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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泽之山

安今听见她的话,瞬间低下头去,一副想笑而又不敢的样子。

虞鸢见状,也是好气又好笑,摆摆手便让他回去了。

之后的日子要轻松很多,除开已经见过的誉王外,按照北晋的规矩,她要继续拜会皇家玉牒上所载的宗亲,不过皇后仁善,念着她远行操劳,就免了这一项礼。

虞鸢本身也不是喜爱交际之人,对此自然是乐意之至。在驿站歇过三天后,她向宫内递了道折子,奏疏中洋洋洒洒抒写对皇后娘娘的景仰之情,恳请前往京郊白塔寺,为帝后及太子祈福。

玉清河见了折子,感念她的孝心,当场便应允下来。

如今,已到了出发的时候。

“你从今日起换上我的衣裳留在这儿诵经,此地作为皇家寺庙,按理不会有寻常人打扰,如遇突发状况,可在窗前拉响这支令箭。”

白塔寺内,虞鸢停在寮房前,对春雨叮嘱道。

春雨带着半张面纱,露出一双眼睛坚定地看向虞鸢,郑重点头:“殿下放心去,我一定守好这里,等您回来。”

虞鸢眉眼一弯,替她拨去了挡在眼前的碎发:“好。”

她已经换下了南国公主的装束,一身烟青长袍,手中提着许久未曾出鞘的含光剑。

含光剑盛名太过,自打她回到南越起便很少用了,大多时候她都拿着那把鹤鸣扇,一来这扇子做的精巧,内藏许多机括,可杀人于无形;二来这是纯妃留给她为数不多的遗物,行走江湖这么些年,总要有些念想撑着。

而这一回,先是惊动姬苍生出手,后又涉及北晋王室,虞鸢不敢托大,到底是带上了老朋友含光剑。

大泽山位于玉京城往南五十里处,等她到达时已是傍晚。如今是冬天,山上的树木花草枯了大半,前阵子下的积雪尚未融化完全,左一块右一块地铺陈在山道上,映着此刻的日光,忽闪忽闪的,霎是好看。

突然间,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阿姐走的这样快,也不等等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道是无情却有情”的缠绵语调,虞鸢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她无奈地叹气:“太子殿下,我此行是为你祈福来的,你跟过来做什么?”

谢微温和笑笑:“祈福到大泽山来了么?现下似乎还没到祭祀的时候吧。”

“阿姐一直是这样,从前出任务不带我,现在仍然不想带我。”

他说话时语调慵懒,似喜似悲,又带了点得理不饶人的执着。

虞鸢微微摇头,指了指不远处耸立的山峦:“这不是一桩好差事,你不该牵扯进来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不该。”谢微平静地打断,“无非是一些道不出口的不甘与不平。”

“不甘阿姐有自己的决断,我却不知以何身份插手;也不甘阿姐遇到事,仍旧只想着自己一个人解决。”

虞鸢哑然,她与谢微之间,从来都是你欠我一点,我还你几分,事到如今,早已算不清楚。

这些年来她独行惯了,至今没能适应对方已是位高权重的太子身份,总觉得他仍是那个在菩提道等她提剑归来的少年。

也正因此,纵使她仍然对谢微的不告而别心怀怨怼,却也没打算将此行告知于他。

她清了清嗓子:“我原以为,三日前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是吗。”谢微一双桃花眼微眯着,看向天边的斜阳,缓缓道:“纵有千百种理由,不告而别始终是我对不住阿姐。阿姐怨我、打我,我都认,可是,如今阿姐与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人生在世,总得求一个名分的。”

虞鸢才被他说的些许伤感,冷不丁听见这样一句哀叹,顿觉满腔真情错付,似笑非笑道:“太子殿下哪里的话。”

“我一介江湖人士,不懂你们皇室中人的弯弯绕绕,可堂堂太子出现在此的确不妥。殿下想以什么身份随我上山呢?”

谢微听见此话,知晓这是同意他跟着了,含情目中顿时水光潋滟,要眨不眨地盯着虞鸢:“就以……望舒君私下里收的小情郎,如何?”

“太子真是,既不委屈自己,又要败坏我的名声啊。”

虞鸢一时没忍住,闷笑一声,谢微见了,也回之以粲然一笑。

他生的确实好看,不然虞鸢当年也不能一时色迷心窍便从水里救下他,玄色鹤氅衬得他气质生冷,可一笑间又如冰雪消融,晃得人挪不开眼睛。

“罢了,罢了。”虞鸢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枝权当上山的拐杖,“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小、郎、君。”

小郎君三字,她念的一字一顿,语气中不乏威胁的意味,谢微却不怕,还莫名从中听出几分缱绻来。

经此一遭,天色逐渐黯淡下来。

“夜间山路凶险,阿姐缘何挑着这时候上山?”二人行走在山间小路上,谢微问。

虞鸢并未直接回答,反问道:“大泽山是北晋王室祭祀的地方,你对此了解多少?”

