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护士。”
在夏宁将目光落向躺在病床上的男子身上时，坐在沙发上的乔南庭将手上平板放下开口喊道。
廖华闻言立即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道：“乔少爷，今天是您在这边陪护啊。”
乔南庭点头，道：“他母亲这两天感冒了，正好我也想清静两天，来看看他，和他说说话。”
乔南庭说着将视线透过沙发区和病床区的隔断落在安静躺在病床上的人，目光眷恋。
看来乔萝浮的话没有说错。
乔南庭很爱他的alpha。
不过也是，在对方已经疯了情况还出钱出力，还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这怎么能说不爱呢？
内心的思绪快速流动，回忆转瞬即逝，并没有影响道大脑接受廖华和乔南庭的对话。
“那正好，注射了这一针，您应该可以短暂地和他说说话。”
廖华说着让夏宁将手上端着的托盘放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自己则熟练地拿起其中未拆封的注射器。
夏宁轻轻地放下托盘后便后退一步看着廖华动作。
她对廖华的话感到了十分的好奇。
不是说闻梓瑜已经疯得无法沟通了吗？
怎么又说可以好好和乔南庭说会儿话呢？
夏宁不解，于是想好好看看接下来的情况。
药物完成注射，廖华立即收拾好东西，并示意夏宁将托盘重新端起，带她将位置让给早就在一边等待的乔南庭。
而等乔南庭拿过一边的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后撤了几步的夏宁看见闻梓瑜睁开了眼睛，露出如梦初醒的表情，并转头看向一边的乔南庭，露出了一个微笑。
随后几近无声的话语从他的嘴巴中费力地钻出。
“好久不见，南庭。我这几天有给你们添麻烦吗？”
乔南庭抓起他的手，贴在面颊上，轻声道：“没有，这几天你很好。只不过，你打碎了一只杯子……”
看着相诉的恋人，廖华十分知趣地带着夏宁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走出房间，关好门，跟着廖华走在返回护士站的路上，夏宁好奇地开口问道：“不是说人已经疯了吗？怎么还能说话呀？”
廖华叹了口气，道：“是疯了，但疯不是大脑造成的，而是信息素腺体的问题。所有是可以通过药物进行短暂地压制的。”
“信息素腺体的问题？”夏宁回忆起自己知道的知识，心下有了几分猜测，但还是继续问道，“什么问题？”
“脖子后面的腺体神经和脑神经相连，你是知道的吧。”廖华说着斜睨了夏宁一眼，道，“别说你不知道，这是ABO护理学的基础内容。”
夏宁连忙点头，道：“自然，信息素能影响情绪，进入在信息素大量分泌的时候形成易感期和易孕期都是因为腺体神经和大脑神经的相沟通。但这和这位的疯有什么关系？信息素腺体的问题还能造成疯病？”
因母亲的病，夏宁深入了解过腺体和信息素相关的疾病，对这方面有所了解，可以说出不少专业知识。
想到这，夏宁的内心担心有兴奋便一同升起。
担忧于自己能否回去，兴奋于母亲的病有救。
不过，下一秒，夏宁便按下一切的想法，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廖华身上，期望在他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林雨霏说了，闻梓瑜的案件和自己父亲的死亡也有关系，而且因为人活着但疯了而一直没有进展，逐渐因为家属不怎么追究而被淡忘了。
现在既然被文熙点出，自然是要好好调查调查
“是啊。就是造成了疯病了。这事听说也是破天荒的头一例了。京都西城医院的ABO中学你知道吧。”廖华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道，“听说那边讨论了三天也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束手无策，只能开些舒缓的药物。这不，刚才打的就是一针抑制信息素分泌的强效药剂，能让这位闻先生短暂清醒。”
说到这，廖华叹了口气，道：“但也清醒不了多久，估计也就十几分钟，之后就会重新陷入一种浑浑噩噩的情况，随后有会变成大哭大叫的疯子，要用镇静剂的那种。三天一个循环，三天一个循环，看着让人麻木又难过。也不知道他是经历了什么，弄成这样。”
夏宁也沉默下来。
只是，她不是因为感慨闻梓瑜的遭遇，而是从廖华的描述中捕捉了一丝灵感。
但这灵感却像是挑逗技艺高超的美人，轻轻在夏宁的心上挠一下后又消失，随后又挠一下，弄得夏宁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因此，夏宁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回到了护士站，连廖华让自己守前半夜的话语都没有入脑，直到手机的震动传来。
夏宁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林雨霏的电话，才发觉时间已经走到了八点半，自己一个多小时没有联系林雨霏了。
想到这，她立即接起手机，道：“雨霏，我刚刚和廖华去看了一下四五六层住的人，然后想到了一些事情，忘记给你发消息了。”
林雨霏听着听筒内传来饱含歉意的话语，笑了。
她打电话主要是确认夏宁是否安全，听到声音目的也达成了，内心涌起的慌乱退下，便用轻松的语调问道：“哦，想什么？”
“闻梓瑜的病因。”
话筒的声音入耳，林雨霏的神经一振，道：“他在你所在护士组管辖的的楼层？”
夏宁轻嗯了一声，将闻梓瑜，连带着其他几位病人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听完后，林雨霏也沉默下来。
许久后，林雨霏道：“严莉是被孤儿院背后的人用药物控制的。而你父亲，包括齐雍等人都是死于背后人研制出来的药物。虽然都是药物，成分也有一定程度的相同，但前后两者出现的症状是不同的，前者是上瘾和腺体的病变，后者是极速的死亡。从这也可以提出一个猜测，这是两种不同的药物。而背后组织有那么多的人力和物力，又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手上怎么可能只有一种药物？”
