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病床上,躺着的人没有任何动作。
房间里只有维持病人体征的仪器,发着“嘀嘀”的声响。
乔立夏坐在床边,看妈妈的样子,她被照顾的很好,脸上擦得很干净。
“妈……”
可能是夜晚自带着一种悲伤,她又开始想哭。
纪从南站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
她抬头看他一眼,头靠向他的手臂。
这一刻,她觉得他们终于近了一点。
第二日,乔立夏遇到了张言。
在医院的走廊上。
“立夏!”张言很惊讶。他看到一个和乔立夏很像的背影。
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回头。
他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往前走了几步,却听到乔立夏的声音:“学长。”
张言其实去找过纪从南,他们公司能起死回生,靠的是纪氏,纪从南是他的老板的老板,所以他不会对立夏再有其他想法。
但是。
“您知道她去哪了吗?我们都联系不上她。”
纪从南坐在乌木桌子前,头也没有抬:“你还有要汇报的吗?”
张言盯着他手上的钢笔:“我……”
“没有就出去吧。”
张言咬咬牙,还是说了一句:“你难到不担心吗?”
纪从南终于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睛盯着他,一种压迫感让他想低头,想从这房间出去。
此时,脑海中什么闪过——
“是你?”
“你把她藏起来了。”
在他的匪夷所思的控诉中,纪从南居然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修长的手按住电话免提:“凯西,进来。”
张言被秘书引导着出去之后,接到了合伙人的电话。
“我的老天!你到底哪里得罪纪从南了!”
……
至此,他再无乔立夏的消息。
肖小薇也想来找纪从南,但那时发生了很多事,很短的时间,纪家老爷子就宣布退出了纪氏。
他阻止了这个小姑娘。
有钱人和有钱人也是不一样的。
纪从南这种人,就像老虎一样,你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在他面前,要么臣服要么被他吞并。
没有第二种可可能。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乔立夏露出一脸惊讶的样子。
她身上穿着病人服,脸色红润,目光干净。
两跟麻花编一左一右,显得特别甜美。
她本来就张的好看,稍微化了点妆,在人群中就极其显眼。
她看上去,过得很好,比他们之前见面时,开心阳光很多。
“学长,你穿西服还挺好看的耶。好正式呀!”
“我……来看病。”
其实不是,他从肖小薇那里得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了。
乔立夏问:“哦哦,那你先忙!”
“立夏,你号码换了吗?”
“没有啊!”
张言低头看了眼手机:“你把我微信删除了吧?”
一种电波击溃了她的耳朵。
她抱着头蹲下来!
“痛……”
你号码换了吗!
你把我微信删除了吧!
她从醒来以后就没想过这件事!
她微信里只有纪从南一个人,没有肖小薇,也没有其他同学和朋友!
世界,是从哪里开始崩坏的呢?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严肃待命。
斟酌着汇报的语言。
孙副总打着腹稿,想起第一次来开会的场景。
……
纪从南看了一眼手机,汇报的孙副总察言观色,放慢了汇报语速。
“没事,你正常来。”纪从南一个眼神,孙副总调会正常语速。
纪从南时不时向电话那边的人交代一句,时不时指出孙副总汇报的数据里的问题。
孙副总第一次参加总部的会议,惊的好几次接不上话。
后来开会多了,知道纪从南超人的心算能力,双脑双用,也只能惊叹一句牛逼。
但是,这次显然不一样。
纪从南接通电话后就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我马上过去。”
放下手机,他说:“先散会。”
会议室本就冰冷的氛围,现在更是宁静如深洞。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纪从南的脚步声在回响。
他脚步声很急,几乎是小跑着出了房间。
医院的领导领着纪从南到了乔立夏的房间。
推开房门。
乔立夏还躺在床上,她眼睛红红的,眼珠转来转去,看到他立马就转头。
“乔小姐,不要动哈。”护士正在给她输液。
透明的液体随着针孔流入她的血液。
好像也有一种叫做疏远的东西,同时流入她的血液了。
纪从南靠近,乔立夏一点也不看她。
她的脸很白,和中枪的时候很像。
他碰了碰她的手,被躲开。
但是他碰到的那双手是温热的。
他看着她。
乔立夏不看他。
她可能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
眼睛睁大看着输液的吊瓶。
牙齿咬一点嘴唇。
他不再碰她,站直了,问医生:“怎么回事。”
“乔小姐可能是看到同学,记忆受了一些刺激,有点晕,不过已经好了。”
院长接着说:“这对乔小姐恢复记忆也有好处的。”
“同学?”
