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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陈达当了三四十年的村长,从先帝收捕猎税时期,到朝廷取消山头税,从天灾当头民心涣散,到朝廷改制休养生息,这个位置他稳稳当当坐了三十多年。

村里大事小情,鸡毛官司经他手处理,手上也不是没沾过血,谁家遇到难处他都搭过手,在村里算得上德高望重、说一不二。

陈达很为自己自豪。

可自从踏进六十岁大关,许多事情都变得不太对劲。村长的位置他原本打算留给大儿,事与愿违,论起威望,儿子远远比不上毛望山。

一事不成百事不顺。

先前看好的后生如今处处顶撞自己,当着外人跟前也不给他面子,这么多年的照拂终究是养出一头白眼狼;毛家后辈能干人频出,在村子里逐渐占据主位,眼瞅着自己一卸任,村里就回到毛家人手上,外姓人还能好吗?

桩桩件件压在心头,陈达颇感力有不逮。

只说现下,一旦定了于胡的罪,老婆子那边不好交代不说,自己身为村长的威严也岌岌可危,当务之急,就是趁村人还不知道这事儿,让苏巧凤背上这个罪。

至于于胡那边,陈达眼睛晃一圈,这么多人盯着,若是他自己不机灵点儿,谁也保不住他。

罢了罢了。

面对村长的诘问,毛光有些无措,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无助地看着毛平秋。

毛望山见状站出来,语气委婉:“村长,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弄清,定罪也不急于一时。”

村长轻哼,直言不讳:“毛望山,你纵然是毛家人,也断然不可行包庇之事,否则,日后当了村长,还怎么服众啊?”

夏满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有些诧异村长会说出这话。前几年村长腰扭伤都不愿意放权,怎的突然提起这事儿?

“村长说笑了,既然是公平行事,定要当着村人的面把苏氏和于胡的罪责一一道来,让村人来评判才最为公道。”毛望山语气坚定,“先前对苏氏的判定是误会她偷窃金额庞大,如今真相另有蹊跷,原先的判定自然不作数。”

他眼神直视陈达毫不避让,祠堂内气氛僵持。

眼见对峙下去也没个结果,秦芳出来打哈哈:“哎呀,苏巧凤这事儿比起于胡盗瓦另卖算不得什么,不如问问苦主想怎么处置?”

义正言辞的话语里透着明晃晃的偏向。

村长冷笑,心知今日是不可能有甚结果,也不再纠缠,甩袖便离开祠堂。

“三日后,大槐树下我会召集村人将此事断个干净。”

祠堂里毛家人明白,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于胡将人控制住。为此毛光一家整宿没睡,守在于家院子旁。

说来也巧,于胡想着家里有个哥儿泻火,喝大了酒就忘记自己姓什么,摇摇晃晃走夜路回家,一进门就大喊大叫。

于母不知自家儿子背了个偷窃案,深夜听见于胡喝得醉醺醺回家来,她拄着木棍摸索上前:“儿啊,吃饭了吗?”

“人呢?”于胡把家里翻了个遍,边找边骂骂咧咧。

“望山夫妻俩把人带走了,说是送去医馆看病。”于母颤颤巍巍,小心翼翼问:“儿啊,咱们家没甚家底,哪能一直住在医馆里?要不明日去把人接回来?”

于胡思维混沌,根本没反应过来,嘴上又骂了两句,随即软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被抓了个正着。

毛光儿子去喊毛平秋和毛望山,几人大喇喇走进于家,抬脚踹开门。于胡正睡得香,毛光上前把人薅起来,动作粗鲁:“抓到了,把人拧送去祠堂!”心里带着恨,他下手很重,故意拧着于胡的肉揪了几下。

于胡又惊又痛,眼睛猛然睁开,被亮光刺得闭上眼,再睁开,看见眼前毛家几人,浑浊的眼珠满是震惊和愤怒,当即扭动身子想挣开束缚,嘴里叫嚷:“你们干什么?大清早闯进别人家算哪门子事!”

酒肉透支的身体底子虚,泥鳅般扭动许久没有挣脱,倒累得自己气喘吁吁,于胡立刻放弃挣扎,转为语言攻势,吊着眼睛眯瞪毛望山:“我说毛叔,你这还没当上村长呢就带人冲到别人家里绑人?我姨夫知道这事儿吗?”

没等毛望山说话,毛平秋上前两脚踹倒于胡,一点没有收力,再听“咔嚓”一声,竟是将人手踩折了,皮肉软软得坠着。

“啊!!!!!”于胡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此时也不需要毛光扭着他,他抱着自己的手痛哭流涕,仇恨的目光看着毛平秋,想冲上来打他却疼得动也不能动。

浣洗归来的于母听到儿子的惨叫声,心里一惊,手上的木盆打翻在地,哆哆嗦嗦蹒跚进门,见四个壮汉围着自家儿子,儿子还在地上疼得打滚,登时惨叫一声扑到儿子身上。

“我的儿啊!”

母子俩哭作一团。

“娘,快去找姨夫来!毛平秋把我手踩断了!疼啊,娘!儿子疼啊!”

于母一边泪眼婆娑摸儿子手,感受到那不正常的触感后悲愤交加,转头怒目瞪毛家人,骂道:“好歹毒的心思!你们等着,我必要让陈达把你们抓起来,全部溺死去!”

