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
意犹未尽的人们走在路上，说哪个好看，哪个丰满。
礼堂门口的小饭馆灯火通明。他往里扫了一眼，停住了。
“张师傅，进来吃碗面。”
“还有座吗？”
“有有有。”大刘把他引到角上：“散了戏吃饭的人就多。搭着坐吧。”
对面的人夹着面条，抬起头来。
素清的脸，卸了妆，眉目温温淡淡的。
对上眼神儿，点点头，在斜对角坐下来。
“豆角肉丝面。”
人越多，大刘喊得越带劲。那个“面”字，恨不得拖够八拍尾音。
之前在圆明园，他也爱吃这个。
初茬的芸豆掐了尖，斜着切成丝儿。拿猪油猪肉炒了，冒着热气，往白花花的面条上一浇。
唉！
可也不能常吃。
每次挨了打，受了委屈，厨房的老师傅才给他开个小灶。
他猛吸溜一口。
还是这辈子好。
对面的人吃完了，坐得端端正正的，看着他。
“刚...”他突然开口，把对面吓得一哆嗦。
“挺累的吧。”
“嗯。”对面点点头：“习惯了。”
“演得挺好。”
“谢谢。”对面站起来，客客气气地：“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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