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今天辰局抓回来个狐狸精。好像是因爱生恨,脚踏两只船呢。”
妖管局的小妖,好几只来来回回不知第多少次假装路过候审室,有的索性围在门口不走了。
此刻晏衡正垮个批脸被拷在椅子上,晏安坐在旁边念叨。
“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这是违法的呀。”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晏安本以为晏衡就是找鱼误会了辰寰,谁知道那小心眼的辰寰,忽然给晏衡铐上就要往妖管局带。
“辰局,辰局,你你你你,不能比我哥还小心眼子。他就是写投诉信也是合理的,你因为这个说他妨碍公务,我是要找,律律律师的我跟你讲,你这个公权私用是不行的。”
晏安慌不择路一把抱住哥哥的大腿,厉声控诉辰寰。她可就只剩这一个哥哥了,不管怎么也不能平白让人冤枉。
辰寰见他俩兄妹情深的模样却冷笑一声,一把揽住晏衡的肩,面色阴沉:“晏**官,我可不敢在您面前公报私仇,您问问晏衡他是不是放走了我的嫌犯?”
晏衡抖肩甩开他的胳膊,漂亮的脸充满不屑:“什么咸饭,不就一只肥遗吗?”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给晏安砸个懵圈,她听罢忙爬起身来,几乎要伸手去揪晏衡的耳朵:“你放走了人家的嫌犯?!”
“不是咸饭!是鸟,能打虫的那种。”晏衡实在是刚醒,脑子混混沌沌和原始人也没什么分别,对现代的词汇更一窍不通。
辰寰懒得再理这两个现世宝,直接将晏衡扭走。
然后晏衡就被扔到候审室,听晏安念叨到现在,顺带荣登小妖茶余饭后的谈资榜。
等辰寰收拾齐整准备去审晏衡时。八卦已经传出n了个版本,包括但不限于——男狐狸精脚踏两只船赚真龙的钱养对象,男狐狸精脚踏两只船一只狴犴一只真龙。
辰寰去候审室的路上,甚至还听到小妖说真龙因爱生恨绑走狴犴的狐狸精男友。
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那两兄妹闹出来的幺蛾子。
晏衡等得浑身难受,耳边晏安不住地念叨他不学无术,要克扣他看电视的时间,让他好好背法典,尽早适应现代生活。
辰寰才到候审室门口,就听见晏安夸夸而谈:“你知不知道我一个月的工资就这么点?给你请完保姆就没有钱了,你今天要是判刑了我是要给你交罚款的。”
辰寰挑挑眉,这是什么东亚家长的愧疚式教育?
而晏衡却乖乖道过歉,垂眸看自己的指甲:“对不起安安。”他沉睡的两千年,安安一直一个人,还要照顾自己。那么小一个小姑娘,不知道有多辛苦孤单。
而自己一醒就给她添麻烦,想到这里,晏衡几乎觉得愧疚难当了。
“咳咳”辰寰敲敲门,打断了狴犴教训睚眦。
别的且不说,就他知道的。晏安单这几十年和渔业部门签订的捕捞合同,就不下八位数;更不要说她还经营着海底的鲛绡生意。
纵然他乐得见睚眦吃瘪,这种危言耸听恶意装穷的方式,还是敬谢不敏吧。
“我倒是不知道,龙宫现在竟然穷到这个地步。”辰寰理理袖口,看了眼委屈蜷缩在椅子角上睚眦,心情颇为不错地扬起嘴角。心道果然是狗脾气,连丧家之犬的模样也是入木三分。
“令兄今天不单放走嫌疑人,而且袭击执法人员。怎么判刑不用我说吧,晏**官。”
辰寰闲闲坐到晏衡身边,戳戳他的脸,被回头一口叼住手指:“这也算袭警啊。”
晏安听罢忙叫哥哥松嘴:“别咬了,你再咬要判三到七年有期徒刑的。”
语毕晏安鬼精灵地在晏衡与辰寰之间逡巡半晌,扯过哥哥耳语。
晏衡听罢面色绯红,不自然地瞥过辰寰的脸,直看得老龙发毛。然后睚眦便如钉在椅子上一般,难得安稳一会。
辰寰怪异地瞧着他通红的耳尖,不知道兄妹两个到底想出了鬼点子。
三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还是晏衡率先打破宁静,低着头嗫嚅道:“小叔,对不住。”
小叔。嗯?小叔?!辰寰听此顿觉氛围不对,猛地起身,再想走已经来不及,晏安坐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晏安膝行两步,拽住辰寰裤腿嚎啕:“小叔啊!我哥可是咱龙族最后的男丁!你不能让他的孩子不能考公啊!你毁的可是龙族的未来啊!”
这话外面小妖听得分明,齐齐掏出手机敲字——某局长定罪龙族最后的男丁,下一代小龙无法考公,到底是因爱生恨还是骨科情深?
