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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阮静宜和子昭的“冷战”持续了很久,而说是“冷战”,似乎不太准确。

像一层无形的玻璃隔膜,并非激烈的对抗,而是一种回避。

在圣保罗中学的走廊里,阮静宜会提前几秒拐进岔路,避开可能迎面走来的挺拔身影;在图书馆的自习区,她会选择最角落的位置,即使余光能捕捉到不远处那投来的困惑目光;放学时,她会迅速收拾书包,混入最早涌出校门的人流,绝不拖沓一秒。

子昭则显得更加无措。

他试图在Line上发过几次消息,从简单的问候到关于测验的询问,但阮静宜的回复要么是漫长的沉默,要么是极其简短、不带任何情绪的“嗯”、“知道了”、“谢谢”。

他拿着空运回来的和菓子,在阮静宜班级门口徘徊过两次,最终都看着她匆匆从后门离开,只能将那份甜点默默转交给秦瑶。

少年眉宇间惯有的明朗染上了一丝阴霾,击剑训练时也多了几分沉默的狠厉,仿佛要将所有的焦躁都发泄在剑道上。

卓飞和秦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秦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拉着阮静宜的手,一遍遍道歉:“静宜,是我衰,是我害了你和阿昭哥,你别不理他好不好?他那天是着急,他怕你真的学坏……”

但阮静宜只是摇头,轻声说:“不关你的事,阿瑶,是我自己的问题。”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无法解释内心翻涌的羞耻、嫉妒与更深的自卑是如何交织成一张网,将她牢牢困住,让她无法面对子昭眼中的失望,更无法面对那个在嫉妒驱使下做出卑鄙事情的自己。

卓飞则试图在子昭面前插科打诨,嚷嚷着:“糖水妹最近是中了邪?阿昭哥你哪里得罪她了?”

子昭也只是抿紧唇,摇摇头,琥珀色的眼眸轻垂。

张磊也在秦瑶的鼓动下难得说了句感性的话:“静宜,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阿昭哥很担心你。”

阮静宜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依旧沉默。

子昭和阮静宜的性格,很难想象会是和他人有矛盾的那一类人。

如果其他三人的拌嘴称为小打小闹,子昭和阮静宜则像有一道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冰河。

这种的僵局,在一个寻常的、闷热的放学午后,被意外打破。

阮静宜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教室改错题,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课桌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停在了教室门口。

阮静宜以为是值日的同学,头也没抬。

“阮静宜同学。”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可多说的郑重。

阮静宜抬头,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李诗雅。

她一愣,下意识地想低头躲开。

李诗雅走进教室,夕阳的光线勾勒出她姣好的侧脸轮廓。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阮静宜的眼睛,语气出乎意料的坦诚:“我是来道歉的,为那天我说的话,‘霉味’,还有‘下作’。”

阮静宜完全呆住,她没想到李诗雅会主动找她,更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场。

“那天我气疯了。”李诗雅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懊恼,“熬了那么久的曲谱被弄乱,还被撕掉一页,所以我才口不择言,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后来也觉得自己很过分。”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其实我后来听说了很多事,关于你家里的情况,还有一些追你追不到的男生在背后说的很难听的话。”李诗雅的脸微微泛红,显然也觉得转述这些话让她不适,“他们说你家是开‘霉味糖水铺’的,说你身上总有股穷酸味,我当时正在气头上,那些话不知道怎么的就冲口而出了。”

李诗雅抬起头,眼神坦荡:“对不起,阮静宜。我不该用那种话伤害你。那不是我的教养该做的事,也不是我真心的想法。我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还被那些恶意的流言蜚语影响了——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教室里一片寂静。

阮静宜怔怔地看着她,李诗雅承认错误的样子,带着一种千金小姐特有的、即使道歉也不失底气的姿态。

这份坦荡,像一根细针,刺破了阮静宜心底某个脆弱的脓包。

那些曾让她在李诗雅面前抬不起头的情绪,此刻在对方这份磊落的道歉面前,显得更加渺小和不堪。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最终只发出一个微弱的音节:“……哦。”

