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身体各项指标基础上都进行了300%的提升,一般这种基础的提升是够用的,但是你的基础比较薄弱,这个世界又比较特殊……”机器鸟说着有些心虚起来。
夏极欲哭无泪,但是心情又逐渐沉重起来,这个提升并非没有效果,力量的增强她是能够感受到的,但是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特殊,那个屠夫的力气又是大到什么程度了。根据刚刚这把锁的重量推断,结果恐怕不容乐观。
她将鸟捧起来,小声问道:“还能不能有更强的提升?”
“唉,这么说吧,就现在的情况,再提升也无济于事的。”机器鸟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整个牢笼内大家突然都噤声了,夏极也悄悄和大家一起移动到了光线更暗一些的角落,高度紧张地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门啪的一声被重重拍在了墙上,笼内一阵惊呼,大家全挤作一团,夏极只看到门那边好像挪动进来一个东西,就立刻被其他人涌动的身体淹没了,废力挣扎了一会,刚从人群中探出头来,一个庞大的身体已经矗立在了牢笼的门口。
他大概有两米左右,身体有四个她这么宽,上半身都是裸露在外的,全身以及脸上都布满了一大片的红褐色斑点,毛发的覆盖特别少,头几乎是光秃的,只在肚脐周围长了几圈浓黑的毛发,此刻他混沌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们,嘴巴微微咧开,露出一排尖利的乌黑的牙齿,整个身上都传递出一种残忍嗜血的气息,让身边的其他人都安静得开始发抖起来。夏极只感觉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并没有站多久就离开了这里。他走到中间的桌子前,将两边悬挂着的人取下,放在了桌子上。对比起他的身体,这些人就像是一条条细细的羔羊,他取下墙上的各种工具,将这具羔羊进行分别处理。夏极根本不敢再看,紧闭着双眼,和身边的阿狸双手紧握相互依靠在一起,等待这场行刑的结束。
夏极从未感觉时间过得如此漫长,紧密挨靠在一起生长着的□□是如何被撕开、劈开、挑开……布帛撕裂、树枝断开、腿从泥泞的泥中抽离,这些声音是如此富有节奏、准确利落、熟练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不断地往她的耳朵里钻。空气中的腥气越来越重,夏极现在的嗅觉比以前更为灵敏,在这种环境下让她几欲吐出来。
渐渐地,声音小了下来,夏极睁开眼睛,才发现里面早已盈满泪水。她趴在阿狸的肩膀上往那边看过去,那两排悬挂着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桌子上,摞起了一叠叠各色相间的皮、一排肩膀、高高堆起的骨头和肉块,以及散落一地的脏器。
夏极还没从这血腥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就听到门外陆陆续续传来响动,仿佛是进行了某种科技的复制粘贴一般,一连走进来五六个和刚刚那个屠夫身形相差无几的人,这房子并不算小,然而当他们一起身处这个空间时,所有的光线都被他们吸收了,像黑暗的荒野中忽然出现的一片乌压压的高高矗立着的山群,随时能将她们全部吞噬。
他们提来几个大桶,将处理好的部位都一股脑倒进去后搬进了那个房间,又拿来几个水管将桌上的、地上的脏污、血迹冲洗干净。接着两个人在这里睡下,其他人一同从靠近牢笼这边的侧门离开了。
夏极现在已经很难生起乐观的情绪了,如果只有一两个人,即使她们实力悬殊,但是未必没有一些别的灵活的办法,但是现在她们连人数的优势也没了。选择的空间被无限压缩,总之和他们硬碰硬肯定是行不通的,如今只能找别的方法。
此时阿狸偷偷将她拉到了一边,伏在她耳边说:她们当中有人非常擅长挖洞,她从小生活在遍地沙尘、环境恶劣的地方,在她们进入到这个牢房之后,她首先考虑到的就是挖地洞逃出去,目前的情况是手上没有工具,脚下的地面也因为长时间的踩踏而硬化,幸运的是她们发现墙边的稻草堆下因为凝结了大量的水汽,地面稍显松软潮湿,可以尝试在这挖洞。
此时那个擅长挖洞的女生正将大家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衣物布料将手掌以及头部包裹起来。她们几个也互相掩护着为她在地上挖出了一个深坑,方便她等会的行动。
