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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冬至碎雪3

第三章

夜深了,整座城市仿佛被巨大的雪幕温柔覆盖。

雪花无声飘落,层层叠叠,将大街小巷铺成一片寂静的洁白。

希尔顿酒店1909号房。

夏漾刷卡进门。

她甩掉鞋袜,赤脚陷进柔软厚实的毛绒地毯,感受着脚底传来的暖意。

抬手,随意拨散暗紫色的长发,如偶然泼进月光的葡萄汁。

她拿起酒店送的红酒,拔掉木塞,没有醒酒,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口。

劣质的酸涩感瞬间充斥口腔,灼烧着喉咙,随着每一次呼吸,那酸涩仿佛渗进了皮肤,漫过锁骨。

黑色连衣裙滑落,在脚边堆叠成一小片暗影,溅起肉眼难辨的细小尘埃。

浴后,她幽灵般伫立在落地窗前,脚下是喧嚣又遥远的城市。

她像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

摸索出一支玫瑰色的口红,就着玻璃上模糊的倒影,细细勾勒饱满的唇形。

手机在窗台上震动,屏幕亮起,是一封新邮件。

指尖划过屏幕点开:Félicitations! Votre admission à l'?cole des Beaux-Arts de Paris est confirmée...

是法国帕瑞斯美院的录取通知!

积压在心头数月的铅云,终于被这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轰然撕裂!

那种久违的纯粹喜悦,如同破云而出的微光,瞬间点亮了她的眉眼。

唇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她甚至抬起手臂,扬起脖颈,赤着脚在地毯上轻盈地转了几个圈,浴袍下摆旋开,如一只振翅欲飞的天鹅。

口红上旋,鲜艳的膏体不再满足于唇瓣,转而以玻璃为画布。

流畅的线条蜿蜒游走,玻璃上很快出一个长发飞扬的女人侧脸,她在“作品”右侧留下签名,又习惯性地在名字后面画上一颗饱满的心形,收尾的笔锋却突兀地拉长,拖拽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像骤然被掐断的心跳。

然而,喜悦的潮水快速退去,露出嶙峋的现实。

母亲的国外疗养院申请被驳回,公司股权转让还没有着落,与盛利集团的合同悬而未决。

而此刻的自己,竟在这,想用一场一夜情去报复一个不值得的渣男?

夏漾啊夏漾……

她对着玻璃上那个鲜艳的名字,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漫上浓重的自嘲: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离开酒店前,她脚步微顿。

目光掠过玻璃上那个孤零零的名字,眼前突然闪过林煦那双带着野性的眼睛。

她挑眉,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玩味,踮起脚尖,在名字旁,清晰地印下一个饱满完整的唇印。

—......—

回到租住的公寓,客厅里维持着她半个月前出发去海市时的模样,就连她出发前喝剩的半杯水,仍孤零零地摆在茶几上。

显然,霍司明这半个月,一次都没回来过。

额角的神经又开始隐隐抽痛,一阵紧似一阵。

恍惚间,想起霍母送来的蜂蜜柚子茶。

她走向厨房,指尖刚触碰到玻璃罐,目光就被冰箱门上的草莓酱吸引。

脑子里毫无预兆地闪过林煦那张苍白的脸,和异常鲜艳的嘴唇。

她暗骂自己荒谬!

指尖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鬼使神差地拧开瓶盖,挖起一大勺鲜红欲滴的草莓酱,送入口中。

刹那间,爆炸般的甜腻感在舌尖轰然绽放!

霸道的甜味蛮横地压下了喉间残留的酒味,甚至奇迹般地抚平了额角翻腾的抽痛。

—......—

酒吧里光影摇曳,喧嚣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炸得人头皮发麻,林煦独自坐在吧台前。

黄毛酒保手脚麻利地递过来一杯柠檬水,目光好奇地落在他手中那只被反复摩挲,几乎要焐热的银色打火机上:“客人落下的?”

“嗯,”林煦低低应了一声,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口,过分的酸涩让他蹙紧了眉,“她不要的。”他补充一句。

“还是老规矩,挂网上卖了?”黄毛试探地问。

他知道林煦向来会把客人落下的东西变现。

林煦却摇头,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那个女人的指尖按压在他手腕穴位上的微温,还有那若有若无拂过耳尖的烟草气息,像一团挥之不去的雾,带给他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悸动,顽固地盘踞在心底,搅得他不安宁。

怎么会这样?