晏衡实在没想到妹妹为了自己不坐牢这么拼,也拉下脸来,学着晏安连声不断地假哭:“小叔,都是一家人,安安说可以私了的。”
晏衡乐得见辰寰吃瘪,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老龙。
论辈分,辰寰和老祖龙都是天生地养的神龙,还真能算这对兄妹的小叔。
外头小妖的脑袋都快挤进候审室,就差没把手机怼在辰寰脸上了。
辰寰本身脸皮就比纸厚不了多少,忙去关门,却被晏安拖得动弹不得。
“小叔!!!”晏安坐在地上死活不撒手,扯着嗓子干嚎,完全不顾形象,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松口。
辰寰无法,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你撒开我,就能就私了。”这才如愿将看热闹的目光挡在了门后。
本身有些事也是看当事人追究不追究。
辰寰一松口,晏安即刻撒手起身,顺带捂住晏衡的嘴:“好了不用嚎了,我俩用尊严换来了你的宽大处理。”
晏衡被妹妹捂住嘴,委委屈屈低头,举了举还被拷着的前爪:“好像还没有宽大处理。”
等缓过劲儿来,才感觉失去尊严的睚眦,根本没力气抬起高贵的头颅。
迟早要这老龙还回来。
辰寰关门坐回审讯桌,两腿交叠,闲闲靠到椅背上:“你们想怎么私了?”
作为一条龙,诚实守信、说到做到那是辰寰最基本的美德。
更何况他本也不打算让睚眦蹲个几年,这条傻狗他自有妙用。
晏安倒是坐到晏衡身边做出谈判姿态,顺手呼噜了一把哥哥的狗头:
“我的当事人有错在先,条件辰局随便提。只要龙宫力所能及,任君开口。”
“我们的要求就一个,让晏衡须头全尾回龙宫。他刚睡醒,脑子也不太好,在外面会捣乱的。”
晏衡转脸要反驳妹妹,被一把捂住嘴,只能恨恨瞪一眼辰寰。默默在心里又记他一笔,都是这家伙说自己傻,把安安给带坏了。
辰寰见晏衡狼里狼气瞪自己,勾唇笑笑:“我看你的当事人似乎不是很想和谈。”
他确实不想轻易把睚眦放走,不过不是关押。
现在局里正值用人之际,睚眦这种顶级战力无论如何不能放走。
晏安转脸去看哥哥,正看见晏衡收回眼珠,冲自己笑得春光灿烂:“叔,看在我哥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出钱出力我们都认了。”
晏衡趁晏安不注意又做个鬼脸,对这只年纪不小的老龙颇为不屑。连只肥遗都抓不住,还赖在我身上。遂盘算出去之后,如何捉弄他。
辰寰却是已经给他找好去处,正和晏安商量。要是以后这家伙在自己手下讨生活,还不是想怎么支使就怎么支使。
真说起来还多亏睚眦搞事,给了自己可乘之机。
平时狴犴把睚眦盯得跟眼珠子一样,要不是这回睚眦确实闯了祸,晏安无论如何不能答应让睚眦进特勤组。
晏衡听不太懂他们说的什么妖管局编外人员,只是听见狴犴一直夸自己嗅觉好武力值高,高兴得不得了,苦于双手被铐住,只能喜滋滋地用脸去和妹妹贴贴。
晏安确实是不赞成让晏衡进入妖管局。无论他是不是神兽,两千年的沉睡也使他跟社会完全脱节,思维模式和现代人完全不同。
但辰寰不肯松口,要么关押要么将功赎罪。而自己也不可能时刻找人盯着晏衡;更不可能让晏衡在海底学会现代社会的规则再上岸。
那样真的会憋坏他。
晏衡从来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神兽,否则不会被人族当做图腾刻在剑柄上,也不会为了救人族而昏睡两千年,更不会养一条大黄鱼当宠物,还追上岸来。
她向辰寰再三叮咛,一定要让睚眦先适应现代,终于是松口:“睚眦高低是神兽,肯定不能当编外,特聘也好走后门也好,给我哥哥搞个编制。”
辰寰身为局长这点权利还是有的,一口答应:“当然。别搞得跟临终托孤一样,下了班你兄妹俩爱怎么黏糊怎么黏糊。”
遂打开晏衡的手铐,随手收进芥子。招招手示意晏衡跟他走。
结果这傻狗脑子没长齐全,刚才神游天外压根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甫一撒手就去找他妹妹卖痴。
晏衡活动了一下手腕拉起妹妹,小声问:“保我要花很多钱吗?你不要借钱保我,我看电视里借钱不还的都会被打。”
晏安听罢伸手给晏衡一个拥抱:“不用赔钱,但是你要留在妖管局打工,好久不能回家。你愿意吗?”
晏衡回抱妹妹,不管多少年过去安安都是暖暖的软软的,一点也没变。
“愿意啊,你会来看我吗?我们是不是要和电视里一样,隔着透明的结界见面?”
辰寰看不得他们兄妹情深,被酸得浑身掉鸡皮,示意晏衡先去跟他抓肥遗:“她下班就来接你了,别唧唧歪歪。”
“你狗鼻子不是灵吗?闻闻白天那鸟在哪。抓住那鸟,这个月就开始给你开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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