问晏清念。
“我想吃抹茶青柠半熟芝士和椰汁西米糕。”晏清念眼睛亮晶晶的。
顶着一张非常乖巧的脸，嘴里说出来的话让白暮和血压上升。
“晏清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白暮和冷着脸，佯装生气，“你好好说你要吃什么？”
“那我和小郁吃一样的吧。”晏清念抿了抿嘴，没有继续抗争，顺从道。
沈郁总感觉晏清念身上有一种悲哀的破碎感，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真的是待着，什么都不干，甚至连手机都不玩。
“给你做八珍糕。”白暮和很温柔地安慰晏清念，“明天去买材料，做给你吃。”
晏清念点点头，没说话。
看来这八珍糕估计是吃不上了。
家里面打电话来说出事了，让他回去一趟。
他定了深夜一点半的飞机回北燕，准备悄悄离开，他很讨厌离别的氛围。
白暮和开始做饭，沈郁去给他打下手，留下晏清念自己坐在沙发上。
晏清念没再说话了，就安静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队。”沈郁着急地闯进白暮和的房间，“念念不见了。”
“他回去了。”白暮和微微睁开眼。
“什么时候？”沈郁愣住了，进行了三联拷问，“你知道？他告诉你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也没和我说。”白暮和眨眨眼，缓缓从床上坐起来，“他应该是昨天晚上自己走的。”
“为什么？”沈郁不理解。
白暮和也不知道怎么和沈郁解释，只是干巴巴地说：“他不喜欢。”
沈郁的情绪开始变得很低落，有点不高兴晏清念不告而别。
白暮和轻轻地拍了拍沈郁的头：“以后还会见面的，别难过。”
“好吧。”沈郁点点头，出去洗漱了。
晏清念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来，走的时候带走了沈郁给他买的发饰。
这一次来西园出差，也并非全无收获。
“那今天还做八珍糕吗？”沈郁探出一颗乱糟糟的脑袋，“我还没吃过呢。”
“你想吃就做吧。”白暮和站起来，“等会儿出去买食材。”
“白队，我们查清楚了。”小李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开始做汇报，“西园市第九人民医院的前身是曾经在西园非常有名的贵族疗养院——清幽山庄。”
“这种疗养院一般情况下都是私人的吧？”白暮和适当提问，“为什么会改成公立医院？”
“因为老板卷钱跑路了。”小李很严肃地解释道，“后来政府接手后就改成了九院，一家专门的精神疾病诊治医院。”
白暮和微微颔首，示意小李继续。
“现址是政府建造的新址，在清幽山庄还没倒闭之前就有规划了。”小李微微发抖的声音透露出他的紧张，“所谓政府接手，其实就是收治了原来的病人。”
“原址是什么情况？”白暮和的回应让小李的紧张情绪有所缓解。
“原址是一位房地产大亨准备建楼盘用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建成了疗养院。”小李努力镇定道，“后来老板准备再改建楼盘，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不知道其中原因。”
“好的，接下来的工作重点还是放在九院上。”白暮和停顿了一下，“也重点调查一下这家疗养院，行，就这样，散会吧。”
白暮和靠在椅子上，严女士并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而且她本身就体验过失去孩子的痛苦，医院应该会避免她看到或者听到相关新闻，不会有这么大的纰漏，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个人看起来是她身边经常出现的人。
白暮和脑中白光一闪，想到了那张照片。
虽然说那张照片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会是沈郁的脸。
但是他觉得似乎触碰到了事情的关键突破点。
能伪装成别人一次，说不定就会伪装成别人第二次。
但是，这是事情的结束还是这件事情刚刚开始？
白暮和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
缓缓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像一位运筹帷幄的谋士。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当晚，白暮和就收到了关于清幽山庄的全部资料。
白暮和看着一页页详细的资料，从项目策划书到客户名单，应有尽有。
白暮和翻着，甚至看到了装修设计图的十六个版本。
大项目啊，连白少爷都感叹一句的程度。
这真的很大的项目，难怪说是贵族疗养院，建造的花费就是一大笔钱，如果收费不高的话，基本上是稳赔不赚的项目。
白暮和看着客户信息，本来只是随便看看，突然一个名字抓住了他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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