李诗雅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平淡,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隐隐的羡慕:“还有……子昭学长,他后来找过我。”

阮静宜倏地抬头,看向李诗雅。

“就在那件事之后几天……他找到我,很认真地跟我谈了,他说你绝不是那样的人,说你心地很好,他希望我能理解,并且向我提出请求,希望我能向你道歉,消除误会。”

“他……他找你……”阮静宜的声音艰涩得像砂纸摩擦。

子昭去找李诗雅,为了她?

为了她这个偷东西、满身“霉味”的糖水妹,去要求那个光芒万丈的李诗雅道歉?

李诗雅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感慨:“说实话,我当时还在气头上,觉得凭什么要我道歉?是他朋友先偷我东西的。但他态度很坚持,也很诚恳,他说这件事因误会和伤害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甚至说,你……对他很重要。”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有些艰难,似乎也带着某种释然和认清现实的意味。

李诗雅看着阮静宜瞬间泛红的眼眶,声音放得更轻:“阮静宜,我看得出来,子昭学长他非常在意你的感受,他来找我的时候,那种担心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很怕你被那些话伤到,怕你走不出来。”

“话我带到了。再见。”说完,她转身,GUCCI乐福鞋踏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背影依旧骄傲。

李诗雅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夕阳一点点沉下去,走廊里的光线迅速昏暗。

阮静宜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李诗雅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他真的很在意你的感受……”

“你……对他很重要……”

一种强烈的冲动在她胸腔里翻腾——去找他!现在就去击剑训练馆找他!

告诉他,她听到了李诗雅的道歉;

告诉他,她知道自己错了;

告诉他,她其实……很害怕失去他。

她猛地抓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然而,当她跑到空旷的校门口,望着已经亮起的路灯和川流不息的车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钉在原地。

训练馆在哪儿?他现在还在训练吗?见到他该说什么?

对不起?

谢谢你?

还是……

她想起他护面下滚动的喉结,想起他指尖拂过她发梢的温度,想起他塞给她剑柄护垫时倒退着跑进雨幕的身影,也想起他看向自己时那失望的眼神……

她害怕再次面对那样的眼神,害怕自己笨拙的言语无法表达万分之一的心绪,更害怕自己这身洗得发白的校服,带着“周陈记”挥之不去的霉味,出现在他那明亮、整洁、充满薄荷松香气息的世界里。

她终究是那个储物间里长大的阮静宜,她配不上他的在意,更承受不起他可能的原谅或更深的失望。

勇气像指间的沙,越想抓住,流失得越快。

阮静宜像个迷路的孩子,在街角徘徊,训练馆的方向灯火通明,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最终,她低着头,转过身,挫败地往“周陈记糖水”的方向挪动。

巨大的十字路口车流如织,双层巴士、红色的士、货van的引擎声和喇叭声汇成一片嘈杂的洪流。

绿灯亮了,行人匆匆涌向对面。

阮静宜混在人群中,脚步虚浮,心神恍惚。

“滴——”

一辆转弯的货van为了抢最后几秒黄灯,猛地加速,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人群一阵惊呼,纷纷避让。

阮静宜反应慢了半拍,眼看那庞大的车头带着一股劲风,就要撞上她侧身。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阮静宜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她甚至忘记了尖叫,瞳孔里只剩下那急速逼近的车身和刺目的车灯。

“静宜——!!!”

电光石火间,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扑过来,带着熟悉的薄荷海盐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松香。

少年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的头拢住,阮静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书包脱手飞出,里面的书本和那个系着褪色蓝丝带护垫的剑玉散落一地。

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响起,伴随着骨头碎裂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阮静宜重重地枕在子昭的臂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但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并未降临。

她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近乎魂飞魄散。

几米开外的柏油路面上,少年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额角有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浅色的运动服。最触目惊心地是右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护手带松散开来,被血迅速染红。

那曾经在剑道上挥洒自如、为她留下淡疤也无数次保护过她的右手,此刻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阿昭哥——!!!”