他极度排斥异性的触碰,任何轻微的接触都会引发他生理性的厌恶,甚至反胃。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她的触碰,非但没有触发那令人窒息的排斥感,反而,反而……

黄毛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凑近,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几分忐忑:“煦哥,你刚才,”他指的是刚刚林煦被醉酒的顾客强吻的事,“那反应,咋那么大呢?那女的,挺漂亮的啊?”他挠了挠头,“煦哥,你可别嫌我多嘴啊,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你是不是,不,不喜欢女人啊?”他问得小心翼翼。

林煦是一年前来酒吧面试的。

当时的他只会唱几首口水歌,吉他的水平也只是半吊子。但他那张脸,那副身架子,简直就是从少女漫画里抠出来的男主角。

老板当场拍板,让他每周五来驻唱。

事实证明老板眼光毒辣。

酒吧里不少女孩是冲他来的,甚至还有星探给他递过名片。

可林煦这人,永远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的蔫样,除了钱。

在黄毛的认知里,像林煦这样在夜场混的极品货色,不出仨月就会被哪个富姐看中包走,从此锦衣玉食。

可林煦一干就是一年多。

看着穷得叮当响,对富姐们的各种明示暗示却油盐不进,视若无睹。这实在太怪了!

刹那间,吧台周围的躁动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煦原本轻轻转动打火机的动作猛地一滞,修长的手指僵硬地停留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

他缓缓转过头,突然伸手捏住黄毛的后颈,用力带到自己面前,两人的额头几乎要贴到一块。

“是啊,核子,我看你不错,要不咱俩试试?”

—......—

林煦站在希尔顿酒店1909号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将卡贴在感应区。

房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玄关灯光昏暗,扑面而来的是沐浴露的香氛味道。

目光穿过客厅,瞬间被落地窗玻璃上那片刺目的鲜红震慑住。

玻璃上的涂鸦右侧,流畅张扬的“夏漾”二字,还有心形底部,带出来的直线,狠狠钉进他眼里。

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眼前瞬间天旋地转,无数破碎的光影飞速划过……

盛夏午后,刺眼的阳光下。

老旧居民楼的楼顶天台边缘。

一个穿着肉粉色芭蕾舞裙的瘦小女孩。

她像只轻盈的蝴蝶,足尖点地,在房檐上一圈又一圈地旋转。

她笑着,用粉笔头在水泥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她的名字,名字后面,是同样一颗心形,和一条不明意义的长长的横线……

林煦的瞳孔骤然缩紧,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像是被魇住了,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眷恋的指尖,颤抖着,缓缓伸向玻璃上那个鲜艳的唇形……

—......—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下几缕金线。

也许是那罐草莓酱的魔力,也许是积压的疲惫终于爆发,夏漾这一觉睡得异常深沉,甚至有些昏沉。

她慵懒地在被褥间翻了个身,像只终于餍足的猫,慢悠悠地舒展着修长的四肢。

本想着再睡一会,却闻到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

她仰起脖颈,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生活这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她暗自给自己打气。

抬手,随意拢了拢海藻般蓬松的长发,驱散最后一丝黏稠的困意,赤脚走出卧室。

霍司明围着一条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碎花围裙,身姿挺拔地站在开放式厨房的炉灶前,正熟练地用锅铲翻动着平底锅里虾饼。

“醒了?”霍司明察觉到她的动静,侧头,目光从滋滋冒油的虾饼上移开,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又迅速将视线转回锅里,语气自然,“还以为你昨晚会住崔宁宁那边,她后来,没事了吧?”

“没事了。”夏漾轻声回应,声音里还带着鼻音。

她走到中岛边,随手从筷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筷子,利落地将长发盘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状似无意地问。

“早上五点多,”霍司明一边回答,一边将最后一块煎得完美的虾饼盛出,顺手摆上餐桌,“昨晚我爸高兴,多喝了几杯,就在爸妈那住下了。”他语气坦然。

“啊~”夏漾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掩住眼底的讥诮,懒得拆穿他,“那还回来干嘛?”

“我不回来,”霍司明将平底锅放进水槽,解开围裙,双手撑在光滑的餐桌上,目光温柔,“你早上吃什么?”

“我吃面包就行啊。”夏漾眼底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厌恶让她不得不扭开脸,避开他那令人作呕的“深情”凝视。

她承认自己不是个好演员,尤其是面对厌恶的人。

“就知道你肯定会凑合,”霍司明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灿烂,仿佛她是个不懂照顾自己的小女孩,“你呀,是真好养,天天啃面包也不腻。”

夏漾垂眸。

她从四岁起就开始学习芭蕾舞。

为了追求苛刻到极致的纤瘦与轻盈,母亲对她饮食的控制近乎残忍。

那些年,食物于她而言,只是维持生存的需求,谈不上热爱,

洗漱完毕,夏漾重新坐回餐桌前。

望着眼前丰盛精致的早餐,心中却意兴阑珊,甚至泛起抗拒。

霍司明的厨艺深得霍母真传。

他温柔体贴,聪明细致,确实能将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打理得熨帖舒适。

夏漾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这件事,如果她继续愿意扮演温顺的角色,或许真的能拥有许多人穷极一生追求的,安稳富足的“幸福”。

可惜。

温柔的人多情,聪明的人藏奸。

“冰箱里的草莓酱给我。”夏漾拿起一片烤得焦黄的面包片。

霍司明动作一顿,“这么多现做的热乎东西,你还要吃面包?”但他还是依言起身,走到冰箱前,取出草莓酱递过来,还特意仔看过瓶子底部的保质期,“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吃甜食吗?”