“所以，闻梓瑜的情况，很可能是这些人手上另外的药物造成的。”
“对，就是这样。”夏宁听完眼睛立即一亮，声音微微抬高道。
但就在这时，她也因为抓住了那一丝闪光而坐直了身体，头跟着抬头，视线不自觉地身高，越过护士台前的高起的挡板，和505房间内的一双眼睛对上了视线。
眼睛！
夏宁的瞳孔瞬间睁大，旋即，心脏加速，身体不自觉地一个弹射向后。
她想要尖叫，但尖叫声还没有出口，便被缓缓打开的房间门堵住。
门后苍老的面孔出现，瞬间将拉到极限的神经拉回。
夏宁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捂住胸口，看向从505房间内走出的老人，嘴唇翕动，艰难地开口询问：“许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因惊吓而被夏宁忽视的电话那头在听到这句话后平复因突然中断的交谈和重物落地的声音而紧张起来的心情，静静地等待着夏宁下面的话。
听到夏宁的问话，听力还不错的老人露出略显歉意的笑容，道：“刚才想起来上卫生间，然后把床头的杯子打碎了，想找你们清理一下。”
“您可以直接按呼叫铃的。”夏宁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老人再次笑道：“按那东西，你们护士站里会响很大的铃声，怪吵的。我离得近，反正都起来了，走几步路的事情。而且有两个铃，我老按错。按错了又要把医生们叫上来了，让他们白跑一趟。”
听到这话，夏宁被惊吓的情绪完全缓和了下来，道：“好的，我这就给您收拾。我拿下工具，您到屋子里等我吧。”
老人点头，缓慢地折返回房间内。
等老人进入房间后，她压低声音对林雨霏道：“我去给505收拾杯子碎片，等会儿再聊。”
听到电话那头轻嗯了一声后，夏宁便立即挂断了电话，转身往去拿打扫工具。
而就在夏宁挂断电话后，医生值班室内的铃声响起。
林雨霏的头皮因突如其来的尖锐声音猛得一麻，随后立即起身走出房间。
走到医生办公室的公共区域，看向还在工作的电子大屏。
电子屏上有整栋楼所有房间的标识，在一片绿色的标识中，变成红色的905格外显眼。
林雨霏下意识地往电梯跑去，便看见电梯正在下降，显然是去接位于2层的医生了。
给医生的铃声和给护士的是不同的。
给护士的只会在病房所属护士站内响。但是给医生的却是都会响，以快速汇聚力量。
犹豫了一下，林雨霏在按下电梯的同时转身跑向楼梯。
以她的体能，奔跑爬坡的速度估计能快于那速度极慢的电梯。
三十秒后，林雨霏和电梯同时抵达9层。
和从电梯出来的那名医生汇合，两人一同快速往905跑去。
抵达905，在8层的医生，也是三人中级别最高的，年龄最大的组长级医生已经开始抢救，尖锐的机器鸣叫声在两人来到病床边时已然停下。
完成抢救的医生擦去额角的汗，看向林雨霏和另外一名医生，道：“没事了，你们帮我记录一下。明天我需要和主任汇报一下了。李公子的情况需要家属做选择了。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回来。”
听到他的话，林雨霏没有动，而是将视线投向了另外一名医生，跟着他的动作而动作。
抢救已经完成，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填写报告和情况说明。看着身边的医生熟练地拿起放在病床床头柜内的记录册开始记录，林雨霏视线便落在了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身上。
不，或许都不该称其为年轻人。
他瘦弱地能用幼小来形容。
李公子？
他是什么身份？
他生了什么病？为什么需要家属做选择？
疑惑出现又落下。林雨霏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需要找点事情来做，以免被看出端倪。
但旋即，她便发现自己似乎不用了。
身边的同事很快地书写好记录，和那位完成抢救在休息的医生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了。
林雨霏见状，没有任何犹豫地跟着动作。
在走出房门后，她看了眼沉默的同事，开口问道：“这位李公子是什么情况？”
沉默的同事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见她眼生，便开口问道：“新来的？”
林雨霏点头。
“那难怪了。”他了然地点头，道，“你们组长还没和你们说过吧。这位李公子在疗养院建好就住这里了。听说是疗养院背后大老板的孩子。从出生身体就不好，之前还是可以稍微活动活动的，进入分化期后不知道怎么的直接引发了腺体的病变，生出了极其罕见的腺体瘤。虽然手术切除了，但体内的腺体也因瘤体加青春期激素的刺激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只能依靠药物控制。但他的身体太差了，根本没办法自我恢复，病情还在恶化，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切除腺体的程度。”
“切除腺体？”林雨霏惊诧道，“能切？”
同事摊了下手道，“切除腺体，在古代是极刑，必死无疑。而以现在的技术理论上可以，之前索尔罗斯帝国那边也有人试过。被切除的人虽然在术后看起来没有问题，可是在术两年却突然疯了，随后不到两个月便死于脑死亡。”
“没办法，无论是脖子后的腺体，还是身体内的腺体，都和身体的神经相连紧密，尤其是脖子后的腺体直接连接脑神经。在脑部研究还没有任何进展的现在，切掉腺体，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着，两人走到了电梯口。
乘坐电梯返回5层后，林雨霏站在电梯口抬头看向天花板。
疗养院背后老板的孩子？姓李？
他是李明波的孩子吗？
而且，他有腺体相关的病症。
是巧合，还是——某种必然？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