阮静宜的尖叫声撕心裂肺,她跪倒在子昭身边,膝盖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也浑然不觉。

货van司机惊慌失措地刹住车,跳下来查看。

周围的行人迅速围拢,有人惊呼,有人拿出手机报警叫救护车。

阮静宜双手颤抖着,想去碰他,又怕加重他的伤势,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阿昭哥!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对不起,哥哥,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子昭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一条缝,琥珀色的眼眸因为剧痛而失去了焦距,但在看清眼前哭得满脸泪痕的阮静宜时,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却只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哭……”他气若游丝,那只完好的左手,想替她擦去眼泪,却在半途无力地垂下。

“不要道歉……”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将昏迷不醒的子昭抬上担架,小心地固定他扭曲的手臂和颈部。

阮静宜像失了魂一样,紧紧抓着子昭那只攥着她衣角的手,哭喊着:“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他是为了救我!都是为了救我啊!”

混乱中,她也被医护人员扶着上了救护车,因为她也明显受到了惊吓和撞击。

救护车内,阮静宜蜷缩在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躺在担架上的子昭。

他依旧昏迷着,氧气面罩下呼吸微弱。

护士检查完阮静宜的瞳孔反应,帮她处理膝盖上的伤口,感慨:“万幸,他护住了你的头,没有脑震荡的症状。”

阮静宜的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那他的手……”

医生摇了摇头,只能说:“先通知家属吧。”

救护车碾过不平的路面,车厢剧烈摇晃。

昏迷中的子昭似乎被颠簸触动,眉头痛苦地蹙起,喉间溢出一丝轻轻的呻吟。

那只完好的左手,无意识地、轻微地动了动,指尖似乎想抓住什么。

阮静宜泪眼朦胧地看到了这一幕。

她几乎是爬过去,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力气握住了他那只能动的左手。

那手依旧温热,她感觉像握住了即将熄灭的火种。

……

接到通知的子昭父亲最先赶到急救室,男人一身酒气,还穿着一件系错纽扣的衬衫。

陆续是卓飞、秦瑶和张磊。

秦瑶看到浑身是血的阮静宜,吓了一大跳,立即上前呼唤:“别怕,阿昭哥会没事的。”

医生初步检查后,严峻地宣布:“右尺骨粉碎性骨折,伴有严重的桡神经损伤,额角外伤问题不大,最麻烦的是手——尺骨需要手术内固定,但神经损伤恢复情况很难说,就算手术成功,以后进行日常的轻度体力活动没问题,但是……”

医生顿了顿,目光扫过子昭父亲,又落到脸色惨白如纸的阮静宜身上,带着一丝惋惜,“像击剑这种需要极高精准度、爆发力和手腕灵活性的高强度运动……恐怕,无法再继续练习了。”

无法再继续练习了。

这七个字,如同七道惊雷,狠狠劈在每个人的心头。

子彦铭踉跄了一步,靠着墙才没摔倒,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卓飞猛地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通红。

秦瑶捂住了嘴,眼泪夺眶而出。

张磊紧抿着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忧虑。

而阮静宜,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她死死地盯着自己沾着子昭血迹的双手。

无法再练习击剑……

那个在剑道上身姿如青竹般挺拔、手腕翻转间银弧闪耀、承载着无数荣耀和梦想的子昭。

他的剑客生涯,结束了?

不!

击剑是阿昭哥的生命!是他从小就为之奋斗、闪耀着光芒的梦想!是他站在领奖台上、双眸如星辰般宣布“希望我们永远年轻”的底气!

现在因为她,这个梦想,碎了?