夜晚,关了灯,光线彻底暗了下来,那两个屠夫也发出了如雷鸣一般的呼噜声。牢笼里开始有了些动静。
那个女生很灵活地钻进了深坑里,她的行动很敏捷、利落,带出了大量的泥土,夏极和其他人在协助着把泥土挖出铺开。前期还比较顺利,然而越到后面,她的行动也逐渐慢了下来,挖出来的土质也变得坚硬,而且夹带着许多石子。
夏极也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她想起自己之前的观察,走到笼门附近,她轻轻地拍了拍那只机器鸟,指着右侧的墙壁说:“那边墙边上挂着一些工具,你看到有钩子铁钉之类的,帮我取个能用的过来。”
那只鸟听完,二话不说就挥动着双翼飞了过去,在黑暗中夏极看不清那边的情况,只能看到它全身裹着银白的光。没过多久,它就抱着一根细长的尖锥一样的东西出现了。
夏极不耽误时间,快速从它手中接过,接着来到墙边摸索着,在砖瓦的缝隙处,能摩挲出颗粒一样的物质,夏极用小锥的尖端将围在砖瓦周围的这些物质用力敲掉,逐渐有光从这缝隙中透出来。夏极心中大喜,竟然这么容易。
敲掉了大半后,她很轻易地就将一片砖取了下来,一道耀目的光这方方的小窗口漏了进来,夏极这才发现外面的月光很盛,照得整个天空恍若白昼。
这里的动静也吸引到了其他人,阿狸走到她身边,看到她拿着的尖锥,不由得好奇道:“你是怎么拿到这个东西的?”
“来不及说了,我们先逃出去要紧。”夏极说完继续边敲边掰,已经接连取下好几块砖头了。
就在此时,地道那边也穿来了声音,好像是已经挖到外面去了。
夏极还没来得及高兴,看清楚外面的情景后,她呆愣住了,忽然想起什么,她立刻跑向那边制止道:“别挖!”
然而已经有些晚了,一股剧烈的臭味涌了进来,挖洞的女生不断往后退,在她们能看到她的脚时一起将她拉了出来。然而地道中也很快涌进来了什么东西,夏极让大家马上用土把洞埋住。
月光让整个牢笼都亮堂了起来,大家也从那个女生的头上看出涌进来是什么东西了。
“对不起,我刚刚才看到外面是一片粪池,想要提醒你的时候已经晚了。”这里以前应该是一条河,投放的垃圾粪便太多,已经完全被污染了。夏极看着她这样子,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不由得又在心里痛骂了这些屠夫几百遍,这绵延的几乎看不到头的粪池属实是让她开了眼了,生活在这么污糟的环境下不怕得传染病吗。
说着夏极想解开缠绕在她头上已经被污染了的衣料,却被她躲开了,“那我再去试试挖另一边。”
夏极此时看着她,她的头和手紧紧地被布料裹着,上面已经沾着发出巨臭的粪便,只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露出来,眼神澄澈而坚定,她手上的布料已经破损,染上了红色的血迹,夏极才看到她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
夏极沉默了一刻,摇了摇了头,举起手上的锥子示意道:“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她又走到旁边的墙壁,如法炮制,有了经验,再加上内心的紧迫,她这次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很轻易地将墙上的砖也卸了下来,然而在遮挡逐渐被卸去,墙这边的样子逐渐显现出来时,看清这边的样子时,大家都停住了。
比起她们现在身处的这个牢笼,这边显然更像她在现代看到的饲养场,料位、饲桶、饮水位一应俱全,四面都开有通风口,中间开有一条条的缝隙透光透气,几根管子联通道后面的粪池。
为什么她们没有被放置到这里?夏极心里有些奇怪。
“他们今天晚上也没有给我们喂食。”阿狸平静地说道。
“嗯?怎么了吗?”夏极有些不解。
“这说明,我们今天凌晨就会被杀掉。”另一个人开口了,中间有着长长的一阵停顿。
“要宰杀蓄人前,屠夫会停止给他们喂食,清空他们的胃。”阿狸轻轻地解释道。
说完大家都出奇地沉默,寂静的夜里,只有绵延不断的呼噜声,像是在催命。
“那我们赶紧从这里逃出去吧。”夏极不由得焦急起来。
“像这样的饲养场,出口就是屠夫休息的地方。”
夏极看向饲养场的门,是一道巨大的紧闭着的铁门,谁也不知道那边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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