“老太太,你先别急着出头,好歹听听你儿子都做了甚事。”

毛平秋面上波澜不惊,低沉有力地说:“于胡,你偷窃我家百十片瓦,送去后坡村一户成姓人家,哄骗他家哥儿回来,还将人打得身受重伤,踹你这几脚,也算得上替天行道。至于你的手,”顿了顿,接着说:“放在以前抓到贼偷便是打死也不过分,我如今只留你一只手,便宜你了。”

于母号丧的声音戛然而止,转头茫然看着儿子。

于胡此时额头上汗珠密布,闻言心里咯噔,汗越流越多。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偷了瓦?不是已经把苏巧凤抓起来了吗?怎么会查到自己身上?还说的如此详细?

内心虽觉不妙,面上还是抱着手哭嚎,概不承认:“毛平秋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随意扣屎盆子,村里谁不知道你大娘偷了你家的瓦?你凭什么往我身上赖!”于胡已经打算好,把人敷衍过去自己便收拾东西离开一段日子,等风波平息了再回来。

毛家人没给他这个机会,不顾于母阻拦,将人用绳子捆了就要押送去祠堂,任由于胡老母崴着身子摇摇晃晃到村长家去求救,却连村长的面都没见到,被王秀敷衍两句送了回去。

夫妻二人心知于胡定是保不住,默契不谈此事。

后日便要在大槐树下审判于胡和苏巧凤二人,后者早已当着众人面承认自己犯下的错,可于胡嘴硬,没有确切证据死都不认。没办法,毛家兵分三路,毛光一家日夜守着祠堂以防人偷跑,毛平秋去后坡村将成贵带来与于胡当面对质,夏满则去镇上请哥儿来作证。

关于是否请哥儿来作证,夏满闹过别扭。本身那哥儿就对于胡和家里人怀有恐惧,为甚一定要让他来呢?万一刺激大了,人更呆傻可如何是好?带着这样的心思,他第一次同毛平秋起性子,说话有些冲。

“你们汉子哪里能懂哥儿心里的苦?”夏满别过身,不看毛平秋。

毛平秋握着夏满的手,他知晓夫郎是关心则乱,并不生气,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上条理分明地劝说:“他最大的心魔就是父母,如今是于胡,让他出面并非只为了作证,而是要让他亲眼见证于胡的下场。”

耳朵动了动,夏满转头睁着大眼睛看他。

“二来,上次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趁他父亲在,同过去做个了断。”毛平秋见夫郎态度软化,拥着他,“我们不能一辈子护着他,必须让他自己走出来。”

夏满沉默,而后一头扎进毛平秋怀里,闷声道歉:“对不起,方才我不该那么说你。”

“我喜欢满满生气的样子。”毛平秋摸摸他的脑袋,“可爱极了。”

低沉的嗓音带着胸腔都在颤动,夏满有些脸红。

成贵那方好说,毛平秋这次来脸上带着尴尬与不满,话里话外遮遮掩掩,不外乎透露自己被夫郎责骂一顿,宁愿将瓦便宜卖了也不能烂在家里。

“按你说的,四文钱,你自己上门拖。”言谈间有些羞恼。

成贵没想到这大个子竟还是个耙耳朵,闻言心里又算起小九九,悔话:“三文钱,我自个儿去拉。”

毛平秋气极,二人争执一番,后败下阵来,带着怒气妥协离开。

成贵得意洋洋,喊:“明日我打早就去,你们在家等着啊!”可不能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哥儿这处要迂回些。来的路上夏满想了许久该怎么说,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将于胡是如何偷窃瓦片等等详细说出来。

“明日我们村要对他进行判决,我夫君说,他应该会被赶出村子,若是赔不上钱,便是扭送去大牢也未可知。”夏满边说边观察哥儿神色,见人看着自己,神色有些波动,心里松口气,“因着要有人证,我们还会把成贵带来,你......”话语停顿,哥儿脸上闪过一抹恐惧。

压下心头怜意,夏满将话说完:“你可愿来帮我们作证?”

听到这话哥儿第一时间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不去,还得浪费好心人出钱给自己治病,不若跟着一起去,明日是被爹带回去也好,跟着于胡出去流浪也罢,总好过拖累别人。思及此,他点头。

夏满松口气,招呼秦芳进来收拾哥儿的东西。

“你今晚先在我家休息一晚,免得明日奔波,我去找小哥拿药,后日再给你送回来。”

哥儿点点头,面上无波无澜,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夏满家大的让这个从小住在茅草圈里的哥儿害怕,尤其看到他们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宽敞亮堂的房屋,木床大且舒适,上头吊着香囊,氤氲的味道令人沉醉,才躺上去便昏昏欲睡。毛家人和煦亲切的态度让他像做梦一般,陷入甜蜜不愿醒来。

睡吧睡吧,一辈子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上一晚,自己便是死也无憾。

翌日,天高云淡,凉风打着旋儿将槐树叶裹着摇晃下来,落在树下村人的头顶,安了窝。天上阴云密布,正如老农人所言,不日将要下雨。

毛家村来了大半人,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正中间,苏巧凤和于胡跪倒在地,皆身软腿虚,面无颜色。

数百号人安安静静,气氛肃穆萧索,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二人身上,带着沉重的打量。村长儿子拎着村里办大事时用的铜锣,静静站在一旁等待。

阴云从四面八方飘来,厚厚堆积在这个小山村头顶。

“铛!”

震天彻地的脆响乍破人群,穿透层层密林。

审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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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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