“人是会变的。”夏漾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伸手接过罐子,拧开金属盖,狠狠剜了一大勺拉丝的草莓酱,用力扣在面包片上。

鲜红的酱汁在焦黄的面包上晕开,像一小滩凝固的血。

“你今天去公司吗?”霍司明夹起一个卖相最好的虾饼,体贴地放进夏漾手边的骨碟里。

“不去,”夏漾头也没抬,一手拿着面包,一手划手机屏幕,浏览财经新闻。

公司核心业务早已被霍司明和郭晓洁把持,她去了也是没事做。

“今天有事。”她补充道。

唇角沾上一点草莓酱,她却浑然未觉,目光依旧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催一下跟盛利集团那边的进度,月底之前,一定要把合同做完。”

“嗯。”霍司明轻声应道,目光却盯着她沾着草莓酱的唇角。

突然,他毫无预兆地伸出手,直直朝她的脸颊探来!

夏漾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侧头躲开!身体瞬间绷紧,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抗拒。

霍司明的手僵在半空。

待看清他手中的纸巾,夏漾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

她迅速敛去眼底的锋芒,扯出一个歉意笑容,伸手接过纸巾。

“你妈妈,”霍司明略显尴尬地收回手,停顿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今年春节,能回国吗?”

“不回来。”

“哦,”霍司明观察着她的脸色,斟酌一下,“我妈昨天还念叨,说希望两家能正式见个面,商量一下,把婚期定下来。”

夏漾闻言,握着勺子的手指猛地收紧,舀起面前微温的白粥,匆匆喝了一小口,就再也喝不下去:“再说吧,这事不急。”

说罢,她放下碗筷,起身:“我先走了。”

她甚至没等霍司明回应,迅速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羽绒服套上,拎起包,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门。

霍司明嘴角狠狠下压,眼中温柔褪尽,只剩一片冰冷的阴鸷。

他一把捞起桌上的手机,声线低沉冷硬:“晓洁,把上午十点的会议给我推到下午两点。”

话音未落,他已起身,抄起搭在另一张椅背上的羊绒大衣外套,利落地甩上肩头,大步流星地追了出去。

—......—

北城体育学院教学楼内。

林煦握着笔,笔尖在试卷上落下最后一笔。起身,将试卷放到讲台。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他挺拔的背影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寝室室友陈竞宇早就在走廊拐角探头探脑,见他终于出来,立马像只撒欢的狗子迎了上去:“煦哥!可算考完了!等得我花儿都谢了!”

林煦没理他,径直走出教学楼,摸出烟盒,熟练地磕出一支叼在嘴里。

金属打火机“叮”的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窜起,点燃烟丝。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我去!”陈竞宇凑近,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奇和羡慕,“这打火机,看着就不便宜!富婆姐姐送的?”

他知道林煦在外面打工,但以他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的极致抠门性格,说他能舍得花几千块买这玩意儿,打死他都不信!

“滚蛋!”林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带着点烦躁,随手将打火机揣进裤兜。

“那个,煦哥,”陈竞宇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抬手挠了挠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神色间满是纠结,“上次跟你提过的,俄语院那个江念薇,你还记得吧?就贼漂亮那个!她最近特别迷滑冰,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抽空指点指点她?”他搓着手,眼神充满期待。

林煦听到这话,眼皮都没抬一下,迈开长腿就往学校大门走:“我不教女生。”

“哎呀!煦哥!江念薇条件真的不错!人也特真诚!你就当帮兄弟个忙,教教她呗?就几次!”陈竞宇不死心,像块牛皮糖似的紧跟在林煦身后,喋喋不休地游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学校,融入人群。

一辆出租车在信号灯前缓缓停下,等待通行。

车窗外,行人步履匆匆,神色各异。

林煦被陈竞宇烦得不行,猛地停下脚步,不耐烦地扭头看他,声音带着愠怒:“行,教是吧?可以。”

陈竞宇眼睛一亮。

“一节课一个小时,两千块,十堂课起,她要是愿意,就约时间。否则,免谈!”

“什么?!两千?!一个小时?!”陈竞宇瞬间石化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追,“林煦!煦哥!你等等!你这就不地道了吧!漫天要价啊!林煦!”

两人快速地从出租车前经过。

夏漾恰好就坐在那辆出租车的后座上。

她的目光穿透车窗,牢牢黏在林煦身上。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隐没在熙攘嘈杂的人群之中,再也看不见丝毫痕迹,她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绿灯亮起,出租车无声地汇入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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