灭顶的愧疚和痛苦将阮静宜彻底吞噬。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瘫在地,双手紧紧捂住脸,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濒死般的呜咽。

卓飞烦躁地踱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重锤砸在她心上;秦瑶的啜泣断断续续,张磊沉默地递着纸巾,镜片后的目光沉重地落在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上。

子昭的父亲——子彦铭,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指间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微微颤抖。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门打开,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子彦铭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

“手术完成了。尺骨骨折处进行了内固定,手术过程还算顺利。”医生摘下口罩,“但神经损伤的情况,刚才在急诊已经跟你们说过,是客观存在的,恢复需要时间,也需要看后续的康复效果和运气。他现在麻醉还没过,需要进ICU观察24小时,稳定后才能转普通病房。”

众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却又被那“神经损伤”四个字压得更沉。

“我们能看看他吗?”秦瑶急切地问。

“ICU暂时不能探视。家属请先去办手续吧。”医生说完,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子彦铭颓然地揉了揉眉心,跟着护士去办手续。

卓飞心烦地抓了抓头发,对秦瑶和张磊说:“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先送静宜回去休息,她这样子……”他看着墙角几乎失去生气的阮静宜,后面的话没忍心说出口。

秦瑶抹了把眼泪,走过去想扶阮静宜:“静宜,我们先回去……”

阮静宜却像受惊的鸟,猛地瑟缩了一下,避开了秦瑶的手。她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得吓人。

“不,我不走。”她的目光死死锁住手术室的门,“我要等他出来……我要看着他……”

张磊叹了口气,对秦瑶摇摇头,卓飞也无奈地靠在墙上。

直到深夜,护士通知可以有一位家属在ICU外隔着玻璃短暂看一眼。

子彦铭去了,回来时脸色更加灰败,只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阮静宜固执地守在门外,不肯离开半步。卓飞买了水和面包回来,塞给她,她也只是机械地拿着,一动不动。秦瑶和张磊劝不动她,只能陪在旁边。

天快亮的时候,阮静宜终于支撑不住,靠在秦瑶肩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但即使在浅眠中,她的眉头也紧紧锁着,身体时不时地惊悸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轻微的骚动惊醒。护士正在通知:“子昭家属?病人麻醉醒了,生命体征平稳,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你们可以过去看看,但病人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阮静宜几乎是弹跳起来,第一个冲向了病房的方向。

单人病房里,子昭躺在病床上,额角的伤口贴上了纱布,右手臂打着厚厚的石膏,被固定在胸前。他的眼睛半睁着,眼神还有些涣散,似乎还没完全从麻醉中清醒过来。

阮静宜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了。看着他脆弱的样子,看着他那只被石膏禁锢的、曾经执剑如飞的手,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子彦铭、卓飞、秦瑶、张磊都围在床边。

子彦铭看着儿子,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也只是叹息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作为一名失职的父亲,儿子除了费心赛事还要费心自己,可困难来临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子昭的目光缓缓转动,有些吃力地扫过床边的众人,最后,落在了门口那个扶着门框、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他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些,定定地看着她。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

阮静宜鼓起全身的勇气,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到病床边。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落在他打着石膏的手臂上,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阿昭哥。”她开口,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言喻的绝望,“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是我害了你……”

子昭静静地看着她哭泣,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虚弱,有疼痛,有茫然,但出乎意料的,没有阮静宜预想中的愤怒或者怨恨。

“别道歉。” 他重复着昏迷前的话,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想传递某种力量,“手会好的……”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不是为了安慰她,更像是他对自己、对未来的某种宣告。

阮静宜猛地抬头,对上他琥珀色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了赛场上的锋芒,却沉淀着一种更深沉、更让她心碎的东西。

一种在巨大挫折和伤痛面前,依然不肯熄灭的、属于子昭的倔强光芒。

泪水更加汹涌地滚落,阮静宜的手心,还残留着那天他塞给她剑柄护垫时,象征着“剑客的礼物”和守护的蓝丝带触感。

他不后悔,

再来一次,

他还是会护住阮静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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