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课代表林晚星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教室时，发现周云墨又趴在桌上睡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凌乱的短发上，照出几根翘起的呆毛。
她叹了口气，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周云墨，生物作业。"
周云墨迷迷糊糊地抬头，脸上还带着校服压出的红印："啊？又要交作业？"
"每周三都交，"林晚星无奈地说，"这都第三次了。"
周云墨挠挠头，从书包里翻出皱巴巴的作业本，上面大片空白。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能借我抄一下吗？"
林晚星刚想拒绝，却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你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
"没......"周云墨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就是看不懂那些细胞图......"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一瞬。林晚星抬头，发现几个女生正对着他们窃窃私语，还有人捂着嘴偷笑。
"跟我来。"她一把拉起周云墨的手腕，在众人的注视下冲出教室。
天台的风很大，吹乱了林晚星的马尾辫。她把作业本摊开在周云墨面前："我教你。"
周云墨愣住了："啊？"
"从最基础的开始，"林晚星用铅笔指着细胞结构图，"这里是线粒体，细胞的能量工厂......"
她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周云墨呆呆地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复杂的生物名词也没那么难懂了。
"你......为什么帮我？"
林晚星头也不抬："因为我是课代表啊。"
周云墨低下头，嘴角悄悄扬起。
从那天起，天台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每周三中午，林晚星都会给周云墨补习生物。她讲得很耐心，他学得很认真——虽然成绩提升缓慢，但至少作业能按时交了。
直到某天午休，李思思神秘兮兮地拦住林晚星："你们俩......是不是在交往？"
"什么？"
"别装了，"李思思压低声音，"全班都知道了。有人看见你们天天在天台约会......"
林晚星的脸"唰"地红了："我们只是在补习！"
消息传得很快。第二天，全班都在传"生物课代表和学渣的甜蜜恋情"。周云墨一进教室就被起哄，他红着脸躲到座位上，却偷偷往林晚星抽屉里塞了一瓶水蜜桃汽水。
但周云墨长的并不出挑，而在林晚星的心中早已有人占据了那个最宝贵的位置
林晚星握着汽水，心思凝重。她抬头看向周云墨，发现他正趴在桌上装睡，通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教室里的风扇吱呀转动，林晚星支着下巴望向窗外，对后排投来的视线浑然不觉。
周云墨的铅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前飘。林晚星今天扎了新的发带，浅蓝色的，像晴空的一角。他盯着那抹蓝色发呆，直到同桌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才慌忙低头，发现自己在生物笔记上写满了"林"字。
"作业。"
林晚星转身收作业时，周云墨迅速把写满字的纸页翻过去，递上作业本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她的指尖。
"谢谢。"她语气平常，就像对待其他任何一个同学。
周云墨的喉结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午休时分，林晚星和女生们说笑着经过篮球场。周云墨手里的球突然脱手，咕噜噜滚到她脚边。
"你的球。"她随意地踢了回去，甚至没多看他一眼。
周云墨站在原地，看着她和朋友们走远的背影，篮球在掌心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想起上周值日时，自己故意留到最后，却只等到她匆匆离开时带起的一阵风。
放学后的图书馆，林晚星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周云墨在书架后徘徊许久，最终抽走了她刚还回去的《基础生物学》——书页间还残留着淡淡的水蜜桃香气。
他翻开扉页，发现借阅卡上她的名字后面，自己的名字曾无数次地紧紧跟随。只是从某天开始，这个规律戛然而止。
窗外开始下雨。周云墨把书塞进书包，站在廊檐下看着雨幕发愣。不远处，林晚星正撑着伞走过，水花在她脚边绽开又消散。
他摸出口袋里的橡皮——那块她借给他后，他偷偷留着没还的橡皮。上面的小兔子图案已经被磨得模糊，就像他那些没说出口的话，终究会在时光里褪色。
雨越下越大，两个人的身影在朦胧水汽中渐行渐远。
"这道题选C。"林晚星用笔尖戳了戳陆沉的练习册，"你公式代错了。"
陆沉趴在课桌上，懒洋洋地转着笔："为什么是C啊？"
"因为......"林晚星突然卡壳，发现陆沉正歪着头看她，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笑意。
"你耍我！"她抓起橡皮砸过去，陆沉笑着接住，顺手在她课本上画了个鬼脸。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课桌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教室后排，周云墨的铅笔突然折断。他低着头，假装在写作业，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前排传来的笑声。那些曾经属于他和林晚星的对话，现在全都变成了她和陆沉的玩笑。
午休的铃声响起，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周云墨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林晚星的背影——她和陆沉并肩走向食堂，陆沉说了什么，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食堂里人声嘈杂。周云墨坐在角落，看着不远处的林晚星和陆沉互相抢着对方餐盘里的菜。陆沉故意夹走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她气鼓鼓地去抢，结果被陆沉轻轻弹了下额头。
周云墨的筷子停在半空。他记得以前和林晚星一起吃饭时，她也会这样护食，但从来不会真的生气。那时候，他总是默默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她，而她则会红着脸小声说谢谢。
放学后的走廊上，周云墨远远地看见林晚星和陆沉站在储物柜前。陆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佯装生气地踢了他一脚，两人打打闹闹地走向校门。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亲密无间。
这也是林晚星后来，很怀念，很珍惜的记忆。
周云墨站在教室窗口，手里攥着那块已经用得很旧的橡皮——那是林晚星以前借给他，却一直没有要回去的。橡皮上的小兔子图案已经模糊不清，就像他们之间那些渐渐远去的回忆。
风吹起窗帘，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周云墨把橡皮放回书包最里层，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的校门。
校园里的梧桐叶开始泛黄，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周云墨抬头看了看天，秋日的阳光依然温暖，只是不再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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