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吃东西的动作因手机的振动停止，随后她的视线瞟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后，抬手便按下了挂断键，并看向夏宁，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她的话音落下，夏宁还没开口，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
手机屏幕上依旧显示着“严世纲”这三个字。
这次，莉莉的眉头皱起，但还是动作利落地按下的挂断键。
“不接一下吗？”夏宁问道。
“影响心情的人，为什么要接。”莉莉冷笑了一声，“反正肯定是为了他儿子的事情。”
“他儿子？”夏宁心有猜测地道，“严旭东？”
莉莉点头。
“他让我出谅解书，我出了。”
“但比起给我注射诱导剂的罪名，购买违禁药物的罪名才是重头。毕竟在你的帮助下对我的犯罪算是未遂，但这个确实实打实抓了个正着。”
莉莉的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之色。
“严旭东自己胆子大，去接触旧城黑鹰的人，买了不该买的东西。”
“警方那边最近那么关注旧城的事情，抓住一个点了又怎么会轻易放开。”
“他们不去找个好律师给打辩护，来找我有什么用。我可不会帮他们颠倒黑白。”
听着她的话，想到之前林雨霏关于莉莉的身世的推测，夏宁犹豫了几秒后，问道：“你和严旭东的关系是？”
莉莉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没有隐瞒的意思。
“反正那天的事情你也经历，看了全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当了他十年的姐姐。”
“但他却想当我的alpha。”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他向我告白。然后被他母父听到了。”
“二十岁的我就被赶出来了。”
“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成为严旭东的妻子呢。”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很多麻烦。”
简单几句话，将过往的一切轻易地概况了。
她说得轻巧，夏宁听得心惊。
“所以，你姓严吗？”
沉默蔓延了许久后，夏宁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问道。
莉莉怔愣了片刻，眼神中浮起了淡淡的，夏宁看不透的情绪，点头道：“是，我随他们姓。”
“他们给我的名字是严莉。”
“严莉，莉莉。”
夏宁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字，福至心灵地追问，“杨洛晓也有花名吧，她的是什么？”
莉莉看向夏宁，眼底的情绪起起伏伏，因严世纲的电话落下的嘴角再次翘起。
“阿露尔”
“她叫阿露尔。”
声音很低，像是怀念，但又沉重。
说完，她突然轻轻哼唱了起来。
“阿露尔，阿露尔。”
“衔自由之风，赴荒芜之所。”
……
“这是什么歌？”夏宁拉开207包厢的门，学着严莉的腔调唱了一遍后问道。
包厢内的林雨霏闻言将手机举到夏宁的面前。
“《索尔罗斯之夏》。”
“两百年前索尔罗斯反抗军的军歌。”
夏宁一边接过手机，一边坐到林雨霏的身边，将手机上的歌曲翻到严莉所唱的片段，皱起眉头，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我总觉得她今天请我吃饭，不仅仅是为了吃饭。应该是想传达一些事情。”
林雨霏闻言靠近夏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一下，界面跳转，出现了另外一个检索界面，上面的话语清晰地出现在夏宁的眼中：
【阿露尔，索尔罗斯词汇音译，原意为百灵鸟，可作人名】
字词入脑，夏宁猛得抬头看向林雨霏。
“百灵鸟。”
“那个录音里——”
林雨霏不等夏宁说完，点头道：“录音中那些人口中的‘百灵鸟’很可能就是杨洛晓。杨洛晓在死前被人殴打过，而录音里的人明显是在对某一个人施暴。”
“可是，那个吊坠是送给黄莺啊。”
夏宁不解道：“难得黄莺和百灵鸟是同一个人？”
“但，黄莺和百灵鸟并不等同吧。”
林雨霏点头。
“确实，所以这里有三种可能。”
“一是黄莺和百灵鸟在杨洛晓和那些施暴者所处的环境和圈子语境中是等同。”
“二是贺卡和吊坠不一定是一套的。虽然他们放在一起，但也有可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只是对于黄轩而言，这两样物品都有秘密保存的必要。”
“三是黄莺另有其人，只是我们还没有接触到。”
夏宁顺着林雨霏的话语思索了片刻，道：“前面两个可能需要进一步调查杨洛晓和黄轩。而对于第三个可能，我有一个想法。”
“阿露尔是索尔罗斯词汇，而黄莺明显是我们联邦用语。是不是需要先翻译成索尔罗斯语？”
林雨霏赞同道：“可以试试。”
夏宁于是就着林雨霏的手机，检索了起来。
几秒后，手机页面上跳出两个方框。
左边是夏宁输入的“黄莺”两字。
后边则跳出了一个夏宁不认识的单词。
夏宁点击那不认识的单词，页面再次跳转。
单词的下面出现了文字释义——
①黄莺，黄莺鸟
②人名，音译欧瑞尔
“欧瑞尔。”夏宁念出手机上的文字后，道：“我问问莉莉认不认识花名叫欧瑞尔的人？”
夏宁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给莉莉发消息。
林雨霏点头，道：“嗯，叶今南那边也需要同步一下。她要去探视黄轩。”
打字打了一半的夏宁闻言，转头看向林雨霏，道：“今南要去探视黄轩？”
林雨霏嗯了一声后，揉了下额角，道：“忘记和你说了。”
“之前脑子有点乱。”
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后，林雨霏说道：“爆炸案是将黄轩作为最终犯罪者结的案。但因为他后面的供述，黄轩没有被判处死刑，而是无期徒刑。现在在京都第二监狱服刑。”
听完，夏宁才重新低头打字，将消息发送出去。
发出的消息并没有立即得到回复。
两人等了一会儿后见时间不早了，便准备先打道回府。
刚坐上回出租屋的车，夏宁的手机便振动了起来。
夏宁拿出来一看，是严莉的回复。
【欧瑞尔，酒吧街叫这个名字的可不少，从我到酒吧街到现在见过的就不下五人，听到的就更多了。如果没有确切的描述，我可不好确定。】
【哦，对了，我们酒吧里就有个叫欧瑞尔。你应该见过的，那个长得像狐狸精的男omega。】
长得像狐狸精的男omega？
夏宁的疑惑刚升起，脑海中突然想到了道迷迭香酒吧工作的第一个晚上看见的人。
那个雌雄莫辨的，和卡洛琳一起进来的瘦高男子！
想到这，夏宁立即将手机递给林雨霏。
“我见过。”
她的语气因惊诧而拔高。但旋即又意识到车内还有其他人，又立即压低声音道：“她说的这个人我见过。”
林雨霏接过手机，思忖了片刻，道：“她的说辞有些刻意了。前面说不清楚，后面却点明迷迭香酒吧里有人叫欧瑞尔。”
“她想让我们调查欧瑞尔？”夏宁接道。
“说不准。”林雨霏将手机还给夏宁，“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不过，既然她点出，那就从这个欧瑞尔入手。”
“好。”夏宁点头，“我先试着和迷迭香的人打探打探。”
“嗯。”林雨霏抬起手，摸了摸夏宁的脑袋，笑道，“明天调查组来了，我这边的重心就在那上面了。这两天既然不用去迷迭香，就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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