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地上筛下斑驳的光影。刚上完体育课，男生们汗津津地往教室走，走廊里满是运动后的燥热气息。
江驰拎着两罐冰镇橘子汽水，在楼下的老槐树下停住脚。树影里，沈砚正蹲在地上，手指戳着蚂蚁搬家的队列，侧脸被阳光晒得有点红。
“喂，”江驰把其中一罐汽水递过去，罐身的水珠滴在沈砚手背上，凉得他一哆嗦，“刚才篮球赛，你那球传得够偏的，故意的？”
沈砚仰头接过来，拉开拉环时“啵”的一声，气泡溅了他鼻尖。他没急着喝，反而笑了：“哪有，明明是你跑得太慢。”
江驰嗤笑一声，在他身边蹲下，视线扫过他膝盖上的擦伤——刚才抢球时被场地磨的，红通通的一片。“逞能吧，疼不疼？”嘴上吐槽着，却从口袋里摸出创可贴，粗暴地往他膝盖上一按，“赶紧贴上，别感染了。”
沈砚“嘶”了一声，却没躲，任由他动作。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极了上次江驰把他捡来的槐花塞进玻璃瓶时，两人凑在窗边听的声音。
“对了，”沈砚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个小布包，“你上次说想吃的槐花糕，我妈做了点，你拿回去尝尝。”布包上还沾着点面粉，是早上新蒸的，带着温热的气息。
江驰挑眉，接过来时指尖碰到沈砚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一下。他想起上周沈砚蹲在槐树下捡槐花，被蜜蜂吓得跳起来，还是自己把他护在身后赶跑了蜜蜂。那时沈砚红着脸说“谢谢”，手里的槐花掉了一地，后来那些槐花，大概都进了这布包里。
“算你有点良心。”江驰掂了掂布包，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个东西塞进沈砚手里，“给你的。”是枚用槐木刻的小狼挂件，线条粗糙，却看得出来刻了很久，狼的眼睛用黑珠子嵌着，倒有几分神似。“上次你说喜欢木雕，随便刻的。”
沈砚捏着那挂件，忽然笑了：“你这手艺，还不如我上次给你的纸青蛙。”他记得江驰收到纸青蛙时，嘴上骂着“幼稚”，却偷偷挂在了书包上。
“要你管。”江驰别过脸，耳根却红了。
远处传来上课铃，两人赶紧往教室跑。沈砚跑在前面，书包上的槐木狼挂件晃悠着，和江驰书包上那个纸青蛙，在阳光下一前一后，晃出细碎的光。
路过小卖部时，沈砚瞥见冰柜里的橘子汽水，想起上次江驰把最后一罐让给了自己，这次他加快脚步冲过去，抢在江驰前面拿了两罐，塞给他一罐时笑得狡黠：“这次我请客！”
汽水的凉意混着槐花糕的甜香，在空气里漫开。就像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惦记，不用明说，也早已在心里发了芽。
（托着下巴看了看屏幕里打闹的两人，指尖敲了敲桌面）其实啊，少年人的在意从来都藏在这些细碎里——他记得你随口提过的想吃的东西，你偷偷为他练了好久不擅长的手艺，明明前一秒还在拌嘴，下一秒就把凉的那罐汽水塞给了对方。
就像槐树下的风，看着吵吵闹闹，却悄悄把槐花的甜香吹得满世界都是。那些嘴上的嫌弃，不过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在意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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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槐树下的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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