谢微思索了一会,摇摇头:“不甚了解,只知道每年会在此敬拜上苍,但也都是在白天。还有便是,这座山似乎与百年前的古蜀国有些联系。”

“太子殿下果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虞鸢调笑了他一句,“我此前一直在想,这座山为何会被偌大的北国选中。古蜀国早已湮灭于历史长河中,北晋作为如今二分天下的大国,不至于为此每年大张旗鼓地来一趟。”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才决定亲自来看看。前些日子翻阅古籍,闻说大泽山夜晚与早晨的景象并不相同,具体如何却没有记载。”

谢微忽地笑了:“也就是说,阿姐在没有前人记载的情况下,一人一剑就要闯山来了。”

他的语气依旧轻缓,却无端冒出些冷气。

虞鸢被他说的一滞,而后不在意地答:“这么些年都是这样过来了,无碍的。”

“从前种种都是从前的事,往后不许了。”谢微此时又占了理,正色直言道。

“倒让你管起我来了。”虞鸢失笑,又有些莫名的心虚,遂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赶路。

冬夜的山道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遏制住了生机,万籁俱寂的,只偶尔有几声辨不出品种的鸟鸣,白日里尚能看出几分银装素裹的美,等到入夜,便真是两眼一抹黑,抓瞎着往前走了。

虞鸢点起火折子,心道谢微刚刚讲的也不对,她是孤身前往没错,但这大泽山里未必只有她一人。

古蜀国作为早已覆灭的传奇,其中有多少珍宝无人得知,曾经的北晋王室虽然参不透其中奥妙,却也固守着这块宝地。

可自从云渡山庄主人许酿春发帖邀天下豪杰翠微山问剑后,神秘的古国仿佛在无形之中被搬到了台面上,像一块看得见摸不着的香饽饽,无人知晓它究竟是何模样,却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姬苍生自不必说,想来如今定是在哪个山坳坳里窝着,其余的江湖门派,乃至王公显贵,不知今日是否也已经到了这座古老的山前。

“走吧。”虞鸢将先前捡的树枝从中间劈开,抹上油脂,往火折子前一凑,递给谢微,“来之前,我在北晋的藏经阁里翻到了大泽山的堪舆地图,图中指引说,夜间随星宿前行,可见地上之微光,恍然间不知身在何处,及清醒时,已在山外。”

“这山在你们北晋传的玄乎,这么些年也没探出个明白来。可世间哪来那么多怪力乱神之事,跟着走便是了。”

谢微本来深以为然,接过火把后又想起自己的人设,于是抬起衣袖轻咳几声:“大人武艺高强,莫要嫌我累赘了。”

“……”

虞鸢一时语塞,不知这一年来他在北晋,究竟学了些什么进去。

“欸。”谢微见虞鸢不搭他的话茬,“还以为阿姐喜欢这样的美人呢,病若西子,飘飘然如月下仙人,仿佛一阵风都能吹了他去。”

“小郎君不说话的时候,确实当得起这一声美人。”虞鸢知晓他在内涵什么,展颜一笑,顺着他的话茬呛了回去。

二人言语嬉笑着,转眼间已月上中天。

天上的星星忽明忽暗,唯有一轮明月始终皎洁,左侧山峰上悬空流下一道瀑布,“唰啦”一声冲进幽深的谷底。

“嘀嗒、嘀嗒。”

“当啷、当啷。”

像是打更的声音,又掺着点不知名的虫儿在嗡鸣。

手中火把没有征兆地突然熄灭了,阵阵白烟吹过,看不见人影,不远处点点幽暗的荧光在闪烁,与头顶的群星相照应,倏尔亮起,刹那生灭。

“古人诚不欺我。”明灭之间,虞鸢轻声感叹道。

“方才那阵白烟,应该就是前人来时迷失的原因了。”谢微凝视前方,只看见一片雾蒙蒙的景象,“可惜你我并未中招,幕后之人又待如何呢?”

“不如,我替他们指条明路吧。”

他从虞鸢处拿过火折子,重新将火把燃起,柔和的明火惊动了远处的虫群,它们四散逃开,荧光也随之黯淡下去。

茫茫天地间,只剩下天穹中的星子,和谢微手上随着风轻轻晃动的火苗,围着他和虞鸢两人,勾勒出四野大雾中唯一的可见之物。

先前的白烟混着夜晚的山雾,叫嚣着卷土重来,却再也冲不进二人身周。

火焰愈发炽热了,逐渐膨胀成一束光圈,他一手持着火把,另一只手扶住出鞘半寸的佩剑,凛冽的剑气交织在白雾周围,将其一一逼退。

不一会,弥漫在周遭的雾气逐渐散去,只留下一缕轻烟,像是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仍从源头处的方向缓缓流淌而来。

谢微勾起唇角,嘻嘻笑道:

“诶呀,找到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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