医生一指门外:“对啊。”
他走到门边:“你们应该认识……唉?刚刚还在这的?”
“是那位先生扶她来急症的,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院长打断医生的话:“纪总,您看要不先让夫人先休息?”
医生后知后觉出不对来。
原来刚刚那个人不是乔小姐的伴侣。这位纪总才是真正的男主。
刚刚那个男生也好帅,他是抱着乔立夏过来的。
又高又帅,穿着西服,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
她和护士都嗑到了。
但是,但是纪从南进来房间之后。
那个人的长相就逐渐模糊了。
因为被更加耀眼的纪从南完全覆盖了。
纪从南弯腰碰乔立夏的样子,像有些控制欲的兄长。
房间里只剩下纪从南和乔立夏。
乔立夏揉了揉头疼的脑袋。
整个头转向看不到纪从南的一边。
“怎么了?”良久,纪从南才问她。
他似乎耐心用尽了,手碰到她的衣袖,碰到她的头发,碰到她的侧脸,下巴。
轻轻的,但是有很有压迫感的。
一点一点把她包围在自己的场域。
乔立夏手上有针,她无法挪动,只好回头很大声地说:“不要碰我!”
纪从南的眼神忽然严肃起来。
他脸上本来就很少笑,面无表情的样子乔立夏已经习惯了。
但是他很少严肃。
在她面前的面无表情都是柔和的。
这时的她如果有以前的记忆就会知道,这种对纪从南来说根本不叫面无表情,应该叫笑意浅浅。
而让她感到严肃的纪从南,才是大多数人眼中的纪从南。
“你见张言了。”他语气平和,是陈述一件事实。
“是!见到了!怎么样!”他越是这样,她越想反驳。
纪从南眼神暗了暗。
乔立夏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又觉得做错事的人是他,她把手指伸出被子指着他:“你看着我干嘛?你干嘛要删除我好友?”
纪从南眼神更深了。
他低头,捏住她的手指。
乔立夏往回缩已经来不及了。被他抓住手指。
“对不起,我不想失去你。”
她正在想如何拌开手指,用严肃的态度跟他讨论清楚,却突然听到他的道歉。
纪从南少有的弱势。
他从会议室赶过来的,身上还穿着一整套西服,质地良好的正装衬得英俊的一张脸,整个人像个富贵小少爷。
现在这个小少爷正在低头认错:“我……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好,我下次不会了。”
她有一种在欺负人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乔立夏动了动手腕,发现他两个手都过来捏住她的手指,轻柔的手感觉可以轻易弄开,但其实一丝一豪都不让她离开。
就像他的人一样。
平时看着很合理,但是细想一些细节,就觉得不太对。
“我也有交朋友的自由。”
“嗯。”纪从南点头,看着很乖的样子。
她想把手放他头上摸两下。
想着那场景,她忍不住笑了,又觉得笑了就不够严肃,所以憋着不让自己笑了。
纪从南却像从那笑容中找到什么漏洞,握住她的手,用鼻子轻轻碰她的手指。
“不要离开我……”他额头抵着她的手背,呢喃着。
从醒来到现在,乔立夏从来没像此刻一样感知到纪从南的情绪。
在她昏迷的时间里,纪从南是怎么度过的?
因为她已知的记忆里都是开心轻松的日子,所以她从来没想过,相爱的恋人躺着生死未知,是一种什么感觉。
又会让人,做出什么行为。
纪从南片刻的失神,让那段日子撕开了一道裂缝,乔立夏在这一点点缝隙间窥探到他的不安、焦躁、茫然。
她不再把手往回收,而是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纪从南觉知她的变化,也不再捏着她的手,而是放开了一些让她可以自由碰到他的脸。
“我那时候……是不是很可怕?”乔立夏想象了一下,但是脑海是一片空白。
纪从南从来没有说过她当时因为什么而住院。
但她隐约知道一定生死攸关。
她感觉到过死亡。
那些梦中的碎片,感觉就像要去一个全新的世界。
要放下所有的烦恼。
她确实放下了一些,她忘记了妈妈的病。
她不知道,当她在梦里快要放下这里的时候,现实生活中的他会经历什么。
他会自己躲在角落里哭吗?
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总觉得他会。
他从来都是一副坚强的样子,很少示弱,但她就好像见过他柔软的内心,无条件就相信他,又觉得他会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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